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滅在三人之中年齡最大,性格也最為沉穩,在震驚過後依舊沒有放鬆警惕,狐疑地看著夏陽道:“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們師父真的是鐵狂屠假冒,你又為何會無緣無故幫我們?你到底是什麽人,來鐵門有什麽目的?”


    夏陽負著雙手,雲淡風輕地道:“我自然是有事,才會來到鐵心島,不過此事和你們三個小家夥還說不著,一切等見到你們師父再談,你們隻需前麵帶路即可。”


    “不說清楚,你休想我們給你帶路!”少年英氣的懷空也跟著往前站了一步,滿臉堅毅地說道。


    “嗬,莫非你們兩兄弟想吃點苦頭不成?”夏陽哂笑一聲,腳下一跺,一股無形的力量頓時狂湧而出,在轟隆隆的巨響中地動山搖,方圓百丈之內的大地皆在劇烈抖動,三個少男少女登時如同站在翻江倒海的巨浪中一般,東倒西歪差點摔倒。


    須臾之間,震動卻又停止,三人迴過神來後,皆盡瞠目結舌。隻見夏陽身後的斷崖,驀然崩塌了十幾米長的一截,直到他腳後跟才堪堪停止,仿佛剛剛的一瞬間,有天神拿著巨斧將這片斷崖生生斬掉一般。


    隨意跺一跺腳,便有如此可怕的偉力,當真是駭人聽聞!


    懷滅與懷空兩兄弟同時咽了一口唾沫,他們雖然年紀不大,但都是心智過人之輩,又豈會不明白眼前此人乃是在示威,警告他們別無選擇,要是不聽話,下場就會和後麵那座斷崖一樣。


    兄弟二人滿臉驚駭地對視一眼,而後懷滅才臉色難看地點了點頭:“好,我答應帶你去鐵門,但是你不許傷害我的師弟和師妹。”


    “放心,我還不至於欺負你們幾個小朋友。”夏陽輕笑一聲,而後道:“走吧。”


    “懷空,你和白伶在這裏等我!”說完,不顧懷空和白伶的反對和擔心,懷滅徑自帶著夏陽往鐵心島深處而去。


    鐵心島的正中央,有一座小湖,地宮的入口便在湖邊不遠處。


    此時天色傍晚,天邊鋪展著魚鱗狀的雲彩,霞光之下,五道兇獸般的身影,擋在入口。


    陽光照射下身上鐵光閃爍,煞氣驚人,目光猩紅,鐵頭、鐵嘴、鐵手、鐵足,十足的五個鐵人,身姿怪異,如同玩耍。


    “我師父……不對,應該是鐵狂屠,他大部分時間都呆在下麵的地宮之中。”懷滅一見,當即神情凝重地提醒道:“不過地宮有這些鐵獸把守,它們渾身刀槍不入,十分厲害,就算是我們師兄妹,在沒有他的命令下,也不能進去!”


    “此乃小事。”夏陽平靜地說了一句,隨手一指,一道幽光便自他手中射出,如星辰璀璨般劃出玄妙的軌跡,匹練寒芒瞬間殺向五獸,瑰麗而奪目。


    嗤!


    眨眼之間,五個鐵獸全都被璀璨的幽光命中額頭,而以那額頭一點為中心出現的蛛網般裂紋,倏地遍布了全身,而後在哢擦聲中轟然崩碎。


    夏陽收起劍指,負手而立,似乎剛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懷滅心神一顫,這五個鐵獸一身鋼筋鐵骨,全身俱是鋼鐵打造,卻被對方一指即滅,他的臉上不禁露出了驚惶的表情。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麽,深吸了一口氣後,繼續向前走去。


    就在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地宮入口之後,懷空與白伶的身影也緊接著躡手躡腳的出現,他們終究還是不放心,悄悄的跟了上來。


    夏陽自然察覺到了後麵二人的跟隨,並未在意,隻是漫步在懷滅身後,臉色平靜至極,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就仿佛是來此玩耍一般。


    “懷滅,沒有為師的允許,你怎敢私自進來?還帶著外人?五獸在哪裏,怎麽沒有攔住你們?”


    剛進入地宮,隻見一個雄壯的身影,披著一幅奇詭的鐵甲,背後與雙手小臂上,皆有螳臂狀的刀刃,一股兇猛暴戾的氣息自鐵甲上散發而出,極為霸烈,怒視著他們。


    懷滅一見到鐵狂屠身上的鎧甲,頓時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從未見過師父製造這副鐵甲,心裏瞬間確信,此人多半不是他的師父,而是師父的孿生兄弟鐵狂屠。


    不過他此時也沒了退路,隻得硬著頭皮說道:“這位客人來了我們鐵心島,一定要見你,徒兒也沒有辦法,而五獸……已經死了。”


    “死了?是你殺的?”鐵狂屠瞪著夏陽,厲色大喝。


    夏陽眼神一亮,饒有興致地望著他身上的鐵甲道:“這就是你打造的天劫戰甲?不錯,果然是一位煉器奇才!鐵狂屠,夏某這次特意為你而來,你可有興趣為本座效命?”


    鐵狂屠被識破身份,先是驀然一驚,隨後聽到夏陽的話語,頓時惱怒:“你是什麽人?竟敢闖入我鐵門禁地,還敢大言不慚,要我弟弟為你效命?”


    夏陽背著雙手睨視著他,也不廢話,淡淡地道:“不用再裝了,鐵狂屠,將你大哥放出來,跟我走吧。你稍後自然知道,追隨本座,絕不會辱沒了你。”


    “哪裏來的小兒,竟敢大言不慚,要老子替你效命?”鐵狂屠怒吼道:“你們既然知道了老子的身份,今天留你們不得,就讓你們嚐一下老子這具還未打造完成的天劫戰甲威力!”


    “錚錚……”


    隨著一陣機關發動的聲音,鐵狂屠身上的鐵甲頓時分解組合,靈光流轉,刹那間長出了八隻鋒利的利刃,將其撐到了天空之中。他麵朝下方,刀足分列兩側,寒光霍霍,堅硬鋒利,整個如同一隻巨大的鐵蜘蛛,散發著兇厲殘暴的氣息。


    夏陽靜靜看著他發動戰甲,並沒有打斷他的動作,直到戰甲組合完成之後,他才滿意地笑了起來。他能感覺到這具盔甲,絕對是專為殺戮而生的兇器,隻是這個蜘蛛的造型太過滑稽,而且兇性太強,日後還要好好改造一番才行。


    “嗖嗖!”


    利刃破空之聲在極短的時間內連續響起,唿嘯而至,兩隻血紅的刀足在鐵狂屠的控製下,直襲夏陽。


    夏陽有心想要見識這副盔甲的實力,倒也沒有出重手,手上屈指輕彈,兩道氣勁便即激射過去,與天劫的刀足碰撞在一起。


    隨後隻聽到鐺鐺的兩聲,兩隻刀足被氣勁阻擋而彈了迴去,但並未斷裂,甚至連一道裂紋都沒有,依舊寒光凜冽。


    夏陽見此,眼睛更亮,點頭笑道:“不錯,雖是未完成品,但光是這等防護力就已經頗為難得,不枉本座親自來鐵心島一趟。”


    鐵狂屠聞言氣極,不由更加狂暴,周身頓時散發出火紅的光芒,熱浪襲人,紅光順著刀足蔓延而下,赤紅火光璀璨,威勢相當不凡。


    “很好!”眼見天劫戰甲竟能被真氣增幅,夏陽更加高興,笑道:“鐵狂屠,在這鐵心島上,你為了製造一幅天劫戰甲束手束腳,還要處心積慮鏟除你大哥,也實在是埋沒了你。跟本座走吧,到了我無雙武會,夏某必能讓你的鑄造才能得到充分發揮,令你鐵狂屠的名字傳徹天下!”


    “放屁!你是什麽東西,敢跟老子說這種話,去死!”


    一聲暴喝,鐵狂屠僅用三隻刀足支撐身體,其餘五隻刃足全部帶著熾熱的高溫,殺向夏陽。


    一時間,破空之聲此起彼伏,熱浪將空氣灼燒得翻滾逼人,五隻刃足如利劍一般從天而落,鋒銳淩厲,速度奇快,籠罩夏陽周身,將其前後左右全部封死。


    “哼,不見棺材不落淚!”夏陽冷哼一聲:“也罷,既然敬酒不吃,那就隻能讓你吃罰酒了。”


    說完,他身形一閃,衝天而起,迎著鋒利的刃足衝向鐵狂屠。


    砰砰砰撞擊聲連續響起。


    隻是那些鋒利的刃足,一到夏陽體外三尺的距離便再也無法寸進,猶如刺在了無形護罩之上,並被反彈而來的力量全部撞飛。


    下一刻,在鐵狂屠驚恐的眼神中,對方身形猶如鬼魅一般來到了他的背上。


    夏陽青衫飄飄,淡然而出塵,然而他腳下輕輕一頓,便是難以想象的巨力轟然釋出。


    下方的懷滅倒吸一口涼氣,前不久夏陽在斷崖上那一腳,他尚且記憶猶新。對方的實力簡直強大得驚人,超越了他的一切認知和想象,令人震顫萬分!


    夏陽一腳踩下,鐵狂屠頓時便感覺像是被一座大山壓下,渾身生出劇痛,五髒六腑全被震裂,鮮血狂吐,轟的一聲直接被從半空中生生掉落下來,在地麵的石板上砸出一個巨坑。


    這時,恰好懷空和白伶也走了進來,見到這一幕,登時滿麵驚駭。懷滅也是心驚無比,眼中的憂慮之色更濃。


    “你們的師父應該就被關在這裏麵,你們自行去找吧,本座也正想跟他談談。”夏陽將鐵狂屠連人帶甲整個提起,從深坑中飛出來,那重逾數百斤的鐵甲在他手上就跟毫無重量一樣,淡淡地對懷滅三人說道。


    聞言,三人人對視一眼,強壓著心頭的震驚,身形一動,向著地宮的通道裏麵奔去。


    “鐵狂屠,現下覺得如何?”夏陽將他往地上一扔,似笑非笑地問道。


    鐵狂屠受力一震,又是一口鮮血吐出,剛剛遭到夏陽一擊,他身上的天劫,雖然沒有解體,但再也無法維持戰鬥形態,縮迴了鐵甲,靈光透過盔甲,持續照耀。


    “閣下到底是什麽人?”鐵狂屠傷勢不輕,卻也不至於死去,滿臉驚恐地望著夏陽。


    “你們鐵門孤懸海外,甚少踏足江湖,我是什麽人說了你也不知,等你跟本座去了中原,自然一清二楚。”夏陽淡然道:“本座此次算是特意為你而來,隻是你桀驁不馴,唯有先讓你吃點苦頭。不過你放心,本座先前的話依然有效,去了我無雙武會,本座必會讓你一展所長!你意下如何?”


    鐵狂屠如今已經徹底冷靜下來,聞言心裏不驚反喜:“你,你當真可以讓老……讓我發揮所長,繼續煉製天劫?”


    “好好好!”得到夏陽肯定的答複後,他滿臉猙獰地狂笑起來,一連叫了三聲好,答應道:“我答應了。。”


    “很好!”夏陽輕笑一聲。他降服和招攬鐵狂屠,是為了對方煉製兵器的才能,不過此人性格兇殘,等迴到無雙武會之後,還要好好給他洗洗腦,讓他俯首聽話才行。


    夏陽揮了揮手,又道:“到外麵去等我,想來你也未必想見到令兄吧?”


    將鐵狂屠打發走後,沒過片刻,一個壯碩的老者便帶著懷滅、懷空與白伶三人走來,此人臉色憔悴,與鐵狂屠長得一模一樣,一看就知道是被鐵狂屠關押的鐵神。


    “在下鐵門門主鐵神見過恩公,多謝恩公出手相助,在下實在感激不盡!”一見到夏陽,鐵神露出感激之色,連忙幾步上前向他施禮道謝起來。


    夏陽神色平淡道:“不必,本座此次主要是為令弟而來,如今要把他帶走,你沒有意見吧?”


    鐵神先是一愣,然後緩緩道:“不敢,鐵狂屠作惡多端,既然已被恩公降服,自然任憑處置。”


    夏陽微微點頭,而後看著鐵神,沉吟起來。


    鐵神見此,以為夏陽對他有所圖謀,心裏不禁一凜。但身為鐵門門主,他又不好開口,心中念頭急轉,深吸一口氣後,才開口道:“恩公助我鐵門解此危難,在下感激萬分,若是恩公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鐵門上下必竭盡所能!”


    聞言,夏陽知他誤會,哂然一笑道:“鐵門主,你們鐵門上下皆是煉製兵器的不世奇才,蝸居在這一個小小的鐵心島上實在屈才。若是本座可以給你們一片更加廣闊的舞台,令你們可以施展抱負,並化解你和鐵狂屠之間的仇恨,不知道鐵門主可願意為本座效力?”


    “這……”鐵神臉色一變,他沒想到夏陽竟會說出這樣一翻話來,不過沉默了片刻之後,他又問道:“恩人不是已經降服了我師弟鐵狂屠,要將他帶走嗎?”


    “鐵門一門英傑,若是有你們配合,豈不是更好。”夏陽笑道:“鐵門主與令弟之間不過隻是一場誤會,才會鬧至現在的地步,等你們化解恩怨,兄弟重歸於好,也算是一樁美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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