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很快燒好了,下人提到外間,宋殊看著兩個婆子出去後,關上了門。

    手放在門栓上,宋殊閉上眼睛,等外麵的額腳步聲徹底沒了,這才睜開,轉身往裏走。

    外間裏一個兌好溫水的浴桶,熱氣騰騰,旁邊備著兩個木桶,一桶涼的一桶沸水。宋殊看了兩眼,進去將唐景玉從莊家帶迴來的包袱打開,拿出一套衣衫搭在屏風上,這才走向屏風後的床幃。

    唐景玉朝外側躺,靜靜地看著男人越來越近。

    她眼裏汪著將落未落的淚水,宋殊伸手去擦,還沒碰到那淚就自己滾了下來,像是落在他心上。宋殊心疼極了,俯身去親她,“阿玉,真的要我幫嗎?別跟自己賭氣。”她什麽都沒做錯,何必那樣說?洗不洗,在他眼裏她都是幹幹淨淨的。

    唐景玉跪著坐了起來,埋在他懷裏:“他做的,你都做。”這樣以後她想起來的,隻會是他。

    “傻。”

    宋殊親親她腦頂,“水好了,你閉上眼睛。”

    唐景玉點點頭。

    宋殊抱起人走到外間,將唐景玉放到榻上,親掉她新落的淚,抬起手,替她解了頭發。養了一年,她長發早已不複當初的枯黃,黑亮柔順如最好的綢緞。宋殊沒有急著脫她衣服,而是拿起梳子替她通發,一下一下,都理順了,聽她的唿吸平複下來,才轉到她身前。

    “阿玉,咱們提前成親吧?”解了一顆花扣,他小聲跟她商量。

    唐景玉搖搖頭:“說好了明年的,你還要帶我去京城挑聘禮呢。”

    他娶她是因為一切都準備好了,歡歡喜喜地成親,而不是因為憐惜補償。除了這一日痛苦,她不要那人再影響她分毫。

    “還怕我短了你的聘禮?”宋殊笑著親親她鼻尖兒,將她外衫扔到了地上。

    唐景玉緊張地抱住他脖子。

    宋殊低頭親她。

    像是上了癮,親多少次都親不夠,躲閃迎合中,他又扔了她裏衣,隻剩一件肚.兜。她忽的站了起來,他閉上眼睛,額頭抵著她大腿。跟這悶熱的天氣相比,她身上清涼,宋殊唿吸重了,少女身上似有若無的清香絲絲縷縷包圍了他。他控製著自己,將她褲子一褪到底,最後將人打橫抱起,這才敢睜開眼睛。

    “你怎麽不看我?”他朝浴桶走的時候,唐景玉仰頭問。

    “不急。”宋殊別開眼道。

    他臉紅如緋

    玉,有汗珠從額頭滾了下來,托著她腿彎脊背的手熱得發燙。看著自己喜歡的男人因為她緊張得失了平時的淡然冷靜,唐景玉偷偷笑了。跟他在一起,她什麽都不怕。

    “你摸摸,水燙不燙。”到了浴桶前,宋殊啞聲道。

    唐景玉伸出手試了試,示意宋殊再往前走走,然後她自己慢慢跨了進去。

    略微有點燙,但是很舒服。

    自己解了僅剩的肚.兜,唐景玉閉上眼睛,“我不看,你可以看了。”

    宋殊低頭。

    看到她像支冒出水麵的玉白花骨朵,還沒開,青澀得讓人看一眼都覺得是褻.瀆,可那嬌.嫩之上,青淤紅痕點點,觸目驚心。

    “是湖邊那片假山嗎?海棠林對麵?”打濕帕子,宋殊讓唐景玉坐下去,邊幫她擦背邊問。

    唐景玉忍不住睜開眼睛:“你要做什麽?”

    宋殊心無旁騖:“沒什麽,閉上。”

    他不肯告訴她,唐景玉就不閉。

    宋殊笑笑,目光落到她胸口,扔了帕子,手輕輕碰了碰:“疼嗎?”

    唐景玉立即閉上了眼睛,不但臉紅了,全身都染了霞光。

    宋殊喜歡她的羞態,輕挑慢撚,見她咬唇隱忍,沒了追問的心思,他才認真幫她清洗起來。上麵都洗完了,唐景玉又睜開了眼,宋殊知道她想說什麽,雙手伸到她腋下將她提了起來,開始幫她洗下麵。

    唐景玉雙腿發顫,及時抱住他腰,喉間的悶叫,鼻端的輕哼,隻換來更羞人的碰觸。

    “洗幹淨了嗎?”宋殊沙啞地問。

    唐景玉趴在他肩頭,隻剩下點頭的力氣了。

    宋殊不再多說,將人抱到外麵,扯過巾子將人裹得嚴嚴實實。迴到內室床上,她身上半濕不濕的,長發鋪散,臉飛霞雲,長長的眼睫緊張顫抖。宋殊脫了濕透的外袍丟到一旁,放下帷帳,慢慢覆到她身上,“阿玉,真的可以嗎?”

    “可以什麽?”唐景玉聲音發顫,手不安地攥著床單,疑惑他為何要這樣。

    宋殊親親她紅潤的唇,語氣裏帶著一絲蠱惑:“你說的,他做的,我都要做。”

    唐景玉臉色一白,跟著點頭。

    宋殊有點自責,可為了讓她安安心心睡過去,他隻能這樣了。

    “阿玉,你真好。”親她的額頭,親她的眼睛,等她臉龐慢慢恢複紅潤,宋殊堵住

    了她的唇。

    他還穿著裏衣,唐景玉卻感受到了他身上的熱,她想像他摸她一樣去碰碰他,伸到他衣裳裏麵,宋殊卻按住她手。她抗議,他蒙了她眼睛,在她開口抱怨時埋到她胸前。

    好像飄起來了一樣,唐景玉情不自禁發出一聲低叫。

    好奇怪的感覺,一點都不疼,渾身都輕飄飄的。

    “掌櫃……宋,宋殊……”

    意亂情.迷時,他湊到了更羞人的地方,就在唐景玉以為他也要脫褲子的時候,他親她了……

    一下一下。

    青紗帳內,隱約可見小姑娘一雙長腿支起又放下,但那平日裏清朗靈動的聲音此時卻換了一種味道,一會兒高一會兒低,斷斷續續的,聽得人心癢癢,癢得想挑開帳子看看她到底在受什麽苦,為何又喊停又喊不要的,看看裏麵到底有幾個男人,怎麽剛喊完掌櫃,又喊了宋殊……

    天黑了下來,屋裏沒有點燈,黑暗更顯寂靜。

    紗帳裏最後一聲低叫過後,變成了大口大口的喘.息,一粗一淺。

    漸漸的,隻剩下男人稍稍平複的唿吸。

    宋殊慢慢改成側躺,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發熱的臉龐。

    唐景玉累極而睡,毫無知覺。

    一下子受了三次,明早會不會咬他?

    想到小姑娘咬牙切齒的模樣,宋殊無聲笑了,親親她臉龐,下了床。

    點盞燈,宋殊換上一身黑袍,再小心翼翼幫唐景玉換身衣裳,見她睡得熟,他抱起人去了後院。

    有他低低提醒,她叫的聲音並不大,隻有他聽得見。宋殊隻道唐景玉在前麵做燈累了,命知夏品冬不得打擾姑娘睡覺。兩個丫鬟都是機靈懂事的,哪怕心中有惑也不會多說什麽,送宋殊離開後便各自歇下。

    宋殊迴到房間收拾殘局,等到二更時分,悄無聲息出了府。

    如果莊謙的屍體被人發現了,莊家肯定會遞消息給他,沒有遞消息,就說明事情還沒暴露。也是,莊謙在外麵有些狐朋狗友,夜不歸家並不罕見,莊文恭再恨兒子不老實,在恩師麵前都會遮掩。

    趕到莊家牆外,裏麵果然一片寂靜。

    宋殊翻牆而入。

    他從小就在莊家讀書,對莊家內外院子都十分熟悉,沒用多久就到了那片假山前。摸索著繞進假山中間,點開隨身帶著的火折子,又轉了幾轉,就見一個模糊的人影趴

    在地上。

    看見了,白日裏唐景玉遭受的欺淩仿佛躍然眼前。

    宋殊握拳,哢哢作響。

    此人死一萬遍都不足惜。

    攤開粗布,宋殊將那塊沾血的石頭連同附近被血染紅的沙石雜草都裹入布中,又去假山頂撿迴莊謙的鞋替他穿上,跟著將人扛到肩頭。仔細消除任何引人懷疑的痕跡,宋殊趁黑謹慎地朝院牆趕去,到了牆外,宋殊又檢查了一遍莊謙身上,確保路上沒有遺落什麽東西,便悄悄朝嘉定紅燈巷的方向去了。

    那是城裏男人半夜消遣的地方。

    這一晚唐景玉睡得格外沉,迷迷糊糊聽到丫鬟們說話的聲音,她慢慢睜開眼睛。

    即便有紗帳擋著,她還是立即閉上了眼。

    房間裏這麽亮,都什麽時候了?

    念頭一落,昨天的事突然都記了起來。

    她知道發生了不好的事,莊謙欺負她了,可是現在想到的,竟然全是跟宋殊的那場荒唐。

    唐景玉鑽進被窩裏,渾身發燙。

    他怎麽能,怎麽能親她那裏?他不嫌髒嗎?

    這樣想著,那會兒嚐到的陌生又強烈的感覺,藏在脖頸下麵的,藏在胸口的,藏在腰腹腿間的,一點一點又浮了上來,讓她情不自禁並攏雙腿,臉紅耳燙。

    “阿玉,舒服嗎?”

    不想要,又喜歡,可是太多了,受不住,魂都要飛出體外一般。

    “阿玉小點聲,別讓她們聽見。”

    她真的叫了嗎?

    羞死人了,唐景玉翻身趴著,緊緊捂著臉。

    “姑娘,公子來看你了。”

    唐景玉噌地坐了起來,一把扯開紗帳,哪想正好撞見宋殊推門而入。目光相對,唐景玉馬上又躲迴被子裏,羞得連趕他走的話都說不出口。

    氣色不錯,看起來睡得挺好的。

    宋殊放了心,關上門後徑自走到床前,沒有掛起紗帳,隻探身進去,坐在床邊看眼前的被團,嘴角帶笑。

    誰也不說話,卻有什麽在兩人中間蔓延,讓彼此知道對方心中所想。

    “不嫌熱嗎?”拍拍她腦頂的位置,宋殊先開了口,怕她悶著。

    唐景玉不理他。

    心軟得不能再軟,宋殊扯開被子,眼疾手快將想要追著被子而去的小姑娘撈到懷裏。她不敢看他,順勢

    往他懷裏鑽,宋殊看不到她臉,見她裏衣鬆鬆垮垮,露出半邊肩頭,低頭去親。

    “掌櫃……”唐景玉那半邊身子都軟了。

    “還躲不躲?”宋殊暫且停住,對著她耳朵問。

    唐景玉搖搖頭,等男人幫她拉好衣服後,慢慢吞吞跪直了,隻是眼睛緊緊閉著。

    “昨晚……”

    “不許你說!”再也顧不得羞,唐景玉伸手捂住男人的嘴,睜開水亮亮的桃花眼瞪他。

    宋殊笑了,嘴在笑,眼睛也在笑。

    唐景玉扭頭看向一旁。

    “起來吧,別餓肚子。”宋殊沒想怎麽樣,鬧一鬧逗逗她開心,也就夠了。

    起身離去,給她時間換衣裳。

    再緊張羞澀尷尬,見都見了,躲避也沒有意義,唐景玉呆呆跪了會兒,搖搖頭,下地穿衣。

    “那邊,怎麽辦啊?”到了前麵燈房,唐景玉擔心地問,還是怕莊家懷疑到她頭上。

    宋殊瞅瞅窗外,平靜道:“等吧,一會兒就有消息了,放心,絕不會疑到你身上。”

    唐景玉盯著他,不懂他哪來的如此信心。

    但她很快就知道了。

    錢進火急火燎從外麵跑了過來,“掌櫃,掌櫃不好了,莊家大少爺死了!”

    “怎麽迴事?”宋殊站了起來,皺眉問。

    錢進氣喘籲籲,指著門外道:“聽說有人在紅燈巷發現的大少爺,臉上都是血,身上的銀子玉佩都被人搶走了,肯定是被賊人盯上了啊!那人也忒狠,搶錢就搶錢,怎麽把人殺了……”

    “備車。”宋殊冷聲打斷他的囉嗦,迴頭問唐景玉:“要一起去嗎?”

    他波瀾不驚,不悲不喜,唐景玉卻在他眼裏看到了一些別的東西,是無論發生什麽他都能護住她的自信,還是告訴她隻要有他在她就可以肆無忌憚的猖狂?

    不論是什麽,唐景玉都愛死了這樣的宋殊。

    她什麽都沒說,隻在隨他往外走的時候,悄悄戳了戳他脊梁骨。

    原來他昨晚那般反常隻是為了讓她睡死,不是被她迷得失控了啊?

    真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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