這聲大喊很顯然在應天海的意料之外,竟然讓他微微愣住。

    顯然他沒有想到,穆星居然這麽幹脆利落都不自己掙紮一下直接就喊師長過來。

    “你……”

    他神色複雜想要說點什麽,半空中就傳來一個聲音:

    “誰敢欺負我家星星?”

    哢。

    圍繞著這間屋子的結界被外力打碎,穆星感知到熟悉的氣息目光一亮,語氣裏帶著親昵和喜悅:“師父!”

    穿著絳紅錦衣,手持折扇的俊雅男人直接撕開這方空間,走到穆星身邊。

    越浮白一靠近,穆星就聞到了一陣幽幽茶香。

    他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師父你剛剛是不是在煮茶,我打擾到你了。”

    越浮白用折扇敲他腦袋:“這點小事算什麽?”

    他上下打量著穆星:“沒受傷吧?”

    穆星搖頭,十分坦誠:“還沒動手呢,我知道自己不是對手,就喊師父你了。”

    師徒兩個旁若無人的交談,差點就忘了身邊還站著一個人。

    直到灰衣人目光定定的看著這邊:“越浮白,這是你的弟子?”

    越浮白唰一下展開折扇,眼神都沒給一個:“我不和鬼鬼祟祟真麵目都不敢露的鼠輩說話。”

    灰衣人:“……”

    他冷哼一聲,除去身上障眼法,顯露出真容。

    是個長身玉立的青年人,重紫華袍,神色淡漠,威勢甚重。

    越浮白瞥了他一眼,陰陽怪氣:“這不是應宗主嗎?數年不見,喜歡扮演怪叔叔欺負被人家的小輩了?”

    應天海並不搭理他的挑釁,冷冷質問道:“越浮白,你這個弟子是從哪裏收到的?你可知道他的身世?”

    這番話讓越浮白心中疑惑。

    他收到穆星消息匆匆忙忙跨越空間趕過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此刻聽到應天海這樣說,又想起自己當年撿到穆星的時候,對方體內的靈根被挖掉。

    莫非,此事和禦道仙宗有關係?

    一想到當年小小的孩子受的苦,他笑眯眯的麵色沉下來:“你想說什麽?”

    應天海說道:“我要他的一滴血,我懷疑,他是我兒子。”

    越浮白搖著折扇的手一頓,他皺起眉盯著應天海:“你的兒

    子?”

    他看著穆星。

    穆星連忙搖頭:“我什麽都不知道,我沒有爹娘,隻有師父!”

    這話顯然有些惹怒應天海,他冷哼一聲:“連父母都不要,越浮白都教了你些什麽東西?”

    這話穆星就不愛聽了。

    這人一天沒有養過他,憑什麽說這樣的話,更別說,他還敢侮辱師父。

    他站在越浮白身邊,看著應天海,神色疑惑:“應宗主,你在說什麽?我從小就是個孤兒,是個小乞丐。從來沒被爹娘養過一天,可不就是沒有爹娘嗎?”

    越浮白很氣:“不知道什麽樣無情無義的東西,連親生孩子都拋棄。”

    穆星反駁他:“師父,你別這麽說話,說不定他們是有苦衷的。”

    越浮白疑惑眨眼,他不記得,把小徒弟教得這樣有良心傻白甜啊?

    然後他就聽到穆星語氣淡定的說道:“可能我爹娘在我生下來就出意外死了,這才沒精力養孩子吧。”

    應天海:“……”

    越浮白:“……”

    他忍了一下,發現忍不住,展開扇子擋住臉,笑得十分明顯。

    和他的表情想比,應天海神色顯然就十分難看了。

    他怒瞪著穆星:“你這是說的什麽話?”

    穆星一臉無辜:“應宗主,我說我自己的事,你這麽生氣幹嘛?”

    “難道你真覺得你是我爹啊?”

    應天海冷冷道:“是不是,驗明就知道了。”

    說著,他就看向穆星。

    越浮白腿一抬,擋在小徒弟麵前:“幹什麽幹什麽?什麽驗明?還想要我徒弟的血?應天海,你當我是死人?”

    應天海看著他:“越浮白,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求證一個結果。”

    越浮白懶洋洋的說道:“你想求證什麽結果,跟我有什麽關係?憑什麽我徒弟要成全你?”

    他迴頭看穆星,眼神慈愛:“對不對啊小星星?”

    穆星眼睛亮晶晶的:“師父說得對!”

    越浮白一攤手:“你看,我家小星星不願意。我想,堂堂仙宗宗主,不會幹出不要臉強迫一個小孩子的事情吧?”

    穆星低聲說道:“剛剛師父你沒來的話,他已經幹了。”

    “嘖。”越浮白嗤笑,“咱們魔道把什麽壞名

    聲都背下了,他們仙道倒是光風霽月。可是小星星你瞧,人家也沒少幹下作事啊。”

    穆星覺得自己師父真厲害,眼看著應天海臉色都氣青了。

    眼見得這對師徒一唱一和,完全不給自己任何麵子,也不配和,應天海眸中怒氣翻湧。

    可想起什麽,他又忍住了。

    他忽然看著越浮白:“好,你不想給我他的血,那你告訴我,你收他為徒的時候,他體內的靈根,可是完好的?”

    越浮白心緩緩提起,麵色卻不動聲色:“你在說什麽?我徒弟靈根當然是完好的,不然怎麽修煉?”

    “真的嗎?”應天海目光沉沉逼視著他。

    越浮白目光平淡的直視迴去:“那是當然。”

    應天海沒說什麽,轉身,化作一道靈光消失。

    越浮白臉色卻不太好看,確定應天海真的離開,他才轉身看著穆星:“這都是怎麽迴事?”

    穆星說道:“我也是今天才看到他。他跟在應舒旁邊,一開始我以為至少個尋常的護衛。然後他就突然來找我了。”

    “隻是這樣?”越浮白在房間來迴度步,“應天海居然還有一個兒子,我竟然從未聽說過。”

    穆星猶豫了一下,喊道:“師父。”

    “嗯?”越浮白見他神色糾結,還以為是剛剛被嚇到了。

    他溫聲說道:“這段時間為師就在這裏陪著你,剛好多年沒逛過蜃市了。”

    “你別怕,應天海要是再敢來找你,我一定叫他知道,我越浮白的徒兒。絕對不是他想欺負,就能欺負的。”

    他眼神慈愛溫柔,滿滿都是對穆星的安慰。

    “我不是害怕,我……”穆星糾結了一下,還是說道,“我是想告訴您,我確實是他的兒子。”

    越浮白猛地扭過頭:“你說什麽?”

    穆星換了個能說出來的說法:“師父,我其實生而知之,一睜開眼就能記事。所以我知道,我是應天海和菱悅仙子的孩子。”

    他低下頭:“對不起師父,一直沒告訴你這件事。”

    越浮白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問道:“那你的靈根是怎麽迴事?”

    穆星沒想到他第一時間是問這個,他說道:“是他們挖掉的。”

    “什麽?”越浮白一開始聽穆星這樣說,還以為是有隱情,沒想到居然聽到這句話。

    他心中因為穆星的隱瞞而生出的一點點難受和失望頓時不見,怒氣衝衝道:“怎麽迴事?”

    穆星迴答道:“我剛出生的時候,聽到他們兩個說,天機子預言我是個天煞孤星命格,克親克友,所有與我相交的人都會遭煞氣反噬,至親尤甚。”

    “簡直荒謬!”越浮白對這樣的言論嗤之以鼻,“為師養育了你這麽多年,怎麽一點事情都沒有?”

    更何況,身為穆星的師父,他比任何人都很清楚,這個孩子有多麽適合修道,多麽受到天地鍾愛。

    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是什麽天煞孤星命格?

    他想起當年遇到穆星的場景,恍然大悟,不可置信道:“所以,你那對糊塗爹娘,就因為這麽個什麽依據都沒有的預言,親手挖掉了你的靈根,再給你丟棄在凡人地界,讓你自生自滅。”

    穆星輕輕點頭,事實確實就是這麽迴事。

    越浮白氣得用折扇給自己猛扇了好幾下,忽然走到穆星身邊,伸手用力的抱住了他。

    他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吸了下鼻子,輕聲說道:“師父的小星星,小時候受苦了。”

    當年見到穆星的時候,這個孩子麵黃肌瘦,奄奄一息。

    他很慶幸自己這雙喜愛皮囊的眼睛,一眼看中了這孩子,將他撿迴了家。

    穆星感受著師父溫暖的懷抱,感受著這個男人身上怒氣和難過的情緒,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師父別傷心,都已經過去了。我並不難過。”

    越浮白一頓,他想到了穆星的道。

    是啊,那久遠的往事,對於星星而言,怕早就已經如雲煙消散了。

    他甚至很慶幸穆星修的是無情道,這樣,他就不會因為那對不配當父母的東西難過。

    他鬆開穆星,在他房間裏設下一個保護結界,轉頭就走。

    穆星覺得奇怪:“師父你去哪?”

    越浮白冷哼一聲:“心情不好,揍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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