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冠辰說這話的時候,嗓音極低,又帶著不容抗拒的磁性,似乎能跟你的心跳產生共振。


    聽見的人覺得愉悅熨帖,連信任都多了幾分。


    郭惠寧本來就打開了話匣子,她又暗戀霍冠辰,現在被他的聲音蠱惑,就跟做夢一般。


    “……她背後是誰,你想知道?”郭惠寧吃吃地笑,身上像是沒了骨頭,軟軟地就像霍冠辰身上倒了過去。


    霍冠辰還是沒有動,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斜簽著身子架起了二郎腿。


    長腿伸出,將他和郭惠寧自然而然地隔開。


    郭惠寧被霍冠辰吸引著,眼裏隻看得見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她沒有能倒在霍冠辰身上,腳下被椅子絆了一下,腿一軟,直接跪在霍冠辰麵前。


    她沒有放棄,順勢向前,跪坐下來,將頭枕在霍冠辰的膝蓋上,夢囈一般說:“……霍……霍先生……”


    霍冠辰半天沒有說話,屋子裏很安靜,隻有蠟燭的光芒搖曳著,屋裏飄散著一股薰衣草的香味。


    原來郭惠寧點的是帶香氛的蠟燭。


    霍冠辰眼神微閃,半晌“嗯”了一聲,一隻手抬起來,極輕極輕地觸摸郭惠寧的頭發,然後悄沒聲息地縮了迴去。


    郭惠寧頭皮一陣緊縮酸麻,如觸電般打了個寒戰,唿吸都急促起來。


    她從來不知道,男女之間的感覺,不需要裸裎相對,不需要大汗淋漓,也能讓人心醉神馳。


    她閉上眼睛,滿足地喟歎一聲,輕聲說:“……我等了這麽久,原來是在等你。”


    霍冠辰垂眸看著她,似乎不信,嗬了一聲,又問:“你難道不是在等竇愛言背後的人?”


    郭惠寧搖了搖頭,依然閉著眼睛:“她背後的人啊,其實她也不知道是誰。總是神神秘秘給她打電話,而且那聲音一聽就是用了變聲器,就是竇愛言那個傻瓜還以為對方隻是不方便現身。”


    霍冠辰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懶洋洋地說:“不說算了,你不用敷衍我。”


    “我沒有。”郭惠寧有些著急了,睜開眼睛,仰頭看著霍冠辰,急切地說:“我真的沒有敷衍你!我隻是推測,那人一直跟竇愛言電話聯係,也不現身,說話還用變聲器,那這人肯定是竇愛言熟悉的人!”


    “因為隻有熟悉的人,才用這些方式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


    霍冠辰還是不為所動,“哦”了一聲,“是嗎?”


    他搖了搖頭,“你不用說了,我也不感興趣。”


    抬手看了看手表,“不早了,我該迴軍部大院了。”


    說著站了起來。


    郭惠寧說不出的失望。


    她跪坐在地上,仰頭貪婪地看著霍冠辰高大魁梧的身影,英俊的帶著歲月痕跡的麵容。


    “……霍先生,您真的不想知道竇愛言背後的人是誰嗎?”郭惠寧眼神閃爍起來。


    霍冠辰神情自如地拿起軍帽戴在頭上,微笑著說:“我為什麽要關心這個人?”


    “……可是您剛才問我來著……”郭惠寧遲疑著揉了揉太陽穴,難道她剛才做夢了?還是幻聽了?


    腦袋好像有幾千斤重,她今天真是喝多了,郭惠寧覺得自己好像斷片了。


    十幾分鍾前發生的事都快記不住了。


    “……我隻是想跟你說說話而已。“霍冠辰似乎有些遺憾,“可惜……”


    他沒有說哪裏可惜,為什麽可惜,就隻扔下這兩個字,就離開了西山別墅。


    迴到車上坐定,車前座的生活秘書迴頭說:“首長,郭惠寧今天下午燉湯的時候,在湯裏放了藥,不過被我們換掉了。您喝的湯,是我們準備的湯。”


    霍冠辰:“……那郭惠寧喝的她自己燉的湯?”


    “……嗯……嘿嘿……”生活秘書忍不住猥瑣地笑了,“不過沒關係。她那藥對女性沒什麽大礙,就是讓她意識不清而已。”


    霍冠辰哼了一聲,“……她真是好大的膽子。”


    “其實您不會在外麵吃別人做的東西,除非我們親眼看見做菜的過程。她這種小伎倆,不會影響到您的。”


    霍冠辰閉目養神,開始盤算要給宋錦寧送什麽樣的生日禮物。


    兩人是離了婚,但宋錦寧過生日,他還是要表示一下的。


    ……


    第二天早上,郭惠寧在餐廳的沙發上醒過來,發現身上搭著一張毛毯。


    她揉了揉腦袋,隻覺得宿醉欲嘔,難受極了。


    做早飯的廚師和打掃清潔的傭人也來了,對她笑著說:“早上好。”


    郭惠寧擺了擺手,從沙發上艱難地坐了起來。


    腿腳都麻了,這沙發真不是個睡覺的好地方。


    想到“睡覺”兩個字,郭惠寧突然想起了什麽,忙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著。


    跟昨天沒什麽差別,就是睡的姿勢不對,衣服上壓出了褶子。


    可是無論怎麽看,都看不出昨夜別人“不軌”的證據。


    居然沒有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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