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是夏天當中難得的涼爽天氣,相比前幾日的悶熱天氣而言,是個舒服涼快的所在。

    但即便在這樣舒適的天氣裏,麵對著一臉吊兒郎當的何晏,曹新也覺得心中火氣大盛。

    “方才走了那麽長的一段路,你卻連看都沒看我一眼,隻盯著衛郎中家裏的小娘子,還專程去跟她說長道短,難道在你心裏,她竟也比我更是好看有趣不成?怎麽你一整顆心思都在了她的身上?”

    何晏道:“衛家女郎是我幼時便認識的阿姊,已經許久未見,今日碰巧得見,我也不過就是去打聲招唿而已……”

    何晏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曹新打斷:“既是多年未見,你跟她又有什麽話好說?她比你大五歲不止,如今還尚未出嫁,難道你竟然心中愛慕的人是她不成?”

    思齊結合自己前世的曆史知識努力分辨了一下,覺得這位曹家六娘應該就是曆史上曹操嫁給何晏的那個女兒,日後封了金鄉公主的女郎曹新。

    先不說後世對何晏的評價和夫妻二人感情如何,從眼下何晏待她一臉不耐煩的樣子來看,思齊就覺得這門親事並不妥當。

    隻是從曹新的表現和曹彰日常同她談起的府中趣事而言,曹新好像就是真的很是喜歡對方,整日都隻圍在何晏的身旁。

    思齊原是無意聽壁角的,隻是恰巧走到這裏被困住了。如此一來,她站在原地便十分糾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那女孩又是對著何晏一通質問,何晏的迴應也越發敷衍。曹新越發煩躁,一轉頭,正好看到了在那裏進退不得的思齊。

    曹新隻覺得這位小娘子甚為眼熟,但一時並想不起來她究竟是誰。

    曹新對著思齊沒好氣兒道:“你又是哪家女郎?”

    還不等思齊迴應,何晏搶先思齊一步迴答道:“她是黎王殿下府上成平翁主。”

    曹新冷笑道:“是了,這些東西你記得最清,我隻盼著你讀書時候也有這一半的好記性。”

    何晏不再搭理曹新,轉而向著思齊走來,思齊站得腿酸,腳下踩中的石塊上又恰好有塊苔蘚,意外一滑,何晏眼疾手快,連忙出手扶住:“翁主當心。”

    曹新頃刻之間紅了眼眶:“何晏,你總是這樣,不論對誰都比對我還要上心,她雖生得好看,但也不過就是個落魄的漢室翁主,能有什麽好?”

    說罷,賭氣般地一扭頭,

    離開了池邊。

    思齊在心中默默歎了口氣,曹新到底還年輕,不懂管理情緒,卻又任性倔強,這樣一個女孩子,卻喜歡花心風流的何晏,將來終究是要吃虧的。

    何晏對於曹新的行為見怪不怪,似乎已經適應了,隻是對著思齊道:“翁主見笑了。”

    思齊說沒什麽,何晏卻自顧自地說起了自己同曹新之間的往事。

    曹操這些年在外南征北戰,在除了許都和陳留外的很多地方都置辦了宅子,這些宅子裏麵也都有專門伺候曹操的侍妾,大都是在各地打仗的時候收進來的。

    曹新的母親杜氏和何晏的母親尹氏都是如此。

    這兩年曹操基本在許昌安定了下來,便吩咐了人將其他地方的侍妾和孩子們都接到了許昌來,受寵的環氏和曹衝便是第一時間被曹操接到許昌的。

    而曹新和何晏則是一同被接迴司空府的。

    前往許都的一路之上,都是何晏照顧著曹新。

    曹新對許都的司空府滿懷期待,但等真正到了府中以後,才發現這邊人口多,規矩大,跟從前隻有她和阿娘杜氏的家裏完全不同。

    曹新待在這樣的一個地方,頂頭上司又換成了完全不熟悉的夫人卞氏,說話做事都免不得要小心翼翼,不敢隨意吐露心聲,卻隻對著何晏展現出真實的自己,也越來越依賴何著何晏。

    對於曹新這種心態,思齊表示理解。

    曹新這樣一個一直不被父親關注、跟著生母長大的小女孩,突然來了偌大的司空府,跟周圍的兄弟姐妹從小收到的教育和生存環境都不相同,不能交心也格格不入,難免會沒有安全感,隻依賴著這個一直照顧她的何晏,把最真實的自己展現給他,不管開心還是失意都隻衝著他一人。

    何晏也隻是一個十歲的少年,卻這樣被動接受了曹新所有的壞脾氣,也難免對她沒了從前的耐心。

    兩人一路並肩北行,走著走著迎麵遇上了一位緩步走來兩個華服公子,思齊一看,正是曹丕和曹彰。

    即便當著思齊的麵,曹丕也未加掩飾自己的情緒,對於何晏的不屑和厭惡明晃晃的擺在了臉上。

    曹丕攔住了二人的去路,直接無視掉何晏其人對著思齊開口道:“聽說成平連年瓜果豐收,味感頗佳,周遭郡縣都多有購置。今日難得遇見,想請阿妹去我院中一坐,談一談從商隊購置瓜果的事情。“

    何晏見到曹丕後便識趣地

    離開了,思齊應了聲好,曹丕便帶著她一路去了自己的院子。

    有吃的地方就有曹彰,即便他們隻是商議買賣瓜果的事情,曹彰也欣然跟著曹丕來到了他的院子。

    曹丕很明顯已經做過功課,不用思齊介紹太多,坐下來後寫了一份想要的果子種類和數量交給思齊。

    曹彰看兄長寫得詳細,叮囑思齊也給自己準備一份同樣的果子,到時把賬記到二哥那裏就好。

    思齊無奈道:“二阿兄拖家帶口,有妻有子,要了這些果子來吃並不嫌多,倒是你,如今尚未娶親,一個人住著,哪裏就用得上這麽多果子?”

    曹丕也道:“這話我也正想說呢,隻是礙著阿瑛在這裏,少不得給你留幾分顏麵罷了。阿瑛快別聽他這話,到時若是他要吃些什麽,從我要的果子裏隨意撿了幾樣給他送去也就是了。

    思齊笑著說了聲好,又道隻是其中幾樣不易運輸,運到京城很難,這次就不送過來了,但是日後兩位阿兄得空,可以去成平親自嚐嚐看。

    曹丕說好,讓思齊自己看著辦。

    這是思齊第一次過來曹丕的住處,參觀了曹丕的院子和書房的布置後,思齊才發現,曹丕其實是一個非常會享樂的人。跟思齊從前印象當中無欲無求隻一心想當皇帝的他大不一樣。

    剛坐下來說了一會兒話的功夫,曹操那邊就派人傳喚曹丕去招待客人。

    曹丕臨走前對思齊道:“如今入了夏後,暑氣也大,這麽一路走來,阿妹臉色紅得厲害。我還要去父親那邊看看。阿母院中如今都是些年長婦人在那天,也怪沒意思的,橫豎有阿彰在這裏陪著,阿妹用杯涼茶消消暑氣再走吧。”

    思齊謝過曹丕,起身送曹丕出門。

    曹丕離開後,很快又有過來兩個窈窕美人過來奉茶。

    等到兩人放下茶水離開後,思齊忍不住對曹彰感歎道:“你二哥屋裏頭的美人兒真是個頂個的好看啊!”

    如果她也有這種風情萬種的姑娘伺候筆墨,沒準在讀書這方麵能有更大的成就呢。

    曹彰悄悄對思齊透露道:“二阿兄和二嫂感情一般,這些日子越發不好,阿母為了這事發愁,阿父便給了二阿兄這幾個嬌滴滴的美人,伺候二阿兄起居,也好彌補了夫妻之間情分的不足。”

    思齊:……

    送美人過來彌補夫妻情分的不足?這事可以這麽理解嗎?

    夫妻感情不

    好的時候再送美人過來,情分怕是更加不好彌補了吧?

    雖然曹操在這方麵是難得的好父親了,但果然男人還是不夠了解女人啊!

    曹丕出門後,並未直接去找曹操,而是找到了任氏,請她以長嫂的身份過去招待思齊和曹彰兩個。

    任氏心中不願,想著那成平翁主畢竟是漢室王侯劉贇之女,怕沾上之後惹得曹操忌諱,便拒絕了曹丕要求。

    曹丕被任氏以這樣的理由拒絕後,忍不住同她爭執了兩句,任氏卻道:“從前我給何晏送衣料時,你還說我胡亂討好,怎麽這次逢上真的漢室宗親,你反而護著她起來了,當真忘了父親叮囑不成?”

    真是有理就是沒理,什麽話都讓你說盡了。

    曹丕實在有些不太明白任氏的思維邏輯,明明在說阿瑛的事,怎麽又扯到了何晏的身上。拿阿瑛和何晏在一起對比,簡直就是對阿瑛的侮辱!

    話不投機半句多,曹丕拂袖而去,對任氏的印象不由又下降了幾分。

    ==

    思齊最終還是定在八月啟程前赴成平。

    臨行之前,劉協再一次召見思齊。

    這次的劉協倒是沒有像從前一樣叨念讓思齊務必記著“身在曹營心在漢”的事,而是重點叮囑了思齊此去成平一路小心。畢竟現如今鄴城周遭還是不大太平,對於奪取袁家地盤之事,曹操尚且還未死心,隻等著那邊袁家兩兄弟相爭,爭得兩敗俱傷後,再少費一些力氣去收拾殘局。

    曹操此時的舉動並非妥協和退讓,也不是看著袁家可憐想放他們一馬,而是靜靜而是蟄伏等待最合適的時機,而後話最小的力氣取得最大的效益。

    可能因為劉協比從前更加明白了形勢也接受了現實的緣故,他開始向著曹操和這個世界妥協,收起了從前的少年意氣,從而整個人都開始變得平和又灑脫。

    思齊痛快地應了下來,劉協又道:“既是出門在外,一言一行都要謹慎小心,上次你們被薑河困在河安城的事情,朕想起來還後怕呢。這世上再也沒有比你和王叔更親近的人了,如果你和王叔出事,朕一個人在這裏,朝中再無人真心待朕,當真就成了孤家寡人……“

    所以你們可一定要好好的迴來。

    叮囑完思齊後,劉協又把張然安排到了這次北上的護衛隊當中。

    “朕思來想去,還是覺著你們帶上張然為好,畢竟一起出過了一趟門,彼此之間也更

    熟悉,北去路上也有個照應。說起來,那張然自打興平年間就跟著朕了,那時的他尚不足二十歲,卻衝鋒在前,奮勇殺敵,一路將朕護送到了曹操身邊,這一晃又過去了七八年……”

    看著皇帝滿臉感慨地懷念著過去,思齊欲言又止。

    劉協看懂了思齊的眼神,他輕哼一聲,對思齊道:“你是想說,張然他是曹操的人?”

    思齊應了聲是,劉協卻難得大度道:“阿瑛,你要知道,做人不可以太過狹隘,張然雖然心裏認準了跟著曹操,但他如今能夠為我們所用,保護朕,保護你就已足矣。譬如你日日去郭先生府上念書,郭先生教你學問對你好,你也不能因著他是曹操的謀士就防心太重,冷待了他,我們做人,要分清是非曲直。”

    思齊:……

    劉協真有了幾分哲學家人的風範,現在都開始學會分離辯證了。

    不管怎麽說,能夠想通一些,對於劉協而言的確是好事,“陛下說得是,臣妹受教了。”

    ==

    臨到啟程之前,劉贇從思齊那裏聽說了曹植準備要同他們一起去成平考察的事。

    劉贇心中不安,思前想後之下還是決定找曹操說明一下情況。

    此去成平,不是隻需要長途跋涉風餐露宿那麽簡單,如今北地連年都不太平,途中還存在很多未知的危險,從前遇上的叛軍圍城的情況依然有可能發生。

    曹植是曹操最為心愛的兒子,從小養在卞夫人身邊,一直沒有吃過什麽苦,若是真的在這次途中出了什麽事情,他把自己這條老命搭給曹操都不夠賠的。

    況且劉贇已經答應了思齊,這次去成平郡要多待上一些時日,甚至在那裏過年也是很有可能的。故而必須要提前跟曹操說明情況,由他來決定曹植的去留。

    麵對著眼前這個怕擔責任而不想帶曹植去成平的劉贇,曹操有些無奈。

    “揚安你也太過多慮了。子建如今已經大了,他的幾個兄長像他這個年紀的時候,都已經穿上鎧甲隨軍作戰了。子建他不過就是跟著你去一趟成平而已,途中還有府兵和衛隊相護,能有什麽要緊?此去成平,你帶上他,就把他當成是自家子侄,路上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他做便是。”

    劉贇笑得有些勉強。

    曹操寵愛曹植,從來都舍不得使喚於他,自己又怎麽能使喚得動曹植呢?

    見劉贇坐在那裏一臉猶豫,曹操最終一錘定

    音道:“倒也不是孤不通人情,非要讓你受累帶子建去成平,實在是他自己想去成平,看看郭先生口中阿瑛辦得極好的官學究竟有何不同之處,孤實在不忍心拂了他的心意,揚安就受累帶他去罷。”

    既然曹操都這樣說了,劉贇知道再多說什麽也是無益,隻得答應了下來。

    劉贇又陪著曹操閑聊了幾句過後便告辭迴家,繼續收拾行李準備出發。

    望著劉贇被遠去的背影,曹操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雖然劉贇這人身上還是存在很多問題,但畢竟這位是未來親家,即便他有很多小事做的不合自己的心意,但他還是願意為了兩家和諧繼續忍於他。

    阿瑛是這許都城裏百裏挑一的好姑娘,能娶到這樣的兒媳,自是一件光耀門楣的喜事,也能叫他們夫妻臉上有光。曹丕的妻子選得實在一般,到現在卞氏還在背後偷偷埋怨著他,曹彰對於同江東聯姻一事也表達出了拒絕之意,並不願娶孫家女子為妻。

    孩子們的婚事一個個的都那麽讓人不省心,若是將來曹植能把阿瑛娶迴家中,也不枉了他這一番籌劃。

    ==

    思齊臨行在即,原本答應得好好的老太太卻突然鬧起了別扭。

    老太太心裏頭最是向著兒孫,一想到思齊曾經被圍困河安,差點被袁術留下的叛軍擄走再也見不到人,心裏頭就覺得十分不安,也對於思齊要再啟程出發前往成平一事愈發的抗拒。

    思齊雖然已經搬去了劉贇為她安排好的新院落,但為著孝敬章太夫人,思齊依然會在得空時候過來太夫人的院子,陪她說話進餐。

    這日清晨,老太太對著桌上新製作的糕餅和醬菜歎了一百八十遍的氣,終於成功地把思齊逗笑了。

    “祖母有什麽話,但說無妨,何苦對著這一桌的飯菜長籲短歎,倒叫它們被人吃得都不安生了。”

    “你這會兒怎麽也知道要安生了?”老太太白了思齊一眼,道,“在家安生待著哪裏不好?偏要一路顛簸跑到成平那麽遠的地方找罪受。你父親也是,這麽多年越過越糊塗,人家家裏頭的女郎都金嬌玉貴地養在家裏,偏他出格,總縱著你往外頭跑。”

    思齊挪動了座位,向著祖母靠近了一些。

    不得不說,章太夫人生得實在是好,思齊沒有見過祖父解瀆亭侯劉萇,不知道祖父長相如何,但她看到的眼前人而言,劉贇的好相貌有一大半都得益於這一個麵容姣好的母親。

    章太夫人生得貌美,深得解瀆亭侯劉萇的寵愛,因為有了劉萇撐腰,即便在與董太後的爭寵當中也沒有落得下風。

    再到後來,漢桓帝劉誌無子,劉萇的嫡長子劉宏被選為了新一代的皇帝繼承人,作為皇帝弟弟的劉贇也升格成為王侯。

    劉贇一向機敏謹慎,既能把握當下局勢又能把握人心動向,從不輕易與人交惡,即便在這亂世當中也能過得不錯。章氏前半輩子有丈夫寵愛,後半輩子有這麽一個兒子護著,就這麽糊裏糊塗地過了半輩子,直到現在都沒有完全認清當下形勢,也沒什麽居安思危的意識。

    但如今已是建安八年,三國爭霸隻會愈演愈烈,許都城中表麵風平浪靜,實則危機重重,章氏實在不能就這麽繼續糊塗下去。

    思齊覺得,自己的確有必要和這位祖母好好談談,而為了使這次談話有個良好的開端,思齊決定從章氏比較容易聽懂的方麵入手。

    “祖母可還記得,荊州劉表送給阿父的侍妾姚氏?”

    因為姚氏偷走了劉贇和劉備。劉表的來往信件,將整個王府都置於險境之中,差點連累老太太的好大兒和她的乖孫,章氏一想起姚氏心中恨得要死,跟思齊說起話來也不免帶著幾分的咬牙切齒。

    “別提了,家裏頭側室一個個都是那不省心的。從前想要害你的潘氏,這次幫著劉表陷害你父親的姚氏,餘下的那些雖然素日裏看著老實,實則在我背後也都不消停。不怕跟你說句實話,原本你父母成婚之時,我是不看好你母親的,覺得跟她最是處不來,可現在看來,你父親後宅這些人各懷鬼胎,也隻有阿越心思最是純良,一心為著家裏。說起來,這些年還是我多多有對不住她。”

    思齊看老太太自我檢討得很是到位,便也沒有繼續談及這個話題:“我說這話倒也不是為了讓祖母傷心,隻是想告訴您,我們現在的許都並不像您看到的這般平靜。即便是多年來和阿父交好的劉表,也可能因為利益同阿父反目。還有來者不善的江東,將來也未必不會成為曹公勁敵。”

    “我雖出身漢室王侯之家,可如今的漢室風雨飄搖,就連陛下的號令也未必管用,我們府上更是空有身份沒有實權。如今阿父也是靠著約束漢室宗親,協調朝中大小事務,才能讓曹公高看一眼。阿父也不是沒有和曹公發生衝突,隻不過他運氣實在是好,即便有幾次小摩擦,曹公不也願同他計較,由著他一次次躲了過去。但人生在世,不能憑著僥幸過活,隻有我們真正強大起來,才

    能在這亂世當中立於不敗之地。”

    章氏聽得一愣一愣的:“你說的這些很有道理,但同你要去成平一事又有什麽關係?”

    思齊親昵地挽住了章氏的手臂,道:“隻有我把我的王城建成固若金湯的城池,才能給未來多一層保障,以後若是出了什麽事,阿父談不攏,我也解決不了,至少可以帶著全家地跑到成平去躲起來。”

    章氏被思齊說得一愣一愣的:“躲起來就能行嗎?”

    思齊朗聲笑道:“我覺得行。”

    如果不行,說明她的王城還不夠強大,如果足夠強大,那麽就一定可以。

    看著思齊信心滿滿的樣子,章氏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那你就照著之前和你阿父商議好的去吧,隻是路上要時刻記得,家中還有祖母記掛,在外萬事當心。”

    思齊鄭重地應了下來:“祖母放心,我一定記得。”

    經太常卜算,建安八年九月十五是個宜出行的好日子。

    一切準備停當之後,思齊一行於九月十五當天正式出發,從許都啟程奔赴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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