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盧斯,昨天你的表現最不好,兄弟們已經開始跟高盧人戰鬥了,你還遠遠的落在後麵,影響我們整個小隊的戰績!”


    “唉,原諒他吧,他還是第1次上戰場,害怕是正常的。”


    “我……我不是害怕,是我的皮涼鞋係帶斷了。”


    “這個理由編得不錯。”


    “是真的斷了!”


    “那也是你的不對!軍法中早就有規定,士兵平時要護理好自己的裝備,鞋子也是裝備之一,你平時沒有好好檢查,戰鬥的時候出了簍子,怪不了別人。幸虧昨天的行動是進攻,如果是撤退,你就會被敵人捉住,到時候誰也救不了你。”


    “這可不好說,在撤退的時候說不定波盧斯脫掉鞋子,跑得比我們都快。”


    “你——”


    “好啦,都別說了!除了一開始落在了後麵,波盧斯在之後的戰鬥中表現得還是很不錯的。兄弟們,想想我們第1次上戰場的時候,比波盧斯也好不到哪裏去,所以不要互相埋怨了。要記住!我們小隊就是一個整體,隻有像親兄弟一樣,互相幫助、並肩戰鬥,才能夠戰勝敵人,讓自己很好的活下去!”


    “隊長說的對!讓我們一起幹一杯,慶祝昨天的勝利,以及我們沒有一個人受傷!”


    “幹!!”


    士兵們叫喊著,喝幹了杯裏的酒,俏麗的年輕女侍者趕緊過來給他們倒酒。


    “蘇娜,考慮好了嗎?!嫁給我,等我退役了,跟我去圖裏伊!那可是這個世上最偉大的城市!……”一名士兵仗著酒勁,大聲說出心裏話。


    其他的士兵立刻開始起哄。


    女侍者雖有點羞澀,但一直拋頭露麵謀生的她對此也經曆了不少,她嬌聲說道:“尼卡帕洛斯隊長,我聽說你們有規定,士兵在服役期間可是不準結婚的。”


    尼卡帕洛斯當然是向著自己的士兵,於是正色的說道:“確實有這規定,不過可以先訂婚,我可聽說咱們這個住宅區已經有好幾家跟咱們軍營的士兵定了親。”


    “對,對,可以先訂婚!!”一桌的士兵大聲的起哄,那名說要結婚的士兵則在傻嗬嗬地笑著。


    女侍者倒也沒太慌張,大眼睛靈活的一轉,扭頭看向廚房:“這麽重要的事,我可做不了主,這得我父親說了才算。”


    在廚房裏切肉的酒館老板一直在關注著餐館裏的動靜,當即用生硬的希臘語喊道:“不行!”說完,切肉刀與菜板碰撞發出的響聲更加大了。


    一名士兵哈哈笑道:“科拉達斯,誰叫你上一次喝醉了,非要拉著蘇娜的手,把你未來的嶽父給得罪了。”


    “我什麽時候拉過蘇娜的手?”科拉達斯一臉茫然。


    “你當時喝醉了,當然不記得了。隊長怕你被關禁閉,讓大家隱瞞了沒說。”


    科拉達斯見他說得煞有其事,於是目光掃過每一位隊友,包括隊長,見他們臉上都是一副“確實如此”的神情,心裏頓時一驚,最後不好意思的看向蘇娜。


    蘇娜卻已經躲到了廚房。


    “蘇娜,這家夥竟然敢欺負你,讓我替你教訓教訓他!”旁邊餐桌站起一個人,大聲的說道,卻是另一個小隊的士兵。


    “這是我和蘇娜之間的事,關你屁事,滾開!”


    “科拉達斯,都說你是我們分隊最厲害的士兵,但我卻不怕你!今天我們好好比試比試,誰贏了,蘇娜就是誰的!”


    “來就來,一會兒你被打趴下了,可別哭啊!”


    就在兩名士兵碰在一起、周圍的戰友都在起哄的時候,兩名小隊長卻趕緊大聲製止:“都別鬧了,你們想要被軍法官懲罰嗎?!”


    一提到軍法官,士兵們亢奮的心情頓時如同被澆了一罐涼水,幾乎每一個人在這一年多的軍營生涯中都有遭受過被他懲罰的經曆,所以大家又各自坐迴原位,安靜的喝起了酒。


    倒是科拉達斯還有些不甘,憤憤的說道:“小子,下次連隊的足球比賽上咱們好好較量一下,看看到底誰厲害!”


    “較量就較量,誰怕誰!”那名士兵也不甘示弱的迴應道。


    一場小小的風波平息之後,酒館裏依然是歡聲笑語,熱鬧不斷。


    士兵們在此喝酒放鬆之後,會在平民區的街道裏閑逛,到各個商鋪購買一些自己需要的日常用品,不過在太陽快落山之前必須趕迴軍營,參加分隊長的集合點名,如果遲到,必然會受到懲罰,無論是打掃廁所、喂養牲畜、到浴室燒水、清理街道……都是又苦又累的活,所以一般情況下士兵們都會按時歸營。


    ………………………………………


    馬西姆斯騎馬踏著的這條平坦寬闊的石板大道一大半的修築功勞得歸於邊境軍團的士兵,修築道路也是邊境軍團軍事訓練的一部分,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裏,軍團長可是抽出了不少時間讓士兵們修築這條路。


    四個月前大道連通佛羅倫提亞,而就在上個月另一條大道連通三個軍營,並且最終與港口城邦皮薩伊相連,不過那條無疑距離長出十幾倍的大道,是由伊特魯裏亞聯盟征集了幾萬勞力,在戴奧尼亞營造部派出的工程師的指揮下,通力合作將其完成,一切都是為了更好的保障和增強邊境的防禦。


    練兵場距離軍營不遠,緊鄰著平民區,它是一片被修整過的、麵積廣闊的平坦草場。


    草場的一側樹立著幾十根一人多高的堅硬木樁,重步兵們在隊官們的監督和指導下,手持長盾和刺槍(或者短劍),對著木樁反複的練習戳刺(或者砍擊)。而在草場的另一側,則豎著很多的靶標,輕步兵們在練習弓箭和標槍。


    在最邊上一個靶標的前方卻有一名頭戴著紫紅相間頂冠頭盔的男子在投擲標槍,隻見他蹬跑了幾步,大吼一聲,奮力擲出,標槍飛躍50米的距離,穿透了厚實的木靶。


    在他身後站著好幾位同樣身穿高級軍官盔甲的男子在大聲的喝彩,其他的士兵好像習以為常了,沒有誰投去好奇的目光。


    馬西姆斯即使看不清標槍男子的麵目,他也知道那是邊境軍團的軍團長哈斯德魯巴,這位來自迦太基的軍團長總是喜歡在訓練中親自下場,率先垂範,所以他很得士兵們的敬重。


    馬西姆斯跳下馬,重新整了整頭盔和胸甲,徑直朝著輕步兵的訓練場走去。


    在旁邊看守著成堆標槍和箭矢的軍械庫保管員看到了馬西姆斯的到來,立刻主動迎了上去:“早上好,馬西姆斯大人!”


    “昨天戰鬥之後,武器消耗大嗎?”馬西姆斯直截了當的問道。


    “沒有什麽消耗,大人。”保管員迴答:“聽說昨天襲擊弗羅倫提亞的高盧人並不多,咱們的部隊趕到得很及時,高盧人還正在村莊搶掠,所以隊官們直接派重步兵連隊上前攻擊,並沒有使用輕步兵,而且戰鬥很快就結束了,士兵們的盔甲武器也沒有受到很大的損傷,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申請更換盔甲武器。”


    馬西姆斯點點頭,問道:“有收獲嗎?”


    “兩個高盧頭盔、5把大劍、14個木盾、25根長矛、19套高盧人的衣物,另外他們還抓獲了4個高盧人……”保管員停頓了一下,輕聲說道:“大清早的時候,財務官就來了,他說‘這些東西我們都用不上,他要全部拿走,賣給商人。’我說‘我做不了主,必須得到大人你的批準才行。’”


    在波斯遠征軍時,雇傭軍中就有專門管財務的人,這個職務一直保留到戴奧尼亞聯盟成立。在王國成立之後,軍團的後勤保障係統更加完善,而且軍團士兵全是王國公民,因此各軍團不再設財務官一職,所獲得的戰利品都交由輜重營暫時保管,最後再由軍務部派出的軍需官來進行處理,或召集商人進行拍賣戰利品、或將部分戰利品轉交國庫。由此獲得的錢財,部分用於撫恤戰死或受傷的士兵及家屬,部分存入軍務部的小金庫,還有部分轉迴給軍隊,作為士兵們獲勝的獎賞。


    但是邊境軍團不同,士兵是雇傭來的,每月都有薪酬,這錢來自於國庫,所以特地又設了一個財務官,由財務部派官員擔任。曾經就邊境軍團的戰利品是交由誰處理的問題,軍務部和財務部有過一場爭論,最終是由戴弗斯拍板決定,交由軍團財務官負責。


    他之所以這樣做是出於安全的考慮,畢竟邊境軍團的士兵都不是戴奧尼亞公民,將士兵們最重要的財物交由財務部官員來負責,可以避免雇傭軍團的事務完全被軍務部、或軍團長所掌控。


    掌管戰利品本是輜重官的職責,偏偏在邊境軍團被劃給了新設立的財務官,馬西姆斯是有點意見,但他本就是個代理,而且還不是戴奧尼亞公民,所以隻能將這點不滿埋在心裏,在表麵上和財務官相處還比較和睦。


    此時,他神情平靜的說道:“這事我知道了,你做的不錯!等我們迴軍械庫確認了這批戰利品之後,你可以讓財務官大人將它們領走,不過都要確認好數目,並讓他簽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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