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藍心湄不解。


    “其實是這樣的……”宮澤泉稍微的沉吟了一下,“那天你拒絕我後,我的心情比較低落,就去一個地方喝酒,卻碰到一個我久未謀麵的朋友,他告訴我一個小道新聞,這個小道新聞很震撼,當時便令我大吃一驚!”


    “什麽小道新聞?”


    “他說,安聖基前一段時間前段時間出車禍並不是無故失蹤,那次車禍他差點死掉,後來不知道什麽奇跡力量才讓他醒來,撿迴了一條命……”


    藍心湄聽到這個消息後,心頭猶如被尖銳的石塊重重擊了下去,又是心痛,又是自責。


    “你很驚訝是吧?心湄,我也很驚訝!因為外界從來沒有傳出這樣的消息,隻知道他發生車禍,然後失蹤了,照片登的a城所有的報紙都是,但我那朋友說,這隻不過是他那後母造成的一個假象!安聖基當出車禍的那天,形勢十分危急,是他後母喬麗提前你一步收到消息,將安聖基帶走了……後來之所以你一直聯係不上他,以為他失蹤了,是喬麗故意放出的一些假消息。”


    “至於她為什麽放這些假消息,隱瞞你,心湄,我想你應該比誰都明白……喬麗一直很介懷你長得像他過世丈夫的前妻江綺夢,不想你跟安聖基在一起,她挑中了衛子然做她的兒媳婦,所以,她們倆人合起來瞞住了這個消息,所以,外界全都不知道安聖基出了車禍後去了哪裏,喬麗利用自己的關係將安聖基安排到了一個非常秘密的私人醫院,而我的這個朋友恰巧是這家醫院的董事之一!”


    藍心湄張著嘴,倒吸了一口涼氣,太震撼了!


    她真的從來不知道這件事!


    她一直以為安聖基發生車禍後消失,是個意外,沒想到竟然是喬麗刻意為之的。


    那一瞬間,藍心湄突然想起,那一天她趕去車禍現場突然的不祥預感來,現在看起來,那不祥的預感正是事出有因。


    當時那種情緒低落的痛楚,那種不安的預感,那種心好像墜落在懸崖邊緣不能上,不能落,無助絕望的感覺竟然是因為這件事!


    “心湄,你很驚訝吧!不過,更驚訝的事還在後麵!”


    藍心湄咬了咬唇,凝聚住自己所有的勇氣,似乎是怕自己哭泣,再問道:“還有什麽,澤泉,你告訴我吧!”


    “心湄,我告訴你這些,我是希望你看清楚安聖基那個人,我不希望你因此自責!畢竟,一切都是喬麗跟衛子然的詭計!”


    “我明白!”藍心湄低下頭,心頭感覺十分複雜,她不知道自己該後悔,該遺憾,該自責,或者該怎樣,隻能靜靜的再重複了一遍:“澤泉,你放心,我是個堅強的人,你說吧!”


    宮澤泉緩了緩,又道:“我那個朋友說安聖基當時差一點變成植物人,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麽奇跡力量令他蘇醒,但是……”


    他頓了頓,歎了一口氣,說出藍心湄已經有些猜到,但不能確定的那幾個字:


    “他……失憶了!”


    藍心湄的喉嚨間發出一聲痛苦的聲音:“真的是這樣……”


    她想笑又想哭,頭腦如墜霧中!


    “是……真的嗎?”


    她隻聽見自己的喉嚨發出機械的聲音,如同時鍾在敲響一樣,有種令人絕望的感覺……。


    “我開始也不能確定,因為,那一天在羅伯特爵士的宅邸中見到安聖基的時候,他看起來依舊精明而敏銳,實在不像是一個失了憶的人!”


    宮澤泉靜靜地述說著,心中也有一種造化弄人的感覺。


    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如此‘偉大’,能夠為了自己心儀的女子和她所愛的男子消除誤會而努力。


    “但是我那個朋友說,失去記憶不一定是說就失去了智商,安聖基也許就是科學上極其罕見的那種失去了某一部分的記憶,但是,某一部分的記憶還在。現在他的情況很明顯的表示為:他失去了對感情,對示人生活的記憶,但是在工作上完全沒有任何不同,所以,這也可以解釋了為什麽那一天他對你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不關你的事!”


    “你別這樣好嗎?我也是一片好意——”


    “你不是說不認識我嗎?我們現在不就認識了?為了讓這個認識變得更加令人印象深刻,我決定……”


    “決定什麽?”


    “決定吻你,這樣我們就認識了!”


    “你這麽急著跟我撇清關係?剛才似乎不是這樣的吧!你這個女人就這麽輕賤?穿上衣服比男人忘的都快!”


    “你是說下一次見麵我們還是要裝作不認識嗎?”


    ……那一幕幕,還深刻地記在腦海裏。


    藍心湄張了張嘴,半晌才道:“那你的意思是……安聖基已經不記得我了?那……他記得衛子然嗎?”


    為什麽他會不記得自己而記得衛子然呢?


    難道,難道在他的心目中,自己這個正牌的妻子會比他的前女友來的重要麽?


    宮澤泉歎口氣:“傻瓜!安聖基自然肯定也不記得衛子然的!但是衛子然是喬麗找來的,因為她以前在大學裏認識安聖基,有證據表明他們曾經在一起過,喬麗才選中衛子然,故意欺騙了安聖基,添油加醋,告訴他,衛子然才是他的未婚妻,而你,一定是喬麗跟衛子然想盡辦法要去掩蓋的,所以,他會想不起來,也是很正常,就算他想起來,她們也會逼他忘記!”


    “是這樣嗎?”藍心湄的心劃過一絲絕望的痛楚。


    可是……為什麽,佩佩會聽見衛子然會說那樣的話?說安聖基最愛跟女人玩假裝失憶……


    啊……這不是巧合……


    這是一個局!!


    一個完美無缺的詭計!!!


    要騙的,要釣上鉤的,就是自己!


    藍心湄隻覺得自己的心一揪一揪的疼!


    是啊,自己太笨了,她還曾經太過自信,以為自己是個精明的人,不會輕易上了別人的圈套,卻原來,她根本就是一直被人耍的團團轉……


    衛子然一定是看準了自己的弱點,敏感脆弱又自尊,所以故意地透露給佩佩……安聖基他是假裝失憶的消息,以此來離間他們夫妻。


    這樣,通過佩佩這個快人快語的刀子嘴豆腐心說出來,一切都變了味。


    衛子然,你真的好狠……


    藍心湄後悔,當時自己為什麽不相信安聖基?


    自己為什麽不肯看著他的眼睛,對著他輕輕的求證一句——你是不是真的失憶了?


    為什麽自己會完全相信衛子然跟喬麗設下的圈套,而不相信安聖基?


    為什麽人總是寧願相信自己的敵人,而不相信自己的愛人?


    為什麽人的心,總是那麽脆弱,那麽愚蠢?


    原來,在這一路上都是安聖基在堅持,而自己丟盔棄甲。


    從來就沒有堅持過,也從來就沒有努力過!


    她突然想起那一晚,在如泣如訴的月光下,那扇古董雕花櫃前,二人火熱又絕望的纏綿……


    那一刻,簡直要把對方融化在自己的骨血裏。


    那個時候安聖基看著她的眼睛對她說:“下一次,你要記得我!不要忘了我!”


    當時自己覺得都是他在表演,隻不過是他為了重新在自己身上燃起**之火,而故意說出那樣的話。


    卻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還有比這更殘酷的真相麽?


    在那一刻,藍心湄已經以為自己夠絕望,而安聖基,卻遠比她想的要絕望的多!


    是否從遇見的那一瞬開始,冥冥中已經注定?


    注定遺憾,注定錯過?


    如果當時她再耐心一點,冷靜一點,最後的結果,是否會有所不同?


    可惜世事無如果,不能迴頭!


    所以,最終藍心湄亦無答案。


    隻徒留,無限後悔,無限遺憾……


    對不起……一直都是我在懷疑你,經曆了失憶,經曆了車禍,好不容易從九死一生的鬼門關中歸來,安聖基,你是不是很絕望?


    安聖基,對不起……一直都是你用傾盡天下的寵愛雙手奉獻給我,而我卻總是不相信。


    懷疑你,嘲笑你。


    我曾經以為自己足夠高傲,足夠冷酷,足夠理智。


    卻原來,我不過是一個平凡,虛偽,愚蠢,又不堪一擊的小女人罷了……


    你為什麽要對我那麽好?


    我哪裏值得你對我那麽好?


    失憶後又迴來找我,對我說出那麽絕望那麽痛苦的話語。


    而且,還被我誤解,冷漠離去。


    當時,在樓梯間自己躲在宮澤泉身後時,安聖基那種低沉的,卻令人心碎的嗓音又迴響在耳邊:“如果你學不會去試著相信別人,那麽,你再也看不見人世間的任何美好!如果你不願意去相信別人真心的話語,那麽,在你的耳朵裏,永遠都隻有魔鬼的顫音!”


    那個時候,她放他離去,那個時候,他的心該有多麽絕望?


    如果時間能倒迴的話,如果時間可以倒迴的話,藍心湄真的想從身後緊緊地抱住他!


    好想,將臉頰貼著他的肩膀,對他說一聲:對不起……


    對不起,我辜負了你的愛,辜負了你對我的寄托,你對我的希望。


    讓你的一顆心,那麽難受,那麽痛苦,都是我的錯!


    宮澤泉聽見藍心湄在電話裏的淺淺抽噎,隻覺得無限心痛……


    他壓抑了自己的情緒,緩緩道:“心湄,如果你真的愛他,就去爭取他吧!安聖基失憶這件事一定會被喬麗跟衛子然利用,她們一定會想盡辦法破壞你們倆之間的迴憶!你應該去找他,告訴他你以前是誤會他了,他愛你,你也愛他,你們倆人彼此那麽深愛,其實原本不應該這樣互相折磨的!”


    藍心湄強忍住心中的哽咽,咬著嘴唇:“我現在去找他?澤泉哥,我感謝你的好意,可是,我有什麽理由去找他?我有什麽麵目再去找他?是我對不起他,我真的沒有臉再去見他了!”


    宮澤泉歎了一口氣:“心湄,我告訴你實話,剛才我去找過安聖基了……”


    藍心湄的心猛地繃緊了,她張了張嘴:“什麽?你去找過安聖基?”


    難怪他會給她打電話……


    “是的!我是見完他之後,才去登機的。”


    宮澤泉緩緩道:“當我知道了他是真正的失憶後,我覺得你們倆不能這樣下去,我有責任去跟他說清楚你的心!”


    藍心湄的喉嚨裏發出一聲悲傷的申吟,“澤泉,你這樣……你這樣對我,讓我怎麽報答你呢?”


    “傻瓜,不要說報答,你若是這樣說,便讓我難受了!”


    “我……”


    “記住!我隻是希望你幸福!即使你不在我身邊也好,隻要看見你能在另外一個人的臂彎裏展露笑顏,就是我最快樂的事!但是……”


    宮澤泉緩緩地道:“我跟安聖基說了,你誤會了他,是有人在其中作梗,你不是有意要傷害他的,我說了很多,但是……他卻隻是說了一句……”


    “他說什麽?”藍心湄的心是那麽的絕望,就好像跌入了一個無底洞。


    他會說什麽?


    他會不會再給她一次機會……


    宮澤泉淡淡地道:“心湄,當時安聖基對我說……”


    宮澤泉說話的同時,想起那個男子的模樣。


    英俊邪魅的容顏,將一支煙夾於指間,嫋嫋青煙模糊了他的麵容,好似一幅水墨畫……


    長長地籲出口氣,廣闊無垠夜空下的落地窗玻璃,映出他忽明忽暗的麵容,唇邊似隱隱約約帶著一絲微淺笑意。


    他什麽也沒有說。


    宮澤泉有些急了:“安總,心湄她不是故意要說那些話的,你也是個男人,男人應該一人做事一人當,不該責怪一個女人,你說是不是?”


    安聖基半晌,才淡淡地道:“多謝你今天來。”


    “那你的意思呢?你原諒她了,會跟她重新開始?”宮澤泉急於在離開前幫藍心湄達成心願。


    安聖基隻是微笑,容顏幾乎妖媚。


    是啊,就算他對她的情感再柔軟,再炙熱,也已在無休止的相互折磨中生出了些許疲倦。


    現在說這些,有什麽意義?


    緩緩地,他道:“宮先生,你覺得,一顆心碎掉了,用什麽膠水,能夠恢複原狀?”


    “……你的意思是……”


    “其實我很明白她在想什麽,但是在這世上,原本就沒有後悔藥可吃……有些事情一旦結束了,就不能複原,人死不能複生,情感也是一樣,宮先生,多謝你大駕光臨,我還有些事,先不送了。”


    “安總,你這樣對她不公平!”


    “那對我何嚐公平?我現在真的失憶了,變成了一個全新的人,所以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安總,我隻想平平穩穩地活著,不想再次痛徹心扉,男人的世界裏,本來就不止有感情……”


    宮澤泉的表情,慢慢凝固了。


    安聖基如今變得——真的如同天神般自我,如同魔鬼般決絕。


    “澤泉,安聖基,他到底說什麽……?”藍心湄的聲音細細弱弱的,仿佛一絲微弱的期待,好似風中之燭。


    宮澤泉不忍心說出當時安聖基的話語,隻能敷衍道:“他說他還要考慮一下……他很難受,沒辦法立刻做出決定……畢竟他的性格你懂的。”


    宮澤泉的這句話讓藍心湄的心完全墜入了冰窖,她喃喃地道:


    “原來他這樣想,也是,是我對不起他,是我不相信他……”


    宮澤泉安慰她道:“我想,隻是因為安聖基是個太心高氣傲的男人了,我也是個男人,我能了解男人的心情,心湄,我覺得他對你還是有感情的,如果他以後想通的話,你要好好的對他,我不希望看到你們再吵架了!你們倆個人是那麽的像,雖然對對方已經情根深種,卻嘴上嘴硬不承認!心湄,你答應我,要幸福!如果他來找你,你就給他一次機會,也給自己一次機會!”


    藍心湄的喉嚨已經哽咽了,宮澤泉的一片深情讓她非常感動,卻無以迴報。


    他是那麽好的一個男人,他應該得到全部的幸福。


    宮澤泉卻說,讓她不要有愧疚,這是他最後為她做的一件事,就當是彌補當年那件事對藍心湄之後的傷害。


    畢竟如果一開始不是因為他,藍心婷最後也不會變成那個樣子。


    藍心湄在想,若是有來世,她要許個願,希望下輩子,她能去愛宮澤泉,而宮澤泉不愛她,讓她嚐一嚐單戀的痛苦。


    藍心湄想了一個晚上,要怎樣請求安聖基的原諒,卻斷然沒有想到,自己再次見到安聖基是在一本娛樂周刊上。


    吸引她的是不是內容的標題,而是那一張照片……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


    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丈夫安聖基。


    而女的,據說是一個大企業的千金,不是衛子然。


    因為旁邊的篇幅報道的正是衛子然跟已婚男人任天祁偷情的照片。


    看到那本娛樂周刊,藍心湄的心絞痛,心痛無法抑製,原來,安聖基已經在當晚迴新加坡了,他準備跟她離婚另娶富家千金,他決定徹底忘記她,重新開始。


    是的,像安聖基這種事業有成,英俊不凡的男人,匹配他的女人沒有最好,隻有更好。


    她藍心湄算什麽,沒有身份沒有地位。


    潛意識中,藍心湄開始貶低著自己,她把這當做是自我安慰。


    結束吧,讓一切徹徹底底地結束吧。


    這樣,她就不用再擔心了!


    不再擔心會讓他再次受到傷害!


    藍心湄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隻會讓安聖基難過和傷心,她一次次地讓他在地獄裏輪迴,讓他一次又一次地失望。


    如果她信任他,事情就不會發展成現在這個局麵。


    所以她必須為他做點什麽。


    而最好的結果就是成全,當她成全,他可能會難過和悲傷,可是總有天傷口會複原。


    他給予她很多很多,多的一輩子都無法償還,可是她對他迴報實在太少太少。


    藍心湄的心裏充滿了濃濃的愧疚。


    這種感覺更是讓她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藍心湄的眼淚滴落在雜誌上,模糊了報刊上安聖基的容顏,她抹去眼淚笑了笑:隻要你能幸福,就好。


    這麽長時間的冷漠和疏離,也許真的讓他想通了吧。


    藍心湄迫使自己不再去想他,而安聖基的容顏,竟然在腦海裏一遍遍地盤旋……


    她趴在桌子上失聲痛哭,最後一次哭個痛快,祭奠那逝去的愛情。


    □因為你總會提醒


    盡管我得到世界


    有些幸福不是我的


    你還記得嗎記憶的炎夏


    我終於沒選擇的分岔


    最後又有誰到達】


    安聖基不會再愛她了,也許,他已經完全對她絕望了,這也是應該的……


    自己是那樣殘忍的傷了他的心,又怎麽樣能夠再祈求他那樣的愛!


    啊……就算我站在這世上最高的地方,無數鮮花和掌聲,還是不能有你在身邊。


    終此一生,都沒辦法再投入你的懷抱。


    如果沒有你對我微笑,就算世界對我微笑又怎樣……


    想起來,隻剩下滿目蒼涼……


    這是我應該承受的,我不怪你,我不怪你……


    如果安聖基的離開像落葉一樣,靜悄悄的,那麽藍心湄的難過就可以減低到最低限度,她會去醫院裏陪江格希,然後陪他走完最後一段路。


    可是編偏安聖基竟在第二天橫空出現在她的麵前,藍心湄的心慌而亂,簡直是百感交集。


    “你不是迴新加坡了嗎?”藍心湄驚訝的問。


    安聖基穿著一套西裝,很man,很有成熟的韻味,他說:“可以進去坐坐嗎?”


    藍心湄讓開道來:“當然。”


    他不會是特意迴來,跟她談離婚的吧?雖然早有這方麵心理準備,但真正要麵對的時候,還是難掩的悲傷。


    她真的很想像無數個失戀的女人那樣,哀求心愛的男子不要拋棄自己。


    可是在發生了這麽多的事後,如今的藍心湄還有什麽麵目跟安聖基說這樣的話呢?


    “藍小姐,你可以過來嗎?我們談談。”安聖基用那迷人而又磁性的嗓音說:“相信你也應該知道我準備再婚的消息了,雖然宮先生告訴我我們曾經在一起過,不過你也知道,我失憶了,對跟你的過去完全想不起來。但是我昨天迴新加坡看望了我們的兒子,如果我們要離婚,壯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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