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新燈不比做早就料想好的燈,無論唐景玉怎樣保證不打擾他,宋殊都不許她進燈房。唐景玉試過兩次就閉嘴了,不想煩他,乖乖待在後院等他出來,幾乎隻有晚飯的時候兩人才能見麵。

    宋殊這一忙就忙了整整三天,十四這日黃昏才出來。

    “做出來了嗎?”唐景玉服侍他洗漱的時候問。

    宋殊沒有說話,如墨黑眸裏笑意浮動。

    唐景玉明白了,抱著他要央求:“那你帶我去看看?”她想瞧瞧宋殊花了這麽大心血到底做了什麽樣的燈籠出來。

    宋殊摸摸她腦袋,柔聲解釋道:“那隻是個初品,沒法見人,我已經燒了,等迴嘉定有時間了,我做一盞最好的花燈送你。”

    “那也不用燒了啊。”唐景玉一把推開他,賭氣往外走,他那麽聰明,明知道她會好奇的。

    宋殊不想再提這個話頭,他對自己的要求高,不合他意的燈籠他都會銷毀,現在有她在身邊,他更希望她看到的都是上品花燈,因為她眼裏的驚豔喜歡比旁人任何盛譽誇讚都讓他滿足。

    “晚飯吃什麽?我餓了,今晚想多吃一點。”追上小姑娘,宋殊握住她手捏了捏。

    “你不是說晚飯不能多吃嗎?”唐景玉甩開他手,抬腳要出門。

    她氣唿唿的,宋殊並不擅長賠罪,見說話不管用,一把將唐景玉拽了迴來,另一手迅速關門,跟著就將小姑娘抵在了門板上,低頭問她:“都答應迴去做燈送你了,怎麽還生氣?”

    唐景玉扭頭不看他:“我就想看你新做的那盞。”她守了三天容易嗎?

    “那盞已經燒了。”宋殊很是平靜地重複。

    做了錯事還不心虛,唐景玉更氣,使勁兒推他:“燒了就別理我!”

    宋殊抓住她手,看著小姑娘瞪大的眼睛笑了。幾天沒碰,做燈時不覺得,現在放鬆下來,見了她便想,一直都在忍著而已,如何能不理?

    君子動口不動手,他不跟她推搡著玩。

    環住小姑娘纖腰往上提,宋殊也低頭湊了過去。

    嘴唇被含住,唐景玉瞬間軟了身子,怒氣仿佛都被他溫柔吸走,隻能閉上眼睛迴應。

    兩人個子差了一頭,這樣站著親一個低頭一個仰著脖子都不怎麽舒服,宋殊漸漸不滿足,俯身下去,雙手托起小姑娘大腿將人抱了起來。唐景玉身子一下子抬高了,抱住他腦袋繼續糾纏。宋殊快步走到

    太師椅前坐下,一手扶她肩膀,一手熟練地伸進了她衣衫。

    正在長身體的姑娘好像一個月一變樣,每次碰都給他驚喜。

    唐景玉不甘心隻給他摸,雙手也往他衣裳裏麵鑽,宋殊終於從她脖頸間抬起頭,按住她手啞聲阻止:“三天沒洗了,別碰。”

    “我不嫌你。”唐景玉堅持要碰。她都有過一個月不洗澡的時候,三天算什麽。

    宋殊抱住她不動,下巴搭在她肩頭:“先去吃飯,晚上再說?”

    唐景玉眼睛轉了轉,有點不確定地問他:“一起睡?你不難受嗎?”

    腦海裏閃過一些東西,宋殊眸色加深,親親她額頭道:“難受也沒辦法,誰讓我食言沒能陪你?明晚比燈,明白日我得抓緊時間把麒麟燈做好,又不能陪你了。”

    唐景玉哼了聲,戳戳他胸口:“你知道就好。”

    宋殊賠笑,兩人又親了會兒,收拾收拾衣裳,去堂屋用飯。

    大概是太高興了,宋殊讓錢進備了一壺酒,自斟自飲。唐景玉看著眼饞,而且她喜歡仰頭喝酒的動作,便纏著宋殊讓他喝點。宋殊隻許她喝一杯,唐景玉偷偷摸摸跟小耗子似的,趁宋殊夾菜時搶過酒壺給自己倒酒,愣是喝了三四杯。

    可她酒量一點都不好,這也是她生平第二次喝酒,幾杯下肚,小臉很快就紅了。迴到內室不肯乖乖躺著,非要跟宋殊一起洗澡,宋殊無奈,隻好抱她一起去。

    幾乎什麽都做過了,不差這一迴。

    於是唐景玉又在水裏拔了一次蘿卜,當然她自己是記不清了。

    十五月圓,又是一年中秋。

    這次蘇州府比燈,最終奪魁的是宋殊的麒麟燈。

    唐景玉早就預料到了。

    不是她對宋殊盲目信任,而是做燈籠這種手藝活,肯定講究熟能生巧,幹的年頭越長手藝就越熟練。上屆比燈,宋殊剛出師不久就能奪魁,總不能三年過後反而退步了吧?真退步了,他也就不是大名鼎鼎的宋狀元了。

    比燈結束,宋殊終於可以履行承諾,領著唐景玉去逛蘇州美景,遊山玩水,拜訪同窗好友,還要給嘉定的親人朋友買禮物。若不是擔心晚歸會讓莊夫人擔心,宋殊都想帶唐景玉去太湖上泛舟,順便也去杭州逛一圈。

    唐景玉不急,兩地離嘉定都不遠,以後有的是機會過來,隻要宋殊肯陪她,哪怕留在燈鋪做燈她也不嫌悶。

    返程前一日,兩人打算在蘇州城裏隨便走走。

    路過一家首飾鋪子,唐景玉興奮地問宋殊:“帶夠銀子了嗎?我想買首飾。”他送過燈送過吃的,還從來沒有送過她簪釵首飾呢。

    “進去看看吧。”宋殊沒有直接迴答。

    唐景玉心花怒放。

    好東西都在二樓,上樓梯時唐景玉走在前麵,因此最先看到裏麵的一對兒男女。她笑了笑,真是巧啊,沒想到最後一天都能碰上這位祝三姑娘,看她身邊的少年,莫非是祝家哪位少爺?

    “還進去不?”她側過身子,故意問宋殊。

    宋殊順著她視線看過去,很快又收迴來,見唐景玉笑得意味深長,他無奈地轉過她肩膀,示意她往裏走。鋪子做生意,兩夥人各選各的,有何幹係,再說他若真的避開,迴家小姑娘耍起氣來,還不酸翻了天?

    男人識相,唐景玉腳步輕快地進去了。

    聽到腳步聲,祝三姑娘隨意掃了一眼,見到宋殊還沒來得及歡喜,目光就定在了宋殊身邊一襲綠裙的唐景玉身上,震驚得手中碧玉簪子險些掉落下去。

    唐景玉卻跟沒認出她一般,吩咐東家把好東西都拿出來瞧瞧。東家去拿東西,唐景玉小聲朝宋殊撒嬌:“之前你忙著做燈都沒空陪我,這次不管我看上什麽,你都得送我。”

    小姑娘機靈狡猾,宋殊樂意哄她開心,凝視她眼睛道:“隻要你喜歡。”

    話隻說了一半,但男人目光溫柔,聲音更是低沉醉人,仿佛唐景玉想要天上的月,他都願意摘下來給她。

    唐景玉滿意極了,正好東家把一匣首飾端到了櫃台上,便轉身去挑。

    祝三姑娘怔怔地瞧著,一顆心如被大雨淋透,訴不清的失落與酸澀。

    原來宋殊早就有了心上人,原來他喜歡一個人時,會那般溫柔似水。

    可惜,她沒有那個福氣。

    再無心思打扮,祝三姑娘放下手中東西,失魂落魄地走了。她兄長朝宋殊點點頭,快步跟了上去,跟妹妹的傷心不同,他挺慶幸的,讓妹妹瞧見宋殊心有所屬也好,這樣妹妹也可以徹底死心嫁人了。

    唐景玉沒有過多關注祝家兄妹,她認真地選著首飾,最後挑了一副珍珠頭麵。珍珠是上品太湖珠,光澤明亮,飽滿細膩。聽東家誇太湖珠粉養顏最好,唐景玉又買了些珍珠粉。

    宋殊打小身邊就沒有親近的女眷,對女人這些東西不懂,

    迴府後坐在椅子上看唐景玉擺弄今日買的一堆東西,看到珍珠粉時忍不住問:“直接抹在臉上?”麵粉一樣,想想都奇怪。

    唐景玉也是第一次用。小的時候家裏有條件,但她太小,用不上這套,後來淪落成乞丐就不用說了,等到認親之後,大大咧咧的也沒想過精心收拾自己。今天一聽人家說,好奇心就勾起來了。

    沒理會宋大才子,唐景玉用首飾鋪東家教的方法將珍珠粉調成糊狀,再對著鏡子往臉上抹。

    宋殊看了一眼,拿本書去床上了,還把紗帳放了下來。

    真不懂她在瞎折騰什麽。

    等了大概一刻鍾,小姑娘依然沒有動靜,宋殊有點急了,透過紗帳往外看,發現小姑娘仰麵靠在椅背上,上半身一動不動,兩隻小腳卻不時晃一晃,看起來挺悠閑的。宋殊暗暗搖頭,放下書本,對著床頂發呆。

    這次沒等多久,唐景玉就去洗臉了。

    宋殊舒了口氣,聽唐景玉朝床邊跑來了,重新坐正,拿起書看。

    “怎麽樣怎麽樣,看看我臉是不是比平時光滑了?”唐景玉雀躍地挑開紗帳,搶過書扔到一旁,撲在宋殊懷裏讓他看她精心打理過的臉蛋,“剛剛我照鏡子了,好像是白淨了一點呢。”

    宋殊低頭。

    小姑娘額前耳邊的碎發都濕著,襯得她臉蛋確實白皙光潔,比珍珠還要潤澤。他抬起手,用食指輕輕摩挲她麵頰,同樣比珍珠細膩,更有珍珠不能比的溫潤,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以後別用了。”宋殊低低地道,“旁人用了是養顏,你用了隻是白白浪費時間。”

    唐景玉眨眨眼睛,沒有聽明白。

    她不明白,宋殊湊到她耳邊告訴她:“阿玉天生麗質,雪肌玉骨,何須他物修飾?”

    難得的情.話,灼.熱的唿吸,熱情的親吻,真是雪肌玉骨,也要被他融化了。

    “掌櫃……”

    唐景玉順勢抱住他脖子,麵若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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