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薑頭欺騙我們感情啊,根本沒退休,就這張照片!喏!今年帶高一語文……”

    廖然伸直著手,跟眾人展示手機相冊裏存的一張糊糊的某塊寫了高一(一)的班牌後邊是薑愛國跟師太有說有笑的臉的照片,盡管他在群裏已經說過了一遍。

    靠牆的半舊不新的暗調紅絲絨沙發上還歇了宋俞:“狗逼食堂也換老板變好吃了,媽的。”

    幾十平的桌球室空間低平,燈光算不上明亮,甚至還透露著種九十年代地痞流氓固定聚集部的風格,是他們高中廝混常來的地兒。

    球杆順著握把往上自手中滑落向地,發出吧嗒一聲底端撞擊地麵的聲響,轉身,杆被隨隨便便靠在了牆角邊,周嘉驛從球桌那兒過來,衣邊紮在褲腰裏,個子高大又肩平腿直的一個,背身躺進沙發。

    宋俞看他來:“驛哥跟咱妹妹有情人終成眷屬,終於遠走高飛甩開大舅子眼皮子朝夕相處,嗨——呀呀我都替你們高興~”

    他這幾句迎來了旁邊冷冷淡淡的吱了聲:“關你屁事?”

    宋俞對他自詡的未來孩子幹爹的身份產生了自我懷疑。

    十一,第一次放假迴家。錢一一十月初開學,還沒走,一等到周子衿迴來就把人迎來了清吧。

    “堂哥”酒吧白天不開張,空的。從空曠的歌台到寬敞的吧台,燈沒開全,酒吧中心在豔陽高照的中午散發著股幽冷幽冷的氣息。

    易溪本來今天要跟家裏一眾老少一道旅遊的,聽說錢一一還沒開學,麻溜攜著夏冬榮趕來了。

    周衍他們在七中那邊的街角旮旯打桌球,到下午受錢一一邀來趟酒吧坐坐。酒水全免,餐食必須周衍這個人掏錢叫隔壁餐廳外賣。錢一一現在跟青龍學習小組的廖然同學也混得熟得不行,一見麵就稱兄道弟的。

    舞台上空空蕩蕩,周子衿突發奇想上去唱歌,還非故意唱那種土甜土甜的歌,聞者傷心聽者落淚,當代最不潮流之青少年聽到都直皺眉毛的歌曲。

    錢一一去音控室給她調設備,周衍他們來的時候她剛剛唱完一首,沒受幹擾,在動次打次的節奏裏繼續她的。

    進來的幾個男生坐進了沙發裏,麵前擺的有低度的酒也有飲料。

    周子衿給自己唱笑了,快唱不下去了,捋了把頭發,同靠坐在那裏的周嘉驛對視了眼。

    她勉強沒有笑變調給歌完整唱完了,撇開立麥下台。

    “甜

    酷姐子就是你,四班四班大美女~”易溪喝高了似的捧她場。

    “說出來怕被鄙視,我偶爾還怪愛聽這種十八線口水歌嘿嘿嘿嘿。”

    六點半酒吧開了門,七點過後人漸漸開始多起來,周衍他們在對麵沙發裏躺著不知道在幹嘛,錢一一神神叨叨地湊到了周子衿邊上,抓著周子衿說:“嘖嘖,幹什麽眼睛都在你身上。”

    “誒,他坐周衍他們那邊烏漆嘛黑的地方你看到了沒?我有一會兒沒一會兒偷偷抬頭,都能看到他眼神是朝著你。”

    錢一一無間斷地想起另一茬:“我今天早上睜眼之前還在做夢,我夢到我們都在古代,你是江湖上很火的女俠,我跟你是從小就認識的,好像還女扮男裝?他是個什麽王爺還是侯爺,記不清了,反正有一天你喝酒了我在宴會上扶了你,一瞟就看到了周嘉驛看我的眼神…弄死我的眼神!”

    錢一一瞪著周子衿問:“你知道什麽是弄死你的眼神嗎?”

    一群人好聚好散,七點半之前就從酒吧滾出來了,各迴各家各找各媽。

    錢一一飛迴去上學那天周子衿送她送到機場,她聽周子衿說送走她周嘉驛會接她,聽到這三個字的名字,錢一一下意識的眼睛瞪圓了越過她肩頭撇她身後,好像她自己做出的夢給她留下了成年陰影。

    ……

    寧市比金城冷得慢,也確實沒有金城的風大雪大。

    駝色大衣裏的女人高挑,瓷白五官精致非凡,身邊站著俊眉冷目的黑衣男人,後頸稍微壓著,也比周遭一眾高出一節。一側的乘客舉起了手機,周子衿有所察覺,身體稍稍背了點兒。周嘉驛半倚座椅邊緣擋板,握著她腕把她扯得更近,換了換腿腳,大衣擋了她大半邊身子。地鐵報站聲正響,年輕男人拉著人一同走出。

    從地鐵口出來,街邊走兩步就是拖著大大小小行李箱的妙齡男女。相隔幾月初迴金城,她跟周嘉驛一身從簡,沒帶行李。

    熟悉的柵欄門正對著馬路半敞開著,周子衿抬腳信步徑直往裏進。

    “喲,大小姐到家啦?”

    家門推開,周衍已經大喇喇在客廳沙發中央。

    有段時間沒見了,周子衿唯一的感受是周衍頭發長長了,其他就不外如是。

    “悠悠到啦?!”宋華年即刻從廚房出來,後麵就是圍著個花布圍裙的老周總。

    周子衿洋洋答了個:“嗯~~”

    “晚

    上吃紅燒肉,你爸做的,還有酸菜魚跟雞翅雞湯。”

    “你說不用我們接,你跟周嘉驛一起,”她走得很近了,周子衿還打量著宋姐新做的發型,“周嘉驛呢,你怎麽不喊他一起吃飯。”

    周子衿假裝失落:“他要去趟他姥爺家,小宋姐,你變了,你居然不先從頭到腳問候下你寶貝親女兒。”

    周衍高考完剃的超短頭現在長迴來了,從惹不起的混混頭子迴歸了欠揍的“美少年”行列。

    周子衿去廚房繞了圈被小宋姐的爆炒小辣椒請了出來,周衍視線還在手機屏上,輕聲細語地說:“又變漂亮了呢,妹妹。”

    周子衿腿一彎重重掉進沙發裏,“謝謝。”

    “今年的燈還沒掛,起來幹活了,”踩著拖鞋的哥緩緩放下手機,從沙發上跳了下來,“小宋姐剛還叮囑我周家不養閑人。”

    周子衿剝了顆西梅放嘴裏,慢悠悠答:“怎麽叫閑人呢,不養的是廢人。”

    宋華年剛剛還問她是不是胖了點,道現在這樣剛剛好,以前瘦過頭了,當下是“顏值巔峰”。

    周子衿自己沒注意到,也很久沒稱過,她覺得要真胖了肯定跟周嘉驛有關係。

    周衍高冷地沒嗆她,眼皮不抬地經過她身後邊:“對聯在抽屜裏,膠帶不用拿了。”

    “你吃的糖是我從兜裏掏出來的,好像過期了。”

    –

    周嘉驛從寧市過完年迴來來見了周子衿一麵。

    中午來她家拜年的七姑八姨說著下午出門泡溫泉,結果食言在樓下打起了麻將。

    周子衿套了件外套從樓上下來,隻身開了門,又輕輕給帶上。

    周嘉驛在柵欄門外等她。

    男人黑色短發幹勁利落,冬天也穿得不多。防風外套的拉鏈倒拉得不低,長身挺拔,站那兒卻顯得閑適散漫。聽到她出來了,抬眼,直視她的眼睛若有似無在笑。

    周嘉驛站在雪沒化完的地裏瞧著她過來,視著她走至近前,似乎等她已經走停了兩三秒,才手緩緩一伸,不著急地做聲。

    “老頭托我送給你的。”

    周子衿疑惑地接過他遞過來的紙袋,又看向他,在他麵前打開。

    銅色軟皮匣子不大卻沉甸甸,除此之外,袋裏還有厚厚一打相片。

    周子衿語塞:“這……”

    這久居寧市周老爺子聽說

    姥姥給周嘉驛處的朋友送了傳家寶,當天便親自去往家中四樓,經手整飭一番,哪個是他奶奶當年的嫁妝,哪個是周家祖上傳下來的。

    照片每張都很新,顯然保存得很好。

    看照片右下角的年份,最上麵一張是周嘉驛九歲的時候,背景是室內,眉頭輕輕一皺和現在的影子有些相像,不知道是哪個長輩拍的。

    周子衿心情十分說不上來,複雜且抽象。

    一邊是沉甸甸的首飾盒,一邊是有關他的成長曆程。

    “對我這麽好?”她的鼻尖跟臉頰被風吹得發紅。

    周嘉驛的手很熱,拽著她的手拉進他自己外套口袋裏,讓她感覺不到冰涼。

    “是周子衿太招人喜歡了,沒人不盼著你。”

    她笑:“真不怕我把你踹了啊,帶著你家傳家寶攜款潛逃。”

    周嘉驛雙手將她衣服帽子帶起來,像鬆了她手一樣的出其不備,頭低俯下來,一刻未停頓,吻在她的上唇。

    “你要嗎?”

    他極近的臉半沒在她一圈毛絨絨的帽邊的陰影下,周子衿覺得此情此景像女妖精蠱惑老實本分書生。

    周嘉驛直起身子,聲音跟冰一樣清凜凜的,垂著眼瞼看她:“進去吧,外麵冷。”他定格了下再度發聲:“明天我接你。”

    周子衿自抽屜裏抱出一本相冊集,彎腰坐在了床上。相冊前半本相片幾乎全是從小到大小宋姐給她照的,各種情景多到數不清,翻到後麵的照片,不知不覺竟然也那麽多了,好像就是剛剛才拍下的。

    有她跟周衍生日時一群人的合影,有一大早看日出的照片,有宇文老師給他們拍的某個傍晚的班級合照,廖然還捂著嘴低頭沒來得及抬,一看就是在吃零食。落楓山秋遊,易溪伸長手跟周子衿她們自拍,後麵廖然不知道怎麽注意到了悄悄搶鏡,旁邊周衍正摁著宋俞後頸,周嘉驛正好轉過頭;還有她跟周衍倒在周嘉驛肩膀的三人合照,這張是她親自問周嘉驛要的;還有她帶了相機拍的,高三的周嘉驛。

    它們是一個人,兩個人,一群人。她有父母,有朋友,有喜好,快樂和幸福一直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

    也許到了三十歲,她還能說出——才三十幾歲啊,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

    第二天下午,金城老街ktv。

    廖然跟宋俞趴在桌邊吃鹵肉飯,易溪本來說等周子衿來了要

    去看電影,被廖然“你幹嘛拆散我們青龍學習小組”折服。

    周衍到之前周子衿跟周嘉驛先到了,周子衿走到易溪她們那兒,先接過水果拚盤吃了塊哈密瓜,掀開眼娓娓道來。

    她跟周嘉驛剛剛過來的路上遇到個人。

    蘇老師。

    易溪當初講的那個疑似在辦公室偷嗑周二cp的那個小蘇老師。

    易溪牙簽上紮的塊芒果掉迴盤子裏:“god。”

    夏冬榮:“她好幸福。”

    廖然吃飽喝足就要開唱的時間,包間門動了。

    厚重的包廂門被猛地推開,下一秒,一個人影跳了出來:“鐺鐺鐺鐺鐺!你的寶貝突然出現!”

    “……”

    “……”

    周衍虛搡了搡她,“別擋道兒。”

    周子衿率先反應過來:“錢一一?”

    “你怎麽今天就迴來了?”

    錢一一精光四射的眼神完全沒因這短暫的冷場受打擊:“不驚喜嗎?!”

    廖然反應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她剛剛在門口喊的不是“精神小夥,不請自來”。

    易溪夏冬榮後知後覺,宋俞張嘴:“衍哥是去接你了啊?”

    錢一一與此同時籲道:“這家ktv誰找的?我在樓下足足找了20分鍾,都要打電話找周衍了,正好撞到他。”

    “你別看它不起眼,這裏的鹵肉飯好吃得不行不行!”專程是來吃飯的廖然急匆匆正名,“你吃了沒,沒有現在點一碗!”

    “算了算啦,我不愛吃鹵肉飯。”

    廖然發揮出按著頭安利的氣勢,“怎麽可能,那是你沒吃過我們純k鹵肉飯,我先給你叫個迷你碗的,你嚐過就懂了!”

    “你怎麽知道我們今天會在這兒?”夏冬榮問她。

    “我昨天就問周衍了啊,”錢一一理所應當道,“他又不需要驚喜。”

    易溪覺得很有道理。

    宋俞已經獨唱兩首歌,廖然也不急著爭場。

    “嗯~”錢一一在廖然期待的眼神注視下,保持誠實守信負責任的態度迴答,“好普通。”

    廖然:“……”

    不、可、能。

    周子衿在跟一個同學講器材的事,從手機裏抬頭,易溪正在顯示屏那塊兒眉飛色舞地在跟夏冬榮錢一一聊什麽。

    “……我脆生生,響亮亮地在六十九個人的教室門口喊了兩個字——報名!”

    “而不是報告。”

    夏冬榮在廖然的歌聲裏登時發出一聲尖利的鳥鳴似的笑聲,牢牢抓著凳子邊角沒讓自己摔下去。

    ——“我的臉緊接著當眾爆紅,那個紅啊,比沈知許還紅。”

    夏冬榮接著講:“臨危不懼這方麵我還是最佩服周子衿,從來沒有看她臉紅過。嘖嘖~你不行啊易姐。”

    周子衿行至她們一米開外,驀地想到周嘉驛。

    她沒……紅過嗎。

    錢一一:“周悠悠就一理性的傲嬌,本質上心理素質極強,嘖嘖,不想跟你囉嗦時噔噔噔噔,氣場全開~”

    周子衿作為剛剛被談及的當事人聽不下去,穿過她們幾個在點歌台吃了幾口拚盤裏的水果,擦了擦鏡片,拉開門去了趟洗手間。

    烘手機發出隆隆的運作聲,鏡子裏的女生垂著眼瞼,皮膚被頂燈映照得慘白。

    出去轉彎,周子衿往c08走,將要經過光線暗沉的一段走廊時,右邊胳膊突然被人往裏一拉。

    反應過來,周嘉驛已經跟她麵對麵站著。

    “你幹什麽。”周子衿在他的環繞下一動不動盯著周嘉驛。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勸你最好趕快投誠。

    “沒什麽。”周嘉驛答,“有個女朋友出來太久了,有點想她。”

    他又用好整以暇正兒八經的表情說出最不正道的話。

    周子衿:“我這學期開學比上學期忙,你不要想我,不然得想死我了。”

    周嘉驛的聲音又低又緩,咬字卻清晰地說:“我不想死。”

    她卻瞥了眼牆外,擔心旁邊有人經過,腦子走著神:“那想什麽。”

    周嘉驛盯著她的瞳色深深長長,周子衿戴了副防藍光眼鏡,黑色的框架在鼻梁上,半張白皙的臉被擋得差不多。他伸手摘下來,周子衿猛然驚醒,撞上他的眉眼,周嘉驛脖頸壓下來,跟她接吻。

    他聲線沙啞,強勢和逼迫無法忽略:“好好看著我,不要走神。”

    ……

    半年前剛抵達寧大讀書,整個寧市瞬間傳起周家少爺迴來繼承家業了,商場詭譎,家庭紛爭,揣測多端。周家現在正值壯年的這一輩搞科研的搞科研,胸無大誌的適意自洽,周家現在周嘉驛父親當道,按

    這個發展趨向,周氏集團未來肯定是這位大少爺接手。

    外麵這些風風雨雨周子衿不知道,按她對自己的形容她在老老實實上學。

    與此同時,受《重返十七歲》節目重點是她跟周嘉驛的影響,金城莘莘學子圈中一致默認七中以自由開放的學風學霸們著稱,新生紛至遝來。這些內亂變化老老實實上學的周子衿當然又不清楚。

    暑假周子衿忙著拍片,她想拍一個人文題材的紀錄片式的短片,跟兩個朋友天天往郊區跑。

    周子衿對她爸公司沒興趣,她這個人想幹的事情太多了。

    小宋姐他們也從來沒暗示明示她以後要接公司的班怎樣,連周衍學金融都是他自願。

    七月下午太陽明晃晃的澆在地麵,周子衿脖子上掛著相機帶,額角的汗浸濕了頭發,一個人晃蕩著短褲去店鋪買水。

    她將要穿過店門口一方指示牌,忽地止步,偏過頭去。路邊,黑色鴨舌帽下的少年站著,正是熟悉的身形。

    他去了寧市那邊處理事,走了有一陣子,周子衿不知道他迴來。

    周嘉驛手裏拎著瓶未開封的礦泉水:“來接你迴家了。”

    她這整個暑假沒跟家裏人待太久。

    迴學校天漸漸冷了,寧市冬天濕冷進骨子裏,小宋姐總在提醒她穿秋褲。

    周子衿中途迴過兩次金城,一次國慶一次是取東西,在寧市連續待了兩個多月,直到過年才又迴家。今年她比周衍迴來的早,她這哥隔天下午到家。小宋姐在廚房裏麵忙活,周子衿想搭把手又被趕了出來。身份轉換,如今她在沙發上看電視。小宋姐手機在茶幾上,讓她替她迴個消息。

    她打開她手機,無意點進了手機自帶天氣係統,看見她媽媽的第一第二天氣所在地址是她跟周衍上學的地方。

    周子衿眼眶忽然一熱,有人在外麵砰砰敲門,是周衍到門口了,沒帶鑰匙。

    大年三十,老周總全權承包今年年夜飯的所有項目。周子衿跟周衍打了幾局電動,放迴手柄,周衍自己又換了個遊戲繼續。

    宋華年在擺弄手機,不知道跟哪個阿姨在聊天,過了會兒忽然問她:“你陳阿姨上次還問我要你微信,陳阿姨你還記得吧,你以前總喊的宇行哥哥,小時候住我們家隔壁的,她兒子。”

    “你宇行哥上一迴來我們家我就看著不對,那會兒還前年呢。我沒有給,你陳姨聽出來你有男朋友了。”宋華

    年笑,“誰知道你三年前都有男朋友了,笑死。”

    三年。

    什麽宇行哥,要微信,她統統沒留意。

    周子衿聽到這個數字,突然捕捉到異常的地方。

    “你怎麽知道是三年?”

    宋華年堆起笑容:“你高二我在樓頂曬太陽都看到過了,你跟一個男生站一塊,不想給你壓力。”

    “……”

    什麽鬼。

    站一塊就是男朋友了?

    要是讓宋姐看到她跟誰拉個小手,豈不是覺得他們要結婚了。

    周嘉驛今年從寧市迴來得很早,等於剛過完年就走了。離寧時,周嘉月在眾人麵前提出開車送他,講好久沒見弟媳了,過去探望以及代表周家長輩維係感情。她這一開直接把車開到了周子衿家門口,周衍一大早就被宋華年周陸生喊起來幫拎東西拜年去了,周子衿一不小心又去了周嘉驛家。

    周嘉月告訴她:“你知許表哥今天放一天假,等會他來給我們下廚。”

    周嘉驛弓身開了層冰箱門,周嘉月靠著沙發接起了家族群裏的視頻通話,喊了聲“姑姑”之後沒講幾句,很明顯那邊是一通亂。

    “怎麽了?”周子衿問。

    周嘉月看向她,嘖嘖慨歎:“還不是周煜辰,聽嘉驛哥早戀都說沒問題,帶了個女朋友迴來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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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周子衿:“你們周家人真激進。”

    toeverybodyto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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