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不明白路近怎麽去了一趟肖夜家就突發奇想要選首相了。


    她深吸一口氣,企圖耐心地跟路近講道理。


    “爸,您好好想想,真的要去競選,不是有智商,沒情商就可以的。您得想想,選民憑什麽給您投票?您有什麽可以打動選民的?”


    “國家發展計劃、社會福利待遇、經濟原則製定……”


    顧念之還沒說完,路近突然說:“我前些日子查過數據,目前華夏有一點一四億糖尿病患者,加上他們的親屬朋友,至少可以翻倍乘以四,那就是四點五六億。”


    顧念之:“……”


    “糖尿病患者及其親屬朋友跟您競選有嘛關係?”顧念之覺得自己智商不低,但還是跟不上路近的節奏了。


    路近抬頭看著她,理直氣壯地說:“如果我說,誰投我票,我就給他們治愈糖尿病,終身不用繼續注射胰島素的特效藥,他們會不會給我投票?”


    顧念之瞬間膝蓋軟了,想跪。


    “……爸,我錯了,我就不該質疑您的決定!”


    路遠這時明白了,微笑著放下報紙站起來,說:“路教授,你剛受什麽刺激了?好好的做你發明創造的大科學家不行嗎?誰還敢給你氣受?”


    路近一時不察,氣唿唿地說:“還能有誰?!看不起我不是首相,就看不起我姑娘!——不就是個破首相?!誰還選不上咋地!”


    霍紹恆馬上反應過來,“……剛才霍上將給您臉子瞧了?”


    除了霍冠辰,他想不出有誰瞧不上顧念之,是因為她爸“不是首相”。


    路遠輕歎一聲,走過來拍了拍路近的肩膀,說:“我知道了,你是想別人不要因為家世看不起念之,是吧?”


    顧念之一向伶牙俐齒,這時卻說不出話來。


    心裏暖烘烘的,應該是很溫暖很感動,但卻有一股酸澀,從那溫暖感動中突圍出來,有想哭的感覺,但不是傷心難過的哭,而是心滿意足的哭。


    路近悶著點了點頭,直言了當地說:“我想著競選也不是那麽難的事,主要是這樣能夠最快提升地位,讓那個喜歡首相女兒做兒媳婦的……人閉嘴。”


    路遠向霍紹恆使了個眼色。


    霍紹恆不動聲色走了過來,對路近誠懇地說:“爸,您比首相的地位高多了。首相需要競選,有任期限製。而您的知識和能力,是無價的。我以有您這樣的嶽父為榮。我不需要什麽首相的女兒,也不喜歡首相的女兒。”


    他迴頭看了看還呆在屋子中央的顧念之,微笑著說:“我愛念之,跟她的家世無關。我愛的是她這個人,不是她家的親戚朋友和社會關係。”


    這是霍紹恆第一次在路近麵前坦承他對顧念之的感情。


    路近點了點頭,理所當然地說:“我姑娘當然是最好的,我自己知道。不過,你真的能夠一直堅持下去嗎?”


    “五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你以後不會後悔?不會覺得還是找個家世好的老婆對自己更有幫助?”


    路近雖然不在意這些,但到底不是與世隔絕的人,別人家發生的事,他都看在眼裏。


    自己不在乎,不等於別人不在乎,而且到了自己女兒身上,他也忍不住要在乎。


    顧念之的整顆心都要被暖化了。


    她悄悄走過去,握住了路近的手,仰頭看著他,孺慕地說:“爸,您不用這樣。如果您就是那種特別喜歡出風頭的人,我不反對您去競選,就當玩票了。”


    “可是您的本性不是這樣啊……我知道您隻喜歡自己鑽研學問,做做實驗……”


    路近也誠實地點點頭,說:“我是不喜歡那種競選,一個個跟傻叉似地站在大眾麵前,不是證明自己比別人傻,就是證明自己比別人壞。可是如果這樣能讓那個姓霍的閉嘴,我不介意選個首相打他的臉。”


    屋裏兩個“姓霍的”一齊閉嘴了。


    顧念之抿著嘴笑,說:“爸,您真的不用這樣。您別忘了,我跟霍少已經結婚了。說句實話,就算您不在我身邊,也沒有人能欺負我,因為我能保護我自己。”


    她現在有了自己安身立命的能力和資格,議會上院的首席法律顧問難道是花瓶擺設?


    路遠也開玩笑地說:“路教授,你真的多慮了。跟著紹恆長大的念之,會被幾個不知所謂的長輩用‘家世、孝道’嚇到嗎?”


    “那不是看不起我們念之,而是在藐視紹恆。你女婿會教他們做人。”


    霍紹恆一臉慎重地說:“就是路總說的這個道理。看不起念之的人,就是看不起我的眼光。看不起念之和我的人,都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沒人能夠例外。”


    一番保證,再加上顧念之不斷撒嬌逗趣,終於打消了路近要選首相的念頭。


    他們不是擔心他選不上,而是擔心如果選上怎麽辦!


    那才是最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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