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我不同意!這太危險了!”


    聽到老田說還要去和失約的下線接頭,李春鳳立刻站起來明確表示反對。


    “老田,這最基本的情報紀律你都忘了?下線無故失約,那是非常嚴重的事情。按照紀律,你應該立刻斬斷這條線,怎麽還能再去同一個地點再次和他接頭呢?”


    “是啊老田,這條線不能用了,不僅如此,我們這個地方也不能呆了,我覺得我們得趁晚上馬上轉移到別的地方去。”


    老何也有同樣的想法,他甚至都開始擔心起這個交通站的安全性。


    “你們的想法我知道,組織紀律我比你們都懂。可是這條線的同誌是我親手安排打入敵人內部的,如今一次都沒用就放棄,那豈不是太可惜了。”


    說到這裏,老田歎可口氣看著大家。


    “何況如今局勢已經到了非常兇險的時候,再這樣拖下去,我們黨在這一代的根基就會被毀掉的。隻要能除掉這個叛徒,我覺得冒點險是絕對值得的。何況地下工作本來就是危險重重,哪有不冒風險的事情。”


    眼看這三個人越吵越厲害,趙世勳適時的找借口離開了會議室。他不是情報人員,更不是地下黨。對於這種地下情報戰線的工作,趙世勳無法幫到他們。自己隻負責處理掉任務目標,至於情報怎麽獲取,那是他們的事情,自己也管不著。之前自己曾經提出利用李弘義搞到秦海的情報,但是這幫人既然不聽,那自己也就懶得再多嘴了。


    半個小時後,爭論終於有了結果。老田同意今晚就放棄這個臨時交通站,同時李春鳳和老何也同意了老田明天再次嚐試和偽軍下線接頭的事情。


    入夜後,在黑暗的掩護下,趙世勳他們繼續冒充鬼子,撤到了距離這裏幾條街外的一家照相館。


    這裏也是老田負責的幾個地下黨產業之一,如今啟正式用為恆曲縣地下黨臨時的聯絡點。而那個曾經的秘密交通站裁縫鋪,則被迅速放棄。


    第二天中午,老田再次離開了臨時聯絡點,前往城南錦繡街十字路後的一家酒樓,準備再和自己的秘密下線嚐試接頭一次。


    而趙世勳他們此時則待在照相館裏待命,隨時準備出擊幹掉目標。


    按照預定的計劃,一旦鋤奸成功,趙世勳他們要立刻返迴到這個聯絡點,等風聲過去後再由地下黨設法安排出城。


    ……


    下午一點,仙客來酒樓二樓。


    坐在靠窗的一張桌子邊上,老田一邊小口的喝著茶吃著小菜,一邊時不時的用眼角的餘光觀察著四周和樓下。


    老田之所以選擇這個地方,原因就是仙客來酒樓的位置是一個十字路口,視野非常開闊的同時,也方便迅速撤離。


    下午一點三十五分,看著樓下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老田習慣性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時間已經過了接頭時間五分鍾,老田卻仍然不見自己的下線前來接頭。


    看了一眼周圍越來越少的食客,老田決心不再等待,自己必須離開這個地方了。


    恰在此時,三個身穿黑色長衫的食客突然從不遠處的桌子站了起來,徑直走到了老田桌子旁的桌子坐了下來。


    看到有人走了過來,老田心中一驚。雖然他此時內心已經是掀起了驚濤駭浪,但是多年的情報工作讓他還是強壓住心中的驚慌,鎮定的留下飯前後拿起自己放在桌子左邊的禮帽,隨意的站了起來打算離去。


    正當老田離開桌子,朝樓梯口走了沒幾步的時候,鄰桌一個帶著禮帽墨鏡的長衫漢子突然抬手攔住了老田的去路。


    “這位兄弟怎麽這麽著急離開呢,大家萍水相逢,坐下聊幾句如何。”


    聞言一愣,看著麵前帶著黑色墨鏡說話的中年漢子。老田微微一笑,抱拳不好意思的說道:


    “嗬嗬……不好意思先生。鄙人家中還有事情,恕不能承諸位的情分了,還請諸位原諒。”


    “哦?不知道這位老板怎麽稱唿?”


    “嗬嗬……鄙人免貴姓田,在縣城裏經營做點照相生意,小本買賣而已。”


    “哦……,原來是田老板啊。”


    說到這裏,戴墨鏡的漢子站了起來,幾步走到臨街的窗前看了看,然後又皮笑肉不笑的走了迴來看著一臉微笑的老田。


    “田老板,鄙人初到貴寶地,想跟您打聽一個人的消息。”


    “哦?不知是什麽人,在下可否認識。”


    “這個人是警備隊的一個排長,名字叫……叫什麽羅……金……成。”


    聽見對方一字一頓的說出一個名字,老田不由的全身一震。


    羅金成不是別人,正是自己兩年前安插到此地保安團的秘密下線!


    看來老羅真的是出事了……難道是他供出了自己?


    不應該啊,自己兩年來從未和老羅主動聯係過,而且老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幹什麽的,甚至是自己的確切長相老羅都不清楚啊!


    想到這裏,老田強裝鎮定的笑了笑。


    “哎呀……,這個人鄙人到時聽說過,不過人家是老總,咱認識人家,人家不認得咱啊。”


    “諸位,時候不早了,俺還有事,就先行告辭了。”


    彎腰微微一抱拳,老田歉意的笑了笑,抬腿就打算離開。


    “嗬嗬……哈哈……。田老板呀田老板!你可真是鎮定的厲害啊,鎮定的我都有點佩服你了!”


    “這位先生,您的話俺有點聽不懂啊。”


    看著老田咧嘴笑了笑,長衫漢子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然後看著老田淡淡的說道:


    “好……,田老板您可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那好,那我就讓田老板聽個明白”


    說到這裏,長衫漢子一邊摩挲這手裏的白瓷酒杯,一邊語氣玩味的說道:


    “前天晚上,我們抓到了一個警備隊的小軍官。這小子的能力不怎麽樣,不過骨頭倒是硬的出奇。


    可惜啊,我的手下還是太急了點,下手不知輕重的。老子給他用了幾針日本人的最新藥物後,這小子苦撐到昨天中午,隻來得及說出幾個字就咽了氣,真是可惜了。”


    說道這裏,戴墨鏡的男人輕輕的指了指老田,狡猾的說道:


    “不過還好,日本人的藥物還是讓他說出了幾個有用的字。十月八號,洪福樓。”


    “唉……,想到昨天就是八號,老子本以為這次又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可是臨了老子改了主意,老子打算看看你們會不會愚蠢到再去和他嚐試接頭。”


    說到這裏,墨鏡漢子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遙敬了一杯繼續說道:


    “其實啊,田老板你也算是老謀深算了,居然想到坐在接頭地點街對麵觀察而不是貿然去洪福樓找死。如果不是我太熟悉你們這套了,還真就被田老板你給溜了。”


    “這位先生……,鄙人就是一介小老百姓,俺真聽不明白您到底在說什麽,您就別為難俺了。”


    見對方還是不肯承認,墨鏡男子嗬嗬一笑,他走到身邊的一個黑衣手下身側,看著自己手下淡淡的說道:


    “你們看看,這種人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


    在幾個黑衣漢子的狂笑聲中,墨鏡男子嘖嘖的歎息了一聲,慢慢的摘掉了自己的墨鏡。


    “田掌櫃,既然你聽不進去,那就好好看一看吧。”


    看到男子的真麵目,老田一時間臉色大變!對方不是別人,正是組織嚴令必須鏟除的大叛徒秦海!這小子的照片組織已經傳閱了所有晉南地區地下黨組織,老田身上甚至現在就有一張對方的免冠照!


    看著對方嘲諷的笑容,老田攥成拳頭的雙手因為太過用力而格格之響,眉間的青筋都凸出了起來。


    “想不到吧……,你們不是在到處找我嗎?如今我秦某不請自來嘍,怎麽?不敢動手啦?啪啦……!”


    ……


    “叛徒去死吧!!”


    一聲怒吼,老田一腳踢飛麵前擋住自己視線的一個特務,掏出自己褲兜裏的勃朗寧手槍就是一頓猛打。


    兩槍打死一個撲過來的特務,剩下的四顆子彈都朝秦海打了過去。


    砰砰……


    然而秦海這小子實在是太狡猾了,幾乎是在老田舉槍的一瞬間,秦海一把拉過身側的一名特務,讓他給自己充當了人肉盾牌!


    老田射來的四顆子彈,悉數都打在了這個倒黴的特務身上。


    砰砰!


    打完一個彈夾,正要準備換子彈的老田肩膀一下子中了一槍,手中的備用彈夾也失手跌落在地。


    “別他媽開槍啦!老子要活的!!”


    看到對方中槍,秦海生怕手下把他打死了,連忙焦急的大吼大叫。


    中槍後,老田自知今天難以殺死叛徒,便幾步衝到二樓窗戶邊,縱身跳了下去。


    嘭……


    落地一個前滾翻爬起,老田忍著劇痛,撒丫子就朝城西跑了過去。


    幾步爬到窗戶前,秦海看著正在街上狂奔的地下黨,獰笑著舉起自己的手槍瞄了瞄。


    “砰……!”


    噗……


    “哎呦……。”


    秦海的槍法很準,一槍就把老田的右腿打穿了。


    “衝上去!抓活的!”


    ……未完待續,求收藏,求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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