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雲橫劍站到太子麵前,冷聲說道“太子自重,她是朝廷欽犯。”


    “大膽,膽敢對太子殿下出劍,睿王爺是活得不耐煩了麽?”太子身邊的近衛一個個拔出劍來對準義雲。太子揮揮手表示無妨。


    太子站起來,拍拍雙手,對著義雲道“七弟好高的妙棋。本宮雖耳目閉塞也不見得什麽也不知道吧。她雖然是梁國出逃的和親公主,然梁國並未追究此事,所以她的罪嘛,可輕可重,端看七弟你,想如何整治她了吧。”


    義雲握劍的手一抖,太子指尖輕撚,將劍尖彈了出去,站到義雲麵前,笑笑道“不過本宮倒是聽說了另外一件事,幾個月前,洛妹妹懷了你的骨肉,卻被這個女人給弄掉了。如果為兄我猜的不錯,七弟這迴是來抓自己的害子仇人吧?”


    義雲臉色一白,隻聽太子雙手背後,圍著義雲轉了一圈,轉到義雲身後,看著安妙妙道“哦對了,本宮還忘記了,這個女人的娘似乎就是那個害死了你母妃的付瑤娘娘吧?”察覺到義雲緊繃的身子,太子又道“這也難怪了,殺母之仇,害子之恨,想來你與她,算是不共戴天了。”


    太子就是太子,就算好就好色,無法無法,也不能說他是個草包,對於一些可以威脅他地位的人,他也是會好好留意,調查清楚的。太子能知道這些,並不叫人意外。


    義雲冷著臉將劍插迴劍鞘,對太子道“這是臣弟自己的家務事,不勞皇兄掛心。”


    “哦,當然,當然!”太子對著他嘿嘿笑,然後又走到安妙妙麵前蹲下,與安妙妙對視。安妙妙平靜的一張臉看著他,太子直勾勾的看著她,忽然笑起來道“不錯,對本宮胃口,我喜歡。”


    義雲忽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麽,正想說些什麽,驀地身後幾柄長劍已經駕到他的脖子上。太子笑道“七弟著急了不是?本宮還沒開口呢,七弟就知道本宮想做什麽了,不得不說兄弟之間的那點默契,你和我,還是有的呀!”


    馬車已經被裏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住,除去在馬車內的太子和安妙妙,義雲站在馬車門口,背後抵著幾柄長劍,再往後那幾柄長劍的主人又被義雲的手下抵住。兩幫人馬互相掣肘間,不見兵戎相交的鏗鏘聲,卻能聞見那濃濃的火藥味。


    這裏是幽州境內。太子的舅舅田齊的管轄之地。田齊是太子的二舅舅,任幽州都尉,手握十萬大軍鎮守幽州童山關。離此不過幾十裏地。


    太子敢在這裏對義雲下手,顯然胸有成竹,萬事俱備。


    義雲寒著臉問道:“太子想怎樣?”


    太子一把折扇在手中來迴搖晃,輕輕敲打著手心,發出啪啪脆響。


    “本宮不想怎樣,本宮來此還有他事要辦,遇見她不過是意外之事。”太子說的煞有其事,寓意不言自明。義雲挑著眉,等著太子的下文。


    果然太子繼續說道“本宮聽聞,七弟手中有一顆叫做魚人淚的天下之寶,它能解父皇身上殘心蠱的毒。是也不是?”


    聽到太子說皇帝身中殘心蠱毒,安妙妙平靜的一張臉上閃過絲絲訝異。那日看皇帝的模樣,雖然重病纏身,卻並不像長風哥哥所描述的,中了殘心蠱後的症狀。


    義雲冷聲迴道“是。”


    太子低低笑開了,有了一絲做作,安妙妙在心裏模糊的揣測著太子的心思。


    隻聽太子道“本宮尤為掛心父皇的病情,本宮離宮之時聽聞七弟幾個月前就已經得到了魚人淚,可是卻並沒有立即進宮交予父皇,反而還帶著它到處奔波,父皇聽聞此事,很是惱怒,所以,特意派本宮來,向七弟你,討個說法。”


    變著法的給義雲編排了罪名,雖然不見得是老皇帝的意思,但是老皇帝知曉當日事定然也會有所惱怒的,再加上旁人在一邊煽風點火,這樣的罪名落實也不是件難事。


    安妙妙思索著,太子也是衝著魚人淚來的。


    果然聽見義雲道“皇兄也是為了這顆魚人淚來的麽?”義雲解下腰間錦囊,從裏麵取出一個小巧的盒子,遞到太子麵前。


    太子果然微微變了臉色,看向義雲的眸子都染上了別樣的神采。


    義雲輕輕打開盒子,露出裏麵明珠一角,太子一個激動從馬車內跳下來,義雲已經啪的一聲關了盒子,看著太子,嘴角噙著笑意。


    太子有些惱意,瞪著義雲“七弟這是何意!”


    義雲開口道“這要看太子殿下想怎麽辦了。”


    太子摸摸鼻梁,扭頭看了眼安妙妙,安妙妙也正一臉平靜的望著兩人,正一副事不關己看好戲的神情。太子瞧著安妙妙,覺得這個女人很有意思,搖著折扇在自己手心敲的啪啪作響,外麵飛雪肆虐,落在兩人發間,身上,兩人也不甚在意。


    太子忽然一派雲淡風輕的道“本宮也沒想怎麽辦。那魚人淚七弟可是得來不易,本宮怎麽恬不知恥來搶七弟你的功勞呢?”


    ......


    義雲默不作聲,太子又道“不過這個女子,本宮瞧著正是合心呀。依本宮看,冤冤相報何時了啊,這麽如花似玉的美人,若是成了你的階下囚,哪天香消玉殞了,本宮想想都覺得心疼不是!不如七弟你就成人之美,將她送給哥哥我吧!”


    說著還拍拍義雲的肩膀,一臉誠摯。安妙妙在心底暗暗覺得好笑。都說太子好色成性,囂張跋扈,沒想到,還真敢呢。


    隻是今日的太子瞧著怎麽都和傳聞有些出入。比如,安妙妙明顯覺得他好似好色的盯著自己看,其實也並沒有多少色心在裏麵,顯然他這樣做還另有它意。


    比如最穩之意不在酒,他的目的是魚人淚呢?也比如,他隻是單純的就要搶義雲的東西呢?


    太子和義雲素來不睦,從小就是死對頭,太子隻要一有機會就會搶義雲的東西,小的時候搶玩具,搶宮婢,搶父皇,長大了,搶權勢,搶親衛,搶女人......


    記得太子是喜歡安洛洛的吧?可惜卻被義雲娶迴家去了,義雲成親那天,太子正在東宮砸東西,連婚禮都沒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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