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胡言亂語!簡直是……滿口胡言!”


    聽了烏忽爾的話,其他的人還沒吭聲,影五就站了出來,大聲的斥責。


    “五將軍還是挺有文采的,不過,您這是何出此言呢?”烏忽爾輕笑了一聲,歎了口氣,說道,“我確實是想要投桃報李,並不是什麽胡說八道的!”


    “投桃報李?沒有胡說八道?”影五冷笑了一聲,“我怎麽記得,剛才某個人上堂的時候,斬釘截鐵的說,堅決要跟我們抗爭到底,絕不會屈服的?怎麽這才過了多一會兒,你就改變主意了?”他眯起眼睛,再次冷哼了一聲,“轉變得這麽快,要麽就是胡言亂語,要麽就是想要蒙騙我們,你覺得你應該是哪一種?”


    “哦,五將軍指的是這個事情。”烏忽爾一挑眉,輕笑了一聲,“如果是這個,我還是可以解釋,不知道五將軍肯不肯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解釋?行啊,那我們就來聽聽你的詭辯!”


    烏忽爾不是很在意影五的態度,或者說,他不在意任何人的態度,他現在還活著,就是把自己想辦的事情辦完,把想處理的人處理完,再踏踏實實的跟家人去團聚,僅此而已。


    他看看被抽了整整五十鞭子再次昏過去的柳家下人,又看看跪在旁邊的那幾個柳家人,輕輕一挑眉。


    “如果不是他們、還有那個黃力來訪,我是沒打算在這個重要的日子做點什麽的,各位也是很清楚的,我來嘉平關城好幾年了,從來沒有選這個重要的日子找過麻煩,是不是?”


    “還別說,是這麽迴事。”薛瑞天想了一下,朝著沉昊林、沉茶點點頭,“那選的那些日子都是無關痛癢的,重要的日子,他從來都是不露麵的。”


    “薛侯英明,我也不想給自己添堵,更不想給各位添堵,我跟各位的恩怨錯綜複雜,我自己都說不清楚。就像我剛才說的,很早以前就已經知道我跟義父之間的恩怨,但各位看著我是沒有理會,依然為他報仇、為將軍府鞠躬盡瘁,以至於各位看著我像是個傻子,對吧?”


    “對自己的認知還是挺清楚的!”薛瑞天驚訝的看著烏忽爾,“我還以為,你真是個傻子呢!”


    “裝傻可是比真傻還要痛苦的,薛侯!”烏忽爾歎了口氣,“我也是有我的苦衷和顧慮的,雖然我的父母生了我,但真正養大我、交給我一切的,都是我的義父,我跟義父一起生活的時間更長,對吧?我們一起經曆的事情更多,對吧?”


    “你想說,生恩不如養恩大,是嗎?”沉茶想了想,“如果你的父母不愛你、不疼惜你,完全忽視你的存在,你這個理論是成立的,但你的父母、兄長、姐妹是為了保全你的性命而丟掉了自己的命,且他們離世時的狀態又那麽慘烈,你的這一套可就說不過去了。”


    “但當時我別無選擇。”烏忽爾苦笑了一聲,“義父很早之前就已經把整個將軍府上上下下都托付給我了,我那個時候並不知道他跟我是有血海深仇的,所以,我一口答應下來,如果義父不幸命喪沙場,而我有幸活下來,一定會妥善安置將軍府的人,讓他們不至於體驗人走茶涼的困境。”他歎了口氣,“我甚至還在祠堂裏起了誓,既然做出承諾,那就要言出必行,這才是大丈夫所為。”


    “你之前說過,闖過王宮去見完顏萍,是跟她有了什麽交換的條件吧?”沉茶看著烏忽爾,歎了口氣,“她讓你以給你義父報仇的名義潛入嘉平關城,為她探聽我們的消息和動態為條件,換取將軍府上下的平安,是不是?”


    “大將軍英明。”烏忽爾點點頭,“不過,這個交易沒有維持多久,她就不再派人來了,這也是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她不派人來,我沒有辦法得知宜青府的情況,為了不讓將軍府的人受苦,我也隻能繼續履行自己的承諾,時不時的刺殺一下大將軍。畢竟我相信完顏萍不止安插了我一個在嘉平關城,我的行為可以通過其他探子的嘴告訴完顏萍,我還在老老實實的履約,希望完顏萍也能做到答應我的事兒。”


    “一直就沒有人跟你聯係嗎?”看到烏忽爾搖頭,沉茶歎了口氣,“按照約定,你是不是不能偷偷迴宜青府?如果迴去了,有可能就迴不來了?”


    “是啊!”烏忽爾苦笑了一聲,歎了口氣,“完顏萍跟她父親、跟她叔父是一樣的,其實整個完顏家的人都是差不多的,反複無常,心思難料。如果我選擇迴去,極有可能會被當成大夏的細作,被他們抓住、下獄、甚至是斬首。所以,我根本沒有辦法迴去,隻能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裏。不過,我想的也很明白,該做的事兒,我都做了,該履行的約定,我已經都履行了,這樣我就問心無愧了,至於其他的,那就不是我能控製的。”


    “怪不得呢!”薛瑞天歎了口氣,“你和完顏萍的這個交易,沒有其他的人知道?”


    “沒有,天知地知、我知、完顏萍知。我來這裏之後,最開始的小半年時間,完顏萍隔三差五,借著金國商人走商的機會,派人來跟我接頭,順便帶來將軍府上下的近況。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差不多四五個月,我就再也沒有等到完顏萍的人。後來,我找到了那幾個幫過完顏萍忙的金國商人,打聽了宜青府的情況,他們跟我說,好像是……”他想了想,“有一段時間完顏萍根本沒出現在大家麵前,說是生了好大一場病,病挺嚴重的,在鬼門關轉了一圈,好不容易給搶救迴來。等病徹底養好了,已經是幾個月之後的事情了。我想著,大概是因為這個,所以才沒有派人來跟我接頭。隻是我沒搞明白,病好了之後為什麽不來派人跟我說一下呢?”


    沉茶沒吭聲,和沉昊林交換了一個眼神,兩個人同時歎了口氣。


    他們明白,這恐怕不是完顏萍不想跟他聯絡,而是真正的完顏萍已經香消玉殞,完顏小妹代替長姐,成為了現在的完顏萍。


    而完顏萍在彌留之際,應該忘記把忽烏爾的事情交代給自己的妹妹,所以才會造成這個烏龍。


    可這個事實,並不能告訴忽烏爾,隻能任由他繼續湖塗下去了。


    “這個跟你剛才的態度有什麽關係?”影五微微一皺眉,也想到了完顏萍姐妹的事兒,口氣稍微緩和了一點,“你說了半天也沒有說到重點,是沒想好怎麽編瞎話騙我們嗎?”


    “五將軍說笑了,這件事情很麻煩,不是得有個前因後果嗎?我先交代了跟完顏萍的約定,再說說我一心護著的人是怎麽在背後狠狠插我一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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