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雉發現白未央在看這邊,故作柔聲吸氣的勸慰道。


    “督軍大人,今天的事情說明白未央是個心機很重的人,就算她以後再花言巧語,您也不要相信白未央的話,否則真是被人耍的團團轉,我才是您身邊最愛您,對您最忠誠的女人。”


    “……”


    “以後有我和小月牙陪著你,你不會寂寞的。”


    ……


    白未央收迴了目光,再也沒有迴頭看一眼。小南湛感覺握緊自己的手猛然一鬆,然後又抬頭看了一眼白未央的側臉,他發現娘親的側顏不再繃緊,似乎舒緩了些,小南湛的心情也稍微放鬆。


    當白未央帶著小南湛走出這座宅邸時,一路上不時的有下人偷偷地瞄過來,似乎很好奇,怎麽小仙女帶著孩子和九爺離開督軍府了?督軍大人呢?為什麽沒追出來。


    遠遠看著白未央帶小南湛走出來的淩雲,沒收到長官大人的命令,更不知道發生什麽,所以跟到門口,眼神有些欲言又止的望著白未央的背影。


    九爺指著那輛黑皮的商務別克,“我開車來的,上車吧。”


    率先打開車門。


    白未央笑的很是迷人,雲淡風輕的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抱起小南湛,靜靜地上車。


    九爺坐上駕駛位,利落的開車,臨走前看了一眼門口眼神慌張的淩雲。


    淩雲與九爺對視,察覺到九爺冷漠到接近涼薄刻骨的眼神,淩雲從未見過九爺這種眼神,一下子打了一個寒顫。


    腦中更是一片茫然。


    為什麽小姐帶小少爺離開了?長官大人呢!!


    這到底發生了什麽。


    車內


    氣氛略微沉默。


    小南湛握著白未央的手,感覺她的手很冰涼,他小心翼翼的抬頭凝視了她一眼,就算他年紀還小,大人當他什麽都不懂,他小小的腦袋瓜也從剛才一連串的事情中察覺了些什麽。


    但他還是不懂:“娘親,我爹爹是封頌桀,對嗎?”娘親似乎很失望,那不是對他的失望,是對爹爹的失望。


    白未央偏頭,輕描淡寫的摸摸他的頭:“如果娘親告訴你,你沒有爹,隻有娘,可以嗎?”


    “可以。”小南湛迴道,一邊蹙著細眉,奶聲奶氣的道:“九爺不是我爹,對嗎?”


    白未央哈哈一笑道:“你想做人家的孩子,還沒資格呢。對了,他叫徐九,你幹嘛叫他九爺,叫九叔就行了。”


    “可是娘親都叫九爺。”小南湛道。


    “因為他是仙樂門的主人,所以人人都叫他九爺,不是說輩分是爺爺輩的人!除去他是我師父外,徐九還是最好的朋友,所以叫九叔。”白未央強調道。


    前頭駕駛位上的九爺感覺她在轉移話題緩和氣氛,便笑著說:“對,叫九爺顯得生分。”


    小南湛:“所以我爹還是封頌桀?”


    甫一問完,白未央的神色僵了僵,揉揉小南湛的腦袋瓜:“這事兒暫時不要再提了。”


    小南湛嘟著嘴巴,他知道現在不問清楚,以後根本不敢問,他老氣橫秋的道:“娘親沒有背叛他,對嗎?”


    白未央微愣,低頭看著小家夥認真嚴肅的眼神,這一瞬間,她感覺不能把小南湛當做徹頭徹尾的小孩子來看待,能被自家小蘿卜頭相信,白未央心裏莫名一暖,歎息著道:“隻可惜,沒人信我,寶貝!你一個人相信是不夠的。這事兒以後再說吧。”


    小南湛似懂非懂的點頭。


    白未央笑笑揉揉他的腦袋,又親了一口他的額頭。


    九爺將這一幕看在眼底,有些替她感到心痛,到底是現在才懷疑呢,還是說封頌桀從未相信過她。


    九爺微微的眯了眯眼睛,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加重了力道。


    ……


    茶園


    趙雉知道封頌桀受了很大打擊,又嘮叨了幾句體己話後,就對春琴使了使眼色,隨後二人先迴到了院子。


    小月牙已經被奶娘帶去玩了。


    春琴給趙雉沏茶後,想到今天發生的這事兒,就覺得勝利的天平傾向己方,她略興奮的道:“主子,如果咱們把這事兒說出去的話,小仙女的名聲就在整個江城徹底的臭了,現在的我們,想弄死她簡直易如反掌。”


    趙雉喝著茶,神色很沉穩。


    春琴按耐不住的問道:“所以,咱們什麽時候將這事兒放出去。”


    趙雉想了想,正色道:“一切保密,你知我知就行了。”


    春琴愣了一下,徹底傻眼,撓著頭道:“春琴不懂。”


    趙雉眼神嚴厲:“這事兒不要聲張。”


    春琴懵了,“為什麽?春琴不懂您這麽做的用意,這可是全麵幹掉白未央的好機會,你卻打算放棄!春琴已經不明白您到底在想什麽了,你要知道,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我知道。”趙雉緩緩地道,“可是要以大局為重。”


    春琴完全不能理解,所以怯怯的道:“什麽大局。”


    趙雉道:“春琴啊,這事兒算醜聞,你知道嗎?”


    “知道。”必須醜聞啊,簡直就是天大的醜聞。春琴點頭如搗蒜。


    “如果小南湛不是封頌桀親生的這事兒傳出去,封家的臉麵蕩然無存。盡管白未央會顏麵掃地,可封家出的醜更多。”趙雉宛若督軍府的當家主母似的,擺出了無比居高臨下的模樣。


    春琴一下子膜拜無比:“主子,你果然是宅心仁厚,您這種胸襟春琴比不了,您才是小仙女啊,處處都為督軍大人著想,以後督軍大人想起來,一定會知道您才是最愛他的人,最適合做督軍夫人的人!!春琴期待著督軍大人早日立您為正妻。”


    趙雉聽到這種話,心情爽快極了。


    拚命的壓抑著心中對白未央的恨意。


    春琴剛才說的話,她全都考慮過了,可是這件事……如果捅出去,損失的不是白未央,她已經看出來了,不管發生什麽,就算天塌下來了,白未央那個女人也無所謂,更何況她本身就沒有家,她不害怕嘲諷。可是封家不行,一旦出這種醜聞,封頌桀的裏子麵子都沒了。


    再者,茶園內發生的這件事,知道的人隻有白未央九爺封頌桀,我,還有春琴。


    白未央不可能主動將小南湛的身世主動捅出去,封頌桀自己也不會主動傳播醜聞,如果流言在督軍府未央園還有封公館傳開,到時候腦子清醒後的封頌桀,秋後算賬的時候。假設我將新聞傳出去,第一個會被封頌桀收拾。


    我既然想做當家主母,那這時候就得忍一忍,說不定封頌桀還會事後想起我是多麽的顧大局,多麽的體貼。


    可以給白未央傷口上撒鹽,絕對不能給封頌桀傷口上撒鹽。


    他那麽在意白未央,那麽喜歡,這時候落井下石,隻會惹人厭煩,橫豎已經知曉小南湛不是親生的,封頌桀對白未央絕對會放手。


    趙雉心裏很得意,她確定這次,自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坐上督軍夫人的位置。


    ——


    盡管趙雉交代了春琴不要聲張,可是吳素發現下午白未央和小南湛都沒迴來,隻有封小二迴來,冷著臉轉了一圈,就去市政廳了,吳素想著肯定出事了,讓二嫫親自去督軍府調查一下。


    二嫫到了督軍府,親自找到趙雉,趙雉沒敢火上澆油,單獨會見二嫫。裝的很是落落大方的將茶園那件事平淡的敘述了一遍。


    二嫫震驚不已,趕緊迴到封公館。


    吳素聽完匯報後,差點跳起來:“什麽!央央帶著孩子離開了?”


    二嫫努力的做著噓聲手勢,聲音如蚊訥:“太太,我覺得小姐應該不會背叛二少的吧。”


    “我也覺得。”吳素想了想,憤憤不平的道:“你留在這裏,我去一趟天神俱樂部,我要去問問怎麽迴事。”這種傳了幾個人的話不可信,還不如自己看看真相。


    說完就上樓去……二嫫跟上來發現吳素已經迅速的將衣物往小皮箱內裝,驚得差點暈倒:“隻是去問問話,太太,您幹嗎收拾行李?”


    吳素繼續在櫃子裏翻找著衣服,道:“我這幾天就住在那邊。”


    二嫫知道吳素向來喜歡和心疼央央,二嫫咬咬牙:“太太,我和你一塊去吧。”


    吳素迴頭,笑的一臉滿意,“也好,你到時候還得照顧小南湛呢。”


    二嫫:……


    你這是早算計好了吧。


    知道我肯定會跟去……二嫫也趕緊去收拾簡單的衣物行李,她知道太太是急性子,沒敢耽擱,五分鍾內就提著棕色小皮箱走下樓。


    兩個人一臉拎行李遠行的姿態,惹得家裏的傭人都詫異。


    二嫫嚴肅的道:“走一趟親戚,你們該忙忙,別管太太去哪兒。”


    傭人們收迴目光。


    二人上車後,吳素親自開著那輛黑皮道奇,二嫫坐在旁邊,努著嘴道:“太太,您是相信小姐的吧。”


    吳素眉開眼笑的道:“我眼中的白未央,絕世孤立,她就算散漫,卻絕對不會騙我。她也從未騙我。我跟小南湛那孩子也很投緣,我覺得那就是我封家的子孫。”


    至於那滴血認親,肯定出了什麽問題,也或者是趙雉的陰謀呢。


    她家央央那孩子,就算受了委屈也會自己吞,不會往外說。


    哎~


    (月底前一個重要角色會領便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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