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法是好辦法,但暫時還不能實行。”


    “我知道的。”沈茶點點頭,收拾好自己的桌案,把空碗和筷子、勺子都放進旁邊的食盒裏,說道,“百姓們一直都認為,青蓮教早在大夏絕跡,哪怕還有少數的教眾也成不了氣候。所以,他們根本不會相信我們的說辭,隻有事情鬧大了,引發了戰爭,引發了恐慌,他們才會相信的。”她收拾完桌子,苦笑了一下,“當年薛伯母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是啊!”沈昊林歎了口氣,“雖然當年這起冤案是幾方的合謀,薛伯母也為了大義,毅然決然的赴死,從未有過後悔,但百姓們的反應......”他輕輕搖搖頭,“可是出乎我們的意料。”


    “邊關百姓完全不在乎,畢竟薛伯母帶兵殺敵無數,保境安民,這些都是他們看在眼裏的,他們完全不會相信那些流言,但西京城的百姓卻不是這樣,那些言官更是變本加厲,什麽髒水都往薛伯父、薛伯母、武定侯府,甚至是沈家軍的身上潑。”


    “人就是這樣的,隻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不願意相信事實。”沈昊林冷笑了一聲,“當初薛伯母的事情,背後除了我們在推之外,青蓮教可也是充當了一把助力,那些髒水他們是占了大多數。”


    “就是這麽迴事。”沈茶看到沈昊林吃完了,走過去幫他也收拾了一下,“大家都是玩戰術戰法的,誰也別說誰高貴,誰也別說誰齷齪,都是一樣的,沒什麽區別。”


    沈昊林看到她這個樣子,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看她瞪著自己的樣子,又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


    “兄長!”沈茶把食盒收拾好,打開屋子的門放到外麵,轉過身來,在屋子裏慢慢溜達,“既然他們曾經用這個法子對付過我們,那我們也可以用這個法子來對付他們,不是嗎?”她輕笑了一聲,說道,“不過,說起來,我們確實要盡快找到那一批東西,盡快的把它們出手換成銀子。”


    “但不能操之過急,以免露出馬腳。”


    “急是不能急的,但是要穩中求快。”沈茶想了想,“我今天就跟師父提一下,請他幫忙聯係人,一旦我們找到東西,一方麵上報陛下,一方麵把手裏的東西出手。我們的糧餉一直都是自給自足的,雖然這樣不合規,但這麽多年也這樣過來了。”


    “沈家軍和柳家軍是有旨意的,不算違規,況且這樣做的話,各方都很滿意,何樂而不為呢!”


    “說的也是,隻是如果今年這一仗能啃下來,就徹底改變了整個邊關的格局,一百年前我們失去的五城,就可以借此機會徹底拿迴來了,隻是......”沈茶輕輕歎了口氣,“拿迴來之後呢?多了五個城池,陛下是從中樞派人來,還是由我們沈家軍駐守,這一切都要看陛下的抉擇。但如果是我們來駐守的話,那花錢的地方可就多了,而這錢又是從哪裏出呢?總不能我們在糧餉上自給自足,這方麵也要自己花錢?不過,真讓我們負責的話,戶部那幫摳摳索索的家夥,一定會上書,讓我們自行解決的。”


    “所以,你就想著把那些東西換成銀子,以備不時之需?”沈昊林輕輕擺擺手,“別想了,就算陛下讓我們駐守,但銀錢糧草也是戶部出,況且......”他冷笑了一聲,“在我看來,那五個城池,要還不如不要。”


    “兄長?”沈茶走到他身邊坐下,好奇的看著他,“兄長何出此言?”


    “你剛剛不是說了,那五個城池丟了近百年,至少也曆經了三代,所以,要不要迴來都不重要了。你想想看,你經過那裏去宜青府的時候,他們的反應是什麽樣的?是我們的人終於來了,還是這群大夏人又來了?”沈昊林看看沈茶,“他們早就已經被金人同化,成為真真正正的金人,就好像常年生活在臨潢府的那些中原人,雖然跟我們留著相同的血,但是卻不會像我們想的一樣,認同自己的血脈。”


    “......明白了。”沈茶想了想,“他們經曆了至少三代,已經認為自己是金人了,如果我們接收了,就會被視為入侵者、侵略者,會給我們製造無數的大麻煩。但如果我們保持常態,要求金國進貢的話,反而不會有這種麻煩,還能拖延金國休養生息的時間。”


    “沒錯!”沈昊林輕輕點點頭,“但我們現在不說,我們放出去的風聲就是我們要城池,等到了真正談判的時候,我們再提出自己真正的目的,不也是很好嗎?”他低頭親了一下沈茶的額頭,“隻不過要提前跟陛下打個招唿,相信陛下也認同我們的想法。”


    “當然了,賺的錢越多越好,花的錢越好越好,這不是小玨哥哥一貫的風格嗎?”沈茶笑了笑,抓住沈昊林的胳膊,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的說道,“不行了,我要先睡一下下,等一下再去大營,兄長......”


    沈昊林還等著她接下來的話,等了半天都沒聽到下一句,稍稍低下頭去看,這才發現人已經睡熟了。


    他無奈的搖搖頭,輕輕的把人抱起來,繞過屏風走向了裏間,把人輕輕的放在了床上,脫掉了靴子,扯過一邊的被子把人給裹好。


    等他走出裏間,一點都不意外的看到薛瑞天坐在他的桌案後麵。


    “睡著了?”薛瑞天很無奈的撇撇嘴,“你怎麽想到找苗苗要藥,放在她的粥裏麵的?”


    “她這些天為了找那些東西,飯也不好好吃,覺也不好好睡,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說了幾次,她也不肯聽,你說我能怎麽辦?自然是用點手段讓她睡一覺了。”沈昊林也很無奈,“不管怎麽說,她能好好的睡上三四個時辰,養足了精神,我就放心了。”


    “說的倒也是。”薛瑞天歎了口氣,小聲地說道,“你們剛才說的我都聽到了。”


    “知道你在外麵,所以並沒有打算避著你。”沈昊林看了他一眼,“其實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嗎?”


    “其實,早就有所疑慮了,畢竟當年事情一出,先皇的反應那麽的奇怪,我就覺得不對勁了。再加上父親、母親壓根不爭辯,反而非常的冷靜,就更可疑了。現在這麽一來,不過就是證實了我的懷疑罷了。”薛瑞天看了看沈昊林,“但就算是這樣,到時候該昭雪還是要昭雪的,畢竟我們知道是做局,但百姓們不知道,我們必須要讓百姓們清楚,他們當年汙蔑錯了人。”


    “這個是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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