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盯著個看不出什麽名堂的鏡子看,徐策問道:“穆仙友,你這是?”

    穆星頭也不抬:“看剛剛的打鬥有沒有破壞掉我精心收拾的發型。”

    徐策:?

    “開玩笑的。”穆星隨手收起鏡子,笑眯眯的說道,“我還有點別的事情,就不和你們一起行動的。二位找個地方先好好養傷。”

    徐氏兄妹尚且來不及問他要去哪裏,就見穆星身形逐漸化作輕飄飄的雲霧,幾息之間便消失不見蹤影。

    徐策忍不住說道:“這位穆仙友,雖然境界隻是金丹初期,可若真論單打獨鬥,我怕是很難獲勝。”

    徐嬌看了他哥一眼,無情的吐槽道:“什麽叫很難獲勝,你根本是毫無勝算好嗎?別的不提,單就那些傀儡,就能生生把咱們耗死。”

    兄妹兩個想起那一袋子傀儡珠,齊齊打了個寒顫。

    而這邊。

    應舒的情況,看起來還比徐氏兄妹好一點。

    他隻是個金丹都不到的修士,本來就是跟著師兄師姐們出來見見世麵的,天機門能分三個殺手給他,已經是十分看得起他了。

    或者是說,看得起他禦道仙宗少宗主的身份。

    事實上也確實是,他年紀小,實力弱,可有一對宗主夫婦做爹娘,身上的法寶比起一般的修士,是要多了不少的。

    但他畢竟自身隻是個築基,很多法器都發揮不出全力,禦道仙宗宗主管理著偌大一個宗門,也不像越浮白那麽有閑工夫,睡在煉器室給寶貝徒弟練那麽多傀儡玩兒。

    所以,應舒還是有點狼狽的。

    見到穆星的時候,應舒目光一亮:“穆師兄!”

    應舒也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感覺,他見到穆星就感覺很親切。

    他是禦道仙宗的小少爺,自小就是千嬌萬寵的,宗門裏不知道多少討好他的弟子。

    可他從來沒有看誰像看穆星這樣順眼,一見到他就感覺十分欣喜。

    可欣喜過後應舒猛然反應過來自己如今的現狀,他連忙喊道:“穆仙友你快走!我這裏不安全!”

    穆星有些意外,停步問道:“我走了,你怎麽辦?”

    應舒扔出一把符篆暫時封住那群人的行動,抽空說道:“我還有不少東西,他們傷害不到我的。再過不久,我的師兄師姐們也該到了。”

    他卻沒注意到,圍攻他

    的三人見到穆星的身影出現,齊齊停頓了一瞬,恰好這時應舒扔出一把符篆,這三人互相對視一眼,竟然直接退了。

    應舒慢了一拍才發現,頗有些奇怪:“咦?他們怎麽走了?”

    他思索了一下,很快又誌得意滿,喜滋滋道:“肯定是被我給打跑的!”

    他跑到穆星身邊,問道:“你怎麽過來的?”

    不等穆星迴答,又問道:“你之前在那個桃花林,遇到了什麽機緣嗎?”

    他一雙眼睛亮亮的:“是不是得了很厲害的法寶?你悄悄的跟我說,我不告訴別人。”

    穆星揚眉,慢悠悠道:“我憑什麽要告訴你?”

    應舒一愣。

    他不算長的人生裏,鮮少遇到“拒絕”這兩個字。

    他有點生氣,又有點不知所措。

    穆星問他:“你能聯係上你師兄師姐?”

    應舒焉噠噠的:“是可以,是我爹給我的秘法,我本來打算離開的時候再和他們一起的。”

    他也知道自己這次來就是混的,師兄師姐把自己當易碎品看,所以一開始沒打算聯係他們,自己憋著想要自己闖個機緣出來。

    誰知道就遇到了三個陌生殺手。

    穆星可不管他有什麽小心思,隻認真叮囑:“那等你師兄師姐們到了,你就好好跟著他們,別亂跑。這裏麵不安全。”

    應舒忍不住抬眼看他:“那你呢?你和我們一起嗎?”

    穆星莫名其妙:“我為什麽要和你們一起。”

    應舒說道:“嗯……多個人多個照應。”

    穆星搖頭:“不了,你們禦道仙宗的在一起,我湊什麽熱鬧。”

    他怕那幾個人迴來,暫時不打算走,準備親眼看著應舒和他的同門會和。

    至於會和以後,他就不管了。

    如果應舒在禦道仙宗數個嫡係弟子保護下,還能出意外……

    穆星想:那可跟我沒關係了。

    應舒見穆星自顧自找了塊大石頭坐下,閉目養神不說話,忍不住走上前。

    “喂。”他問道,“你是不是討厭我?”

    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討厭我們禦道仙宗?”

    穆星睜開眼,安靜的看他:“沒有,不討厭。”

    應舒迴視:“你騙我,我感覺得到,你不喜歡我,

    也不怎麽喜歡我師兄師姐們。”

    穆星搖搖頭:“不喜歡不代表討厭。我不討厭你們,隻是想離你們禦道仙宗遠遠的,一點瓜葛都不要扯上。”

    他這副身體是父母給的,所以那兩人在他出生的時候挖掉了他的仙根,將他拋棄,穆星也不恨。

    隻是,也不可能有別的情感。這些事,也徹底斷掉了他和那對夫妻之間的親子緣分。

    至於應舒,那就更加和這份瓜葛沒有關係了。

    他還不至於小氣到遷怒一個徹底無辜的人。

    可這話顯然不是應舒樂意聽的。

    他忍不住問:“為什麽?”

    穆星心說這世上哪裏有這麽多為什麽,他也並不打算將這些過往講給穆星聽。

    恰好這時候,前方有道靈光飛速過來。

    正是禦道仙宗的弟子。

    應舒喊道:“魏師兄!”

    穆星便起身,說道:“想必你的同門們也該來了,我就先走了。”

    應舒轉身,想說點什麽,可看著穆星莫名有些清冷的神色,一時竟開不了口。

    他眼睜睜的看著穆星身影消失在跟前。

    魏師兄見他神色有異,忙問他怎麽了,應舒搖搖頭。

    等到禦道仙宗的同門陸陸續續的都過來了,應舒才將之前的事和他們說。

    這一下,所有人都驚出了一身冷汗:掌門將小師弟托付給他們,若是小師弟在秘境之中出了什麽意外……

    那後果,他們不敢想。

    從此,禦道仙宗緊緊盯著應舒,一刻也不敢放鬆,倒是半點機會都不留給暗中想要下手之人。

    再說穆星,他幾乎已經可以確定,這群“散修”就是天機樓的人。

    他們暗殺和他有關係的人。

    這個手法,和穆星“夢中”原身的經曆很像。

    天煞孤星本就是天機樓主杜撰出來的,話既然已經說出口了,那麽穆星就隻能當個天煞孤星。

    所以天機樓會出手,除掉穆星身邊一切相關之人。

    至少在夢裏,他們是成功了的。夢裏,就連穆星本人臨死之前,都深信不疑,怨恨老天不公,居然給自己那樣一個命格。

    “所以現在,又要故技重施了嗎?”穆星仰頭看著茂密的樹林,溫暖的陽光透過夜間縫隙落在他的眼睛裏。

    他微微一笑:“可是現在,和夢裏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啊。”

    和他關係最親近的師父,是魔道九大宗師之一。除非天機樓主親自出手,否則誰也別想暗害得了他。

    他的好友孟戈,實力強橫無匹,連天機樓的殺手,在衡量之後,都放棄了這個目標。

    既然如此,你現在,又要如何坐實我這個“天煞孤星”的名頭呢?

    接下來的日子,對穆星而言是十分輕鬆的。

    他偶爾會看一眼那幾人的近況。

    徐氏兄妹大概是害怕了,低調了許多,時時不敢放鬆警惕。兩人還結交了半路遇到的兩個金丹期修士,四人在一處,雖然在探險的時候少不得退讓一點,但他們心中到底有底許多。

    孟戈那邊依舊是神擋殺神,魔擋殺魔,沒有人和他做朋友。當然,他也不需要交朋友。

    至於應舒那邊就不用說了,儼然成了整個禦道仙宗的眼珠子。半點危險都不可能叫他承受。

    而那幾個古怪的散修,一擊失敗之後,徹底安靜蟄伏了起來,再也沒有出現過。

    隻是,穆星在這秘境裏,也沒遇上什麽機緣。

    他沒有特意去探險去搶機緣的意思,就那麽閑庭信步的逛秘境。

    渴了餓了儲物戒裏有吃的。

    累了困了掏個隨身攜帶的宅子出來休息。

    而這秘境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穆星在裏麵待了快一個月,不是遇到一片味道極好吃了能漲靈力的靈藥鋪,就是漫山遍野結著像酒一樣能吃醉人的果子的山穀。

    他吃了幾個果子,醉了,躺在樹下,一睡就是兩天。

    醒過來,身邊躺著一頭小鹿,睜著水潤的眼睛,溫溫柔柔的衝著他叫。

    他於是爬起來,懶懶散散的跟著小鹿往前走,腳下一空,就跌進了碧藍的湖水裏。

    那湖水下卻能唿吸,他睜著眼睛,看著五色斑斕的魚群遊來遊去,調皮吻他的指尖。

    穆星在這靜謐唯美的水裏閉上眼睛,放鬆身體,睡了過去。

    他開始做夢,夢到春去秋來,寒來暑往,山川萬物從生到死,又迎來新生,周而複始。

    直到一聲鍾響,他從夢中醒來,發現自己還躺在樹下。

    剛剛原來是一場大夢?

    下一刻,天邊裂開一條縫隙,他被一股力量牽引著,離開了這處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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