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拒絕了?”


    “怎麽可能!”索斯塔圖斯瞪大眼睛:“那些商務部官員可是奉了執政官的命令,來和我商談!克洛托卡塔克斯啊,那可是下一任國王,我敢拒絕嗎!這兩天我都忙著說服圖裏伊商會裏那些不通人情的家夥,嘴都說幹了,好歹是讓他們做出了一些讓步……”


    “雖然你是吃了一些虧,但是讓執政官大人記住了你,而且商務部還欠你這麽大的人情,我覺得對你以後的生意會更有利!”佩巴裏修斯有些羨慕的說道。


    “以後的事誰知道,戴弗斯陛下還很早就知道我呢,可一切還不得靠自己去努力發展。”索斯塔圖斯聳聳肩,自嘲的說了一句,然後看著佩巴裏修斯:“我倒是羨慕你們商會,不像我們有這麽多麻煩事,在這運動會期間不但利潤大漲,還能得到所有人的好評!”


    “利潤大漲?!”佩巴裏修斯搖搖頭:“這段時間你恐怕是沒坐過我們商會的馬車,你難道不知道在現在對馬車需求極其旺盛的時候,我們所收的費用和平時一樣,但卻比平時累多了,尤其是對那些運動員和外邦的貴賓使者,要起早貪黑的及時接送……這些都是我們馬車商會事先和商務部達成的協議。”


    說到這裏,佩巴裏修斯的神情變得極其鄭重:“不過我們作為圖裏伊人和戴奧尼亞的公民,理應在這個關鍵的時候,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隻要王國能夠成功的舉辦這個運動會,這就是我們所有人的驕傲!”


    “那是!那是!”索斯塔圖斯連聲應道,他心裏很清楚很多在正規軍團中待時間較長的軍官,即使退役了,說話都有點這個味道,於是他趕緊轉移話題,叫來赫斯克勞斯,然後說道:“給你介紹一個朋友,赫斯克勞斯,和我一起合作的佩琉斯商人!”


    然後,又給赫斯克勞斯介紹道:“在你麵前的可是一位大人物!他的父親是戴奧尼亞騎兵軍團兵的創立者之一,著名的王國英雄!他自己也曾是戴奧尼亞第一騎兵軍團的軍官,立下過赫赫戰功,而如今他統管著龐大的圖裏伊馬車商會,你們在圖裏伊的出行都得聽從他的指揮!”


    赫斯克勞斯立刻尊敬的彎腰行禮:“佩巴裏修斯大人,能認識您是我的榮幸!”


    聽到“佩琉斯”一詞,佩巴裏修斯心中一動,自從希臘戰爭之後,圖裏伊的不少上層人士都知道戴弗斯國王出身於塞薩利的佩琉斯,所以他忙扶住赫斯克勞斯,並且感興趣的問道:“別聽索斯塔圖斯的吹噓,我跟你一樣都不過是個商人,你是經營什麽的?”


    “赫斯克勞斯和我一起合作經營陶器,圖裏伊大市場裏的那一間‘雅典陶器店’就是他的產業。”索斯塔圖斯接話道:“這次運動會之前,陛下還親自派人到店裏訂購陶器!”


    “陛下接見你了?”佩巴裏修斯注視著赫斯克勞斯,眼中閃爍著一種渴望。


    “沒……還沒有……”赫斯克勞斯心虛的垂下眼睛。


    “雖然沒有,但是偉大的陛下什麽都知道,所以他才會派遣裏巴佐大人親自將訂單送到店裏。”索斯塔圖斯微笑著再次插話。


    佩巴裏修斯稍作沉吟,也露出了微笑:“既然能被陛下看中,說明你的陶器質量非常好,如果有時間,我會介紹我們商會的成員去購買你的陶器。”


    赫斯克勞斯連聲表示感謝。


    索斯塔圖斯雖然神情平靜,但是內心頗感愉悅:這幾天在各個競技館,他通過這種方式,已經成功的向不少上層人士推銷了赫斯克勞斯的陶器。


    “爸爸,比賽快開始啦!”身後傳來利裏亞斯催促的喊聲。


    在周圍觀眾的鬧嚷聲中,三人和其他觀眾一樣很快就看見:旁邊那高高的王室看台欄杆處,不知何時站著頭戴金冠的戴弗斯國王,他伸在半空中的右手抓著一條紅色布巾,異常醒目。突然間,他鬆開右手,紅色布巾飄揚著往下墜落……


    在賽場東側的8個起點門在機關的作用下瞬間同時彈開,8輛戰車飛奔而出。


    整個賽場頓時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唿聲。


    早就急不可待的32匹駿馬奮力揚蹄,車輪飛轉,馬車隆隆向前。8名裝備齊全的馭手一手緊拽韁繩,一手高揚馬鞭,一邊大聲吆喝,一邊鞭打馬匹,之所以他們一開始就讓馬匹奮力前奔,主要是為了搶得一個好的身位。


    要知道8個起點門緊挨著呈扇形分布,其排位對賽車的起跑有較大的影響,最靠近賽場中脊(即條形隔離帶)的位置最有利,最靠近觀眾席的位置最差,戴奧尼亞運動會雖然強調公平競爭,但也不可避免的會出現偏幫的情況,這是人之常情,比如場上圖裏伊地區的賽車就被安排在了最靠近中脊的起點門裏,依靠與王國的親疏關係依次往外排分別是:布魯提地區、波河地區、西努米比亞、埃及、底比斯、馬其頓,昔蘭尼加排在最靠外,畢竟它和戴奧尼亞還隻是友好鄰邦,不是盟國。


    所以比賽一開始,8輛賽車就風馳電掣的衝向賽道,很快就分出了前後,圖裏伊選手普羅克裏斯一馬當先。


    索伯克斯戰死的時候,普羅克裏斯還隻是一個孩子,但索伯克斯生前已經為其家族打下了厚實的根基,其馬車行擁有十幾輛馬車和幾十名雇工,他本人已經是剛成立沒多久的圖裏伊馬車商會的會長,在整個戴奧尼亞都有不小的名氣(當時王國沒有建立,還隻是聯盟,所囊括的領地並不大)。


    他死之後,最初大兒子佩巴裏修斯對經營馬車行業不太精心,而是將熱情都獻給了騎兵,所以年紀輕輕就升任第一其兵軍團的分隊長。可惜他運氣不佳,沃爾西一戰,他受傷落馬,還不幸被馬踏碎腿骨,造成永久性傷殘,不得不選擇退役,這才將精力全部投身於馬車行業。由於他是退役老兵,又有功勳在身,再加上父親的餘澤,他得到多方的支持和幫助,其事業跟隨王國的擴張一樣水漲船高,不但家族的馬車行從圖裏伊向其他城鎮擴張,而且還開始涉足馬車的製造,也使得佩巴裏修斯在整個王國的馬車行業中有著不小的威望。


    和經曆坎坷、精明強幹的哥哥相比,普羅克裏斯自然相形見絀,一直在父兄的護佑下他生活無憂,沒有什麽驚人的表現,反而因為繼承了他父親的愛好——喜歡駕車,時不時悄悄充任車夫,給圖裏伊民眾駕車,而成為圖裏伊上層年輕人的一個笑話。


    在戴弗斯宣布要舉辦戴奧尼亞運動會之後,普羅克裏斯就決定要參加其中的賽車比賽,用冠軍的榮耀來證明他自己。為此他得到了哥哥的大力支持,不但從整個地中海搜羅最適合塞車的駿馬,還聘請了曾經獲得過運動會賽車冠軍的馭手來給他擔任教練。普羅克裏斯兩年來堅持不懈的訓練,就是為了今天……


    在起點門彈開、馬車衝刺而出的那一瞬間,普羅克裏斯的心中閃過無數的念頭,很快就化作了堅定而高亢的喊聲:“駕!駕!……”


    片刻之後,他的馬車已經衝鋒在前,眼角的餘光掃到站在中脊的平台上手拿水桶的一個個賽場工作人員,亢奮的心情稍微冷卻了一下,立刻記起教練的叮囑,開始稍微用力地往迴牽拉韁繩,讓同樣亢奮的馬匹放慢一些前奔的速度,畢竟這不是單短程的賽跑,而是要跑7個來迴,總共十四多裏的漫長賽程,需要持續的耐力,不能一開始就猛使勁,反而到後半程無力再加速衝刺。


    就在他全力控製馬速的時候,在他的外側突然響起“哇哇”的叫喊聲,他扭頭一看,一輛馬車已經追了上來,車手頭戴牛角盔,朝他呲牙咧嘴的怒吼,麵相兇惡。


    “該死的高盧人!”普羅克裏斯同樣不甘示弱地向他喊叫,根本不用擔心對方會憤怒的對他進行攻擊,且不說雙方都是戴奧尼亞公民,而且裁判們多次對參加賽車比賽的選手反複強調:“要保證比賽的安全,不得在比賽中惡意侵犯和傷害對手,否則會被取消比賽資格!”


    高盧選手的做法不過是一種心理戰術而已,普羅克裏斯不為其所動,全神貫注駕馭馬車……中脊平台上的波塞冬神像、戴弗斯國王騎馬雕像從眼角一閃而過,前方矗立著三根柱子,他知道需要轉彎了。


    直道500米的距離對於賽跑選手來說需要一點時間才能跑完,但對於全速奔馳的四馬拉賽車來說,隻是眨幾下眼睛的事。


    但是在高速中轉彎卻是極其考驗車手的駕馭能力的,普羅克裏斯不敢有一絲鬆懈,緊緊的控製著韁繩,讓馬車緊貼著中脊平台,四匹白色駿馬並肩齊驅,幾乎同時繞過石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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