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贏一看,娘哎,非禮勿視啊非禮勿視!非常想看,可又不敢看,怕偷窺後若東窗事發,司徒寒那小子定饒不了他,內心和臉一起糾結了一番,還是悄悄溜了,司徒寒的斷袖之癖也在他這兒真真切切落實了!


    司徒寒在行贏溜走後也住了手,為毛兒?她沒想到今天能用上,所以沒穿自製成功的帶著假器具的特殊內褲,看著那趴在桌上當真不動的人和蹶著不動的屁股,她猛地往那屁股上大力一拍,“今天老子有事,先放過你,等我迴來看有你好受!哼!”說完轉身就跑了!尼瑪老子總不能用手指去戳他!


    劍無塵在她走後,起身整理整理衣服,像什麽都沒發生似的。然後一臉淡笑地繼續做事,心情愉悅。寒兒對他的態度終於又轉變了。


    隨行的遲將軍和曲將軍騎馬行在最前麵開路守衛,正是曾與太子和司徒寒一起賑災平叛四位將軍中的另兩位將軍,司徒寒和奉常承天恩大人在中間(奉常相當於禮部),後麵是一百人的官兵隊伍。


    百裏一銘本想派一千人隨行,司徒寒反對有效,變成了一百。又不是去打群架,更不是去挑釁人家,帶那麽多人做什麽?路上吃喝費用也不少呀!吃飯的人一多,還會把來迴的時間耽擱更久。


    一路走,一路遊玩,司徒寒還一路想著等迴程時她要想辦法甩掉隊伍——她還惦記著造槍的事兒呢。


    南玉國丞相司馬睿果然早已帶著一隊人馬提前駐紮在邊境等候司徒寒了,司徒寒還沒下馬就招招手大聲道:“嗨!大美男!”


    弄得兩方人馬既驚訝又無語。


    司馬睿卻絲毫不介意,微笑著親自走過來要扶他下馬,司徒寒自己跳了下來,“我又不是女兒家,哪有那麽嬌弱,不用來那些個虛的!”


    司馬睿點點頭,卻又很官方地與承大人和兩位將軍見了禮寒暄了幾句。


    兩隊人馬再次啟程,直往南玉國京城南都。四個國家的京都名字都是按自己國家的方位所取,東炫國叫東都,北冥國叫北都,西風國叫西都,倒是清晰得很。


    一路而行,處處皆是木質樓閣的精致,如同現世的江南水鄉,古樸歸真。


    到了南都,皇帝閩清水竟又親自在京城城門口迎接,這種超乎尋常的厚待簡直令除了司徒寒以外的人感到受寵若驚。而司徒寒卻對此很無奈,我是借此機會來玩兒的,搞這麽隆重做什麽?休息休息讓丞相帶我們到處吃喝玩樂買東西送給我就行,這些外在的虛禮真的沒那麽重要。


    得,人家不但不領情,還嫌煩!


    早就得知東炫國的超年輕上將軍來到南都消息的南都市民們幾乎是集體出動,爭相要一睹那六歲寫情詩之人的姿容,那人山人海,簡直超越了帝王到地方城市的巡遊!司徒寒對這種熱情淡定應對,身前身後還有南玉國皇帝和天神之貌的丞相,難保人家不是衝著他們倆來的不是,咱別自個兒往自個兒臉上貼金,萬一誤會了,多貽笑大方啊!


    到別館休息一番後,晚上是皇宮的接風洗塵宴。司徒寒一行人除了隨行的官兵,幾個大人物加上秋月收拾收拾就一個不落地都去了,咱來了就都去嚐嚐南玉皇宮的美食,別虧待自己!


    進宮門時,相陪的丞相本已說了是東炫國的貴客,可宮門守衛卻在司徒寒麵前忽然攔住要檢查,司徒寒一聽,柳眉幾乎要倒豎,“你要搜我們的身?”


    可瞬間她又放鬆下來,懶洋洋道:“好啊,那你就跟你們皇帝說,我們眼瞎,來錯了地方。司馬丞相,告辭了!”


    司馬睿急忙轉身怒喝衛士,司徒寒卻不為所動,怎麽?試探我?你敢說這不是你安排好的?


    “司馬丞相,不瞞你說,我的靴子裏確實有利器,這把匕首我是終年隨身攜帶,就是進我們東炫國的皇宮,見我們東炫國的皇帝,也是暢通無阻,無人敢阻攔。若想讓我放下我的寶貝,我還真做不到,南玉的皇宮和美食跟我的寶貝比起來還真是差了那麽一大截兒!承大人,我們走!”轉身就走,毫不拖泥帶水。媽的老子是來吃來玩兒的,不是來受氣的,跟我來這套?老子不奉陪!


    “上將軍留步!”司馬睿忙追上來攔住他,這事兒還真不是他安排的,但宮門守衛攔住司徒寒的那一刻,他卻馬上明白,這定是皇上的安排,所以他不能馬上插手打斷,隻能先靜觀其變,其實他也想借此機會看看司徒寒的反應。


    “司徒將軍,請不要誤會!宮門守衛也隻是在盡他們的職責,並非有意刁難,司徒將軍請不要見怪!”


    司徒寒冷冷道:“是嗎?那他怎麽不搜你的身呢司馬丞相?難道家裏養的狗熟悉了你的氣味兒所以隻咬外人不咬你們?”


    守衛一聽,氣得拳頭緊握,卻在丞相瞟他一眼之後忍著不敢發作。


    “寒兒,”司馬睿輕聲道:“我發誓這不是我安排的!”都是聰明人,他能想到,自然司徒寒更能想到,他還是洗清自己的同時,再想辦法消除他的怒氣。皇上做這件事為什麽不跟他商量?這樣的行為,真是太過糊塗!平時不作為,主動作為一次還用錯了地方。“看在我的微薄麵子上,不要跟小人物一般見識可好?”


    這時,宮門守衛的首領似一路巡查中走了過來,見此情形,問了情況後,啪的一巴掌狠狠搧在了那名守衛臉上厲聲罵道:“瞎了你的狗眼!皇上一再交待咱們要好好迎接東炫國來的貴客,何況還是丞相大人親自陪同,你竟還敢攔阻?沒有腦子的東西,還不向丞相和貴賓請罪?”


    “是是!小的知錯了!小的請罪!小的馬上請罪!”年輕守衛撲嗵一聲就跪了,“小人無知,衝撞了貴賓,小的願意領罰,隻請丞相大人和貴賓不要動怒!”


    司馬睿立即接口道:“上將軍,他既已認錯,咱就大人不計小人過了好不好?”


    “南玉國的衛士可真是盡職職責又禮數周到,無可挑剔。可惜南玉皇宮的門檻兒太高,我們東炫攀不上。”你把此事往一個小守衛身上扯,由他一個人背黑鍋,我卻偏要往兩國高度上扯。


    長著胡須的中年守衛長聞言,一腳踹在小守衛身上,小守衛被踹翻在地。“今天你若不能讓我們的貴賓消氣而傷了兩國的和氣,你就自裁謝罪!”


    “求將軍放過奴才,奴才確實是無心之失,求將軍原諒奴才!求將軍救奴才一命!奴才來世給您當牛作馬也要報答您!”那守衛一邊求一邊磕頭,奴才之詞都出口了。


    守衛長和司馬睿都在旁協助苦勸請她消氣,司徒寒道:“他是你們南玉國的奴才,怎麽處置是你們的事。不過,想讓我進這個皇宮,也行,去跟你們皇帝說,不帶匕首不進宮,讓他看著辦!”


    守衛長立即賠上笑臉道:“看您說的,我們皇上早就知道您這個習慣了,早已叮囑我們要對您特殊對待,隻是來傳令時,正好這個狗奴才不在,所以他不知道,才無意衝撞了您,我這就帶他迴去處罰五十大板好好教訓,請您原諒!”


    “上將軍,不知者不為過,他也是無心,咱氣壞了身子不就是跟自己過不去嗎。我們進去可好!”司馬睿勸道。


    “因他生氣?他還不配。看在你的麵子上,算了!”她右真要帶著怒火離開南玉國,兩國必定發生大戰,何況他們也定會在南玉境內攔迴她,務必使她消了氣才會放心讓她走。


    一身妖嬈紅衣的司徒寒帶領幾人一進皇宮宮宴大殿,殿裏立刻鴉雀無聲,所有驚訝又驚豔的目光都停留在那個早聽說過卻沒見過的少年上將軍身上。由於是武將,他的皮膚雖然不夠白晳,但那象征智慧的廣額、黑寶石雙眼、挺俏的鼻子和粉色小巧的嘴巴,無一不透著女子般的精致和男子的英氣,那大步而行的姿態又透著一股武將的豪爽,一身紅衣又將豪爽稍微收斂中和,好一個將陽剛與溫柔進行完美組合的妖嬈公子!


    淡淡地表情抱拳並十五度躬身:“東炫國使臣司徒寒見過南玉國皇帝陛下!”


    閩清水與他寒暄了兩句,便請他坐下。幾人在太監的引領下坐向自己的位子,司徒寒與丞相相對,都是皇帝下的最高位。


    美酒美食全都呈上,太監一盤盤一樣樣兒當麵進行銀針試毒,相當謹慎。可不是麽,她若在南玉國出了事,百裏一銘不借機發動戰爭攻打南玉才怪,現在東炫國可是有了更厲害的攻城器械,正愁沒地方試用呢!


    百裏一銘是想藏著掖著,以後能打敵軍一個措手不及,可司徒寒卻暗中無意似的泄露了一點兒風聲出去。她不想打仗,所以她要的作用是震懾,使暗中蠢蠢欲動的人自覺地收迴爪子!這麽一來,南玉國不可能沒收到消息,哪個國家沒有別國的探子呢,尤其是京城這種最為敏感的政治中心。


    後麵的客套話都是承天恩在應對,現在司徒寒終於覺得這人來對了,不然她要煩不勝煩,何況她心情還很不爽,對滿殿的陪客毫無興趣。


    閩清水自然知道司徒寒那張冷若冰霜的臉是怎麽迴事,便也隻是和應答得體的承天恩不時地說句話。


    歌舞獻上,司徒寒依然無動於衷,對那些腰若細柳的美人兒看都不看一眼,誰不知道她是斷袖,這種反應才正常,何況她本就是女人,女人看女人有什麽看頭兒?


    閩清水看了一眼司馬睿,司馬睿會意,端起酒杯來到司徒寒的桌前:“上將軍,遠道而來,辛苦了!司馬睿敬你一杯!”


    司徒寒見他在自己的地盤兒上也並沒有一口一個本相自稱,冷然的臉色有些緩和。那副俊容掛著淺笑,想著他也是人在屋簷下,何必與他為難,便舉起了杯,但沒有起身,示意了一下,一口幹盡杯中酒。


    “南玉宮中的酒是否合上將軍的口味兒?不好的話,我讓人再換!”


    “不必,除了男人在我眼中不一樣,女人隻是女人,酒隻是酒,差別不大,你就不要費心了。”


    司馬睿見他對自己也反應淡淡,對歌舞更是興致缺缺,便坐下挨在他身邊,輕聲道:“皇宮裏的東西大致都是這樣,確實無趣,明日我帶你在宮外好好玩玩兒,可好?”


    司徒寒淡淡道:“好。”她的心情已經被破壞了,說這個也不能讓她興奮。


    見他仍不能高興起來,司馬睿簡直已無計可施,幹脆也豁出去了,突然握住他的一隻手道:“寒兒,不要再為那件不愉快的事生氣了可好?”


    司徒寒轉臉看看他,怎麽?施美男計?


    “我知道你懷疑是皇上做的,但你想想,如果真是他做的,豈不說明他大腦不夠用?他如此愚笨,才更沒有能力威脅到東炫國不是嗎?那豈不是好事?”


    司徒寒看著他,緩緩笑了!這人,為了討她開心些,竟然連自己家的皇帝都罵上了。


    眾人見那火焰中的冰山竟然對著丞相大人笑了,終於反應過來,東炫國的少年上將軍是斷袖啊,他當然隻對美貌的男人感興趣!南玉國誰最美貌?當然是丞相大人啊!


    這麽一想,就忽然恍然大悟茅塞頓開了,怪不得丞相出使一趟東炫國竟能把人家的鎮國之寶們買了來,那些鎮國之寶正是好男色的司徒寒製造出來的嘛!人家肯出手,還不是因為丞相大人的美貌?


    再一深想,就覺得丞相大人有點可憐了,得出賣色相才能換迴想要的東西;可憐中又夾雜著鄙視,為了權利地位,連色相都能出賣,恐怕連*都出賣了;鄙視中又夾雜著敬佩,雖是出賣色相,又穩固了自己的地位,但同時畢竟也是為國為皇上出了力,能做到這種地步,也不是一般人……


    司徒寒這一笑,司馬睿猶如看到桃花盛開,花開迷人眼!


    閩清水坐在上麵一看,便朝下使了個眼色。


    司徒寒聽到絲竹聲變換,知道又一撥人上來表演了,舞蹈搞個沒完沒了,煩不煩?可無意的一抬眼,卻愣住了眼球兒!尼瑪她是不是瞎了?怎麽一群男的來跳舞?這也太惡搞了吧?


    不過,看看這些人的容貌,嗯,還不錯!再看看那跳舞時的柳腰,那柔韌勁兒不輸於女子啊!這身高,嘖嘖,一水兒齊!一看這陣容,就是經過精挑細選培養出來的!


    不過,難道南玉國整個國家好男風?不然怎麽能登上這大雅之堂?沒聽說過呀!


    閩清水見司徒寒果然被吸引了,將那些男子從頭看到腳,心道自己這心思果然沒白費,隻要他能看上其中一個將其帶走,將他的心拿下並留在這兒,到時,他手中的東西還能弄不出來?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不管這美人是男是女,隻要是他喜歡的、投其所好的,就都管用!


    看著這一出,司馬睿也明白了,可這是誰給皇上出的餿主意?要用美男計,還用找別人嗎?再說,就憑這些姿色,司徒寒可不一定能看得上。想到這裏,他忽然看向身旁的人,見他確實饒有興趣地看著翩翩起舞的少男們,不禁心中有一股說不出的複雜滋味,司徒寒,你當真能看上他們嗎?


    司徒寒看著他們,心裏在想練成這樣柔軟的腰肢,不知道要練多久?要比女子更加辛苦吧?好好的男人幹嘛要走這條路當男人的男寵?這裏應該沒有專用潤滑油,屁眼兒不疼嗎?時間長了不脫肛嗎?


    她這麽看著想著,在別人的眼裏卻全然是另一種解釋——看得眼都不知道眨了,果然是好男色!


    “你們皇帝好男風?”


    啊?司馬睿對司徒寒的忽然發問有點兒懵,“什麽意思?”


    “不然為什麽養這麽多……呃……”怎麽說?“男寵?”


    司馬睿看著他,笑了,“皇上他,後宮隻有女人,他隻喜歡女人。”


    嗯?隻喜歡女人?那他們……司徒寒這才恍然大悟,“是為我安排的?”


    “你說呢?”


    “哈哈哈!”司徒寒笑出聲來,抬指撫住他的下巴,“你說,我已經嚐了你這樣的絕色滋味兒,那些人,我還能咽得下去嗎?”雖然她為防萬一帶上了那帶器具的三角褲,可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用為好不是。


    天啦,他竟然當眾調戲我們丞相大人!殿中人心裏一片驚唿,進而覺得憤憤,這可是在我們南玉國皇宮大殿,這不是羞辱我們羞辱南玉國嗎!


    司馬睿輕輕拿下自己下巴上的手,緩緩道:“不能。”


    “哈哈哈!”司徒寒放聲大笑,你倒是毫不客氣地承認自己美。“我累了,也吃好了。”


    司馬睿點點頭,“我送你迴別館。”


    司徒寒站起身向閩清水抱拳,“多謝皇上的盛情款待,歡樂之中竟多貪了兩杯,如今有些頭暈,這便先告辭了!”


    承天恩和兩將軍及秋月一聽,也忙從座位上站起隨在了司徒寒身後。


    啊?這些美貌男子,他竟一個沒看上嗎?“那朕派人送司徒將軍迴館中歇息!”


    “皇上,臣送司徒將軍迴別館!”


    “好,天黑,路上要小心些。”


    “是!”


    八月的晚上,宮外月色如水,涼風習習。幾人分別上了馬車,向別館慢慢駛去。秋月坐在一旁,司徒寒閉目養神。


    月亮緩緩移動著腳步,當它隱在了一片雲後時——“嗖!”一陣破空之聲傳來!


    “趴下!”閉目的司徒寒聽覺異常靈敏,一把抓住秋月撲倒在墊著錦毯的馬車置腳地板上!


    隨之外麵傳來護送官兵的中箭擋箭和大叫:“保護丞相!”


    我操!你們隻知道保護你們的丞相嗎?“趴著別動!”司徒寒低聲道。


    “是,少爺!”秋月低聲迴道,果然趴著一動不動。


    待對方停止放箭,外麵響起刀劍碰撞聲,司徒寒知道這是開始近身戰了。南玉國皇帝再蠢,也不會做這樣的蠢事,除了西風國,不用再作它想。護送的人中有普通官兵,也有皇宮侍衛,他們的戰鬥力如何,她並不知道,但她不能等他們死光或沒有作戰能力後再出去,那些黑衣殺手不可小覷。


    他們的目標顯然是她,三輛馬車,估計他們並不知道自己在哪輛馬車裏,所以定會全部放箭,不知道承大人和兩位將軍有沒有中箭,還有那個俊美的男人,不知他如何了。


    司徒寒決定不再等待,屈膝拔出靴中的匕首,悄聲道:“秋月,無論外麵發生什麽,都不要動,不要叫,更不能衝出去,以免讓我分心,知道嗎?”


    “是,少爺!”秋月也低聲迴答。


    蹲起,掀簾,瞬間衝出馬車,快速移到車廂側麵黑影裏!


    護衛們正和黑衣人交手,但顯然實力不夠。司徒寒快速閃到他們三人的馬車,隔廂低聲問道:“遲將軍,你們如何?”


    裏麵愣了一下後立即迴道:“承大人和曲將軍中箭了!”


    “照顧好他們!”


    “是!”


    司馬睿的馬車旁還有宮中侍衛,看來應該沒什麽問題,就不用去看了,在那些侍衛的心中,他們的丞相大人比幾個別國來客重要得多!


    可這時,她卻聽到司馬睿在車裏不斷下令:“快去保護司徒將軍,不用管我,我沒事,他們要殺的不是我,是他,快去!”


    可車旁的侍衛卻根本不聽命令,不斷對付著黑衣人,一步不離開。


    司徒寒皺了皺眉,聽那聲音,司馬睿像是受傷了?難道他也中箭了?思及此,司徒寒離開黑影地帶,匕首向前刺出!


    “丞相如何?”司徒寒一邊低聲道。


    馬車裏傳來另一道聲音:“丞相中了擦邊箭,受了傷,已經包紮。”


    “保護好他!”司徒寒說完便向三輛馬車前方移去,現身在又出現的月光下。人說月黑殺人夜,這月光明晃晃的就敢出來殺人,真是老鼠扛刀、滿街找貓——太囂張了!


    一刀劃在一個黑衣的脖子上,血未出,命卻斃。


    “想殺我司徒寒,也要看看閻王敢不敢收!”司徒寒大聲叫道,目的是把黑衣人引離馬車。


    果然,黑衣人立即邊殺邊向她這邊匯集而來,司馬睿趁機令人去搬救兵,他幾乎能想象出那紅衣少年如何踏著一地血色無情地殺戳著。


    即使是有月亮但也是夜晚,司徒寒看不清血的顏色,大量用了殺人不見血的殺人手法,隻是盡力想象著通向幽冥之獄的黃泉路上那妖豔似火、鮮紅如血的唯一盛開之花——大片大片的曼珠沙華!她手中的利刃下似有一朵接一朵快速而連續綻放出妖異濃豔得近於紅黑色的花朵!整片的彼岸花看上去是觸目驚心的赤紅,如火,如血,如荼!


    “嗖!”一支冷箭射來!司徒寒快速反應,旋開身形,卻還是被射穿發冠,發髻鬆散開來,一頭長發如瀑而泄!兩個黑衣人不待她停穩身形又欺身而上,司徒寒被暗箭激怒,出手越來越快,當暗箭再次襲來,早做準備的她伸手接住,一翻腕原路擲迴,隻聽一聲悶叫傳來,暗處之人中箭身亡!


    這一幕讓出了馬車準備幫忙的遲將軍看個正著,心下暗驚。


    他們都不放心上將軍一人對付那麽多刺客,兩人堅持自己照顧自己,讓他這個唯一完好的人下車協助上將軍。有了他這個自己人的加入,暗箭再無。


    司徒寒此時已陷入了瘋狂的殺戮中,眼睛的視覺、耳朵的聽覺、手中的利刃,都在現實中殘酷無情地發揮著極致的作用,腦中卻是一片片地獄之花激情開放,另一雙眼睛看著那一片血紅,刺激著那似吸人魂魄的黝黑深洞吸取更多的靈魂!


    當救援的侍衛官兵趕來時,看到的正是這樣一幕,下了馬車的司馬睿同樣看著這一幕,那紅衣少男的身影如鬼魅般在所剩不多的黑衣人中快速穿梭,幾乎看不到真實的身體!每到一個人麵前,那人就立即倒下,再無動靜!拚命趕來的眾人已經不知道如何上前去幫,那好像就該是他一個人的舞台,這是一場最精彩的演出,誰的加入都是多餘,都是一種破壞!


    紛至遝來的腳步聲因為東炫國的少年將軍而齊刷刷停下,現場更加死寂。


    外圍的十幾個黑衣人見勢不妙,轉身撤退,總得有人迴去向主子稟報。


    司徒寒殺入了黑暗,融入了黑暗,那是屬於她的黑暗!所有人都似乎能看到更加黑暗的死亡氣息縈繞在她的身周,繚繚繞繞,飄到哪裏,哪裏就是一片死亡,無一例外!


    當再沒有了黑衣人,再沒有了對手,她,就站在那裏,站在那一片黑暗裏,一動不動!


    司馬睿似乎又看到了那日的情景,少年似乎沉浸在另一個世界裏,靈魂還沒有出來。


    他慢慢走了過去。


    “丞相大人!”


    他們想阻止他,黑暗中的那人,也許還處在殺戮中,若有人靠近,很可能被慣性防禦而一刀斃命!


    司馬睿擺擺手,繼續前行,他,要去喚醒他,雖然從那日情景看來,此舉似是多餘,但他想這麽做,他很想抱住他。


    危險消失,司徒寒腦中眼前的血紅妖花也漸漸消失。一股熟悉的、不帶任何傷害的氣息向自己靠近,她沒有動。一雙手臂向自己伸來,一聲歎息帶著憐惜:“寒兒!”


    那雙臂抱得寬鬆而帶著小心翼翼的憐惜,包括那男子的懷抱都含著股溫柔。


    司徒寒緩緩抬起頭,黑暗裏,她看不清那人的臉,但她知道那是一副俊美容顏。


    火把燃起,侍衛官兵們開始清理成片成堆的屍體,因為馬車要通行。直到這時,他們才發現,地上沒有一滴血,屍體上沒有一滴血,黑衣人除了脖頸上一道短短又淺淡的血口,任何地方都找不到一滴血跡——除了被暗箭反射而死、正中心髒的黑衣殺手!


    連遲將軍見了此情此景都心中暗駭!


    “少爺!少爺!少爺你怎麽樣?少爺你有沒有事?”秋月不斷地撞到人,一邊連聲喊著,一邊奔跑過來。“少爺!少爺!”秋月有些嗚咽。


    司馬睿隻好放開懷中人。


    “我沒事,司徒府的人不能流眼淚,我司徒寒的人更要流血不流淚,可記得?”


    “是!”秋月立即憋迴了一切情緒,堅定有力地答道。


    眾人手中一個停頓,向主仆兩人看了一眼。


    宮中禦醫連夜被調出,為東炫國貴賓看診。


    司馬丞相是被箭矢擦過的輕傷,隻是上臂少了點兒肉、流了些血。


    承大人卻箭中後背,但好在馬車板阻擋了箭矢力道,當時箭頭入肉,箭身卻還在車廂板上,所以並未能穿體而過,入肉也不是太深,但他是文官,從未受過這等苦楚,即使咬著牙,也是疼得冷汗直冒。


    曲將軍卻中箭中得巧,因為他當時正好站起來一下,結果箭就來了,正中右半拉屁股!雖然這脫衣服露屁股讓南玉國的人診治有點兒小小的難為情,但還是得老老實實趴著上藥,再趴著休養!那叫一個憋屈!


    殺入重圍的紅衣少年毫發無損,哦,還真不能說毫發無損,因為被箭拉扯掉了幾根兒頭發。


    眾人勸她讓禦醫把下脈,求個穩妥,她眼神冷冷道:“你們覺得我是窩囊廢?”


    一句話嚇得沒人再敢說話。兩次的黑衣人刺殺事件已令所有親眼目睹過的人內心對她充滿了恐懼。


    她能讓人把脈嗎?從小到大都沒讓人把過脈!讓你們把脈?女子的脈相跟男子的脈相完全不同,一把不就全穿幫了?在自己東炫國生活了十幾年都沒暴露身份,到你們南玉國才一天就把自己賣了?扯什麽淡?以為到了你們地盤兒我就任由你們捏圓搓扁?


    先是跑到東炫國殺南玉國的丞相,現在又在南玉國殺東炫國的將軍,西風國,是說你精還是說你蠢?本來東炫國隻是提供武器幫南玉國打你們,而且是限製性的幫助,這迴可好,你完全把東炫國激怒了、得罪了,兩國必定要聯手對付你!


    司徒寒五指又在桌上叩響,一陣馬啼聲傳來,漸行漸近,又漸行漸遠。屋裏的人包括司馬睿都看著那手,聽著那聲,誰也不敢發出聲音,因為認識並真正接觸過上將軍的人都已知道了他這個習慣,他此時正在思考,不能打擾。


    東炫國有了那些新式兵器後,連最好戰、喜挑釁、沒事兒就到處捅捅馬蜂窩的北冥國都收起了時不時撓人一下兒的爪子、變得乖順了些,可這西風國卻因為泄私憤而不顧大局,皇帝是當事人,身陷迷局,可你們朝中那些大臣都是吃幹飯、不管事兒的嗎?


    無論如何,西風國,敢來殺我,你的好日子就到頭兒了!不管南玉國是否與我聯兵,老子都不會讓你好過!


    想到這裏,“啪”地一聲拍在桌子上,嚇了眾人一跳!


    “手癢,手癢!”司徒寒瞬間變臉打著哈哈,她心裏想什麽,即使司馬睿能猜到,也不能表現出來不是,否則他們定站在身後看她與西風國的好戲。西風國此舉恐怕正中閩清水的下懷,若她率軍攻打西風國,閩清水要偷著笑了,不幫我打?不讓我繼續打?你自己去打!


    “丞相有傷在身,就不要陪我們了,明日我帶著秋月自己出去逛逛就好,你迴房養傷吧!”


    “無妨,小傷而已。我讓人打些水送到你們的房間,你們洗浴後早點休息,丞相府裏裏外外都安排了人馬巡邏,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生!”想到外賓別館也許還有埋伏,也防著後麵幾日有別的突發事件發生,他終是不放心,連夜把人安置在了自己的丞相府,皇上派了官兵將丞相府重重保護,府內也安置了宮中侍衛巡查。


    司徒寒淡淡道:“放心吧,今夜大可以睡個安穩覺,不會再有人來了。”


    住哪兒司徒寒倒無所謂,派不派人來也無所謂,這麽多的人,我可以認為你是保護我們,也可以懷疑你們是借機監視我們。守衛就守衛吧,畢竟有兩個受了傷,有他們在,她也能睡個安穩覺,即使後麵幾日若有人入相府行刺,也有人為她報個警不是。


    司馬睿點點頭,他也是這麽認為的,刺殺失手,絕不會連夜再來,何況現在丞相府戒備森嚴。


    司徒寒關上門,秋月便退下也去清洗了,如今她既是少爺的貼身侍女,也是南玉國的小客人,也有人為她打水洗澡了!


    脫衣解胸布,踏入浴桶,泡在水中,一陣舒爽愜意!


    每到洗澡時,胸部才能被解放一會兒。為防萬一,一直以來,即使睡覺時,她都要裹著胸布,隻是不那麽死勒、不會像白天勒那麽緊。但今晚,刺客不會來,丞相府又重重把守,住的又是司馬睿讓出的主屋,客人休息,主人不會來打擾,應該不會有什麽事,她想徹底放鬆一下。


    泡完澡,司徒寒將胸布鬆鬆垮垮地隨便繞了兩圈兒,穿上自己縫的、針腳歪歪扭扭的三角內褲便上床了。啊,雖然不是自己喜歡的裸睡,但這樣已經很不錯了,不穿睡衣睡褲果然舒服很多!蓋上薄被,終於又體驗到了一點兒身體光溜溜的感覺!


    路上奔波那麽久,又去皇宮應付宴會喝了酒,出了宮又殺了那麽多人,如今洗完澡鬆懈下來,才感覺還真是累了!


    司徒寒閉上眼,不多時,便陷入沉睡。


    司馬睿在洗浴後卻半天不能入睡,腦子裏都是那人披散著長發進入丞相府後的情景,一身紅衣的他,長發如垂柳,襯著那精致的臉,若不是臉上布滿陰鬱和那大踏的步伐,他真要以為眼前的,就是女子了。


    但他知道那個一言一行皆顯示武將之風的男子,絕不會是女子。


    唉,是男是女,跟他又有何幹呢?再說,又怎麽可能是女子呢?除了那張臉有點兒像,哪點兒像女子呢?自己真是多心到入魔了!


    既然睡不著,不如到書房做點事。司馬睿想著,便起身去了書房。抽看著手中的文件,忽然發現少了一件重要的書信!


    想了想,糟糕!他放在了臥房桌子的抽屜中!


    這可怎麽辦?那屋子已讓給了司徒寒,他睡沒睡?他會不會隨意翻看時見到?


    司馬睿焦急地踱著步,最後還是決定去看看。


    入院,已是一片靜寂,連隔壁秋月的房裏都燭光弱弱,顯然已經睡下。司馬睿盯著主屋的窗戶片刻,最終決定用另一種方式進入主屋悄悄察看。這丞相府數年前是一位王爺的府第,主屋中的秘道被他發現後,從不曾用過,如今卻要用上一迴。


    走到丞相府最後方的破敗小院兒中,推開一扇破敗的門,摸黑進了小屋,摸索著掀開地上的一塊木板,順著台階下去後,才點燃手中的燭火緩緩而行。


    一個人影悄然出現在主屋中,可沉睡中的司徒寒卻毫無察覺。


    司馬睿探頭掃一眼幾步外床上熟睡的人形,小心而緩慢地拉開抽屜,看那書信原樣躺在裏麵,輕輕鬆了一口氣。


    取出信,轉身欲離,卻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拉著他想看那床上的人一眼。


    他皺著眉猶豫了下,終是邁開腳向前走了幾步。


    微弱的燭光忽閃忽閃,那人四仰八叉地趴在床上,懷裏是一堆揉成一團的薄被,大概是覺得不舒服,又屈膝弓起一條腿壓在亂被上。一頭長發亂亂地散落著,一大半在床上,一小半在臉上,看著都難受,忍不住想為他拂開。


    司馬睿上前兩步,卻又停住了,萬一把他驚醒,門是反插著的,自己卻進來了,豈不難以說清?


    再次轉身欲離,床上的人大概還是覺得不舒服,睡夢中又翻個身,直接四仰八叉地仰麵朝上!司馬睿乍一看這睡姿,忍不住無聲而笑,可轉眼,他笑不出來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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