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山穀白霧迷繞,整個山穀像是害羞遮紗的女子,透著一股沁人新肺的寧靜和清新。隱隱約約從山穀深處傳來陣陣低語的聲音,打破了持久的安寧。尋聲探去,一大一小母女倆個身影頻頻迴首張望著。

    “娘,我們真的要離開孤山?”無語有些不舍的看著娘。

    “恩,無語,孤山是個好地方,可是我們也應該迴去了。”無語娘聲音聽起來總有些惆悵和堅定。

    “迴去?我們的家不是被強盜毀了嗎?我們還有家可以迴去嗎?”無語有些茫然。

    “不是那個家,是屬於我們自己真正的家。”無語娘抬頭看向遠處,眼神暗淡無光。

    “家?真正的家?”無語拉著娘的手,仰著小臉泛著一絲期望。

    “恩。在繁華的京城。”無語娘咬著簿唇,眼角泛著一滴晶瑩。

    “京城。”無語不理解京城的含義,隻是喃喃自語,有的也隻是那飄渺的希望。

    “走吧。”無語娘拉著冰涼的小手,緩慢的走在沒有盡頭的小道上。

    腳下的路是那麽的崎嶇而艱辛,未知的路是那麽的漫長而茫然。

    京城。繁華的京城。綠樹紅牆掩映中,天子腳下的繁華京城。要多少的歌舞升平才能掩飾掉過多的肮髒和罪惡,要多少如水歲月才能衝淡那痛入心扉的悲歡和離合。京城。就是這樣一傷心的所在,而那些終歸塵土的故事,不知道有誰還會記得?

    一身疲憊一身狼狽的母女最終踏進了京城的城門。是喜極而淚亦是悲痛之淚,沒有人願意去分辨這對相擁流淚的母女。路過的行人隻是陌然而冷冷的看著,嘴角的笑更顯得刺人的冷。

    一陣風吹過,入冬了。寒風掀起地上的落葉,漫無目地的飛絮。寒風卷起地上的塵埃,漫天遮雲的飛舞。路上衣著鮮亮的行人,飛馳的豪華馬車,熱鬧吵雜的客棧……

    “娘,這就是京城嗎?”站在寒風裏瑟瑟發抖的無語,語氣雀躍的瞪大雙眼看著陌生的地方。

    “恩,我們到了。到了。”無語娘激動的摟著無語,也期望自己單薄的身體能給無語帶去溫暖。

    冷。從腳低到心低的冷。

    相依的母女彼此依靠彼此溫暖,可殘破單薄的衣服又怎麽能夠遮住入冬的寒風。

    “娘,那我們現在要到哪去啊?是迴我們自己真正的家?可家在哪兒啊?”無語著急的追問著。

    無語娘遲疑了,拉著無語的手無意識的用勁再用勁,指甲深深的掐在肉裏而不知。血一滴一滴的滑落在地上,迅速被泥土貪婪的吞噬了。

    “娘,娘你弄痛無語了。”無語疼痛的想抽出被握疼的小手,不停的扭捏。

    “哦…。。”從思緒中緩過神的無語娘,連忙低頭察看泛白的小手。“娘,沒注意。無語,還疼嗎?娘吹吹。”

    “嗬嗬,娘沒事了,娘一吹就不疼了。娘剛才在想什麽呀?”無語懂事的轉移娘的注意力。

    “沒,沒想什麽?我們走吧!”無語娘臉色蒼白,步伐緩慢的前行著。

    “走?”無語看見娘的臉色,硬是把問題和不解都咽進了肚子裏,反正娘到哪無語就是跟到哪。

    無語不多問的緊緊貼著娘,不停穿梭在一座座豪華庭院的馬路上,入眼的都是瓊宇樓台,鴻門石獅,紅瓦白牆。幼小的心裏暗想,什麽樣的人才會住在這樣的地方?裏麵又是什麽模樣?裏麵的人不愁吃不愁穿的是多麽幸福!……

    浮想聯翩的無語獨自亂想,那裏注意到前麵停住腳步的娘,。”砰```”的聲就撞在娘的後背上。忍痛的揉著鼻子看著呆呆的娘。

    “娘,怎麽不走了?是到了嗎?”

    “恩。”無語娘過了半響才有迴音。

    “真的嗎?”無語開心的仰頭瞻望。

    門,宏偉壯氣。石獅,高大威猛。

    一幅紅木巨匾刻著餾金的倆大字“顏府”。

    “娘`````”無語有些無措的整理身上殘破的衣服,和亂七八糟的頭發。

    無語娘神情激動,眼淚如泉水般的湧出,呐呐自語;“爹,娘,嫣兒迴來了。不孝女嫣兒迴來看你們了。”

    這時,從門內走出一位青衣小哥,無語娘連忙上前,顫聲到;“這位小哥,請問顏老爺在府上嗎?”

    青衣小哥冷眼瞄了一下,冷聲道;“去,去,去。哪來的叫花子,跑到顏府來了,一邊要飯去。可別弄髒了我的衣服。”

    “這位小哥,我們不是叫花子,我是顏府的大小姐啊!這是我的女兒。我是迴來見我爹的。能不能麻煩小哥通報一聲?”無語娘著急的為自己辯解。

    “哈哈……笑死人了,你是顏府的大小姐,那我不就是顏府的老太爺了嗎?我看你是餓瘋了吧?這種話你也說的出來?滾````快滾。不然我就不客氣了。”青衣小哥一臉的嫌棄和憎惡。

    “真的,我沒有騙你。”無語娘急忙拉住想要離開的青衣小哥。

    青衣小哥一見無語娘髒兮兮的手拉住自己的衣服,踹出一腳就將無語娘踢飛在地。“滾。滾遠點。在讓我看到你,我非打斷你的腿不可。哼。”

    “娘……。娘……。”無語驚恐的看著倒地不能動彈的娘。

    “我……我……真的……是……大小姐……。”無語娘虛弱的聲音從流血的口裏發出。無語更是不知所措的用自己的衣袖擦逝著娘口角不停涔涔流出的血。

    “大柱子,你一人在門口大唿小叫的象什麽樣。”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

    “沒什麽事情,福叔,就是打發倆個不知死活的叫花子。”被稱大柱子的青衣小哥忙恭敬的解釋。

    “福叔……。”無語娘驚喜而虛弱的喊道,“我是……嫣兒……啊!”

    頭發花白,老態龍鍾的老者咋問無語娘虛弱的聲音。神情一緊,連忙奔了過來,彎腰細看。迴頭冷哼道:“大柱子,你還不去辦事情,想讓老爺罰嗎?”

    “福叔,我這就去,您別生氣。”大柱子畏懼的跑走了。

    “你真的是大小姐?”福叔遲疑的看著落魄狼狽的無語娘。

    “福叔……,我……可是…。。你從小……看著……長大的……顏紫嫣……啊!”無語娘顫抖的拉住福叔的手,“你好好看看,我真的是嫣兒。”

    “小姐……你終於迴來了。蒼天開眼了,小姐迴來了。”福叔淚眼縱橫,輕輕扶起無語娘。“大小姐,你先跟我迴我的家吧,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四周的風更是寒氣避人,路過的行人依舊陌視的走過。冰涼的心也在刺骨的風裏,凍結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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