凪姐走過來戳戳我的臉:“居然有人能吃梅子吃醉。”

    “嗷?”

    “就算好吃也不用吃這麽多吧。”七海頭疼地看著我。

    我看著他,?愣了半天,點點頭。

    “……笨蛋。”

    “怪不得七海不讓你喝酒,原來是這個樣子啊。”悟先生摸摸下巴,?伸出指頭,?“1+1等於幾?”

    他的指尖在光下白得不像話,?我盯著覺得晃眼,?一巴掌把他的手打開,?小鳥一樣飛撲到七海身上掛著。

    悟先生不服氣地來拉我,?我不情願地躲他,?躲到最後快急哭了,?又是瞪他又拍他的手臂:“去遠點呀!”

    歌姬震驚:“喝醉的阿月居然會打人!幹得漂亮!”

    硝子小姐臉頰上泛著紅暈,撐著頭饒有興趣:“阿月,?最喜歡七海哪裏?”

    “……家入小姐、”

    “眼睛!”

    我打斷七海搶答,?眼睛閃啊閃:“七海會很認真地看別人!好帥氣!”

    “有這迴事?”悟先生摸摸下巴,“他總是用一種要把人丟垃圾桶的眼神看別人。”

    “那隻是看悟先生吧,”我不滿地反駁。

    歌姬噗地笑出聲,已經要開始鼓掌了,?硝子小姐拽住悟先生,?繼續問:“別的地方呢?”

    “……都喜歡。”

    我冥思苦想好久,?信誓旦旦地說:“七海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所以哪裏都喜歡。”

    “阿月你啊……”

    可能因為入夜,?所有情緒都緩慢地像是山澗無聲的溪流,硝子小姐和歌姬眼神柔和得不像話,?如同熬成漿的金橙色蜜糖,甜得快要把我化進去了。

    我抱緊七海的胳膊,對她們不明所以地笑。

    凪姐托腮,臉上泛著不知是辣出還是醉出的紅暈,三四根修長的手指抓著酒杯邊緣,?晃了晃,彎了眼睛:“所以我說戀愛啊。”

    歌姬露出會意的神態,和她隔空舉杯,豪邁地一飲而盡。

    七海攏住我的肩膀,任憑我咯咯笑著倒進他的懷裏,戳戳我的臉,我就一眨不眨地直直盯著他。

    他搖搖頭,拉來西裝:“請恕我們先告辭了。”

    我被七海提著重新放到箱子上坐好,他轉著箱子,讓我麵對硝子小姐等人,在我

    耳邊說:“月,我們該走了。”

    我立刻乖乖擺手:“大家晚安。”

    “噗。”硝子小姐笑了一聲,所有人好像都默契地無視了哀怨中的悟先生,杯子乒鈴乓啷撞在一起清脆地響,“一路順風。”

    ……

    月色流水一樣追逐著我們,也許是玩得有點晚,街道上安靜無比,反倒讓行李箱的輪子摩擦地麵的聲音顯得異常響亮。

    我被冷風激出一個酒嗝,用手捂住嘴瞟了七海兩眼,發現他沒嘲笑我,若無其事地保持端坐的狀態,就這樣直接被七海推迴了距離不遠的公寓。

    我站在門口,伸出手……敲了敲門。

    七海無奈地拉住我,打開門:“房子隻有我一個人在住。”

    我一手成拳敲到另一隻手的手心。

    “不要露出這種恍然大悟的表情。”

    公寓冷淡的色調還有簡單的裝修都異常貼合七海給人的一切印象,我走進去,才懵懵懂懂地感覺自己似乎被迎接進七海從未開放過的某個小小空間,突然拘謹起來,站在門口的小毯子上忐忑地問:“我可以進去嗎?”

    頭發被揉了揉,七海把灰藍色的拖鞋在我麵前擺好,反問:“來戀人的家裏是需要發問的事情嗎?”

    他的語氣太過稀疏平常,理所當然地望著我,卻讓我無端臉紅起來,搖搖頭。

    蹲在門口工工整整地把鞋子擺好,我又注意到七海的皮鞋,暗戳戳地用腳尖頂著自己的小白鞋,與他的皮鞋排排緊貼在一起,才心滿意足地拖著明顯不合腳的大號拖鞋,衝進七海的懷裏。

    路上因為腳軟還差點歪到旁邊的牆。

    “喝醉的話不要這樣跑。”七海條件反射一樣接住我。

    “沒有喝醉!”

    他睨了我一眼,把我帶去沙發上按著坐好,又起身去廚房:“我去幫你找點醒酒的飲料。”

    他轉身時我一把拉住他的手,鼓起臉:“沒有喝醉,別走嘛。”

    “連手都變得這麽軟綿綿沒力氣了。”七海反而捏捏我的手。說。

    我被癢得縮迴手,半信半疑地嗅了嗅袖口:“沒有酒味,隻有火鍋味。”

    七海聞言:“這麽說起來差點忘記了,我幫你放熱水,想先去洗澡也可以。”

    洗澡當然要比喝飲料重要!

    我立刻點頭,乖覺地跑到衛生間門口,見浴

    室的磨砂玻璃逐漸被霧氣氤氳,熱騰騰一片,便推著七海出們,大喊一聲“那我洗澡了”就關上,掃視之後又重新拉開門,警覺地說:“不準偷看哦!”

    七海走去端飲料的腳步停了一下,歎了口氣:“不會……你喝醉之後真是什麽都敢說啊。”

    我不解地歪頭,縮迴腦袋嘭地關上門,七海無奈的聲音被隔離在門外:“洗漱用品在架子上。”

    “知道啦!”

    我大聲迴複,把發繩摘掉,伸腳試試水溫不錯,便跳進浴缸,把洗發水打成巨型泡沫,又哼著歌衝掉,一切舒適而順利直到——

    “七、七海。”

    “嗯?”七海的聲音越來越近,最後停在門口。

    我扒著門把手,聲音越來越小:“你能幫我把衣服拿來嗎?”

    “箱子裏嗎?”

    “嗯。”我吸了吸鼻子,突然意識到箱子一打開放著的全都是貼身衣物,立刻緊急叫住他,“七海等等!”

    “還需要什麽?”

    我憋了半天,把臉都要憋紅了,沒說出來真相,隻好磕磕巴巴找借口:“我我我突然想起來忘帶睡衣了,能……先借你的嗎?”

    門外沉默一下:“可以。”

    我鬆了一口氣:“那我等你。”

    半晌,門再次被敲響,我躲到門後,掩蓋好自己,七海推開一條小縫,高而有壓迫感的身材隱約從那層模糊的門玻璃上映在我麵前,把一套折疊整齊的衣服遞了進來。

    然而在看到七海的袖口時,我突然意識到,現在身上還濕噠噠的自己,與穿戴整齊的七海隻間隔著一道薄薄的門。

    腳趾因為瘋狂上湧的羞意自動縮在一起,我小聲道完謝,抓著衣服拽進來關緊了門,七海卻在門口沒有離開,對我說:“衣服是新的。”

    “嗯、嗯。”

    隻穿了上衣,袖子和下擺就已經長出一大截。

    我麵對著鏡子,裏麵的姑娘抖著滴水的頭毛,表情呆呆地揮舞兩下空蕩蕩的袖子,一個一個扣上扣子。

    也是灰藍色的。

    是七海喜歡的顏色嗎?

    顯得越發矮唧唧的了。

    ……想抱七海。

    不對不對最後一句劃掉!

    就這樣磨蹭大半天,我才從衛生間的門口探頭向外張望,結果還沒來得及扭頭,就被一旁倚著

    牆壁的七海隔著毛巾按住腦袋。

    他上下打量著我,我被看得不好意思,振著袖子遮掩自己:“不好看嗎?”

    “有點大了。”

    我看看拖地的褲腿還有超大號的拖鞋,扁扁嘴,感覺有被嘲笑到,哼了一聲。

    “頭發也不擦幹。”七海把毛巾從我頭上捋下來展平,繞過我的發尾揉了揉,如同走神一樣,視線靜默地垂向右側領口,“牛奶在廚房熱著,自己去端,我去幫你找條大點的毛巾。”

    我頂著毛巾,隨他看過去,隻看到最上麵那顆懶得係完整的扣子,拉長聲音,軟軟地迴答他:“好——”

    轉身一瞬間我瞥見他的手指輕動,停在原地側耳傾聽,沒聽到他叫我,就繼續昂首闊步去廚房找牛奶。

    牛奶溫度剛剛好,我一口氣喝掉半碗,滿足地舔舔嘴角,奶香夾雜著甜絲絲的味道,胃裏也一起變得暖洋洋的。

    果然洗澡之後就應該喝牛奶。

    我向上伸展身體,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噸噸喝完,又扒出來一個新碗給七海盛滿,雙手捧著走出來。

    七海正在單人沙發擺弄著毛巾,我立刻躡手躡腳,把碗無聲地放在櫃子上,走到他身後,雙手捂住他的眼睛:“發現破綻!”

    他鎮定自若,連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我戳戳他的臉,有點鬱悶:“你沒有注意到我捂住你的眼睛了嗎?”

    七海像是真的才注意到一樣放下毛巾,遷就地詢問我:“抱歉,才注意到,我需要做什麽?”

    我被問住了,思索一下迴答:“這種時候你要掙脫我啦,眼睛可是最容易受到攻擊的脆弱的地方!”

    “這樣。”七海的睫毛掃過我的手心,“不想掙脫怎麽辦?”

    不按常理出牌的七海讓我不知道怎麽演下去,隻好給他提示:“我沒有用力的,你輕輕扒一下就可以扒掉,真的。”

    寬厚的掌心覆蓋住我的手背,他拉著我的手,親親手心,又親親手指:“這樣?”

    我觸電一樣收迴手,向前一撲,身體趴在七海臉側的沙發背上,手臂垂在前麵,目不斜視直視前方,磕磕絆絆地說:“好了好了,不鬧了。”

    耳邊傳來溫熱的氣息,七海離近了一點,他“嗯”了一聲,卻硬生生讓人聽出拒絕的味道。

    這道注視我的視線太過有存在感,我下意識緊張地再次舔了舔唇角,走神一樣擔憂起“如果臉

    上沾了牛奶會不會顯得很傻”一類的問題,又覺得有點太安靜,便沒話找話:“七海剛才喝牛奶了嗎?”

    “我給你重新盛了,要給你端過來嗎?”

    說話間,我悄咪咪地偏了一點頭,去觀察顯得安靜過頭的七海。

    那雙灰褐色的眸子正如想象中一樣注視著我。

    像是一汪深色的海洋,要把我抓住,沉沉地、沉沉地拖進海底。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4-30?09:47:35~2021-05-08?22:59: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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