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上一次顧念之給他做的“伽馬刀”手術,何之初很容易就想到了那個曾經去h城醫院的神秘人……


    就是這個人給重傷垂危的顧念之做了手術,救了她一條命……


    他眸光輕閃,輕聲笑了起來,“就你能幹。”


    嗓音清冽冷漠,語氣卻是熟稔中帶著幾分寵溺。


    顧念之做了個鬼臉,“何少你別不信我,真的,我學東西很快的……”


    “信,我信,我不信你,又能信誰?”何之初笑得更加意味深長,甚至帶了幾分邪氣。


    幸虧顧念之看不見他這幅樣子,不然她肯定要離他離得更遠了。


    顧念之果然一點都沒有覺察,笑著連忙說:“何少太好了!那你什麽時候把你媽媽的血液樣品交給我?”


    何之初仔細想了一下。


    他母親秦素問是突然去世的,父親何承堅不明白秦素問為什麽會突然死亡。


    雖然說連法醫都鑒定沒有他殺的痕跡,可是他父親還是耿耿於懷,一直認為是顧祥文導致了秦素問的死亡。


    就算不是親手殺死,也是因他而起,所以才不惜一切代價,在全國範圍內布下天羅地網,通緝顧祥文。


    他就想知道為什麽,到底為什麽,顧祥文見了秦素問一麵之後,秦素問就死在了她的書房裏。


    顧祥文躲了好幾年,後來為了十二歲的顧念之,才現身將她帶走,然後很快就因為一場車禍,死在烈火當中。


    因為當時那輛車是在他麵前爆炸的,他到現在都還記得那震天轟響的爆炸聲,和熊熊燃燒的烈焰。


    “……念之,我得好好想想要怎樣才能找到我母親的dna樣品,你別急。”何之初淡笑說道。


    顧念之連連點頭,“好的好的!那我等何少的好消息了!”


    何之初“嗯”了一聲。


    掛了電話,他自嘲地搖了搖頭。


    哪裏有這麽簡單?


    自從他母親突然去世之後,有關他母親的所有資料,包括她在家庭醫生那裏的體檢報告,抽血的血樣,還有牙醫和眼科醫生那裏存有的所有醫療記錄和血液、牙齒樣品,都被他父親何承堅收起來了,由專人看管。


    何之初的眉頭微皺,在外麵的陽光下站了一會兒,才轉身上車,命令勤務兵開車去找何承堅。


    何承堅的辦公室也在軍部,但是在軍部的另一邊,開車大概要五分鍾的時間。


    何之初在車裏的時候就給何承堅打了電話,確信何承堅現在沒有開會,也沒有緊急公務要處理,才跟他約了時間要見麵。


    自從何之初從那邊世界迴來之後,這還是第一次鄭重嚴肅地跟何承堅說話。


    何承堅都有些“受寵若驚”了。


    他的心情好了起來,讓勤務兵給他準備了一些何之初喜歡吃的點心,還準備了兩杯清茶,等著他過來。


    何之初來了之後,被何承堅的勤務兵帶進了辦公室裏麵的小會客室。


    這裏的隔音設施極好,還有各種反監控的裝置,以及電磁幹擾設施。


    在這裏,隻能通過座機電話聯係,手機都用不了。


    安保措施一等一的嚴密。


    地上鋪著厚厚的羊毛地毯,走上前軟軟的,悄沒聲息。


    何承堅就坐在一張紫檀矮幾後麵的沙發上,端著一杯清茶細品。


    見何之初進來了,何承堅朝他招了招手,熱情地說:“阿初,過來坐。”


    何之初在他麵前坐了下來,隨手拿起那杯茶抿了一口,寒暄幾句之後,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爸,媽去世這麽多年了,您不打算下葬了嗎?”


    “……我為什麽要下葬?”何承堅冷冷地說,“你媽媽死得不明不白,隻要我活著一天,就不會放棄尋找她去世的真正原因!一天找不到,就一天不會下葬!”


    “那您要放到什麽時候?”何之初皺起眉頭,“人都去世了,這麽多年不能讓她入土為安,您這是真的為我媽著想嗎?”


    “放到什麽時候?!放到我死的那一天!”何承堅憤怒地站了起來,握著拳頭怒視著何之初,“你這個逆子!你這麽說話,不怕你媽的在天之靈見了難過?!”


    “人死如燈滅,哪裏來的在天之靈?”何之初的嗓音分外清冷,不帶絲毫感**彩,“而且唯一可能知道真相的人已經死了,您還要怎麽追查?”


    “再說就算下葬,也不妨礙您追查真相。”何之初很坦然地說,“如果您沒有臉去見我媽,我來操辦我媽的後事。”


    “你敢!”何承堅朝著何之初揮舞著拳頭,試了半天,卻還是舍不得打下去,隻好虛張聲勢地晃了晃,說:“我警告你!別打你媽遺體的主意!她在液氮裏好好的,你別去打擾她!”


    “……爸,接受現實吧,媽已經去世了,您都已經再婚過了。”何之初冷靜又殘酷地說道,瀲灩的桃花眼不再帶著清冷自矜的綿綿情意。


    何承堅眼前一黑,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喘著氣,差一點就倒下了。


    何之初吃了一驚,猛地站起來,大步走了過去,正好扶住了搖搖欲墜的何承堅。


    “您的藥呢?”何之初急忙扶著他迴到沙發上坐好,然後摁了內線電話,讓保健醫生趕緊過來給何承堅診治。


    三分鍾後保健醫生就帶了全套醫療設備來了,在小會客室裏立刻展開急救。


    何承堅的臉色慢慢地從灰白轉為蒼白,然後又增添了一絲血色,雖然沒有蘇醒,但也沒有剛才看起來那麽嚇人了。


    保健醫生推開門出來,看見何之初兩手插兜,麵無表情地站在小會客室門口,忙說:“何少,您別擔心,何上將就是一時氣急攻心,畢竟年紀大了,而且冠心病、高血壓都比較嚴重,腦袋裏麵的血管也有堵塞,我們正打算給何上將做造影手術,疏通大腦裏麵堵塞的血管。”


    何之初點了點頭,“您多費心。”又問:“那我父親需要住院治療嗎?”


    “可以住院了。反正過幾天就要做造影手術,先去醫院休養幾天吧。”保健醫生猜到大概是父子倆又起了爭執,才把何上將氣成這個樣子。


    但是看破不說破,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


    何之初同意了保健醫生的意見,親自帶著人將何承堅直接送到軍醫醫院的特級vip病房裏休養。


    主治醫生和院長連忙趕來迎接他們,還跟何之初討論了一下午手術方案。


    等商量好一切手術事宜,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帝都的夜晚,華燈初上,整個城市如同一盞巨大的水晶燈,璀璨奪目到耀眼的程度。


    何之初從醫院裏出來的時候,接到了謝清影的電話。


    “何少,你什麽時候迴來?晚飯我都讓廚房裏的小林準備好了,還有伯父呢?到現在都沒有迴家。”


    何之初看了看手表,不鹹不淡地說:“嗯,我爸住院了,我現在迴家。”


    “啊?伯父住院了?!”謝清影驚訝極了,“什麽病?嚴重嗎?”


    “沒什麽大不了,老毛病了,過幾天打算做手術,所以先去醫院休養。”何之初揉了揉額角,不知道該怎麽跟顧念之說。


    秦素問的遺體還在液氮裏保存,至今沒有下葬。


    但她真的是死了,何之初明白父親的執念,搖了搖頭,坐進自己的專車裏。


    迴到何家大宅,何之初看見謝清影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餐廳裏,不由有些內疚。


    謝清影抬頭看見何之初進來,馬上笑了起來。


    那是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極有感染力。


    “何少,你迴來了。”她忙站了起來,“我讓廚房準備上菜吧。”


    何之初忙了一天,什麽東西都沒吃,確實有些餓了。


    可他沒什麽胃口。


    不過看著謝清影殷切的目光,他還是勉為其難吃了一碗飯。


    謝清影看了看桌上剩的菜,猶豫地說:“何少,你不喜歡吃這些菜嗎?”


    她記得這些都是何之初喜歡吃的啊……


    何之初微微一笑,伸手握了握她的手,“沒有,這些都是我喜歡吃的菜。”


    頓了頓,又說:“不過我今天心情不好,也沒什麽胃口,如果怠慢你了,你別多心,也別生氣。”


    謝清影簡直受寵若驚,忙搖頭說:“沒有沒有,我沒生氣。”


    又小心翼翼地說:“何少,你心情不好嗎?……可以跟我說,別憋在心裏……”


    兩人的關係昨天才有重大突破,現在還在磨合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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