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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前一天下過雨的緣故,空氣中的溫度明顯不似前幾日那般酷熱難耐,蘿卜一個人待在房間裏百無聊賴,就想著府裏兩位主子都不在,應該也沒什麽人走動,它可以出去轉轉,好好參觀一下這裏。


    大門是禁閉的。蘿卜個頭兒小,力氣也小,幾乎是用撞的,才將門撞開。緊接著,它自己也隨著撞門的力度,飛了出去。


    它發現,自從遇見風栗和司馬璿,它都學會了飛翔。


    蘿卜“哎呦”一聲摔倒在地,再一睜眼,驀地看見麵前有一雙腳,穿著繡有暗色花紋的鞋子,看上去有些麵熟。


    蘿卜順著那雙腳向上看去,就見冬至正瞪大了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


    蘿卜原本用雙手支撐著想要站起來,這會兒卻突然鬆手,任自己躺倒在地。心想你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冬至一手拿著抹布,一手用力揉了揉眼睛。她本是要去駙馬房間打掃,沒想到那禁閉的房門突然間開了,然後有什麽從裏麵飛了出來,居然是駙馬養在花盆裏的蘿卜!


    先不說這蘿卜為什麽有鼻有眼還有眉毛,也不管它為什麽長手長腳和人一樣,它是個蘿卜啊!怎麽能動呢!


    冬至使勁又揉了幾下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明明心裏是十分驚詫地,但卻莫名其妙地感到平靜,仿佛這場麵不是第一次見,以前就經曆過似的。


    冬至後退了一步,然後才慢慢蹲下身,用手指輕輕碰了蘿卜的後背一下,碰完馬上抽迴手,蘿卜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難道是自己剛才眼花了?這蘿卜其實一直躺在這裏?那它是怎麽出來的呢?冬至想著,又用手戳了戳蘿卜。


    蘿卜耐不住癢,笑著求饒:“哎呀哎呀,別戳了……”


    冬至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蘿卜……說話了……


    “你……你你……是何方妖孽?”冬至活了那麽久,還是頭一次見到妖怪,還是個蘿卜妖怪。


    蘿卜慢慢直立著站起身,看向驚慌失措的冬至說道:“既然已經被你發現了,那麽我也不便隱瞞,沒錯,就和你看到的一樣,我是一隻蘿卜精怪。”


    冬至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駙馬養的蘿卜成精了,駙馬知道麽?我是不是應該趁著沒嚇到主子之前,先解決了這隻妖怪?


    “你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我隻是要在人間修行,我們商量一下好不好?我沒遇見你,你也沒看見我,怎麽樣?”蘿卜繼續說道。


    冬至略一思忖,不行,駙馬爺那麽單純善良的一個人,若是看見妖怪,不一定被嚇成什麽樣呢,我得把這蘿卜先解決掉才行。


    蘿卜眼見冬至看自己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兒,似乎是預感到了危險,情急之下慌忙說道:“我知道你的秘密。”


    冬至遲疑了一下。


    蘿卜又說:“你喜歡立夏姐姐。”


    冬至便沒再猶豫,一把揪住蘿卜腿,“你知道的太多了!”說完起身徑直往廚房走去,邊走還邊喊:“立夏姐姐,晚上添一個湯吧!”


    蘿卜哀嚎一聲,在人間修行,要生存下去太難了!簡直太難了!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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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風舒緩地吹過畫舫,卷簾隨著風向輕搖,向飛羽無法拒絕風栗的邀請,微笑著在風栗和公主對麵坐下。


    “這酒的味道好香,在船尾就聞到了呢。”向飛羽由衷讚道。


    司馬瑜也隨之落座,附和道:“這可是璿妹的嫁妝,向捕頭有口福了。”


    向飛羽聞言,立時裝作第一次見一樣,端起酒杯在麵前細細嗅著,“如此,多謝璿公主恩典。”說完仰頭喝下。


    司馬璿麵無表情看著向飛羽喝光自己杯中的酒,這才緩緩露出一個笑容來,於是又看向堂姐司馬瑜,示意她也喝一杯。


    司馬瑜不疑有他,舉杯正要飲盡,忽然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她對於酒和春.藥都再熟悉不過了。即便是這兩者混合在了一起,酒香掩蓋了□□的甜味兒,她隻是聞到了一點兒味道,已經輕易分辨出來,這杯酒裏加了佐料,怪不得璿妹看著自己的眼神這麽急切呢。


    司馬瑜見風栗和司馬璿的杯中空著,忽然放下手中的杯子道:“一個人喝酒多無聊,璿妹和妹夫不陪一杯麽?”說完不等那兩人反對,已經著手給二人倒酒。


    風栗推辭著:“我就算了。”她還記得這酒勁兒有多大,上一迴可是就喝了一杯就開始頭暈和胡說八道了。


    司馬璿倒是無妨,想接過風栗的話來說上幾句,卻是張了張嘴,半點兒聲音也沒發出來。遲疑了一瞬,司馬璿試著清了清嗓子,依然沒有聲音。


    她不禁有些驚慌,抬手摸向自己的喉嚨,然後對著風栗使了個眼色。


    風栗愣了一下,“公主你眼睛怎麽了?進東西了麽?”


    司馬璿要被氣死了,眨了眨眼睛,又指了指自己的嘴。蠢死了!我又不能說話了你看不出來麽?


    司馬瑜眼見那二人擠眉弄眼地小聲說著什麽,不禁打趣道:“你們兩個能不能顧慮一下別人的感受?喝個酒也要眉來眼去的……”


    說完被司馬璿瞪了一眼。


    風栗這才看懂公主是怎麽了。按理說不應該呀,司馬璿喝過風栗的口水,就應該徹底痊愈才對啊,怎麽能才好了沒多久,又變啞巴了?


    風栗舔了舔嘴唇,看來,為了不被別人發現,隻好再親一次了。於是也用眼神示意司馬璿,接下來我必須要這麽做了,你可不要打我,我也是很為難呢。


    司馬瑜就趁著兩人眉飛色舞地傳遞信息時,悄悄把自己的那杯酒和司馬璿的交換了。


    這一幕雖然避開了沉浸在眼色交流的兩人,卻是實實在在地落入了向飛羽的眼中。她的視線,本就有意無意地落在司馬璿的身上,怎麽可能忽略酒杯被換。她於是不解地看向司馬瑜,司馬瑜笑著對她搖搖頭,意思是沒事,不要在意。向飛羽更迷惑了。


    再說風栗一旦決定要親司馬璿了,就真的不管不顧地閉起眼睛傾身靠了過去,卻是被司馬璿躲了過去。


    風栗皺眉看向司馬璿,什麽意思?


    司馬璿眨眨眼,示意她稍等一下。司馬璿雖然往日裏被嬌縱慣了,身為公主也我行我素慣了,但是當著別人的麵和風栗接吻這種事情還是會讓人覺得很羞澀的。


    為了給自己壯膽,司馬璿未加思索地端起酒杯,幹了一杯酒,然後閉上眼睛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一直等著看好戲的司馬瑜在此時顯露出滿意的笑容來。


    向飛羽還在努力分析眼前的情況時,突然見風栗一把攬過司馬璿的腰,兩人的嘴唇緊緊貼在一起,公主還閉著眼睛,似乎很陶醉的樣子。


    向飛羽立刻別過頭去,一眼都不想多看。


    司馬瑜也驚住了,不會吧?藥效這麽快就發揮作用了?這樣下去,是不是要在她們麵前上演一幅活春宮了?


    司馬瑜對此充滿了期待,一動不動地盯著那兩人,眼睛一眨不眨。


    周圍突然變得安靜起來,鳥兒不叫了,風似乎也停了,船靜止在江麵上,就連嘴賤的司馬瑜都不再說話了。


    司馬璿愣怔的瞬間,風栗的舌頭闖了進來。像她們第一次親吻的時候那樣,毫無預兆地闖入,卻又不失溫柔,讓人無法抗拒。


    風栗的舌頭在她的口腔裏掃蕩著、掠奪著,她無力招架,整個人都癱軟在了風栗懷裏。身體裏有股莫名的燥熱,這感覺有些熟悉,忍不住想貼風栗近一些。於是她下意識地靠近風栗,雙手環住風栗的肩膀。


    治療的過程,比想象中還要長,還要細致溫柔。


    司馬璿甚至不想結束了。


    不知道過了有多久,兩人才氣喘籲籲地分開。


    “現在可以說話了麽?”風栗問完,靈巧鮮紅的小舌從口中探出頭來,輕輕舔了舔嘴唇。


    司馬璿的心跳莫名一滯,一瞬間忘記該說什麽,該做什麽。視線停留在風栗舔唇的那個動作上,看著那晶亮的唇瓣,她不禁心下一動,主動又將自己的唇瓣送了上去。


    風栗想,大概……是還不能說話吧……


    又是不知道過了多久,司馬璿才不舍地和風栗拉開些許距離。好像時間都停止了一樣,周圍依然異常地安靜。


    司馬璿有些擔心,她們兩個這樣子,真的好麽?轉頭看向司馬瑜,卻見司馬瑜始終保持很久以前的那個姿勢,一動不動;再看向飛羽,也是如此。


    一切都是靜止的。


    除了她和風栗。


    風栗為她停住了時間。


    司馬璿驚喜道:“你怎麽做到的?”


    風栗的手還沒有放開,仍然放在她腰間,隨著一句“喜歡麽?”稍稍用力,司馬璿便覺一陣心神蕩漾,無法抑製的燥熱,渴望更多的碰觸……


    “風栗……”司馬璿虛弱道:“我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她抬眼望向風栗漆黑的眼眸,思緒漸漸變得混亂起來。


    風栗看著她這樣子,不禁微微皺眉,迴味起方才的那兩個吻,熟悉的甜味在口腔裏蔓延開來。


    “好熱……”司馬璿開始在風栗懷裏扭動著身體。


    “公主……”


    “小栗子,你不熱麽?”說完,司馬璿開始拉扯風栗的衣裳。


    風栗被她撩撥得一陣臉紅,幸好把時間靜止了,但是這樣下去,風栗也不知道可以維持多久。


    “小栗子……為什麽你的舌頭那麽軟……”


    風栗受不了了,貼近司馬璿耳邊道:“我們……迴家吧……”


    司馬璿望向她,媚然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盡管冬至和蘿卜互相嫌棄,卻還是不可避免地要有交集。


    公主畢竟太單純,司馬瑜是什麽人啊,怎麽會那麽輕易中招呢?


    身為親媽,有點兒心疼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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