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見這些剛才還有所動搖的士兵一轉眼就舉槍相向,許國峰知道自己這次帶人迴去一起投日的計策算是落空了。


    望著麵前至少十幾支指著自己的步槍,他忽然笑眯眯的看著大家,然後悄悄的開始後退。


    “不許動!再動我們就開槍了!”


    麵對許國峰明顯要逃離的舉動,新兵排長大吼了一嗓子。


    聞言全身哆嗦了一下,許國峰假惺惺的哀求道:


    “弟兄們,咱們都是一個鍋裏吃飯的兄弟,千萬別傷了和氣,千萬別衝動……。”


    然而嘴上雖然開始服軟,但去意已決的許國峰此刻卻沒有絲毫的停下的意思,腳下的步子反而後退的越發堅決。


    麵對近在咫尺的槍口,許國峰其實也是在豪賭。他知道這些士兵手裏的子彈甚至還不到人均五發,所以他們很可能不敢在這裏朝自己開槍。


    最重要的是,這裏絕大多數的士兵甚至連戰場都沒上過,更別提殺人了。


    猥瑣的奸笑中,許國峰一咬牙把心一橫,轉頭開始不顧一切的朝南陽村跑去。


    “別跑!……抓住他!”


    看到許國峰突然轉身逃走,幾個膽大的士兵立刻衝了過去。有人帶頭之下,很快三十多個士兵全都一股腦衝了上去。


    ……


    唿哧……唿哧……


    踩在漆黑田埂上,許國峰不顧一切朝村子方向奔跑,幾乎是連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


    然而盡管他他已經使盡了全力,但卻依然無法拉開和身後追兵的距離。


    聽著身後緊緊尾隨的腳步聲,已經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許國峰一邊不停的奔跑,一邊從懷裏掏出了一把信號槍。


    這把槍是倉本臨走前給他的東西,是專門用來給日軍發送信號。


    “哎呦……。”


    漆黑的田埂本來就非常難走,再加上掏槍的時候一分心,許國峰直接摔了狗吃屎,腳上的布鞋也飛了一隻。


    不過盡管如此,他還是死命的抓住了手中的信號槍,並將信號彈裝了進去。


    “他就在前麵,抓住他!”


    聽到身後再次傳來的低喝聲,許國峰咬牙就準備起來繼續跑。然而就在他剛一起身的時候,卻猛然腳下一軟再次摔倒在地。


    “媽的……疼死老子了!”


    吃痛之餘,許國峰立刻就意識到自己的腳脖子崴了。


    眼看逃脫無望,在巨大求生欲下,許國峰也不管距離村子是不是還太遠,直接舉槍朝天扣動了扳機。


    嘭……


    隨著一股白色的煙霧升起,一道亮紅色的火光叫囂著飛上了漆黑的天空。


    ……


    南陽村西側,一間被加固的房屋內。


    拄著自己心愛的佐官刀,全身披掛整齊的岡崎坐在煤油燈下,靜靜的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忽然,原本寂靜院子忽然起了一陣騷動。


    “岡崎少佐!村子外麵有信號彈升起,距離二百米左右!”


    緊握著指揮刀衝進屋內,三澤中隊長一臉欣喜的看著麵前的少佐,大聲的說道。


    “哦?你確定是在二百米外?”


    聽到信號彈升起的距離竟然這麽遠,岡崎有些意外的睜開了眼睛,疑惑的看著對方。


    “是的少佐,信號彈升起的位置確實有些遠,我們該怎麽辦?”


    聞言深吸了一口氣,岡崎猛的站起身,刷的一下拔出了指揮刀。


    “一切按照原計劃行事,立刻發射照明彈!”


    “嗨!”


    ……


    話閉,三澤幾步衝出屋外,大聲的下達了命令。


    很快,隨著兩聲悶響,兩發照明彈旋風般的飛上了天空,驅走了大片的黑暗。


    下一刻,一個站在房頂的日軍觀察哨立刻大聲的喊了起來:


    “西北方,發現敵人!”


    隨著日軍觀察哨的喊聲,一挺被設置在屋頂的九二式重機槍快速旋轉了一下槍身,隨後立刻咯咯咯的咆哮起來。


    很快,更多的日軍士兵從房頂上出現,開始朝遠處一小群灰色的身影猛烈射擊。


    在密集的彈雨襲擊下,正在後退的灰色身影躲閃不及,當場被打翻三分之一,剩下則驚慌的撲倒在地,四處尋找著可以躲避的位置。


    ……


    “臥倒!快臥倒……!別亂跑,大家都趴下,趴下……!”


    拖著被子彈打斷的小腿,新兵排長一邊死命的拉住一個企圖起身逃命的士兵,一邊聲嘶力竭的喊叫著,企圖讓驚慌失措的新兵們冷靜下來。


    片刻之前,就在信號彈升空的時候,新兵排長就已經意識到了要出事,然而由於經驗的欠缺,他沒能第一時間讓大家臥倒,而是選擇了撤退。


    這一下,再等到照明彈升起的時候,他們就成了早就嚴陣以待日軍的活靶子。


    ……


    很快,隨著幸存的十幾名八路軍新兵被日軍壓製在一片田地裏動換不得,一個日軍少尉跑到了三澤和岡崎麵前,報告了戰鬥情況。


    得知來襲的八路是有三四十人,且被機槍死死的壓製住,岡崎頓時有些意外。


    有些詫異的推開眾人,不甘心的岡崎爬上了重機槍所在的位置。


    借著不斷發射的照明彈,岡崎舉起望眼鏡朝遠處看了好一會後,才有些不滿的說道:


    “倉本的屬下果然都是廢物,竟然把一場試探性的偵查說成是大規模夜襲,真是一群蠢豬!”


    原來,就在雷萬城決定夜襲南陽村後不久,岡崎就從許國峰那裏得到了這個計劃。


    為此,他特意準備了大半天,就是為了給夜襲的一縱隊主力以“迎頭痛擊”。然而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來襲的竟然隻有幾十個裝備底下的土八路,而不是上千人的八路軍一縱隊主力。


    看到房上剛愎自用的少佐似乎生了氣,三澤趕緊轉頭朝身邊的一個軍曹說道:


    “別再等著了,通知迫擊炮分隊,立刻將被壓製的敵人解決掉。”


    “不……!”


    就在此時,房頂的岡崎卻叫停了三澤的命令。下一刻,他看著下麵疑惑的三澤,奸詐的笑了笑。


    “三澤君,為了幾個土八路,犯不上浪費我們的彈藥。你馬上派一個小隊的士兵出去,給我把他們全都抓迴來!”


    “嗨!請少佐閣下放心,我這就派人去。”


    話閉,三澤叫來了一名小隊長,簡短的交代了任務。


    很快,一個小隊的日軍便在機槍的掩護下離開村子,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


    ……


    趴在地上,趙世勳單手支著上半身,不斷的用望眼鏡觀察著遠處槍聲大作的村子。


    幾分鍾之前,就在趙世勳他們來到距離村子一裏地的位置時,一發紅色信號彈也飛上了天空。


    隨即,就在趙世勳和楊成虎下令全體臥倒隱蔽的同時,幾發照明彈便將他們眼前不足二百多米的地方照的亮如白晝。


    看到日軍竟然早就有所準備,趙世勳和楊成虎頓時感到後背一陣發涼。


    他倆很清楚,如果不是今晚恰好從俘虜嘴裏審訊出了內奸這件事,那明早淩晨的夜襲就將成為一場慘敗,一場日軍對一縱隊的伏擊甚至是屠殺。


    ……


    “姓趙的,你看的有完沒完啊,前麵的兄弟肯定是被許國峰賣了,咱們得趕緊想法子救人啊!”


    望著被重機槍反複壓製掃射的十幾個灰色的身影,楊成虎急的可謂是抓耳撓腮。


    ……


    聞言沒有理會對方,趙世勳頭也不迴的說道:


    “鬼子重機槍就盯著他們,我們現在上去那就是找死。”


    “廢話,老子當然知道現在上不去。我的意思是你們的擲彈筒不是號稱一打一個準嗎?那就趕緊把鬼子的重機槍揍了啊,還他娘的留著等下崽呢!?”


    “特務營一連準備,等重機槍被砸掉了就上去救人!”


    話閉,楊成虎立刻朝身後趴著的一大片士兵喊道。


    聽見營長的吼聲,百多名特務營的士兵立刻握緊了武器,如同一隻隻隨時準備下山的小老虎。


    “不行……現在擲彈筒一發都不能打!”


    沒有絲毫猶豫,放下望遠鏡的趙世勳斷然拒絕了楊成虎的要求。


    “啥?你再說一邊?”


    “我說我的擲彈筒現在一發都不能打,聽明白了嗎?”


    “……”


    “姓趙的,你他娘的敢見死不救……!”


    短暫的失神後,楊成虎的立刻就跟炸了毛的騾子一樣,嚎叫著就站起來,並且指著對方罵道:


    “姓趙的,你要是敢不救人,老子就現在就下了你槍信不信!”


    這一下,附近獨立支隊的士兵不幹了,隨即紛紛怒視著楊成虎。


    “老楊!你給我冷靜點!”


    看到楊成虎突然站起身指著趙世勳破口大罵,還要當著人家士兵的麵下了人家隊長的槍,特務營的指導員徐東升也是嚇了一跳,趕緊起身就將楊成虎扯到了一邊。


    “老楊,這可是在鬼子眼皮底下,你不要命了。”


    和天寶一起使勁將楊成虎拉著蹲在地上後,徐東升隨即不好意思的看著趙世勳,一臉歉意的說道:


    “對不住了趙隊長,老楊就這臭脾氣,您可千萬別往心裏去。”


    ……未完待續,感謝書友們的支持,求推薦,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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