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不用說了。”藍心湄的話被安聖基截斷。


    “你……”藍心湄擔心的看著他,有很多話想要對他說。


    “放心吧,我真的明白,現在累嗎?看你換了衣服,迴去過了?要不要休息一下?吃飯了嗎?”安聖基笑了笑,揉了揉藍心湄的發,然後,關心和心疼的轉過話題。


    “不累。”藍心湄搖搖頭,仔細的看過安聖基的表情,她這才放下心來。


    隻是江格希,他現在醒了嗎?


    藍心湄的心裏還在不由的擔心著。


    畢竟是江格希救了她,他為了她被跑車撞了,萬一他有個三長兩短,她一輩子都會不安心的。


    藍心湄沒有提要迴醫院,安聖基也沒有提要陪她去。


    或許是顧忌,無形中似成了忌諱。


    藍心湄的眸光微恍惚,而安聖基溫熱的唿吸卻在瞬間變得火熱,就像是壓抑的意誌抽離,或是沉浮,陸續緊扣了她的身體。


    她的身體敏感的貼合那跳動的火熱。


    真的很火熱。


    一吻。


    安聖基深深的吻了藍心湄。


    扣著她的身體靠著他,在花園裏,在這個綠色的帶著枯花的花木裏。


    底下,冰涼的石椅也在這一瞬被那火熱熏熱。


    不過吻即纏綿。


    縱是安聖基如何的火熱也並沒有灼熱的吻,隻是纏長的交纏,交纏著兩人彼此口中的熱情和溫度,相倚的相貼的身體也是傳遞著彼此的感情。


    *


    這邊,手術早就完成,江格希也被推出了手術室,住進了病房。


    在藍心湄離開不久。


    手術室的燈就熄了。


    江格希的手術完畢,不是大手術。


    推進病房不久,江格希也醒了過來。13304689


    不是非常嚴重的傷,隻是背部劃傷,手和腳在從樓上跳下來的時候骨折了,扭到,腰部閃到,要說嚴重就隻有背上嚴重一些,一大麵的傷,血肉有些模糊。


    還有左手因為阻擋跑車的衝力,比右手的傷嚴重很多,甚至有可能在以後,沒有右手靈活,所幸,隻是左手。


    不過卻是一個殘缺。


    不再那麽完美。


    江格希隻是聽到醫生交待,要很小心左手,小心不要磕到,碰到,最好不要再有意外,讓那隻手再受傷,不然,會讓那隻手越來越嚴重,最後不隻是一個小小的不靈活。


    薛濤也聽到了。


    他跟在醫生身後,站在江格希的病房裏,在江格希醒來後便看到了他們。


    江格希皺眉,轉開目光。


    轉到醫生身上,離開,目光在病房內轉了一圈,應該說在他睜開眼晴的一瞬間,就在找尋著,墨藍色的眸子微微的眯起,也慢慢的冷冽,慢慢的黯然垂落而收迴。


    收迴的眸光斂在他的眸中,合了起來,在他的唇角留下一道冷凝的弧線。


    江格希這一眼雖然收迴的很快。


    但仍有人看到了。


    那就是一直注視著他的薛濤。


    而他也很快就明白過來老板那一眼是什麽意思,是在看什麽,找什麽,那冷冽起的眸子又是為何。


    “好好休息,有哪裏不對再來找我。”這時,白袍的醫生交待完後,便出了病房。


    病房內,此刻就隻剩下薛濤和江格希了。


    江格希出事的消息雖然傳得沸沸揚揚,但能來這裏,來到這個病房的人卻是沒有。


    早就讓安聖基的人給封鎖了。


    倒是京波一收到消息趕來過,不過剛離開,江格希一出手術室,他一得知沒事就離開,此時不在這裏,迴了江格希的住處,幫他收拾東西去了。


    “老板。”思緒的轉動,薛濤看著一臉冷凝的江格希,張開口,猶豫的問:“您是在找心心小姐嗎?”


    話落,本來冷凝的空氣又是一冷。


    江格希看了他一眼,身上散發出來的冰冷的寒氣一點點攀升,整個病房內就像是卷起了一層冰霜,他臉上不隻是冷沉著臉了,簡直是緊皺著眉頭。


    “你想說什麽?”


    江格希的態度很不好。


    語氣也是,帶著惱怒。


    還有惱恨。


    墨藍色的眸在轉著薄冰時,那深藍的眸底卻是一望無垠的黯淡。


    被那層冰覆蓋,沒有人能看得到。


    能知道的隻有他自己。


    隻有他自己知道在他醒來,在他醒來後,他睜開眼的第一眼最想看到的。


    是什麽?急急的搜尋的是什麽,心裏的焦急,擔心,關心在看清沒有那一抹內心渴望的纖細的身影後,內心是怎樣的黯然。


    還有深植在黯然裏的痛。


    那抹痛徹心痱,但長長久久、一點點一絲絲掏空著他心的痛。


    就那麽割著他的心。


    失望,失落,傷痛,黯淡著他的心,澆滅著那灼如烈陽的情。


    他不知道他還能擋多久,還能在那不停的痛下支撐多久,他腦中全是那衝向那一抹纖細身影的車,他什麽也想不起來,隻有她,記得她讓他抱在懷裏。


    記得她眼裏再次為他流露的擔心還有焦急。


    她目光還有不信,震憾。


    當時他就想,若是為她,就是死了他也甘願。


    若是為她,那麽,就是讓他在那一刻,在他救下她的那一刹死在她的懷裏,他便滿足了。


    若死,他想死在她的懷中。


    隻在她的懷中。


    可惜,他的她呢,她呢?


    她在哪裏?


    為什麽不在了?為什麽隻是一覺,隻是短短的時間她已不在?不在他的懷中?隻是閉眼睜眼的時間她去了哪裏?他沒有看到她。


    “老板,需不需要,我去找心心小姐?”薛濤一向是最能了解江格希心意的,而此時他顯然也看出了江格希的心思,可惜……他並沒有完全琢磨透他。tp9l。


    因為他問的問題產生的惱怒。


    “不用了,你還是出去吧。”江格希冷冷的開口。


    他現在什麽也不想聽。


    他隻想一個人靜一靜,他需要想一想。


    “老板——”聞言,薛濤看著江格希,看了很久,歎一口氣,半晌後他點點頭:“那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先走了,等一下,京波一應該就會迴醫院了,他去替你拿東西了,還有……”


    說到這裏,薛濤聲音稍頓了一下。


    眼眸閃了閃,滑過一抹光,沉下聲:“心心小姐隔了一會,可能就會來了。”


    說完,就出了門。


    也不去管他丟下的最後一句話在江格希心上激起什麽,也不去管他臉色的改變成什麽樣子,或是會怎麽想。


    起薛有開。留下那最後的一句話‘她會來’,讓他安心。


    薛濤出了醫院,準備先迴公司,處理一下江格希進醫院後公司的爛攤子。


    他正要發動車子,就看到一輛寶石藍色的驕車駛來,正對著他的車子,從車頭可以清楚的看到藍心湄,還有那個安聖基,他們一起來的。


    真不知道該為總裁開心還是失落,薛濤歎口氣,不放心的給京波一發了條短信,叮囑他待會留意點。


    江格希的病房在薛濤走後真正的陷入了寧靜。


    白色的病床,入目的全是白色。


    江格希靠在床上,身上的冷冽氣息很深,很稠,俊美的臉也因為多日的未好好休息,得了癌症,卻還是什麽也不顧,酗酒、放縱,顯得蒼老,還有疲倦,甚至很頹然。


    即使已經稍稍的擦洗過,那雙冷冽的睜開的深藍色無底的眸子,依然纏著淡淡的血絲。


    是沒有睡好,是發怒的證明。


    眼神雖然如此,卻很清明,說明是清醒的。


    而他薄薄的唇更是緊抿。


    抿得很緊很直。


    在江格希的臉上扛起僵硬的直直的冰冷的弧線,不再隻是如之前的冷凝,而是越來越陰冷,那帶著血絲的眸子也越來越沉冷,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而此刻的靜便是他想要的。


    他需要靜一靜。


    沉冷的江格希冷冷的靜著,隻有隨著時間的流去,積得越來越多的冷,隻有那時不時仍然睥向門口的目光,雖然那一撇間隔的時間越來越長,手也越收越緊,最後,再不去看。


    冷凝著的氣息陸續之間空落。


    江格希整個人猛然的閉上了眼晴,由著半合的眸光合上,身體也放鬆的躺到了床上。


    那個女人真的沒有來,


    他就知道。


    她會來嗎?


    還會來嗎?


    既然在他還在手術室時藍心湄就離開了,既然在他醒來時依然不在,既然如此,既然她離了他,她是去和了那個安聖基在一起了嗎?


    既然這樣,她現在怎麽會來?他居然相信了薛濤的話,以為,竟然以為她心裏還是有他的。


    哪怕隻有一分,哪怕即使不愛了,即使還有恨,可她在擔心他,當時他抱著她時,藍心湄擔心的一眼,那溫暖的體溫一直落在他的心裏,不能否認期盼,但他真的隱隱的盼望。


    不管她剛剛為什麽不在,為什麽,隻要她出現,隻要她來,他等她,隻要她來,他想見她。


    可是,門口,依然沒有她的身影。


    這一份隱約的希望盼望讓他失望,江格希合起無比黯淡的雙眸,麵上俊美頹然的表情更顯沉鬱。


    江格希閉上眼。


    深吸,吐出。


    閉上眼,久久……


    如果,她真的沒有來,如果她今天,明天,她忘了,她不記得他,她去找那個人,那麽……那麽,他便如她所願,隻要這是她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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