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衣,滿身殺氣,額前一縷碎發挑染成金秋色,整個旭城除了禦尊,再沒有人的頭發染成這種顏色。


    探照燈早已全部打開,四周亮如白晝,禦尊赤手空腳,動作敏捷得象一隻黑豹,接連避開致命的攻擊。他反手扣住一名打手的手腕,用力一擰,匕首“叮當”落地,那人發出了“啊”的一聲慘叫。


    他側身一讓,一記手刀切中一人的脖子,再一腳踏中另一人的膝蓋。兩名男子發出一聲慘叫,立刻萎倒在地。


    一柄明晃晃的匕首迎麵襲來,禦尊一把扣住那名打手的手腕,劈手奪過他手裏的匕首,毫不猶豫地刺進對方的胸膛。


    到了這個地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心慈手軟與自殺沒什麽區別。


    慘叫聲和哀嚎聲此起彼伏,禦尊越鬥越勇,幾個打手卻越鬥越膽怯,可是伍郎沒發話,沒有一個人敢退縮,隻得硬著頭皮上前拚命。


    常霏站在窗邊緊張地看著屋外的打鬥,緊閉的房門忽然被人一腳踢開,伍郎手裏拿著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臉色猙獰,眸子充血:“常小姐,得罪了!”


    常霏慘白著臉連連後退,伍郎逼到她身邊,伸出一隻胳臂緊緊地勒住她的脖子,常霏死命地掙紮,可是他的力氣很大,常霏很快就被他勒得眼前發黑,差點背過氣去。


    常妍恨死常霏了,可當她看到常霏即將死於非命,久違的姐妹情份又重新占據上風,她撲過去拉著伍郎的胳臂叫道:“你說過不會要她的命的……”


    伍郎哪裏耐煩睬她,飛起一腳將她踢開,陰著臉罵道:“你個臭婊.子,都什麽時候了,還玩姐妹情深?不想死就給我滾遠點!”


    常妍捂著肚子倒在地上,痛得不住呻.吟。伍郎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本應該在學校讀書的常銘出現在視頻裏,他被五花大綁扔在床上,四周圍著十多名三十來歲的女子。


    常銘是常霏的軟肋,當初禦尊用他來脅迫常霏就犯,現在伍郎依樣畫葫蘆,派人將他抓到了錦瑟。常霏的身體抖得如篩糠,她顫抖著嘴唇問道:“你要怎樣才肯放了他?”


    伍郎露出了一個迷人的笑容,他湊到她耳邊,曖.昧地說道:“想要你弟弟平安迴到學校,就乖乖地聽我的話,別跟我唱反調,否則你的寶貝弟弟就要被這群老妖精吃了……不是我嚇唬你,這些老妖精個個如狼似虎,你弟弟一個人應付她們這麽多個,就他那小身板,我看危險……他要是撐得住,以後接我的班,我也算後繼有人了……別妄想有人能救他出來,沒有我帶路,誰也找不到那個地方……”


    常霏臉如死灰,再也不敢反抗,任由他拖到窗邊。伍郎嘿嘿冷笑,打開窗戶,揚聲叫道:“禦尊,看看這是誰?還不趕緊舉手投降?”


    禦尊收迴拳頭,轉過身體,直直地看向常霏,眸子裏充滿了愛戀與愧疚。如果不是自己不留情麵羞辱常妍,她就不會惱羞成怒勾搭上伍郎。如果不是自己心慈手軟沒有滅掉她,常霏根本不會落到伍郎手裏。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


    幾名男子互相使了個眼色,其中一人悄悄舉起棍子,猛地揮向禦尊的後腦勺,常霏和常妍看得分明,同時發出驚叫:“小心!”


    禦尊早已聽到腦後風聲,側身避開,飛起一腳,將那名偷襲的男子踢飛出幾米遠。


    伍郎冷冷地瞥了一眼常妍,滿臉嘲諷地說道:“我隻當你們姐妹倆已經形同陌路了,沒想到還挺齊心的。”


    常妍臉色一僵,心虛地低下了頭。常霏緊抿著唇,緊張地看著場中的打鬥。


    打鬥場上濺滿了鮮血,常霏臉色慘白,渾身顫抖,可是從始至終,她的目光一直追隨著禦尊矯健的身影,眼睛都不眨一下,而常妍見血就暈,早就掉頭不看了。


    伍郎總算從常霏身上看到了一點可取之處,厲聲大喝:“禦尊,你再敢反抗,我一刀割斷你女人的喉嚨!”


    禦尊身子一僵,出手慢了下來。


    伍郎滿臉獰笑,倒轉匕首柄,劈頭蓋臉向常霏砸去,頓時將她砸得眼冒金星、鼻青臉腫:“你再不住手,我就將你的虞姬先殺後奸,然後再把視頻上傳到網上,讓全世界的人都來欣賞新鮮出爐的豔屍門。”


    禦尊再也不敢反抗,打手們趁機對他拳打腳踢,一名膝蓋受傷的打手瘸著腿上前,揚起匕首刺向禦尊,而另一名打手則舉起木棍揮向他的腦袋。不過片刻功夫,禦尊身上就受了好幾處傷,鮮血長流。他踉蹌著站了起來,抬手抹去額頭上的血,目光緊鎖在常霏身上,滿臉焦灼:“霏霏,你沒事吧?”


    常霏見他都自身難保了還關心自己,不由得眼眶一紅,眼淚掉了下來:“我沒事,你不該來的。”


    禦尊搖了搖頭:“都是我不好,霏霏,你恨我嗎?”


    禦尊說的“恨”指的是她被伍郎侮辱,常霏卻理解成他硬逼自己做他的女人,還不肯歸還證物,略一停頓,終究還是順從心意說了“不恨”那兩個字。


    兩人一個窗內,一個窗外,兩兩相望,誰也不說話,心中都以為今天會生離死別。


    伍郎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仰天發出一聲狂笑:“明知送死還要趕來,禦尊,你顛覆了我對你的印象。”


    禦尊早已抱了必死之心,放不下的唯有常霏,說道:“我已經如你所願獨自前來,你快點放了她!”


    伍郎哧地一笑,狂妄地說道:“來不來是你的事,放不放是我的事,你沒有跟我討價還價的資格。”


    禦尊大急,怒斥道:“伍大郎,你說過隻要我獨身前來,你就會把她放了的,你竟敢說話不算數?”話音剛落,幾隻鐵拳迎麵襲來,緊接著小腹上狠狠挨了一腳,胳臂也被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頓時鮮血淋漓。


    一名打手一邊痛打,一邊痛罵:“都死到臨頭了,還敢罵我們老大,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巴硬,還是我們的拳頭硬。”


    “住手,住手……不許打他!”常霏尖聲大叫,淚水溢滿眼眶,可是那些打手哪裏會聽她的,反而打得更狠了。數不清的拳腳落在禦尊身上,他咬著牙,一聲不吭。常霏抓住伍郎的手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求你放過他們吧,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伍郎不由得麵露諷刺,這些女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賤,跟男人做.愛做多了,竟然還做出真愛來。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禦尊,臉上露出了殘獰的笑容:“給我往死裏打,我今天一定要送他上西天。”


    得到指令的打手們出手再無顧忌,拳打腳踢,肘擊膝撞,處處不離要害。禦尊雙手護住頭部,不停躲閃,一名打手連踢幾腳落空,狂性大發,揚起匕首刺向他的心口。


    “king……”常霏嚇得心髒幾乎停止跳動,她閉上眼睛不敢再看,而伍郎卻看得目不轉睛,唇邊笑意溢開,俊臉美到了極致。


    等到她睜開眼睛,禦尊的身上又添了幾道傷口,常霏的心提了起來,雙手下意識地攢緊,無意中碰到褲子口袋,頓時想起那裏有海澈送給她的特殊“香水”。


    此時伍郎已經放鬆了警惕,勒著她脖子的胳臂不知不覺鬆開,貼在她臉上的匕首也移開了位置。常霏不再遲疑,右手伸進口袋,用兩根手指擰開蓋子,對準伍郎的臉猛噴。猝不及防的伍郎被噴了個正著,瞬間頭暈腦脹,眼前一片迷糊。他心知不妙,想要刺死常霏,手指頭卻不聽使喚,“咕咚”一聲,一頭栽倒在地上。


    常霏沒想到這瓶“香水”如此厲害,不由得呆住了,而躲在暗中準備接應禦尊的施睿卻精神一振,叫道:“快去常小姐那裏!”


    禦尊耳朵裏藏了米粒耳機,聽到這句話,原地一個鯉魚打挺,衝出重圍,從大開的窗戶跳躍進去,將常霏撲倒。在落地的刹那,兩人交換位置,禦尊墊在下麵,常霏倒在他身上,差點沒將他砸暈。


    看到這一幕的常妍仿佛半夜見鬼,發出了滲人的尖叫,而死裏逃生的兩人卻緊緊地抱在了一起。與此同時,屋外打鬥聲、慘叫聲、哀嚎聲響成一片,常妍兩眼翻白,終於暈了過去。


    常霏臉色慘白,趴在禦尊身上一動也不動。禦尊輕撫著她的長發,不停地在她的額頭上親吻:“霏霏,別怕,有我在呢……”


    “king……常銘被抓走了……他說地方很隱秘,除了他誰也找不到……”


    “別擔心,我會想辦法救他的!”


    片刻後,外麵安靜下來,又過了一會兒,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四個戴著黑狐麵具的人走了進來。常霏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穿著黑色緊身衣、氣質神秘而冷豔的黑衣女子,第二眼看到的是背著急救箱的賀文泉,他還是老樣子,一看到常霏就擠眉弄眼,不知情的人看了還以為兩人有奸.情。


    兩人同時表關心,一個說:“king,你還好嗎?”另一個說:“我的小霏霏,你沒受驚吧?”


    常霏先是掉落一地雞皮疙瘩,緊接著瞪大了眼睛,她再也沒想到,這名冷豔的女子竟然是美女管家施睿。聽說左晟是世界頂尖殺手,難道他的老婆也是高手?常霏真的很好奇禦尊當年是怎麽把這對夫妻收於翼下的。


    小霏霏?我還沒這麽叫呢,你竟敢搶先?禦尊頓時小心眼發作,俊臉黑得象包公,罵道:“你個孫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小霏霏是你能叫的嗎?”


    “你能叫霏霏,我為什麽不能叫小霏霏?”賀文泉不服氣了,叫道:“我跟小霏霏交情非淺,她都沒吭聲,你嘰歪個什麽勁啊?不愛聽就別聽!”


    “你他媽再說一遍!”禦尊霍地站了起來,一隻手搭到常霏肩上,另一隻手奪過施睿手裏的匕首,快捷無比地割向賀文泉的咽喉:“你有種再叫一遍小霏霏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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