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仇……,嗬嗬。我知道你有什麽想法。不過我還是奉勸你最好別多想,楊家嶺可不是小山包,而且負責掩埋火炮的人都死了,我根本不可能告訴你具體的地點。


    想要找到被掩埋的火炮,除非把整個楊家嶺反過來找。


    ”


    靠在樹幹上,戚寶山輕輕的搖了搖頭。


    “我不是沒想過去把火炮找出來,昨天我把這個消息告訴過劉營長,他帶了三百人找了半天都無果而終,何況你這幾十人。”


    戚寶山看著趙世勳,一副你不要多想的樣子。


    手指頭在鼻翼間來迴摩挲了幾下,趙世勳看著對方不死心的問道:


    “楊家嶺我去過,那裏大小有方圓幾裏地,山高林密確實不好找。不過一般人隱藏東西的時候,都會挑著一個比較特殊的地形或者有特殊標記的地方隱藏東西,否則豈不是連自己也找不到了。


    隻要能有一點點線索,那我們尋找的麵積就會大大縮小。”


    看著戚寶山,趙世勳眼神微微眯起。


    “你在好好想想,你的手下跟你說過他們埋在什麽位置,或者有什麽讓你印象深刻的東西也行。”


    戚寶山聞言,看著對方長歎一口氣。他本想勸對方放棄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但是看著趙世勳認真的麵孔,戚寶山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幾分鍾後,一直沉默不語戚寶山突然猛的睜開了眼睛,直愣愣的嘟囔道:


    “我記得他們迴來的時候,很多人褲腿和草鞋上全是泥巴幹涸的痕跡……。”


    “哦對了,我們那幾天走的都是旱路,而且一周之內都沒下過雨。


    我記得很清楚,負責掩埋火炮零部件的哪個排的戰士基本都是滿腿滿鞋的幹泥巴,而其他的人則沒有!


    ”


    將對方的話在心中默默的念叨了幾句,趙世勳猛的站了起來。


    “褲腿上都是泥巴……,你的意思他們去了河邊挖土了!”


    戚寶山聞言,更是直接坐了起來。由於動作太猛,導致肩膀的上的傷口一陣的撕裂般的疼痛。


    咬著牙,戚寶山狠狠的拍了幾下大腿。


    “沒錯,他們一定是把東西埋在了河邊,我們去楊家嶺上的溪水邊找肯定能有收獲!”


    ……


    午後四點。


    “龜兒子的,瓜娃子們這是要折騰死我老頭子啊。這翻山越嶺的跑到這說是找火炮,我看這除了草就是沙子,有個錘子嘛……。”


    老不死的叼著自己的煙鬥,扶著老腰疲憊的看了看四處沿著溪水搜索的戰士,埋怨的嘟囔道。


    “好啦老吳,你就少說幾句吧,我看大家都挺有信心的,你老是說這些喪氣話幹什麽。”


    周宇低頭用刺刀在茂密的草叢裏尋覓了一氣,聽到老不死的一直在墨跡。起身擦了擦汗,把自己的水壺遞給了老不死的。


    接過水壺咕咚咕咚的灌了一氣,老不死的看到遠處有一大塊突出草叢的石頭,便打算走過去坐著休息一下,順便抽袋煙。


    “幺妹你等等哥……哎呦。”


    哼著不知名的小曲,老不死的拖著八字步剛走了沒幾步,突然腳下一絆就摔了出去。


    “老哥,老哥你沒事吧?!”


    正在不遠處草叢翻找的老幺看到老不死的跌倒,趕緊跑過來將對方扶了起來。


    “我的煙鬥呢,龜兒子的,我的煙鬥呢?快幫我找煙鬥。”


    老不死的被老幺扶起來後,顧不得身上的傷痛,趕忙四下在草叢裏亂摸起來。


    “在這呢,給。”


    撿起來煙鬥擦了擦上麵的泥土,老幺遞給了對方。


    就在此時,老幺看著地上絆倒老不死的的東西疑惑的問道:


    “老哥哥,這是啥東西啊?”


    正在擦拭自己煙鬥的老不死的聞言,迴頭一看,一張老臉表情立刻如同四川變臉一樣。沒多久,空氣中傳來了老不死的破風箱一般的嗓音。


    “指導員……!炮在這裏……。”


    ……


    四十分鍾後,看著在戚寶山的指導下被戰士們逐漸拚裝起來的晉造十三式山炮,趙世勳擦了擦頭上的汗水,滿意的點了點頭。


    那個絆倒老不死的的玩意不是別的,正是路出沙土地麵的山炮助鋤。


    根據戚寶山的迴憶,趙世勳他們將搜索區域大幅度縮減到了楊家嶺區域內的溪流附近,果然很快就找到了被掩埋的火炮。


    看著悉心擦拭火炮瞄準設備的戚寶山,趙世勳走過去摸了摸烏黑炮口。


    “怎麽樣,零件全不全?有沒有少了的?”


    “沒,一樣都不少。我的那些手下都是專業的炮兵,他們沒給我丟人,火炮維護的非常好。”


    站起身摩挲著擦拭一新的炮管,戚寶山有點激動,眼睛也紅了。


    “我看找到的炮彈隻有兩箱子,六發炮彈夠不夠轟塌一個炮樓?”


    得知火炮沒缺胳膊少腿,趙世勳終於緩了口氣。這費了半天勁挖出來的東西如果打不響,那可就太鬧心了。


    不過炮雖然能用,但是看著地上可憐巴巴的兩個彈藥箱子六發炮彈,趙世勳犯愁了。


    “如果換做是別人可能不夠,但隻要是我戚寶山親手操炮,就沒有六發炮彈打不下來的炮樓子!”


    轉過身看著趙世勳,戚寶山信誓旦旦的說道,一股子濃濃的信心溢於言表。


    被戚寶山的話震了一下,趙世勳走過去重重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盯著戚寶山的眼睛深深的看了一眼。


    “老周,你跟我來一下,有點事跟你商量。”


    正在圍著山炮東瞧瞧西看看的周宇聞言,疑惑的站起身跟著趙世勳走了過去。


    二人走出一小段距離後,趙世勳轉身看了看遠處,然後一臉認真的看著周宇說道:


    “老周,我打算帶上戚寶山和這門炮,連夜返迴任家莊據點,然後在明天黎明時打日本人一個措手不及,爭取把據點拿下來。”


    本以為是要商量迴七十師駐地的事情,突然從對方嘴裏聽到要返迴去二打據點,周宇一下子愣在當場。


    “老趙你說什麽?帶上炮去打據點?那七十師那邊有消息了?他們願意嗎?”


    “不管他們,這次咱們自己去。”


    “什麽?!”


    驚的一聲斷喝後,周宇趕忙看了看身後不遠處的戰士們,隨後盡量壓低聲音說道:


    “老趙,你也看到了,那七十師千多人都沒打下任家莊據點,咱們本錢太少,就這幾十個戰士,可不能隨便冒險啊。”


    抿了抿嘴,周宇看了一眼丁家窪方向。


    “依我看我們還是去一趟丁家窪,找石子玉他們當麵商量一下,看看他們願不願意和我們一起去,起碼人多力量大嘛。


    再說日本人吃過一次虧,據點現在肯定是有所防範了。不是我周宇怕死。這老話說的好,好馬不吃迴頭草啊。”


    看著略顯激動的周宇,趙世勳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壓低聲音說道:


    “老周,你我都清楚,七十師本來就已經斷糧了,經過今天早上這一仗,我看他們已經是軍心浮動。如今指望他們能立刻同意跟我們打迴去,我看八成是不可能了。”


    “老趙你的意思我都懂,但是咱們現在不是有炮了嘛。這有了重火力,石子玉總不會還不願意出戰吧?”


    看著略顯天真的周宇,趙世勳嗬嗬一笑。


    “這門炮在咱們眼裏是寶貝,可它在石子玉眼裏什麽都不是。石子玉他能扔掉整個炮兵營的武器都不眨一下眼,怎麽可能在乎這一門炮。如今我們送一門隻有六發炮彈的山炮迴去,你覺得剛剛遭遇慘敗的石子玉會同意派兵跟咱們迴去?”


    “可……,可不試試怎麽能知道石子玉不願意派人?沒準他為了糧食會同意呢?”


    嗬嗬……


    笑著搖了搖頭,趙世勳看著周宇歎了口氣。


    “老周啊,你記住一點。在國軍眼裏,友軍嘴裏的話的分量是和對方實力掛鉤的。咱們總共才幾十人,你覺得石子玉會把你我的話放在眼裏?


    你信不信,咱們去找他們談唯一的結果就是火炮被人家“接收”,然後咱們哪來的迴哪去,明白嗎?”


    ……


    被趙世勳說的楞了一下,周宇心裏雖然不甘,卻在心裏默認了趙世勳的話。


    “話雖然是這麽說……算了,你是七連的軍事主官,我相信你的判斷,你下令吧。


    再說畢竟我們現在和七十師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如今幫他們就等於是幫咱們。”


    見周宇終於想明白,趙世勳也不耽擱,感激的看了對方一眼後立刻朝戚寶山他們走了過去。


    看著靠在樹幹上指導七連戰士鼓搗山炮瞄準設備的戚寶山,趙世勳走過去直接了當的問道:


    “戚兄弟,如果我讓你負責炮擊,你能保證三發炮彈轟塌任家莊據點的炮樓嗎?”


    之所以沒說六發炮彈轟塌炮樓,趙世勳是想留點轟開據點的大門。


    早上七十師之所以進攻失利,趙世勳估計就是在大門處遇到了不可預測的問題。既然如此,趙世勳可不想被同一塊石頭絆倒兩次,因此他不可能把炮彈都浪費在炮樓子上。


    突然被趙世勳這麽一問,戚寶山一時間也有點蒙了,不過他很快就從對方的眼神中明白了什麽,隨即猛的站直身子盯著對方一字一頓的說道:


    “如果你信我並且能把開炮距離縮短到三百米以內,我戚寶山用腦袋擔保,三發炮彈一定讓炮樓子裏麵的人一個活不了!”


    滿意的點了點頭,趙世勳狠狠的拍了一下火炮的炮管。


    “好,就衝你這句話,咱們一會就動身,爭取明天早上天一亮就打下任家莊據點!”


    “你……,你的意思是連夜出發,明早就動手?”


    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對方,戚寶山幾乎是嘴唇哆嗦著問道。


    “嗯!”


    “不用去找七十師,你們幾個就能決定?”


    “是。”


    嘴角抽動中,戚寶山的身體猛然晃蕩了一下。


    “好,太好了!太好了!”


    未完待續,最近弟弟結婚,瀚海忙的腳不沾地,對不住大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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