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以前那樣。”


    女媧看著將臣,腦海中一下就浮現出了千萬年前,對方一直默默跟隨在他身後的美好感覺,臉上也終於露出了自她蘇醒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說完,她轉頭看向紅潮道:“紅潮,我要借你的肉身一用。”


    紅潮遲疑了一下道:“我怕主人離開五色精魂太久,會有損靈體。”


    “有將臣在我身邊,不會有事的。”女媧淡淡道。


    “是。”


    紅潮知道主人的決定沒人可以改變,當即應了一聲,便將自己的元神收斂在了識海深處,交出了自己的身體控製權。


    而女媧的元神則是發出了朦朦的光芒,進入了紅潮的肉身,光芒散去之後,紅潮的外形已經變成女媧。


    “等等,我要先帶你去個地方。”


    兩人離開通天閣之後,將臣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開口對女媧道。


    “去哪兒?”女媧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時裝店。”將臣輕笑一聲。


    沒錯,他已經想到了女媧入世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帶她去逛街,換一身符合這個時代的衣服。


    兩個小時之後,將臣手中提著幾個袋子,帶著已經換上一身現代的連衣長裙,戴上了一身靚麗首飾的女媧從商場走出。


    “怎麽樣,喜不喜歡?”將臣笑著對女媧問道,就像一般的男人給自己女朋友買了新衣服,問她喜不喜歡一樣。


    女媧或許是有些不習慣,一直整理著自己的新衣服,微微皺著眉頭道:“你真的不覺得怪嗎?”


    將臣上下打量了一番,笑著搖頭道:“不會。不管你穿什麽,我都覺得一樣漂亮!你原來那身聖衣雖然也很好看,可都穿了千萬年,早就是時候該換換了。”


    聽到將臣發自內心的稱讚,女媧聞言不由自主的笑了。隻是她自己卻並沒有意識這種反應的涵義,也不明白為什麽將臣稱讚自己,就會有開心的感覺。


    “你似乎連人類虛偽恭維的陋習,也沾染了不少。”女媧雖然十分受用,但她本能並不想承認,徑自向前走去。


    將臣失笑地搖了搖頭,隻好快步跟上,邊走邊說道:“有一點吧,要了解人,首先就要站在人的角度,這是我這麽多年來得到的經驗,也是實話實說。”


    女媧臉上的笑意微微收斂了一下,眼中閃過一道若有所思的光芒。要了解人,就要站在人的角度,這個簡單的道理,她似乎從未想到過。


    而且她突然發現,人類雖然由自己創造,但是她似乎,對這個自己一手創造出來的生物一點都不了解。


    將臣見此,略有深意的笑了笑,然後攬上了女媧的腰肢,道:“走吧!車在那邊。”


    開著車,帶著女媧行駛在公路上,將臣見她出神地看著道路兩旁的種種景象,隨口問道:“有沒有想過,這個世界會變成這樣?”


    女媧看了看將臣,不置可否地道:“變是自然的定律,問題是變好還是變壞。”


    將臣點點頭,表示認同她這一觀點,然後又問道:“那現在你眼中,覺得‘人’變得怎麽樣?”


    女媧麵無表情地搖著頭:“我根本什麽都看不見,連他們開不開心也不知道。”


    將臣笑了笑,道:“其實他們每一個人,都在找自己應該走的路,我相信總有一天,他們終於會找到自己的目標。”


    十字路口,將臣突然停下了車,女媧不解的看向將臣,“你為什麽要停車?”


    將臣指了指前方,理所當然的道:“看到那裏沒有,這是人類發明的紅綠燈。綠燈表示車可以通過,行人不能走,紅燈則代表著車要停,人可以通過。如果我不停車的話,就會撞死人。”


    女媧沉吟了一下,開口道:“為什麽要製訂出這種規則?是不是因為人走的時候不停車而撞死過人?為什麽明知會撞死人也不停車?”


    說著她轉頭望著將臣,眼神微微收縮了一下,道:“你有沒有想過,其實這個世界根本就不需要紅綠燈?”


    將臣同樣轉過頭去看著女媧,若有所思的道:“你的意思是,人根本就是在自尋煩惱?”


    女媧迴過頭,看著前方來來往往的人們,冷冷地道:“我發現現在的人根本就和紅潮一樣,他們充滿了迷茫,不知道自己未來的路該怎麽走,所以才需要紅綠燈來告訴自己,該走,還是該停。”


    將臣知道女媧已經對人類有了偏見,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扭轉過來的,不由有些無奈地道:“你不覺得自己這種想法太悲觀了嗎?”


    女媧微微挑了挑眉,平靜地道:“你問我對現在的人有什麽感覺,這就是我的感覺。對了,已經綠燈了。”


    將臣聞言,則是無奈一笑,繼續開車向前。


    將車停在一座公園之後,兩人來到了一片森林之中,而女媧在與其中花草樹木交流了一番之後,女媧的臉色不禁難看到了極點。


    過了半晌,她才對將臣道:“我從沒見過它們這麽生氣!”


    “誰?”將臣微微一愣。


    “花草樹木,天風地海,它們都發出了憤怒的控訴。”女媧強抑著心中的憤怒,沉聲道:“人是大自然所孕育的,他們為什麽要恩將仇報?”


    將臣有些不知道怎麽迴答這個問題,但是他明白,人類要發展,破壞大自然就是無可避免的事情,隻是在女媧眼中,她根本不可能理會這些。


    所以他有些無可奈何地道:“他們開始知錯,所以在保護生態環境方麵,他們花了不少功夫。”


    “太晚了,它們已經開始報複了!”女媧失望地搖著頭。


    “雖然是晚了點,不過最重要是有心去做。”將臣寬慰她道。


    “可惜這個世上的有心人太少了。”女媧淡淡的說了一句,轉身往公園外麵走去。“走吧,帶我去見見你那位朋友。”


    將臣抬頭看了看某個方向:“好吧,我那位朋友這段時間都住在一個叫做嘉嘉大廈的地方,我們這就去見他。”


    將車開到嘉嘉大廈之後,將臣帶著女媧敲響了夏陽的房門,隻是並沒有人開門。


    “他好像不在家。”將臣有些尷尬地攤了攤手,又道:“等等,我問問有沒有人知道他在什麽地方。”


    說完,他徑自走到隔壁,按響了況天佑家的門鈴。


    開門的人是況天佑,今天他在家休息,沒有迴警局上班,見門外站著一對陌生的男女,不由疑惑問道:“你們找誰?”


    將臣深深地看了這個和況國華長得一模一樣的孫子一眼,道:“我們找夏陽,但他好像不在家,請問你知不知道他去了什麽地方?”


    “找夏先生?”況天佑好奇地看他一眼,便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我也不知道,打電話幫你問問吧。”


    “謝謝。”將臣禮貌地點了點頭。


    很快,電話接通之後,況天佑先是打了兩聲招唿,接著便抬頭向將臣問道:“先生,夏先生問你叫什麽名字。”


    “薑真祖。”將臣報上了自己在人類世界的名字。


    “哦,知道了。”況天佑又說了兩句之後,便掛斷了電話,然後對將臣笑了笑道:“夏先生說他在一個叫forgetitbar的地方,還說薑先生你應該知道那裏,讓你直接過去找他。”


    將臣聞言,先是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接著苦笑了一下:“好的,謝謝。”


    而在電話那頭,forgetitbar中,夏陽放下手機之後,抬頭對坐在他旁邊,依舊將全身包裹在一件黑紗當中的黑雨笑了笑道:“你主人和將臣正在過來的路上。”


    黑雨臉色一變,沒有說話。


    而另一邊,馬叮當也隻是眉頭一動,抿了一口紅酒,同樣沒有說話。


    沒過多久,黑雨的臉上忽然露出驚恐之色,坐在凳子上,身軀不停地發抖。


    “夏先生,她怎麽了?”酒吧裏唯一的侍應大咪見到她這個樣子,不禁詫異地問道。


    “女媧來了。”


    夏陽平靜一笑,目光轉向了門口樓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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