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也不傻,向維以前不過是偵查員裏一名不起眼的士兵,但因為向家加入了白家,誰知道竟然一躍成為了江寒的上司,明顯越級晉升,而之前江寒說的廢物裏,就有向維。


    借著幾個毫無營養的行動,竟個個都辦法了勳章,這不,不過才半年,竟連升四級。


    別說是江寒,就算他沒有體會過,這會兒也不由怒極,更別說江寒這樣的人才。


    不僅被故意為難,還處處找茬羞辱,其實這種情況不要太多,就連他也不一樣嗎?


    許誌銘不由歎了一口氣,眉頭緊鎖著,一直愁眉不展。


    “怎麽會這樣!”蘇雪聽聞季睿宏的消息,險些暈過去。


    季老更是如同蒼老了十歲,暮暮垂矣。


    “小雪你別急,老大會沒事的,你要養好身體,還有孩子呢。”季老聲音微抖,但好歹說了完整的一句話。


    “季副官,把夫人帶下去休息。”季老傷心一會兒後,收拾好情緒,頭腦情緒地發布命令。


    蘇雪才生產一個月,本就因為高齡產婦的原因傷身,如今季老自然不想她再出事,何況如今蘇雪根本幫不上忙,畢竟這件事就是栽贓陷害,還故意牽扯出蘇家的往事。


    季副官見季老態度堅決,沒有遲疑,揮手讓人把蘇雪送上樓,這才走到季老身旁,低聲問:“老首長,我能做什麽?”


    “我要去見老大一麵。”季老眼睛微紅,許久才說出這句話來。


    季副官有些動容,他大概猜到季老想要做什麽了。


    四個小時以後,季副官四處打點,很艱難才找到機會帶季老去見季睿宏。


    季睿宏就一直沒有動過,他低垂著頭,當聽到聲響時,猛地抬起頭來,看到近在咫尺的季老,他一向堅強的眸子也不由一紅,“爸,對不起。”


    “老大,你沒有對不起我,在我心中,你永遠是那個最能幹的兒子。”


    “爸……”季睿宏微微動容。


    季老抹了抹眼睛:“老大,這次還有脫身的可能嗎?”


    “沒了。”季睿宏搖頭,臉上第一次出現那種無力的情緒。


    “那你做好決定了嗎?”季老突然狠下心來問。


    季睿宏聞言卻微微一笑,即使眼中帶著難以言說的苦楚:“爸,我知道該怎麽做。”


    “以後……讓二弟好好照顧你們,不要當官了,迴鄉下吧,總會有出路的,我會頂住所有壓力。”


    “老大……”季老即使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可這會兒還是情緒崩潰,兩人雙手隔著鐵門緊緊握在一起,低頭痛苦。


    這是他的兒子啊,如果不是因為逼不得已,他如何會舍棄他。


    可這個家不能不要,其他人更不能牽連進來,那些孩子……更是還小啊。


    “爸,我不悔,隻是遺憾不能看著孩子長大,還有然然……不知道能不能見她最後一麵……”季睿宏臉上閃過不舍,心中其實對未來並不看好,也知道這一麵,其實是最後一麵了。


    “季副官,帶爸迴去吧,從今以後,你們都不要再來了,就按照計劃送家人離開。”季睿宏強忍著情緒,轉身背對兩人,臉頰上的眼淚卻一道道滑落。


    “……是。”季副官眼眶通紅,突然推著季老的輪椅,不管老人低低的嗚咽聲,毅然推著他離去。


    季睿宏聽到那遠離的齒輪聲,終於克製不住,手掌握拳,放在唇下,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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