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秋宜將藍紫玲一推,藍紫玲這才不甘不願地走上前來,將禮盒的東西拿出來,竟然又是一隻白色的iphone4:“對不起,那天是我衝動,摔壞了你的手機,我現在賠你一個,希望你能原諒我!”


    海澈還不知道有這一出:“你摔壞的是不是一隻諾基亞手機?”


    藍紫玲有些害怕,不過還是點了點頭:“我本來想買隻一模一樣的賠給她,可誰知這一款市麵上早就見不到了,怎麽也買不到。我媽說,賠禮道歉貴在心誠,就挑了隻蘋果,反正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她也不算吃虧了。”


    tmd,這是來賠禮道歉,還是來示威炫富的的?海澈看向藍紫玲的目光仿佛要殺人。


    常霏垂下眼睫,淡淡地說道:“你拿迴去吧,那隻手機已用了五年,我早就不想用了,隻不過一時沒狠下心來摔壞,謝謝你幫了我一個忙。”


    安瑾熙看向藍紫玲的腦袋,想知道裏麵是不是長了稻草。畢竟母女兩個在私底下說是一迴事,當著眾人的麵說出來又是另一迴事。


    溫秋宜不由撫額,要不是藍紫玲長得跟他們夫妻極為相像,她真的懷疑這個女兒當初是否在醫院出生時抱錯了。


    女兒不省心,隻得自己豁出老臉,相比藍紫玲,溫秋宜可是會說話多了:“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拿迴去的道理,我們是真心想要道歉,隻是紫玲不會說話,你大人大量,原諒她這迴,以後我一定好好管教她,不讓她再闖禍。這手機是阿姨特意為你挑的,我知道,有些東西用久了就會有感情,就算是一百隻蘋果也抵不上那隻諾基亞,可摔了的東西無法複原,你先勉為其難收下,阿姨心中都有數,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你盡管開口,阿姨絕無二話。”


    隨著那手機一起遞上的,還有一張定活兩便的存單,存款人一欄寫著常霏,大寫金額寫著一佰萬元整。


    溫秋宜很慶幸自己做好了兩手準備。她想的很透徹,要想平息海澈的怒火,一定要先平息常霏的怨氣。這年頭就這麽現實,跟誰過不去也不會跟錢過不去。對於一個月薪隻有5k的女孩子,這麽一大筆錢擺在麵前,她不相信常霏會不動心。更何況,她還給常霏許下了諾言,這可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好事。


    常霏冷冷地看著那張存單,眼睛裏毫無溫度,就象是清明節上墳的人看到一張冥幣:“那手機本來就不是我的,你們如真想道歉,就找他吧。”她朝海澈一指,然後翻身坐起:“對不起,我想上洗車間,麻煩各位讓一讓!”


    她不想攪和進去,既然他們喜歡這病房,那她就將這地方讓給他們。


    溫秋宜尷尬地拿著手機和存單,那張保養得宜的臉龐微微漲紅,她用滿含警告的眼神看了藍紫玲一眼,不許再節外生枝。


    海澈敏銳地感覺到了常霏情緒的變化,如果說剛才她跨出了一步,想要說出秘密,現在是連退三步,望著他的眼神冰冷。隻是當著這麽多女人的麵,他總不能厚著臉皮跟進去。


    常霏進了衛生間,慢吞吞地洗漱,挨到點滴快要掛完,這才走出來讓護士撥去針頭。


    “趕緊吃粥,再不吃就要冷了。”海澈拿起調羹想喂她吃,常霏不願。海澈想繼續之前被打斷的話題,常霏一口一口地喝粥,眼皮都不抬一下,顯然不想再提。海澈鬱悶地想抓狂,他就知道,他老媽一來準沒好事。


    病房裏已經換了一撥人,安瑾熙和溫秋宜母女被海澈趕出去了,安斯晨和水雲潔來了,隻是一個站窗前,一個坐椅子上,各自氣憤憤地,顯然剛吵過一架。


    常霏鬆了一口氣,水雲潔還有力氣吵架,表明她真沒啥事。


    “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ice自從跟著你合住,我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你知道我在怕什麽嗎?我在怕她學了你愛錢的性子,我還怕她學你不愛闊少愛老外。” 安斯晨陰陽怪氣地說道,顯然是剛在水雲潔那裏受了氣,現在都撒到了她身上。


    海澈頓時不幹了:“你嘴巴給我幹淨點,ivy清清白白的,以前的那些事情都是我媽搞出來的,她就想拆散我們,你腦子進水才會相信。”


    “你怎麽知道她清清白白的,你試過沒有?我跟你說,這年頭什麽東西都是假的比真的還多,處也能造假,這種小手術一千元就能搞定。”


    海澈臉上倏然變色,象根彈簧一樣跳了起來,手臂上青筋一根根凸起,如果不是常霏見勢不妙,扔掉調羹死死抱著他的胳膊,他早就衝過去揍安斯晨了。


    水雲潔不由得大惱:“你太過份了,我們兩個的事情,你扯上ivy幹什麽?我不知道你有多愛我,但我知道你肯定不甘心,覺得你一個高富帥,我沒有理由拒絕。今天我就給你一次機會,你迴去跟你父母談,如果他們能夠接受我,那我二話不說,立刻搬去傾城玫瑰園跟你一起住。”


    “別懷疑我的真心。”安斯晨吼了一句,悻悻地閉上了嘴巴,他家裏知道他還沒和水雲潔斷絕交往,早就鬧翻天了,要不然,他用得著和海澈一樣搬出來住嗎。


    吵了一架,四個人的臉色全都很難看,常霏心中雖然有些不是滋味,卻並沒有記仇。安斯晨嘴巴雖毒,心腸不壞,他對海澈是真的好,如果說這世上除了她,還有誰肯為海澈上刀山、下火海,無疑是安斯晨。


    四人第二次見麵,依舊不歡而散。


    常霏的身體一向健康,在她的堅持下,下午出了醫院,又在她的堅持下,海澈將她送迴租住房,然後坐在椅子上不走了。


    常霏沒空理他,地板上被踩得到處都是腳印,要清掃一遍,所有的內.衣也全部要扔掉,鬼才知道哪一套沒被那神經病摸過穿過。


    她正在那裏忙碌,有人按門鈴,海澈先她一步打開門,幾個穿著製服的店員魚貫而入。數十隻袋子,既有內.衣,也有時裝,全部是名牌,而且全部是按照她的尺碼購買的。


    其中有兩套還是大紅色的本命年內.衣,常霏在派出所時就在想,今年她真夠倒黴的,沒有一樁事情順心,出去後一定要買套紅色內.衣改改運,沒想到,海澈和她想到一塊兒去了,還這樣大模大樣地送給她。


    常霏不敢想象,他這樣一個優秀孤傲的男孩子,站在女子用品前精心挑選內.衣,那些店員會怎樣看他,路過的人心裏有何想法,他們會不會將他當成一個神經病?常霏想想都難過。


    “是你自己說的,一直把我當哥哥,那我送點東西給妹妹,應該不算過份吧?”


    哪有哥哥送妹妹內.衣的,常霏眼圈一紅,卻不舍得指責他。


    杯子裏的水已經隻剩一絲餘溫,她隻希望他們的感情也如這杯中水,曾經沸燙,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卻慢慢冷卻。


    夕陽西下時分,安斯晨和水雲潔也迴來了,手裏也是大包小包。


    有人送來了外賣,四人圍著餐桌用餐,追憶著過去的似水年華。分別時,海澈不容拒絕,將一串鑰匙放到她包裏,鑰匙扣上還有一朵代表愛情之花的玫瑰,非常漂亮。


    水雲潔也收到了一串,不過,鑰匙扣上係的是紫色的風信子,花語代表“原諒我”。


    兩人一前一後離去,常霏和水雲潔站在陽台上,看著他們的背影被夕陽的餘暉拉得長長的,看上去孤單又蒼涼。


    常霏和水雲潔以為這事平息過後,她們又可以過迴以前那種平靜的生活,萬萬沒有想到,這個萬惡的世道,向來不是同情弱者,而是歧視受害女性。


    常霏本來就不是高調的人,水雲潔現在也高調不起來,兩人在這裏租住了將近一年,也就跟對門的張大伯一家稍微熟點,可是現在,整個小區的人沒有不認識她們兩個的,兩人上下班進進出出,背後也不知有多少隻手在指指點點,什麽難聽話都有。


    最可怕的是,丁淑華母女倆天天上門鬧事,大罵兩人是野雞,做見不得人的勾當,引誘她的兒子。相比兩人的野蠻,顧老師斯文多了,每次將兩人拉走後,總是紅著臉向兩人道歉。


    兩人本來還慶幸這一家總算有一個好人,沒想到慶幸得太早了點,有次道歉後,顧老師話鋒一轉,竟然提議兩人不定是哪一個給他兒子當女朋友,丁淑華母女也停止了叫罵,一臉期盼地看著她們。


    怪不得這一家人不去管那躺在醫院的顧丁翔,追著她們天天鬧,原來還有這企圖,常霏氣得差點吐血,水雲潔罵他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一家人卻還不死心,勸她們好好考慮一下,直到威脅要報警才罵罵咧咧地走開。


    小區裏流言四起,剛開始常霏還以為清者自清,沒想到越傳越離譜,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開始有意無意地攔堵兩人,問她們包夜多少錢,有些甚至還動手動腳,那副猥瑣下流的模樣,讓兩人惡心地隔夜飯都要吐出來。


    偏還有幾個自以為德高望重的老人一看到兩人就當麵吐口水,嘴裏還罵罵咧咧,罵派出所怎麽不把這樣的壞女人關起來,關到死為止。常霏現在才理解,為什麽有些被性侵的女子會在事後選擇自殺。


    這個小區再也住不得了,兩人開始四處找房子,沒想到,房子沒找到,已經快要被她淡忘的禦尊卻找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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