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嘛，這天下就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如果不是因為我大哥和唐家有血仇，你們怎麽會想起我大哥來，是不是？。”
確實，陸百川這個和唐德有著血海深仇的人物，就算是投了日本人，那也絕對不會擔心會和唐家一條心。
“當然嘛，不過出了陸大當家的和唐家關係不和外，在就是二爺您的關係了……。”
聽到這，黑子冷笑了幾聲。
“你們老爺真是好心機，他這可是一石三鳥啊。既能把我大哥拉下水給日本人表功，還能給自己的外孫找個便宜親爹，沒準還能因為這件事在縣政府裏謀個差事，真是怎麽算都有得賺啊。”
“嗬嗬……，”。
尷尬的咳嗽了一下，孫管家繼續麵不改色的說道：
“要說二當家的也確實是人中豪傑，既然是帶著兄弟來投，自然是能做得這大隊長的。
隻是最近一段時間，這臥龍山時長和日本人時有衝突，所以讓日本人很不爽。您還不知道吧，大當家的和您都是上了日本人手裏那份勾結八路黑名單的。”
“什麽？你是說鬼子知道我們和八路有來往？”
“那可不是嘛……。”
聽到這，黑子雖然有些震驚，但隨即就釋然了。畢竟上次自己被日本人圍住，人家八路可是出了大力才把自己救出來的。隻要日本人眼睛不瞎，怎麽可能不知道。
“不過二爺不用擔心，經過我們老爺的周旋，日本人已經放了話，隻要大當家的真心帶人來投，以前的事情大可以既往不咎。”
“不過……。”
說到這，孫管家突然話鋒一轉。
“不過什麽？你倒是說啊。”
“不過如果僅僅是二爺來投，而大當家的繼續和日本人作對，這誠意方麵……就大打折扣了，最起碼這綏靖大隊的一把手是輪不到您了。
而且如果以後大當家的和日本人再發生衝突，保不齊這鬼子還會懷疑您，乃至遷怒與您啊……。”
“放屁，老子一旦帶人下了山就是和他陸百川恩斷義絕，日本人憑什麽遷怒於我！”
看著怒火中燒的黑子，孫管家歎了口氣。
“二爺，這小鬼子是什麽習性？那是呲牙必報的主啊，您又不是不知道。”
雖然惱怒於孫管家說的話，但是黑子在心裏卻是先信了三分，畢竟鬼子對有二心的中國人可從沒手軟過，那例子比比皆是啊。
“媽的，老子一旦下山，那就是真心效忠他日本人，他們咋就不能相信老子呢……。”
看著陷入焦灼的黑子，孫管家眼神一閃，突然響起了自己老爺臨走交代的幾句話。
“二爺，要說讓鬼子相信您的誠意，也不是沒有辦法。”
“你有辦法？快他娘.的說，別在老子麵前賣關子！”
“額……。”
略微遲疑了片刻，孫管家走上一步附耳小聲說了幾句。
“什麽？！你讓我……。讓我殺他？！我倆可是喝血酒納了投名狀的兄弟。況且他帶我不薄，這件事我怎麽能幹呢。而且如果我殺了他，就等於得罪了山寨上所有兄弟。到時候別說是帶人去投日本人，老子能不能活著下山都是問題！”
“二爺，我們老爺可是說了，這唐縣長可一直在慫恿日本人要剿滅了這臥龍山，如果事情拖得太久，怕是容易生變啊。”
發現黑子有些遲疑，孫管家適時的添了把柴火。
昏暗的臥室內，黑子慢慢的轉過身，背對著孫管家。
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從黑子顫抖的肩膀來看，他的內心顯然在承受著極大的煎熬。
好一會後，黑子突然低吼一聲，狠狠的搖了搖頭。
“不行，他是我大哥，救過我的命，我不能這麽做！”
忽的一下轉過身看著對方，黑子深吸了一口氣，最終緩緩說道：
“你先迴去，容我再想想其他的辦法。請轉告你們老爺，就說我黑子並不想與日本人為敵，還請他在日本人麵前為我美言幾句。”
“那是自然，既然如此，小人就不在這叨擾了。如果二爺臨時有什麽想法，可以隨時派人去吳家堡找我。”
……
送走了孫管家後，黑子竟然感覺到有些失魂落魄。
不知道是怎麽了，這腦子裏總是彈出吳家大小姐的影子。
此時此刻，黑子也沒了繼續喝酒的興趣，便獨自返迴住處倒頭大睡。
……
下午三點，黑子被手下的嘍囉叫醒，說是大當家的邀請郝長官給山寨的兄弟們講話，大當家的特意叫黑子過去聽聽。
溫暖的陽光下，在山寨聚義堂前的空地上，百餘名臥龍山綠林好漢此時正筆直的站在空地上，目光炯炯的看著台階上的幾人。
站在聚義堂前的台階上，陸百川看著手下一眾兄弟，清了清嗓子。
“兄弟們，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了，我身側的這位就是山裏八路軍晉南一縱隊的二連指導員，郝長官。大夥表示歡迎！”
一陣熱烈的掌聲後，陸百川示意大家安靜，隨後又指了指身邊的幾位八路軍戰士。
“兄弟們，相信大家夥還沒有忘記，就在不久前我們被鬼子漢奸給圍了那次。如果不是八路軍的仗義相助。咱們很多兄弟今天都甭想站在這了。
那一仗，大家夥說八路軍打的怎麽樣？”
“好！八路打鬼子有一套，俺們佩服！打心眼裏佩服！”
“就是，咱們打鬼子是瞎打，人家八路那才叫正經八百的打仗呢。”
……
聽著兄弟們你一言我一語的，陸百川嗬嗬一樂。
“兄弟們！要說這舞槍弄棒的，咱們兄弟怕過誰！
可是如今咱們不一樣了，咱是跟那戲文裏唱的一樣，學嶽爺爺精忠報國殺鬼子。”
既然是上戰場殺鬼子，光靠咱們以前的那一套就不行了。
為此，老子特意從八路軍哪裏請來四位教官，專門來教咱們怎麽打鬼子，大家夥說好不好！”
“好！”
歡聲雷動中，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夥安靜，陸百川繼續說道：
“好了，老子就不在這廢話了，人家郝長官馬上就要迴他們部隊了，臨走前，老子特別請郝長官給咱們說幾句。讓你們這些大老粗也聽聽，啥叫抗戰救國！”
……
台階下，眾人的邊緣之處，黑子看著台上慷慨陳詞的郝平，臉上的青光一閃而逝。
尤其是當大家夥為郝平的講話拍手叫好的時候，黑子的嘴角有都點微微的抽動。
“哼……一群不知死活的家夥，好好的神仙日子不過，非要跟八路去打鬼子……，日本人要是真那麽好打，這天下還能讓人家占了一半！”
盯著台上的幾個八路軍，黑子的臉色逐漸陰暗了下來。就在這時，他腦子裏響起了孫管家的話語。
“二爺，這唐家可是一直在鼓動日本人要剿滅臥龍山，遲則生變啊……。”
……
“他娘的……，老子十五歲出來跑江湖，辛辛苦苦打拚了十幾年，好不容易過了幾天逍遙日子，你們卻要讓老子去和鬼子拚命，去送死……。”
想到這，黑子仿佛下了一個天大的決心一般，臉上露出一股子瘋狂的笑容。
……
黃昏時分。
借著換崗的機會，黑子將手下的心腹二虎叫到了山寨外的一處密林裏。
“二當家的，您這麽著急喚我過來，是有什麽急事嘛？”
看著麵前一臉不解的二虎，黑子微微一笑，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二虎啊，我聽說你在縣城裏養了一房女人，還有了個兒子，真是可喜可賀啊……。”
“啊……，這……，二爺我可從沒貪墨過手下人一分的賞錢啊，這養婆姨的錢都是我自己的錢。”
“你看看，二虎兄弟。我又沒說你貪墨了錢財，你急什麽……。”
“二虎啊……，眼下兵花馬亂的，你趕緊把媳婦孩子接上山寨吧，省的日夜惦記。”
說到這，黑子特意瞅了一眼二虎。
“這……，二爺，我那婆姨不會辦事，來了也是給山寨添麻煩，再說我那孩子還小，這萬一整天哭哭鬧鬧的，怕是叨擾了兄弟們的清淨不是，我看就讓他娘倆待在縣城裏得了……。”
“怎麽？信不過二爺我，還是怕有人欺負了你的家眷？”
“不不……，都不是。我……我那口子還不知道我是幹這個的……。”
聽到這，黑子故意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其實這山寨上的兄弟偷偷在下麵有家室的也有不少，隻是大家平時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而且大家心裏也都清楚，之所以這麽做一是怕公開後連累了家人，二就是不願意讓老婆孩子跟自己過這種有一天沒一天還名聲不好的日子。
“二虎兄弟啊，其實咱們這做土匪的……，確實是他娘的沒個前途啊！”
“啊……。”
猛地一驚，二虎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麵前的二當家。
“嗬嗬……，二虎啊。這年頭，但凡是有條活路，誰他娘的願意當著千人罵萬人恨的土匪，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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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陸百川這個和唐德有著血海深仇的人物，就算是投了日本人，那也絕對不會擔心會和唐家一條心。
“當然嘛，不過出了陸大當家的和唐家關係不和外，在就是二爺您的關係了……。”
聽到這，黑子冷笑了幾聲。
“你們老爺真是好心機，他這可是一石三鳥啊。既能把我大哥拉下水給日本人表功，還能給自己的外孫找個便宜親爹，沒準還能因為這件事在縣政府裏謀個差事，真是怎麽算都有得賺啊。”
“嗬嗬……，”。
尷尬的咳嗽了一下，孫管家繼續麵不改色的說道：
“要說二當家的也確實是人中豪傑，既然是帶著兄弟來投，自然是能做得這大隊長的。
隻是最近一段時間，這臥龍山時長和日本人時有衝突，所以讓日本人很不爽。您還不知道吧，大當家的和您都是上了日本人手裏那份勾結八路黑名單的。”
“什麽？你是說鬼子知道我們和八路有來往？”
“那可不是嘛……。”
聽到這，黑子雖然有些震驚，但隨即就釋然了。畢竟上次自己被日本人圍住，人家八路可是出了大力才把自己救出來的。隻要日本人眼睛不瞎，怎麽可能不知道。
“不過二爺不用擔心，經過我們老爺的周旋，日本人已經放了話，隻要大當家的真心帶人來投，以前的事情大可以既往不咎。”
“不過……。”
說到這，孫管家突然話鋒一轉。
“不過什麽？你倒是說啊。”
“不過如果僅僅是二爺來投，而大當家的繼續和日本人作對，這誠意方麵……就大打折扣了，最起碼這綏靖大隊的一把手是輪不到您了。
而且如果以後大當家的和日本人再發生衝突，保不齊這鬼子還會懷疑您，乃至遷怒與您啊……。”
“放屁，老子一旦帶人下了山就是和他陸百川恩斷義絕，日本人憑什麽遷怒於我！”
看著怒火中燒的黑子，孫管家歎了口氣。
“二爺，這小鬼子是什麽習性？那是呲牙必報的主啊，您又不是不知道。”
雖然惱怒於孫管家說的話，但是黑子在心裏卻是先信了三分，畢竟鬼子對有二心的中國人可從沒手軟過，那例子比比皆是啊。
“媽的，老子一旦下山，那就是真心效忠他日本人，他們咋就不能相信老子呢……。”
看著陷入焦灼的黑子，孫管家眼神一閃，突然響起了自己老爺臨走交代的幾句話。
“二爺，要說讓鬼子相信您的誠意，也不是沒有辦法。”
“你有辦法？快他娘.的說，別在老子麵前賣關子！”
“額……。”
略微遲疑了片刻，孫管家走上一步附耳小聲說了幾句。
“什麽？！你讓我……。讓我殺他？！我倆可是喝血酒納了投名狀的兄弟。況且他帶我不薄，這件事我怎麽能幹呢。而且如果我殺了他，就等於得罪了山寨上所有兄弟。到時候別說是帶人去投日本人，老子能不能活著下山都是問題！”
“二爺，我們老爺可是說了，這唐縣長可一直在慫恿日本人要剿滅了這臥龍山，如果事情拖得太久，怕是容易生變啊。”
發現黑子有些遲疑，孫管家適時的添了把柴火。
昏暗的臥室內，黑子慢慢的轉過身，背對著孫管家。
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從黑子顫抖的肩膀來看，他的內心顯然在承受著極大的煎熬。
好一會後，黑子突然低吼一聲，狠狠的搖了搖頭。
“不行，他是我大哥，救過我的命，我不能這麽做！”
忽的一下轉過身看著對方，黑子深吸了一口氣，最終緩緩說道：
“你先迴去，容我再想想其他的辦法。請轉告你們老爺，就說我黑子並不想與日本人為敵，還請他在日本人麵前為我美言幾句。”
“那是自然，既然如此，小人就不在這叨擾了。如果二爺臨時有什麽想法，可以隨時派人去吳家堡找我。”
……
送走了孫管家後，黑子竟然感覺到有些失魂落魄。
不知道是怎麽了，這腦子裏總是彈出吳家大小姐的影子。
此時此刻，黑子也沒了繼續喝酒的興趣，便獨自返迴住處倒頭大睡。
……
下午三點，黑子被手下的嘍囉叫醒，說是大當家的邀請郝長官給山寨的兄弟們講話，大當家的特意叫黑子過去聽聽。
溫暖的陽光下，在山寨聚義堂前的空地上，百餘名臥龍山綠林好漢此時正筆直的站在空地上，目光炯炯的看著台階上的幾人。
站在聚義堂前的台階上，陸百川看著手下一眾兄弟，清了清嗓子。
“兄弟們，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了，我身側的這位就是山裏八路軍晉南一縱隊的二連指導員，郝長官。大夥表示歡迎！”
一陣熱烈的掌聲後，陸百川示意大家安靜，隨後又指了指身邊的幾位八路軍戰士。
“兄弟們，相信大家夥還沒有忘記，就在不久前我們被鬼子漢奸給圍了那次。如果不是八路軍的仗義相助。咱們很多兄弟今天都甭想站在這了。
那一仗，大家夥說八路軍打的怎麽樣？”
“好！八路打鬼子有一套，俺們佩服！打心眼裏佩服！”
“就是，咱們打鬼子是瞎打，人家八路那才叫正經八百的打仗呢。”
……
聽著兄弟們你一言我一語的，陸百川嗬嗬一樂。
“兄弟們！要說這舞槍弄棒的，咱們兄弟怕過誰！
可是如今咱們不一樣了，咱是跟那戲文裏唱的一樣，學嶽爺爺精忠報國殺鬼子。”
既然是上戰場殺鬼子，光靠咱們以前的那一套就不行了。
為此，老子特意從八路軍哪裏請來四位教官，專門來教咱們怎麽打鬼子，大家夥說好不好！”
“好！”
歡聲雷動中，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夥安靜，陸百川繼續說道：
“好了，老子就不在這廢話了，人家郝長官馬上就要迴他們部隊了，臨走前，老子特別請郝長官給咱們說幾句。讓你們這些大老粗也聽聽，啥叫抗戰救國！”
……
台階下，眾人的邊緣之處，黑子看著台上慷慨陳詞的郝平，臉上的青光一閃而逝。
尤其是當大家夥為郝平的講話拍手叫好的時候，黑子的嘴角有都點微微的抽動。
“哼……一群不知死活的家夥，好好的神仙日子不過，非要跟八路去打鬼子……，日本人要是真那麽好打，這天下還能讓人家占了一半！”
盯著台上的幾個八路軍，黑子的臉色逐漸陰暗了下來。就在這時，他腦子裏響起了孫管家的話語。
“二爺，這唐家可是一直在鼓動日本人要剿滅臥龍山，遲則生變啊……。”
……
“他娘的……，老子十五歲出來跑江湖，辛辛苦苦打拚了十幾年，好不容易過了幾天逍遙日子，你們卻要讓老子去和鬼子拚命，去送死……。”
想到這，黑子仿佛下了一個天大的決心一般，臉上露出一股子瘋狂的笑容。
……
黃昏時分。
借著換崗的機會，黑子將手下的心腹二虎叫到了山寨外的一處密林裏。
“二當家的，您這麽著急喚我過來，是有什麽急事嘛？”
看著麵前一臉不解的二虎，黑子微微一笑，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二虎啊，我聽說你在縣城裏養了一房女人，還有了個兒子，真是可喜可賀啊……。”
“啊……，這……，二爺我可從沒貪墨過手下人一分的賞錢啊，這養婆姨的錢都是我自己的錢。”
“你看看，二虎兄弟。我又沒說你貪墨了錢財，你急什麽……。”
“二虎啊……，眼下兵花馬亂的，你趕緊把媳婦孩子接上山寨吧，省的日夜惦記。”
說到這，黑子特意瞅了一眼二虎。
“這……，二爺，我那婆姨不會辦事，來了也是給山寨添麻煩，再說我那孩子還小，這萬一整天哭哭鬧鬧的，怕是叨擾了兄弟們的清淨不是，我看就讓他娘倆待在縣城裏得了……。”
“怎麽？信不過二爺我，還是怕有人欺負了你的家眷？”
“不不……，都不是。我……我那口子還不知道我是幹這個的……。”
聽到這，黑子故意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其實這山寨上的兄弟偷偷在下麵有家室的也有不少，隻是大家平時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而且大家心裏也都清楚，之所以這麽做一是怕公開後連累了家人，二就是不願意讓老婆孩子跟自己過這種有一天沒一天還名聲不好的日子。
“二虎兄弟啊，其實咱們這做土匪的……，確實是他娘的沒個前途啊！”
“啊……。”
猛地一驚，二虎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麵前的二當家。
“嗬嗬……，二虎啊。這年頭，但凡是有條活路，誰他娘的願意當著千人罵萬人恨的土匪，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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