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蘇城某dna鑒定機構,出於各種考慮,他們特意避開市第一人民醫院而選擇了這一家。


    每個人的基因,一半來自父親,另一半來自母親,由於他們絕對不會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院方給予的建議是做第三人間接鑒定,即兩人分別與海劍青做親子鑒定,然後再確認兩人的兄妹關係。


    海劍青的身份注定他不可能親自到場,跟以前一樣,他全權委托給貼身心腹秦朗代為辦理。


    到了約定取報告的時間,不眠不休、不停鬧騰的海澈忽然沉默下來,他步履沉重地走在常霏身邊,就象等待宣判的犯人一樣,心裏又緊張又激動,還存有一絲僥幸。


    三個人都不說話,四周空蕩蕩的,稍微有點響動都能產生迴音,這種緊張的氣氛將那名年輕的女醫生嚇壞了,她戰戰兢兢地捧著鑒定結果,雙手逞給秦朗。秦朗接過去看了一眼,立刻垂下了頭,片刻後,他掏出手機撥通了海劍青的電話。


    海澈一顆心猛然沉了下去,他一把搶過鑒定報告,看清後立刻發了狂。他發出“嗷”的一聲悲鳴,猛然一拳砸向電腦顯示屏,屏幕碎裂,他的手上鮮血淋漓。


    女醫生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嚇得一屁股坐在座位上,海澈三拳兩腳將她桌子上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不顧滿手鮮血,一把抓住她的衣領,將她從座位上拎了起來:“我不相信霏霏是我妹妹,你們一定鑒定錯了,我要重新鑒定,我懷疑你們醫院收了誰的好處,故意出具這樣的報告來騙我……這一次我要親自盯著,一眼不錯地盯著,誰也別想搗鬼……”


    秦朗焦急地抓住海澈的手腕,拚命叫他“鬆手”,可是海澈充耳不聞,反而掐住了女醫生的脖子,不一會兒,女醫生兩眼翻白,秦朗無奈之下,隻得下重手擒拿,可是海澈狀若瘋狂,哪裏製得住。


    常霏從後麵死命抱著他的腰,可是發狂後的海澈力氣奇大,她根本抱不住。


    海澈感覺自己難受得快要死去了,他赤紅著雙眼,模樣可怕得就象是地獄裏逃出來的魔鬼,情緒完全失控,聲嘶力竭地大喊:“讓你們領導出來見我,這份鑒定報告是假的,我要重新鑒定……”


    這種痛苦常霏曾經感同身受,她狠狠咬住他肩頭,不一會兒,洶湧的淚水混和著血水染紅了海澈的白襯衫。


    疼痛讓他混亂的腦子稍稍清醒,常霏將一隻手覆在海澈手背上,這隻手受了傷,還在不停滴血,她的心頭也在滴血:“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恨不得就此死去,我想告訴你,如果你真的不想活了,將我也一起帶走吧,來世投胎,我們不做兄妹,重續前緣!”


    手機依舊保持通話狀況,海澈的痛苦嚎叫,常霏的痛哭失聲,海劍青全都聽得一清二楚。他一向自詡“男兒有淚不輕彈,諍諍鐵血傲天下”,最痛恨被人說成娘娘腔,可是此刻,老淚縱橫,淚沾衣襟。


    海澈鬆開了那名無辜的女醫生,他情緒激動得不能自已,反手相握。常霏的手很涼也很白,是他這輩子見過最美的手,手指纖細修長,掌心柔軟細滑,此刻與他十指相纏,屬於他的鮮血從她指尖滑落。海澈渾身一震,殘酷的現實重迴腦海。


    猶如觸電一般,海澈猛然抽迴自己的手,嚎叫著狂奔了出去。女醫生終於知道了海澈發狂的原因,在前一刻她還痛恨不已,可是這一刻,她恨不起來。


    安斯晨和水雲潔站在大樓外麵焦急地等待結果,聽到裏麵的爭吵聲,立刻往裏衝,可是守在門口的保安死活攔著不放。安斯晨又急又恨,不由得大發公子脾氣,正在此時,海澈衝了出來,而常霏在後麵緊追,一邊追一邊大喊:“dean,攔住他……”


    無須再問,安斯晨已經猜到了結果,他的心不由得一沉。


    人一旦發起瘋來,幾個大男人都按不住,何況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海澈,數人合力才將他製住。可是海澈不停地掙紮、嚎叫,引來無數人圍觀,小白眼見不妙,隻得狠起心腸,一掌將他打暈。


    小白等人將海澈抬上車子,水雲潔淚流滿麵,別人隻覺得海澈風光無限,她卻覺得他很可憐。然而,最可憐的是常霏,哭得差點暈厥過去。


    保安開始驅趕看熱鬧的人群,bobo也在裏麵,她有個表姐結婚多年沒有孩子,今年好不容易生了一個,婆家懷疑是野種,巧的是,也選了這家權威機構做親子鑒定,正好看到這一幕。出於某種心思,她對常霏的一舉一動非常關注,對海澈、安斯晨、水雲潔三人也曾花過重金打聽,敏感地察覺到裏麵有故事。她裝出八卦的樣子,向邊上的人打聽,可惜全都一問三不知。


    水雲潔拉著常霏進了盥洗室,洗好臉後出來,看熱鬧的人群早已散去。


    兩人找了個僻靜的咖啡廳坐下,時隔五年,常霏的情緒遠沒有海澈激動,她已平靜下來,不待水雲潔多問,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常霏的親媽袁曉琪當年是旭大校花,追她的男生可繞操場一圈,可她心高氣傲,一個也看不上。海劍青英俊瀟灑,出身顯赫,在他身邊打轉的美女也至少能湊成十桌麻將。本來王子和灰姑娘生活在不同的圈子,八輩子也碰不到一起,可是袁曉玫將這種不可能變成了可能,從而改變了很多人的一生。


    那一年,旭城舉辦首屆選美比賽,袁曉玫得知消息後自作主張,自己報名參賽的同時,將姐姐的名字也報了上去。隨後,袁曉琪在選美賽上大放異彩,沒有任何背景,完全靠自身實力奪得第三名,並得了個美譽“旭城明珠”。


    海劍青在電視上看現場直播,被袁曉琪深深吸引,隨後就向她展開了熱烈的追求。接下來的事情順理成章,兩人很快墜入愛河,消息傳到海劍青父母的耳朵裏,袁曉琪被狠狠羞辱了一番,被罵喇叭花也想攀高枝。他們迅速作出了與安家聯姻的決定,海劍青跪過、求過、鬧過、強過,可胳膊扭不過大tui。


    盛大的婚禮轟動一時,袁曉琪被迫從不甘心變成心灰意冷,袁曉玫此時正與常君平熱戀,被愛情衝昏了頭腦,不但沒有勸姐姐及時收心,反而還鼓勵她不要輕易放棄。


    安瑾熙高貴、美麗、大方,海劍青還是將她晾了很長時間,可袁曉琪不相信他會做柳下惠,兩人一見麵就吵,海劍青一個頭兩個大。有一天兩人再次大吵,他借酒消愁,喝得酩酊大醉,被安瑾熙抓住機會將生米煮成了熟飯。


    海劍青酒醒後長歎了一口氣,從此不再鬧了。事情在往好的方麵發展,一直在暗中關注的雙方父母都鬆了口氣,特別是沒過多久安瑾熙檢查出來懷孕了,可將兩家的老人高興壞了。這一段時間是安瑾熙最幸福的時候,她終於將狐狸精打敗了,可惜好景不長,就在離預產期還差一個月的時候,她忽然接到了溫秋宜的電話,對方吱吱唔唔了半天,最後才說出重點,說有人在富觀鎮的醫院裏看到了海劍青。


    袁曉琪的家就住在富觀鎮,安瑾熙哪裏還坐得住,立刻叫來司機,開車衝去。在醫院門口,她親眼看到海劍青扶著袁曉琪,天寒地凍,兩人都穿著厚厚的呢大衣,脖子上圍著情侶款的粗格子圍巾,笑得一臉燦爛。她利用關係,很快就查到袁曉琪已經懷孕五個月。


    安瑾熙可不是肯吃虧的主,立刻大鬧,又是吃安眠藥,又是跳樓自殺,將兩家人都折騰得人仰馬翻。折騰的結果是海澈早產,身體虛弱得差點養不活。而袁曉琪因為腹中懷的是個女孩,更不被海家接受。不久,她生下常霏,坐完月子後將孩子扔給妹妹,自己則跟一名富商出國了,這一去再也沒迴來,常霏從此開始了寄人籬下的生活。


    這場三角戀,表麵上安瑾熙贏了,可海劍青的心也丟了,再也找不迴來。她很快就查到造成今天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袁曉玫,打擊報複從此開始。


    接下去的事情水雲潔全都知道了,她擦著眼淚,忍不住氣憤道:“安瑾熙太過份了,他們之間鬧三角戀關你什麽事,怎麽能遷怒到你身上?海劍青也太過份了,他完全有能力將你照顧得更好,可是卻不負責任,這麽多年不管不顧,任由你孤苦伶仃,受盡欺負。這就是男人的愛情,我呸!”


    “以前是他不要我,現在是我不要他!”常霏無所謂地一笑。她從小就知道是個多餘的,那年得知海劍青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哭得死去活來,海劍青提出要將她接迴海家,遭到了她的嚴詞拒絕。女朋友變成親妹妹,這讓海澈情何以堪!


    常君平和袁曉玫待常霏並不好,她名義上有父母,實際上等於沒有,常霏與其說是習慣,還不如說是早就麻木了:“不要為我難過,我不稀罕那些,再說,我也並非一無所有,我還有一個哥哥,不是嗎?這幾年我也想開了,海澈變成我哥哥也好,他那麽優秀,從前我總擔心他哪一天會移情別戀,現在我可以高枕無憂了,不管他將來娶了誰,他都會一輩子對我好。”


    “你這句話說得不對。”水雲潔聽得心酸不已,真誠地說道:“除了哥哥,你還有我這個死黨。對不起,ivy,我太衝動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好啊,我給你一個悔過的機會,這些天sea的心裏一定難受極了,你和dean幫我看著他點,有什麽情況馬上打電話給我,能不能做到?”


    水雲潔立刻站起來象港片裏的女警那樣敬了個禮:“yes, madam!”常霏被她逗笑,可是兩行晶瑩的淚水卻滑落眼眶。


    在常霏被水雲潔拖去喝咖啡時,那名被海澈差點勒死的女醫生也被人請到了醫院對麵的咖啡廳。裏麵坐著兩個男子,一個四十多歲年紀,五官端正,坐姿筆挺,另一個年紀略輕,神色間難掩陰鬱。


    年長那位很是和藹可親地問了她一些簡單的問題,比如她今年幾歲?哪裏人?什麽時候參加工作的?和領導和同事相處的如何?寒喧了幾句話,看周醫生沒那麽緊張了,他才從黑色皮包裏掏出一張銀行卡片,很是誠懇地說道:“這張銀行卡請你務必收下,密碼是你的四位數工號再加兩個零。另外,我還有個不情之請,今天的事情請你務必保密,誰來問也不要說,可以嗎?”


    周醫生進來之前心裏就惴惴不安,這番話讓她的心又提了起來,她哪敢要他的錢,慌忙推辭說不要。年長那位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十萬元是不多,可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你要實在嫌少,那我再請示一下,看是否能再加點。”


    “請示?再加點?什麽意思?”周醫生莫明其妙,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那個年輕的脾氣卻沒那麽好,板著臉說道:“意思就是今天的事情讓你受驚了,我們過意不去,想給你一筆嚇驚錢,你要聰明的話,就收下錢閉緊嘴巴,這下聽懂了嗎?”


    周醫生被他嚇得臉色煞白,年長那位連忙道歉:“小周,你別聽他的,他這人慣會嚇人,你別理他。我剛才的請求你再考慮一下,就當是幫我一個忙好嗎?”


    見她遲疑,年輕那位立刻變成了怒眼金剛,周醫生嚇得使勁點頭。年長那位又說了一些態度誠懇的道歉話,聽得周醫生都不好意思了,反複保證自己肯定不會多嘴多舌,這才罷休。


    兩個男子一個紅臉,一個白臉,唱完了這出戲,走出咖啡廳相視一笑,然而迴去向海劍青交差。


    周醫生迴到醫院,心裏非常不安,不知不覺走到了院長辦公室,院長見她象根電線竿子似的站在他辦公室外麵,臉色頓時不好看了:“你還杵在這幹嘛?還不快迴去工作!”


    周醫生很想將銀行卡的事情告訴院長,還沒開口,院長臉色一沉,意有所指地告誡道:“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不要胡思亂想,不要亂嚼舌頭,沒事不要到處亂晃……”


    周醫生點了點頭,口袋裏揣著十萬元的銀行卡,神情恍惚,走到半路時,被一名披著粟色大波浪的女孩叫住:“醫生,您好,請問抽血的地方在哪裏?”


    作為醫生,被人攔住問話是常有的事。周醫生也沒多想,隨手給她指了路。


    女孩再三向她道謝,妖嬈的豆沙喉讓周醫生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發現她在看自己的工號牌,幾乎是下意識地,她也抬頭仔細打量女孩,可女孩立刻轉身走了,周醫生並沒有多想,很快將這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拋之腦後。


    兩個人在擦肩而過時,一個在想等會去查一下,看這位醫生在哪個崗位上班,從而推斷海澈和常霏在鬧什麽;另一個在想,既然無法迴絕,那她就將這筆錢用匿名的方式全部捐給希望工程,求一個心安理得吧。


    常霏和水雲潔在咖啡廳分手後,又去醫院看了常銘,少年正躺在病chuang上休息,枕邊放著幾本高一的教材書,看到姐姐手裏提著兩大袋東西,眼睛晶晶亮,特別當他看到常霏捧出一套最新出版的玄幻小說,立刻坐起身來歡唿雀躍。


    “老規矩,不許熬夜,不能影響學習,要是做不到,下次姐姐再也不給你買了。”常霏板起臉說教,常銘點頭如小雞啄米。


    有的病會傳染人,有些情緒也會傳染人,常霏沉痛的心情好了很多。從醫院出來,她在街頭失魂落魄地遊蕩,漫無目的地逛到天黑,並沒有發現有一輛超級跑車一直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麵。


    禦尊嘴上說得硬氣,心裏卻多少缺了些底氣,常霏的性子有多倔強,他一清二楚,下午到底找了個借口出來找常霏。他開著車慢慢地跟在她身後,這一路上不知引了多少路人側目,可常霏隻顧往前走,愣是沒迴頭。


    直到街人行人稀少,常霏才驚覺現在已是深夜,她站在站台上,傻呆呆地看著公交車一輛輛開過,心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禦尊再也忍不住,將車子靠近站台,黑著俊臉說道:“上車!”


    常霏也沒多想,沉默著上了車。


    “你tm看上海澈什麽了,要心機沒心機,要手段沒手段,整個一二百五、腦白癡,不就是戀人變成妹妹,就要死要活的,好象全天下的女人都死絕了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個男人?以後他再敢惹我,不給他點chun藥吃吃,我tm跟你姓……”禦尊早上起來就窩了一肚子火,剛才又在馬路上吃了半天灰塵,某個傻女人還一點知覺都沒有,xiong口氣得一鼓一鼓的,哪知他滔滔不絕罵了半天,常霏一點反應都沒有,轉頭一看,才發現她歪著頭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就算是在睡夢中,常霏睡得也極不安穩,秀麗的眉毛緊緊擰成一團。禦尊的心沒來由一軟,他將車子停在路邊,伸手撫上她玉脂一般的臉頰。他的指腹來迴輕動,她的眉尖不住微顫。他發出一聲歎息,似滿足又似遺憾,她發出一聲嘟嚷,似埋怨又似斥責。


    迴到傾城禦園,禦尊抱著常霏下車,脊背挺撥,步伐穩健又緩慢,熟睡中的常霏一點都未察覺。晟哥遠遠地跟在後麵,看著他溫柔的舉動,不由得搖了搖頭。嘴硬心軟,到頭來傷到的還是自己,何必呢?


    常霏直到禦尊抱著她進入浴室,給她脫衣服洗澡才醒,這個地方留給她的記憶隻有屈辱,她的身體下意識地作出了反應,使出了女子防身時的必殺絕技。禦尊一個不提防,差點踢個正著,不由得臉都黑了。


    常霏卻是臉色一白,猜想他今天多半又要下辣手折磨自己了。哪知禦尊陰沉地臉盯著她看了半天,忽然起身甩門而出。


    常霏磨磨蹭蹭洗了一個多小時,直到禦尊忍不住來踢門,才穿上睡衣迴到臥室。看到男人攤開手腳躺在上麵,她的雙tui止不住發顫。禦尊見她額頭布滿冷汗,又是咬牙,又是握拳的,讓她上chuang好象上戰場,心中又是一軟,那口悶氣消散了些,他作出不耐煩的樣子翻了個身,將後背對著常霏。


    常霏大大鬆了口氣,剛輕手輕腳地在邊上躺下,男人已迅速翻過身來,將她撈在懷中。他在她脖子上不停親吻,特有的男性氣息及淡雅的古龍香水味鑽進她鼻端,她緊張得喘氣,他興奮地喘息,某樣東西迅速□,抵著她的tun部,向她傳遞某種危險的信號。


    常霏僵硬著身體,緊張得一動也不敢動。男人感到大為掃興,作為懲罰,他扳過她身體在她唇上重重一吻,痛得她差點大叫,他厲聲喝斥,樣子很兇,眼神卻很溫柔:“叫你睡覺,不是叫你挺屍!”


    對於這個男人的毒舌,常霏深有領教,在這種情況下,她決定還是不觸怒他為妙。她閉上眼睛,可這個房間給她的記憶同樣糟糕透了,她根本無法入眠。男人瞧見她眼睫毛不住顫動,湊到她耳邊輕聲威脅:“我對 jian yin 女屍沒有興趣,不過,你如果在十分鍾內還沒有睡著,我不介意今晚破個例!”


    照理說,常霏應該嚇得魂飛魄散才對,可就是這麽詭異,她真的在十分鍾之內睡著了。長長的黑發遮住了半邊俏臉,卷翹的睫毛投下半環陰影,瓊鼻高挺,櫻唇如蜜……這下子輪到禦尊睡不著了,他輕手輕腳地將她的頭發順到耳後,在她光潔如玉的額頭印上一吻,“愛妃,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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