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這樣鑽進帳篷的睡袋裏安然入睡,夜那麽深,那麽靜。


    我一閉眼就能想象到自己的身體躺在喀喇昆侖山山脈的某處冰山懸崖處,給我一種非常深邃的感覺,感覺自己是群山中的一粒沙子,大海裏的一滴水。


    我也不知道誰睡了多久,感覺我的腳被什麽東西壓到了,我立刻從夢中驚醒,好不容易夢到高中時代的班花,她卻突然沒了。我心裏暗罵是哪個王八蛋半夜三更出來方便,踩到了我的帳篷。但是仔細感覺又不對,因為那東西一直壓著我的腳,不是很沉,而且它還在動,像是什麽東西。


    我頓時就驚醒了,心中以為那可能是一隻活的東西!我立即摸出了手電筒,心中還在琢磨著要不要出去看看,耳邊頓時傳來一個聲音:“不好了,大家快出來。”


    我一聽,那是驢兄發出來的聲音!我立即穿好衣服,從帳篷裏鑽了出來,就問他怎麽迴事。


    我臉上震驚的表情,然後指著斷崖的下方。


    我轉頭一看,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我竟然看到原本斷崖下方百來米的高差,竟然變成了零!也就是說原本下方的冰川穀,現在與我們所在的位置處於同一水平麵上!冰川穀麵上的積雪落在我們睡覺的u型冰槽裏麵,壓到了我們的帳篷!臥槽!我這是在做夢嗎?


    此時,小川也出來了,我是倒數第二個出來的。從他們的表情看來,這不是在夢,是真的!


    但是我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走到驢兄麵前讓他扇我一巴掌,他竟然真的扇了我一巴掌,然後說道:“兄弟,你給個解釋吧。”


    我有點懵了,說道:“怎麽迴事啊,我們從上麵摔下來了嗎?怎麽連u型冰槽也一起摔下來了?”


    “你問我,我問誰去啊?”驢兄說道。


    白前輩說道:“我看,不是我們摔下來了,而是冰川穀上升了。”


    我們幾個都是一愣,就打著手電筒照了照周圍的環境,確實如白前輩所說的那樣,冰川穀的平麵上升了,也就是說冰川穀的平麵上升了近百來米!


    這怎麽可能呢?有這種自然現象嗎?我從小到大,聞所未聞!


    我們就問白前輩怎麽迴事。


    白前輩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啊,但是冰川穀的確上升了百來米。”


    我們幾個實在是想不明白,我們站在u型冰槽的裏麵,看著眼前這片平坦的區域,就這樣呆呆的看了幾分鍾,沒有向前走半步。


    我們實在是想不出合理的解釋,總不可能說昨天晚上下了一百米厚的雪吧!


    此時,天已經蒙蒙亮了,驢兄說道:“哎呀,管他呢,想不通就算了,不如咱們先去查探一番。”


    我剛準備攔著驢兄,但是驢兄是個急性子,他向前走了兩步,然後人就消失不見了。


    我眨了眨眼睛,以為自己看花眼了,偌大個人,突然在眼前消失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怎麽迴事,一旁的聾子平立即喊道:“不好,救人!”


    我低頭一看,眼下竟然出現了一個雪窟窿,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怎麽迴事!原來積雪太深,驢兄一腳出去,直接墜入了雪裏。


    我打著手電筒往雪窟窿裏照了照,竟然照不到底!我這才意識到事情不妙啊,連忙喊了句:“驢兄,你怎麽樣?”


    白前輩見狀,立即走了過來,然後拉開我,對我小聲說道:“千萬別大聲喊,萬一崩塌了,他必死無疑!”隨後,白前輩小聲對聾子平說道:“快把繩子拿來。”


    聾子平沒聽清楚啥事,我隻好去帳篷裏拿。


    白前輩接過繩索,慢慢的塞進了雪窟窿了,他塞了很久,應該有幾十米了,可是好像還沒到底!


    沒想到這冰川穀的積雪有這麽厚!恐怕驢兄就兇多吉少了,我心中有些忐忑,他可不能出什麽事啊!


    白前輩繼續塞著繩索,他又放了好幾圈,似乎感覺到了什麽,他臉色一變,然後開口對我們說道:“幫忙拉。”


    我們幾個人見狀,連忙上去幫忙,拉的時候也非常的小心,唯恐驢兄卡在雪窟窿中間。我們拉了幾分鍾,速度非常的緩慢,雪還是塌了一些下去,我們能感覺到繩子下來傳來的信號。這說明驢兄應該沒什麽大礙,就這樣,我們花了十多分鍾,終於把驢兄從深不見底的雪窟窿裏拉了上來。


    驢兄上來之後,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帳篷邊上,臉上都是劃痕,顯然那些都是磨擦留下的痕跡。


    我們問驢兄怎麽迴事。


    驢兄喘著大氣,擺了擺手,似乎不願意迴答。


    白前輩看著那雪窟窿,說道:“竟然有這麽厚的積雪,繩子放了八十多米才到底。”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幾人聽了都是大驚失色,沒想到冰川穀上麵那層白雪竟然有那麽厚。


    聾子平說道:“難道昨天晚上真的下了一場暴雪?”


    白前輩卻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這積雪應該是多年積累而成的。”


    我問道:“這落差變成了零,這該怎麽解釋呢?”


    沒有人迴答。


    這時,驢兄終於緩和了過來,說道:“哎呀,媽呀,嚇死我了!”


    我問道:“你踩到底了嗎,那雪的底下是什麽?”


    驢兄說道:“我跟你們說,我踩到了一具屍體,那屍體橫在雪裏,我這才停了下來,不過下麵的雪比上麵的要硬一些,估計再往下陷,就真的到底了。”


    “屍體?你看清楚了嗎,什麽年代的,什麽身份?”聾子平問道。


    驢兄答道:“我怎麽知道,難道還讓我把雪挖開,看看那人的樣子?”


    我們一想也是。


    白前輩問道:“你確定是一具屍體嗎?”


    驢兄答道:“當然,我當時用手電照了照,那確實是一具屍體。”


    “奇怪了,這麽深的雪裏,怎麽會埋著一具屍體呢?”我疑惑的問道。


    白前輩迴答道:“這也不算奇怪,這恰好說明我們來的地方沒錯,應該很多年前有人來過這個地方。”


    我們幾個點了點頭,但是後麵的問題又來了:也許秘密就藏在百來米厚的積雪之下,難道我們要把雪清理幹淨嗎?這不太現實;還有就是為什麽這個平麵突然上升了百來米?不過這個問題,也許在積雪的下麵能找到答案。但是要進入雪層下麵,那應該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白前輩說道:“我感覺這塊地方沒錯,如果是這樣,那麽鐦普生的隊伍應該到達了這裏,就必然留下痕跡,他們肯定有進入雪底的辦法。咱們就在這八座冰山找找痕跡,找到鐦普生他們的行進路線,咱們就能進去。”


    白前輩這麽一說,驢兄好像想到了什麽,他說道:“你這麽一說,我覺得那死人好像是一名老外,穿的是現代的衣服,雖然我沒看清他的頭部,但是感覺和之前我們發現的那人差不多的裝束。”


    白前輩點了點頭,說道:“這麽說來,他們下來的路線應該和我們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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