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最後一科考試,上午十點半結束。之後,他們四個人的考試就全部結束了。

    他們四個人約定,一起去嚴兮家的酒莊喝酒,喝嗨了之後,再迴去收拾東西。

    然而,當嚴兮開著車帶他們去酒莊的時候,卻被意外告知,不可以進去。

    嚴兮愣了一下,問了守門的那個人:“你知道我是誰嗎?”

    那人笑了笑:“小嚴總,自然沒人不認識。不過,是董事長下的命令。他說,以後瑞多旗下的所有公司,您都不必再去了。當然,旗下所有的產業,您也不再有特權。等您什麽時候知道錯了,想明白了,他再考慮是不是讓您繼續迴來。”

    嚴兮臉色不大好,李博超忙勸他:“算了老大,我今天狀態不好,也不想喝酒了。”

    嚴兮深吸了一口氣,拉他們三個人迴車上的時候,還說:“沒事,我比較英明,提前藏了好多好酒在家裏,去喝那些。”

    關弘圖坐在後座上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道:“老大,你要不要看看銀行卡什麽的,是不是給你停了?”

    唐木也擔憂地看向了他。

    嚴兮側首看了唐木一眼,趁機摸了摸他的頭。

    “都別喪著臉,也別害怕。我早有準備,信用卡和銀行卡都停了,也能好好活。別說是養活我們兩個,養活咱們四個都沒問題。”

    嚴兮以唐木的名義,辦了很多張卡,還做了理財和投資。可以說,從四年前開始,他就已經計劃著,要和家裏脫離關係。

    他很早就想過了,父母可能不會答應。

    那他就隻能放棄一切,帶著唐木遠走高飛。

    最後,他們在外麵訂了餐,迴嚴兮在臨街的那套房子裏喝。

    大家都有點多,連一向優雅的嚴兮都東倒西歪地癱在沙發上。

    關弘圖這種一貫端著的人,也拍著唐木的肩膀哭了:“你和老大,真的挺不容易的。真的,還好你們內心強大,麵對網暴,還能挺到現在。唐木,你和老大一定要幸福,真的。你們兩個若是不幸福的話,我就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幸福了。”

    李博超突然站了起來:“md,誰敢網暴我們老大和唐木,我李博超第一個不答應,我就算是通宵熬夜不睡覺,我也要替你們罵迴去。”

    唐木是四個人裏最清醒的一個,雖然喝了酒,他也有點頭

    疼,不過他還是將李博超拽了下來,笑著道:“別去忙這個了,網上大家誰都不認識誰,罵不罵的,不重要了。不去看就好了。”

    關弘圖握著酒瓶問:“畢業了,你們想做什麽啊?”

    李博超道:“我媽讓我用最快的時間,把注會考下來。然後先去他們公司實習。你們呢?”

    關弘圖想了想,道:“我也是,我爸安排我到家裏的工廠做財務。老大,你和唐木呢?”

    李博超忽然想到了什麽:“唐木,你是不是想當作家?你都看了快四年的小說了,上課也看,下課也看。說實話,我最佩服的就是你,你明明都不怎麽聽課,成績還那麽好。”

    “作家就算了,寫著玩玩,成績也不好,也不指望它是個營生。”

    嚴兮一把將唐木摟過來:“我還真的沒問,你最想做的工作是什麽?你有什麽夢想?”

    唐木哈哈大笑道:“我說了你們也不信。”

    李博超嗤笑一聲:“你都沒說,你怎麽知道我們不信。”

    唐木突然正色道:“我的夢想是,活著。”

    可能在你們眼中特別不起眼的,甚至都沒想過的,卻足足折磨了唐木將近四年。

    果然,唐木的話一出,李博超和關弘圖都不知道怎麽迴。

    最後嚴兮卻摟住了唐木:“放心,我們都會好好活著。”

    關弘圖看向了嚴兮,問道:“老大,你呢?你有什麽夢想?”

    嚴兮也笑了:“我的夢想,說出來你們也不信。”

    李博超舉手道:“我估摸著,就是帶唐木私奔。”

    嚴兮拍了李博超一下:“你小子,猜得挺準嘛,不過還差了一點。”

    嚴兮轉過頭,鄭重地看著唐木:“我從小到大的夢想,就是和唐木在一起。”

    關弘圖和李博超笑著吹了口哨,唐木也在笑,隻是那笑容的背後,是他們看不到的苦澀。

    那天大家喝得都挺嗨,喝完酒直接就在嚴兮家睡下。

    李博超當時沒怎麽在意,就隨意發了一張空瓶的照片,發在了朋友圈:“在學校的最後一天,特別開心。在老大家喝到爽。”

    李博超的朋友圈裏,並沒有宋學名,但是有姚飛。

    李博超和姚飛不熟,姚飛是學財務管理的,他們甚至都不在一起上課。

    李博超當時加入了一個社團,姚

    飛當時作為社團成員,和李博超加了vx。之後,李博超也不咋去社團開會,完全忘了這事。

    他也不會想到,姚飛會經常偷偷看他的朋友圈,然後截圖給宋學名。

    宋學名通過宋美嬌,知道了嚴兮家裏的不少事情。

    這一次,他也通過給宋美嬌打電話,知道嚴兮在外麵有好幾套房子,學校附近的那幾個小區,也都是瑞多的盤,嚴兮選了一套樓王,裝修好了自己住下。

    宋學名將這件事偷偷告訴了嚴華倫,果然,第二天,他們四個人還宿醉未醒,嚴華倫的助理就上門收房了。

    嚴華倫倒是沒堵住嚴兮所有的路,他可以讓嚴兮迴家住。當然,迴家之後,就不能再出來。去哪,到哪都能聽嚴華倫的安排。

    如果他執意要和唐木在一起,那麽絕對不能靠家裏,哪怕是家裏之前給他們留下來的房子。

    嚴兮一點都不怕,他看著嚴華倫的特助道:“王哥,總得讓我收拾一下衣服再走吧。”

    王特助愣了一下,董事長隻是讓他來收房,沒說其他。

    他也不想得罪小嚴總,隻好點了點頭。

    嚴兮迴房間收拾東西的時候,李博超和關弘圖都跟在後麵。

    李博超忙說:“老大,要不然你和唐木放假之後,去我們家住幾天。”

    嚴兮小聲說:“不用,唐木有房子,你忘了嗎?”

    李博超這才想起唐木那套房,不過那地方現在特別偏,說是要修地鐵,現在還沒通車。

    嚴兮收拾了兩個行李箱,拿了一些衣服,一些日用品。

    那些他喜愛的手辦,他都沒有帶走。

    唐木問他的時候,他也隻說那些東西都是身外之物,沒什麽用,不要也罷。

    可是隻有唐木知道,嚴兮有多寶貝那些東西啊。

    他到底何德何能,讓嚴兮放棄家庭,放棄事業,放棄這所有的一切,隻為了跟他走?

    李博超和關弘圖也要收拾行李迴家了。

    這一次走,下次就隻能答辯的時候,再迴學校。

    大四下學期,他們都需要找地方實習。

    李博超和關弘圖很快就要去實習單位報到了,至於唐木和嚴兮,自然是不可能去瑞多。

    唐木根本就沒找實習單位,他這幾年工作攢了點錢,還立了遺囑,留下了一套房。隻是這套房,是按揭的,之

    後留給宋文和妹妹,估計她們需要再繼續還房貸了。

    臨到最後要分別的時候,唐木拉著嚴兮又做了好多事。

    去吃他們最愛吃的海鮮大餐,一起去逛街,一起買菜做飯。

    唐木其實還是會做幾個菜的,隻是跟嚴兮在一起之後,哪怕是在家裏吃,也是嚴兮動手。他懶了太久,都忘了他會做菜這件事。

    那天,他特意做了四菜一湯,不許嚴兮動手。

    嚴兮興奮地拿起筷子,點評道:“可樂雞翅稍微有點糊,紅燒排骨稍微鹹了一點,其他都很好吃。”

    唐木歎了口氣:“沒辦法,就這個水平了,大少爺多擔待。”

    嚴兮也笑了,他捏了捏唐木的臉道:“所以以後,下廚這種事,還是我來。我的寶貝就歇著等著吃就行了。”

    唐木看著嚴兮,突然就哭了出來。

    嚴兮被他嚇到了,急忙過去抱住他:“怎麽了怎麽了?因為我說你的菜不好了?其實很好吃的,我剛剛就是雞蛋裏挑骨頭,我知道你口味重,我也是,我故意說鹹了的。至於可樂雞翅,那是顏色好,不是糊了。”

    唐木的眼淚,一掉出來就忍不住。

    他趴在嚴兮懷裏,突然說:“不是因為這個,而是我覺得,跟你在一起這幾年,你對我真的太好了。嚴兮,我真的好舍不得你啊。”

    嚴兮心裏也有些異樣,他捧起唐木的臉,一字字開口道:“你說什麽傻話呢,我們還有一輩子那麽長。”

    晚飯之後,嚴兮抱著唐木,他一遍又一遍地聞著他,在唐木的耳邊說:“唐木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麽,你都不要放棄。你知道嗎?這世界上的任何東西,對我而言,都不重要,隻有你,隻有你才是最重要的那一個。”

    唐木沒說話,嚴兮就有些慌,直到他逼著唐木說,我不會離開你的時候,嚴兮才終於放下心,睡了過去。

    唐木躺在他的旁邊,一夜未眠。

    他撫摸著嚴兮的臉,用手比劃著他的輪廓,想要將嚴兮刻在心裏。

    哪怕他走了,哪怕他死了,哪怕是下輩子,他也要記住這個人。

    記住這個,他愛到了骨子裏的人。

    也許對他唐木而言,這個世界上的任何東西都不重要。

    家人,惡言,所有的一切,都唐木都沒有意義。

    他隻有嚴兮。

    可是,他不能那

    麽自私的獨占他。何況,他還本就不是一個長壽的人。

    距離上輩子的死亡倒計時,就隻有五天了。

    可是嚴兮,他什麽都有。他是嚴父嚴母的所有希望,他有那麽大的家族企業等著他繼承。

    不知不覺,天已微微亮了。

    唐木終於起身,將早已經寫好的信,放在了桌子上。

    “嚴兮,對不起,我終究是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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