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嘭。


    隨著屋門被輕輕的關上,在床上假寐的邵夢茹趕緊穿著衛衣從床上跳了下來。踮起腳一路來到屋門前,她迫不及待的將屋門反鎖,隨後又快步跑迴了床上。


    蓋上被子,邵夢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昨天一晚上,她幾乎沒怎麽睡著過。


    這麽多年來,她還是第一次和一個男人同屋而睡。再加上睡之前趙世勳那一次瘋狂的舉動,邵夢茹更是一夜都不敢睡實,生怕屋內的男人不知何時一個獸欲大發撲了上來。


    而如今對方早早的離開,她也終於可以安心的補一覺了。


    ……


    ……


    下午四點鍾,夏縣日軍駐地附近。


    站在一處理發店門口,趙世勳伸出一隻腳踩在擦鞋童的支架上,一邊抽著煙享受著對方的服務,一邊默默的看著憲兵隊門口不時進出的日軍隊伍。


    “大爺,可以換另一隻腳了。”


    聞言下意識的換了一下,趙世勳掏出懷表看了一眼時間。


    兩個小時,第三批,前後一個少佐,四個中尉,八個少尉。


    在心裏默默的盤算了一下這段時間內進出營地的鬼子軍官,趙世勳的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


    作為一名留日士官生,他很清楚鬼子的駐防和休假製度。通過進出憲兵隊大門的日軍軍官人數和級別,趙世勳已經基本能夠斷定夏縣的日軍絕對是得到增員了,而且人數還不少!。


    按照今天這兩個小時內出營溜達的日軍軍官數量,趙世勳估摸夏縣的日軍數量已經大大超過了一個中隊的尋常規模,很可能已經逼近一個大隊千人的規模。


    就在這時,一隊一身黑衣的漢子忽然騎車從趙世勳身後而來,引得街上的行人一陣慌忙躲避。


    聞聲看了一眼那些腰挎盒子炮的便衣漢子,趙世勳拿出一張小額軍票扔到擦鞋童的懷裏,隨後抽出擦了一半的皮鞋轉身躲進了身邊的店鋪內。


    很快,一行六人的漢子騎車經過趙世勳藏身的店鋪,徑直停在了一家街對麵的飯館門前。


    吆五喝六中,六個持槍的漢子胡亂的將車子停在飯館門口,隨後勾肩搭背的走了進去。


    看到這一幕,已經坐在椅子上正準備刮臉的趙世勳忽然站了起來,隨即快步走到門前看了一眼街對麵的飯館。


    確認那幾個便衣隊都走近屋內後,他正想離開,忽然被理發店老板給叫住了。


    “先生,我那圍布還在您身上呢,您還刮不刮臉了?”


    聞言下意識的一低頭,趙世勳才發現原來自己居然忘記了將理發用的圍布取下來。


    想到這,趙世勳伸手夠了幾下脖子後,卻怎麽也解不開。無奈之下,他隻得背過身去,讓理發師給他取了下來。


    片刻之後,趙世勳跟理發師道了聲抱歉,隨後接過理發師遞來的文明帽帶上,快步走出了店鋪。


    在外麵轉了一整天,疲憊的趙世勳準備返迴自己臨時居住的客棧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後再去醫院看看陸百川恢複的怎麽樣了。


    ……


    此時,經過了一天的忙碌,街道上的行人也開始漸漸稀起來,那些來城內謀生的百姓,此時也紛紛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攤位,準備趕在日軍宵禁封城前離開縣城返迴自己的家中。


    夕陽下,在距離診所兩條街遠的位置,趙世勳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隨後裝作若無其事的在一個即將收攤的水果攤前逗留了片刻。


    趁著挑東西的機會,他眼角的餘光朝身側看去,再次發現了那幾個熟悉的身影。


    看到這,趙世勳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很明顯,自己已經被跟蹤了。


    而且,經過幾次有意無意的觀察,他也認出了跟蹤者的身份。


    對方不是別人,正是曾經在理發店時和自己有過一麵之緣的那幾個便衣漢子。


    唯一的不同就是嗎,此時對方是三人而不是之前的六人。


    通過衣著和對方身上的配槍,趙世勳斷定這些人應該屬於縣城偵緝隊之類的漢奸機構。


    至於對方為什麽跟蹤自己,趙世勳此刻就是用腳指頭想都能明白---一定是有人認出了自己的身份。


    ……


    二十幾米外,夏縣新任偵緝隊隊長王二狗一邊裝模作樣的在一個買菜的攤位上胡亂的翻動,一邊時不時的盯著不遠處那個身穿西裝的高大男子。


    就在一個小時前,剛剛坐到飯館二樓窗戶邊上準備點菜王二狗聽到樓下有人說話,隨即下意識的朝下看了一眼。


    然而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就是這無意識的探頭一看竟然讓他認出了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條大魚。


    對於趙世勳,王二狗和對方也僅僅是有過一麵之緣。然而王二狗此人雖然沒什麽本事,卻生的一副好眼力。


    在這一代,甭管是男女老少,還是瘸子瞎子傻子,隻要讓他看上一眼,基本上就能記一輩子。


    也正是憑借這個本事,這小子愣是從一個鄉下的便衣隊小頭目,一步步靠抓抗日分子積功升到了夏縣偵緝隊隊長的職位。


    而這一次,毫不知情的趙世勳也沒有能逃過這小子的眼力,沒多久便被認出了身份。


    迴想起對方的身份後,起疑的王二狗立刻謝絕了手下的宴請,轉而帶上兩個心腹幹將,悄悄的追出飯館,一路尾隨著趙世勳來到了這裏。


    不過雖然認出了趙世勳的身份,但王二狗卻並不著急收網。他很清楚趙世勳這種人絕不可能是獨自進城,所以他拒絕了手下迴去搬救兵的提議,轉而隻是遠遠的跟在後麵。


    王二狗的想法很簡單,就是要順藤摸瓜,趁機找到八路在城內的老窩,然後再匯報日本人來個一網打盡!


    在這之前,他不想有任何打草驚蛇的舉動。


    然而雖然王二狗的如意算盤打得很響,但他的跟蹤能力跟起眼裏比起來,實在是太糙了。


    因此,在開始跟蹤沒多久,趙世勳便已經發現了跟在自己身後的三個尾巴。


    ……


    意識到自己被跟蹤,趙世勳開始有意無意的放慢腳步。他知道,此時自己卻不能返迴診所或者客棧,否則不僅自己不保,還會連累黑娃和邵夢茹甚至是金美姬他們。


    就這樣,趙世勳一邊在街邊的攤位胡亂溜達,一邊耐心的等待著天色變黑。


    他心裏很清楚,如果自己要安全脫身,此刻唯一的辦法就是等到天黑再說。


    而且通過觀察,他也發現身後的三人似乎並不急著抓捕自己,而是想跟蹤到自己的藏身之處。


    ……


    而就在趙世勳苦苦等待天色早點黑下來的時候,一個熟悉的黃色身影確忽然從前方的街角出現,大部朝趙世勳這邊走了過來。


    與此同時,一隊鬼子巡邏隊也遠遠的從街道的另一頭露出了身影。


    看清來人,又看了一眼身後的便衣漢子以及更遠處的鬼子巡邏隊,一個極其大膽的計劃開始在趙世勳的腦海中醞釀。


    下一刻,下了決心的趙世勳忽然快步走向來人的方向,同時熱情的伸手說跟對方打了一個招唿。


    “涉穀君,昨晚休息的還好吧?”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一身戎裝的日本軍醫涉穀川。


    而正在哼著小曲準備迴憲兵隊的涉穀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隨即也認出了一身西裝的趙世勳。


    “北島君!哎呀……我還說今天去找你再喝一杯呢,結果多美子小姐說你一天都沒去診所,我還以為你離開縣城了。”


    聞言走上前和對方熱情的握了握手,趙世勳哈哈一樂。


    “沒和涉穀君喝個夠,我怎麽會舍得離開這裏呢?


    支那有句話說得好,所謂擇日不如撞日。鄙人的夫人已經備好了一桌美食,還請涉穀君不要推辭啊。”


    聽到對方居然請自己去吃家宴,嗜酒如命的涉穀川隨即樂開了花。


    “北島君如此盛情,那我涉穀川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好!請涉穀君隨我來吧。”


    拉著心癢難耐的涉穀川,趙世勳帶著他先是朝前走了幾十米,隨後直接將其帶進了一條他曾經路過的一條小巷。


    這裏是趙世勳白天在附近溜達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一個巷子,其外麵看似和一般的居民區小巷類似,但最深處卻被一堵商戶的後牆給堵死了。也就是說,這是一個死胡同!


    而之所以選擇這裏,趙世勳也是在經過短暫的沉思後,故意選擇的這裏。


    隻見他領著涉穀川踏進小巷後,眼神便開始有意無意的看著巷子口。


    很快,當他看到三個黑影也跟著賊兮兮的溜進來時,他深吸了一口氣,明白自己已經沒有了退路。


    此戰,不成功則成仁!


    “北島君,我看你的支那夫人非常的美麗動人,真是讓人心癢難耐啊。如果有機會,還請北島君也給我找一個支那花姑娘,讓我也體會一下支那女人的溫柔和體貼。”


    聞言一愣,趙世勳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對方,嗬嗬一樂問道:


    “哦?涉穀君也想找個支那女人?”


    “是啊……北島君你知道的,那些被抓進慰安所的支那女人實在是太髒了,她們隻能服務一下那些大頭兵,怎麽能服務軍官呢。”


    聽到這,看著一臉賤笑的涉穀川,趙世勳的臉色隨即開始變得陰冷起來。


    ……未完待續,感謝書友們的支持。求推薦,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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