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陸臣心滿意足地掛了電話,飛車趕到,時顏聽見門鈴聲響起時還有些不敢置信,透過貓眼見是他,才開了門:“這麽快?”


    裴陸臣戲謔地斜撐在門邊:“我這樣隨傳隨到,有沒有很感動?”


    時顏的視線越過他肩頭,瞥了對門一眼,二話不說扯他進來,反手關上門。


    裴陸臣返身似要透過貓眼看對門的情況,時顏趕緊拽著他袖子進屋。


    “至於麽?他又不是過濾性`病毒。”裴陸臣嘖嘖歎,麵上一派無謂,目光卻灼然,洞穿了她的心思似的。


    時顏心裏暗忖,誰說他不是過濾性`病毒?無聲潛伏,借勢蔓延,稍不留神,又要讓她病入膏肓。


    灶上還煨著湯,時顏留裴陸臣一人在客廳,自己去廚房關火。裴陸臣把自己丟進沙發,尋個舒服的姿勢在沙發上縮著,聲音一揚:“告訴你個好消息。”


    時顏怕了他“好消息、壞消息”的這一套,沉默地盛了一碗湯,自顧自坐在餐桌上喝湯,沒搭理。


    裴陸臣循著湯頭濃鬱的香味坐到她對麵,雙手捧臉做花骨朵狀:“不想知道是什麽好消息?”


    拐彎抹角的後果是隻換來她的漠視,裴陸臣尷尬地咳了一聲,直起身體,正色道:“找著和小魔怪匹配的人了。”


    “叮”地一聲脆響,時顏手裏的湯勺掉迴碗裏,同一時間,霍然抬眸看他,很快,目光由迷茫轉為激動,她倏地站了起來。


    “在哪?快帶我去!”


    眼看自己又要被這女人拽著走,裴陸臣趕忙補充道:“等等!”


    時顏眸中有急切的火在竄,聽他繼續:“是有這麽個人,但確切來說,我們目前還沒找著他。”


    時顏被他鬧得心情大起大落,至今還沒完全緩過來,一徑攥著裴陸臣的胳膊沒放手。


    裴陸臣倒也樂於如此,掌心按在她手背上,他的熱,她的涼,裴陸臣覺得十分安心:“我也是中午才知道的,邊緣已經在幫忙查了,那人是個混混,局子裏有案底,住的地兒隨時都在變,找他需要點時間。”


    “會不會拖很久?”她的急躁統統映在眼中,絲毫沒意識到彼此距離已過近。


    “這事兒……說麻煩也不麻煩,估計這幾天就能有消息。”


    時顏除了點頭,找不到其他合適的迴應。這幾天自己估計得在焦急中等候了,正這麽尋思著,忽然額角一重——


    原來是裴陸臣吻了吻她。


    他的唇還印在她額角,時顏急退一步。


    裴陸臣眼睜睜看著她退出自己的包圍圈,那一刻,時顏也分明瞧見他眼裏的掙紮,見他向前一步,試圖靠近,時顏做了個停止的手勢。


    “我幫了你這個忙,你拿什麽謝我?”裴陸臣依舊是模棱兩可的模樣,說些平常也會說的打趣話,可時顏隱約覺得,這一次,他動真格了。


    “你不是說要找我們‘時裕’做巴黎公館麽?我們免費給你做。”


    他眯了眯眼,獵人的目光:“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時顏隻覺額頭木木的,後知後覺地懊惱,怎麽會求這種與純良沾不上邊的男人來當救兵?


    怎麽也尋思不到自己做了什麽撩了這男人,轉眼見他來到自己跟前,距離近到這男人的睫毛時顏都數得根根分明。


    她沒再後退,而是捏緊了拳頭準備——這公子哥不一定是她的對手。


    門鈴響了。


    時顏還未出手,裴陸臣倒像是自己被門鈴聲鬧得醒過神來,他退後一步。


    彼此都是善於掩飾情緒的人,這樣險些撕破臉的狀況,還是頭一遭,如今彼此的真實情緒卻都浮在臉上,她是近似於厭棄的抗拒,而他,隻餘尷尬。


    時顏去應門,聽裴陸臣在身後道:“我剛才有點鬼迷心竅了,抱歉。你放心,我裴陸臣從不逼女人。”


    時顏無聲嗤笑,原曾想,他幫了她這麽多,自己終究是要償還的,可經此一役,她霍然明了,這種償還,不就等同於她拿自己做一次交易?


    拉開門時,她的那抹笑還殘存在嘴角,被門外的池城捉個正著。


    池城身旁停著嬰兒車,車上還有幾袋東西:“這些是給兒子買的。”


    時顏請裴陸臣來,就是為了應付如今這種場麵,可此時的車窗,分明看見了裴陸臣,可他對此忽略。


    時顏驀然發現,自己這麽做,終究是錯了。連池城都不相信她能和裴陸臣有什麽,她又如何能夠說服自己?


    見她不搭腔,池城立在原地沒動。


    避著不見終究是行不通,時顏側身讓了讓:“進來吧。我們需要談談。”


    池城被請進了門,裴陸臣,形色難堪。


    裴陸臣還記得來此的任務,上前來,抻臂要攬時顏,卻被她躲開。


    “不需要了,謝謝。”聽她這麽說,裴陸臣臉色一白。


    這糟糕至極的關係,時顏理不清,唯一能做的,隻是快刀斬亂麻,狠了狠心,索性轉向池城:“我一個人可以過得很好,真的,你如果來看kings,隨時歡迎,可如果……”


    話音未落,耳畔忽的傳來“咚”地一聲。三個人都是一怔。


    池城最先反應過來,衝進嬰兒房裏,隻見小魔怪摔在地上,額上腫起一大塊。


    小家夥怎麽爬出床的?!


    時顏慌忙跑過去,池城已抱起了孩子,神色匆忙往外走:“去醫院。”


    平常孩子稍微磕絆到哪裏,都免不了一頓嚎啕大哭,可此時摔成這樣,竟連半聲哽咽都沒有,直到進了電梯,才驀地哭出聲來。


    時顏腦中仿佛有一根緊繃的弦,在他突然而起的哭聲中崩裂。


    坐在趕往醫院的車上,時顏仍止不住嘴唇發顫,緊緊抱著寶寶:“他剛才都沒哭,會不會……摔到了腦子?”


    池城一手掌握方向盤,一手握著她的:“沒事的。”


    時顏亂了方寸,隻得逼自己去相信他,相信這個每次撒謊都能害她淒淒慘慘的男人。


    幸而醫生檢查過後,也說沒有大礙。


    見這女士臉色煞白,醫生不由得安慰道:“孩子磕磕絆絆是常事,不用這麽緊張,以後你們看牢點就是了。”


    時顏提在嗓子眼的心稍有舒緩,這才意識到自己腳上如今隻剩下一隻拖鞋,更意識到——


    池城仍緊握著她的手。


    兒子雖還在時顏懷裏,卻抓著池城的領帶不撒手。父子二人的手都那樣緊,如烙鐵,分毫不離的灼人。


    她手心都是汗,他亦如此,可麵上不見急色,一點也沒有,無論是方才麵對她,或是此刻麵對醫生,都保持有條不紊的語速:“我兒子剛摔到的那會兒哭都沒哭,會不會有什麽問題?”


    時顏試著掙了掙,沒掙開——他悄無聲息地再度握緊幾分。


    醫生皺眉忖度了片刻後道:“那還是住院觀察一晚吧,以防萬一。”


    待醫生一轉身,時顏就使勁將手一甩,終於擺脫了他的鉗製。


    兒子也好不容易被勸著鬆開了池城的領帶,由護士抱著去做別的檢查。


    時顏隨著護士往另一個科室方向去,可沒走兩步就被池城趕上,時顏未及反應,隻覺眼前一晃,下一瞬已被他抱了起來。


    不止時顏,連護士也吃了一驚,池城卻隻淡淡問了句:“護士小姐,那兒有沒有紗布和消毒水?”


    護士有些怯赧而不明所以,看看時顏,又看著他,點了點頭。


    池城緊了緊雙臂,無論她是何種反應,始終橫抱著她,步伐快速而分毫不亂,手臂的力量也不可撼動。


    時顏真想不顧麵子不顧形象地掙脫,可醫院裏人來人往的,多少人看笑話,他全當沒瞧見,她卻做不到,隻好側過臉去。


    卻又不能將臉埋進他肩頭,那樣懸空地扭著頭,脖子都泛酸。變本加厲的是他的唿吸,一絲一縷,嗬在時顏的頸上,她那一小塊皮膚隨之一陣隱秘的細顫。


    終於被放下時,隻聽他對當班的護士說:“她腳板磨傷了。”


    “先生,得先掛號的。”


    “我現在去掛號,麻煩你先幫她處理下。”


    當班的護士來迴拿了幾次東西,時顏的腳還沒包紮好,小魔怪在另一端做檢查,時顏隻能坐在這一端幹著急。


    小魔怪的傷很快處理好,被抱迴給時顏。


    小家夥窩在時顏懷裏打哈欠,當班護士卻再一次離開,不知又落了什麽忘拿。時顏扭頭看鍾,心裏打著鼓,時間全耗在這磨蹭的護士手上,算怎麽個事?


    終於再次聽見腳步聲時,時顏不耐地抬眸看去——


    卻見著了池城。


    池城朝她走過來,方才的奔跑令他的氣息有些亂,此刻的腳步卻擲地有聲,不疾不徐,這些聲響糅雜在一塊,傳進時顏耳中,侵擾得她也變得混亂。


    他就這樣彎下`身來,將一雙新鞋放在她腳邊。


    “早就買了,一直放車上沒給你。”汗水自他短短的鬢角滴下,氣息拂過,是她熟悉又抗拒的男性荷爾蒙味道。


    他就這樣,帶著淺淺的鼻息,湊近來端詳了一會兒安睡中的小魔怪,而後側仰起頭看她,和緩地又道:“還沒包紮好?”


    距離近,時顏正對上的,即是他深潭般漆黑的瞳仁。她不信這邪,強自鎮定住,跟自己較著勁,直視他:“這鞋多少錢,我過後給你。”


    他一愣,麵色瞬時變得有些僵,半晌迴到:“不用了。”


    好在護士很快迴來,包紮好了,時顏蹬上鞋就走。


    她走得不快,池城也就慢著步子尾隨,就這樣隔著幾步的距離,一前一後。


    兒子的手軟軟的扣在時顏胸前,側著臉枕在那兒,腦袋小幅度地蹭了蹭,憨憨的模樣看得池城微笑,而不自知。


    他的兒子,會和別的孩子一樣健康成長的……


    時顏卻在這時停下了。


    池城隨後頓住腳步,順著時顏的目光看去,也瞧見了長椅上坐著的裴陸臣。


    裴陸臣的手上拎著雙她的鞋,默不作聲的,目光在這二人之間逡巡了一輪,最後的目光定格在時顏腳上。


    之前這兩人帶著小魔怪離家,行色匆匆,而他,想要追上前去,實際上,卻隻是眼睜睜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獨自一人,身處偌大的客廳之中,心裏涼成一片。


    此時此刻,眼前的這一幕又在提醒他:裴陸臣,你永遠,永遠都隻是個外人。


    裴陸臣沉吟一聲,搓了把臉,站起來時已恢複常色,看定時顏道:“我在這一區兜一圈了也沒看見你和kings……”


    “帶他去做全身檢查了。”


    “嚴不嚴重?需不需要住院?”


    “留院觀察一晚就成。”


    池城聽著他們的對話,沉默。


    裴陸臣幾乎感覺得到這男人麵無表情之下潛藏的洞察一切,而他自己,更像是小醜,眼淚小醜,演一場注定不屬於他的、隻能以淚水謝幕的戲。


    “要不要我今晚在這兒陪你?或者……幫你帶晚餐迴來?”


    她沒接腔,這對話,裴陸臣再繼續不下去,索性也沉默下去。


    時顏留下,兩個男人離開。各自出了醫院大樓,天剛擦黑,這是個矛盾而複雜的時段——光明未退,黑暗未至。


    池城的心情,也很矛盾。


    他在上車之前被裴陸臣叫住,“去喝一杯?”


    帝都的夜生活還未開始,兩個男人就已喝開,低度數的啤酒,一人一支。


    沉默對飲實在無趣,裴陸臣好不容易尋思到了祝酒詞,想著想著,自己都笑了,笑聲引得池城迴望。


    裴陸臣便拿瓶頸碰碰他的:“為了我們都想得到的女人,cheers!”


    池城亦笑了笑,仰頭灌下一口,整張臉被吧台的燈光氤氳的一派闌珊:“不過看來我們兩個,她哪個都不想要。”


    真是兩個可憐男人啊……裴陸臣笑容有點慘淡,揚手打個響指,示意酒保添酒,扭迴頭來繼續:“起碼你已經有了一兒一女。那話怎麽說來著?不求天長地久,隻求曾經擁有……”


    “起碼你現在還孑然一身,”池城也隨即灌下最後一口酒,“再來兩瓶。”


    酒氣蒸騰出的豪邁暫時掩去了彼此的宿怨,池城少有的相談甚歡,裴陸臣則是少有的笑容可掬:“有些女人是毒藥,有些女人是解藥。我呢,是中了她的毒,目前無藥可解。孑然一身有什麽用?孑然一身的等著中毒而亡?”


    池城撫著額,有些無力,怪隻怪這酒醉不倒自己,這一瓶的最後一口,用來敬他:“裴大俠,祝你早日康複。”


    裴陸臣很少大笑,此刻笑得都有些嘴僵,掏出手機來,刪了那號碼:“哥明個兒給你介紹幾個妞,咱們一起開辟新天地得了。”


    “那些妞你還是自己留著吧,我沒有做楚留香的命。”


    “喲,你不abc麽?還知道楚留香?”


    池城沒問這人怎知他自小在國外長大,這個夜晚,隻把酒言歡:“我看武俠小說學的國字。”


    這話裴陸臣沒聽清,自顧自亂摁手機按鍵,再定睛一看,他按下的這串號碼,不正是剛才刪除的那個?


    不能直視……


    幹脆把手機丟吧台上,再不去管。


    還沒等他再喝上半口,手機就響了。


    他接起來聽,是邊緣,聲如其人,簡潔明了:“找著‘耗子’了。”


    裴陸臣愣了愣,邊緣猜他沒反應過來,隻得補充:“就是那李昊,能救你幹兒子的那個。”


    裴陸臣一下就打翻了酒瓶。


    跳下高腳椅就往外跑,忽的又定住:“裴大俠找著能救你兒子的人了,一起?”


    好在沒喝多少,裴陸臣車開得又快又穩,就是路不太好認,導航儀開著也沒多大用處,急得他口不擇言,罵罵咧咧:“果然是隻耗子,住這麽偏……”


    副駕上的池城在給時顏打電話,一通接一通。裴陸臣直視前方,卻是在問池城:“她不接?”


    “關機。”


    “猜到了……”原來她不止拒接他的電話,這位前夫先生的電話她照樣不聽,裴陸臣心理平衡了些。


    還未抵達目的地,裴陸臣在半道上發現了邊緣的車。車子橫在馬路中央,爆了胎,邊緣人卻不在車裏。


    裴陸臣停車撥打邊緣的手機,很快接通。


    彼端的邊緣上氣不接下氣,粗喘道:“那小子和他同夥分頭跑了,我抓著的這個身上藏了貨,等我押他迴來再帶你們去逮那隻耗子。”


    “那哪來得及?他往哪個方向跑的?我先追。”


    邊緣似有猶豫,內心掂量著沉默了片刻,急得這端的裴陸臣直抓頭發,幸而她很快開口:“成,反正你也看過他照片。沿大路往北開,看見騎了輛破摩托的一準就是了。幫我逮著他,我替你申請好市民獎。”


    裴陸臣本就將車蘊著速,此刻看準了前路,深深踩下油門。


    果然,不出多時就追上了,前方不遠就是那輛摩托,車頭燈的光線在黑暗的道路上分外打眼,裴陸臣按了喇叭,示意對方停下。


    摩托卻越開越快,越開越偏,車頭一打,下一刻駛進了小路,前路越來越窄,又沒有路燈,耳邊除了引擎的聲音,就隻餘下輪胎軋過枯枝與落葉的脆響。


    “做筆交易怎麽樣?”裴陸臣已將油門踩底,聲音都在隨著車的底盤而輕震。


    池城的聲音卻一如既往的冷而穩:“說。”


    “我把好市民獎讓給你,你把時顏讓給我。”


    “想得美……”


    裴陸臣是頭一次見人一本正經地說傲慢話,訝異之餘不由得勾唇一笑,不再多言,斂了斂眸,準備全力追擊。


    眼看差幾米就要追上,卻在這時,忽的,摩托車前方有道黑影閃過。


    裴陸臣還未看清那道黑影是什麽,前邊那輛摩托車已毫無預警地刹了車。


    摩托車因重心不穩而翻倒在地,慣性滑行過後橫陳在小路中央,而那條險些被撞的野狗,也已唔鳴著跑開。


    裴陸臣想要緊急刹車,已經來不及,眼看就要撞上摩托車,他隻能猛打方向盤,電光火石間,車頭橫撞在路旁的斷垣上。


    刹車聲的餘韻猶自在空氣中迴蕩,劃破這寧靜的夜。


    車身巨震過後終於迴歸靜止,彈開的安全氣囊撞在胸口上,令池城有片刻的昏聵。這一瞬間,他的腦中迅速閃過許多畫麵,連帶著耳中也開始嗡然作響:


    現在兌現,會不會晚了點……


    傷害已經造成,一切都迴不到過去了……


    祝我們,友誼萬歲……


    池城就這樣在一個女人的聲音中悠悠的醒過神來,血劃過眼角,辣而澀。


    擋風玻璃碎了,一旁的裴陸臣微眯著眼,氣息微弱,頭上也有血。他傷得比池城重,卡在變形的駕駛座裏動彈不得,但一直清醒著。


    池城好不容易才把他弄出來,架著他讓他坐到一旁。而他,倚著道旁的枯樹,看了眼對麵變形的車身,咯一口血,仍不忘憤憤咬牙:“一定把那小子逮到。活剝了,他的皮……”


    還有力氣撂狠話,池城的擔憂稍減,起身離去前不忘拍拍他肩:“你先撐著。”


    池城也不知道自己徒步了多久,離主幹道越來越遠,光線也越發微弱,直到前方再沒有路,他才終於追到耗子。


    一彎新月高掛當空,月光成了此地的唯一光源,方圓數十米內靜得怖人,更顯打鬥聲大得驚人。揪鬥中池城占了上風,果斷縛住對方雙腕,反折到背後:“隻是想請你幫個忙而已。”池城盡量把話說得無害,手上力道卻不鬆。


    對方卻隻是狠啐一口:“別誆我,跟你們一起那女的是條子!”


    池城扯下領帶綁住這耗子,拽著他臂膀走,不能鬆懈。


    額上的血越滴越多,快要模糊了視線,他不得不抬手拭血。


    這耗子竟就此掙脫出了一隻手,池城趕緊反手去抓,就在這時,池城眼前金屬的光一閃,下一秒,有什麽銳物,狠絕地刺進了他腹部。


    池城被釘在原地,思維快過痛感一步,低頭隻見管製刀具的刀柄,直到刀鋒從他身體抽出,鋪天蓋地的痛覺才席卷而來。


    然後……


    一刀,兩刀,三刀……


    作者有話要說:荒郊野嶺的 死在這兒估計都沒人知道 ╮(╯▽╰)╭


    依舊是大加量的一章 大家的留言也能加量啵 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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