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大雪,整個帝都銀裝素裹,如同一座晶瑩剔透的水晶宮。


    顧念之昨天興奮緊張了半夜,後來迴來了就睡得不省人事,跟暈過去一樣。


    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又是一天中午了。


    擁著被子坐起來,她整個人還有些迷迷糊糊,腦子裏還沉浸在昨夜的夢裏。


    不過當她一醒過來,昨夜的夢就忘記大半了。


    她在床上坐了一會兒,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看了一眼。


    果然有好幾個未接電話,大部分來自“戲王之王”。


    唯有一個電話,來自何之初。


    顧念之想了想,先給何之初撥了迴去。


    “何少,找我有事嗎?”顧念之賴在床上不想起來。


    何之初聽她的嗓音略帶慵懶,就知道她肯定剛起床。


    他放下手邊的工作,將座椅轉了一圈,麵對著窗外的皚皚白雪,語音清淡地說:“想找你去香山賞雪,去不去?”


    “去香山賞雪?”顧念之確實有些向往。


    而且她覺得自己自從認定遠東王牌就是那邊的霍少之後,有些太投入了。


    萬一被極度敏銳,觀察力極強的霍少發現她認出了他,就糟了。


    所以她要做點別的事,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顧念之輕聲淺笑,點頭說“好”,“我剛起床,現在去洗漱。你把地址告訴我。”


    何之初還以為顧念之要推三阻四地拒絕,結果她居然爽快地答應了,心情也振奮起來。


    他從座椅上站起來,盡量平靜地說:“我來接你。”


    顧念之:“……”


    看了看外麵的大雪,又有些頭疼。


    “外麵的雪這麽大,怎麽去啊?路上的雪鏟幹淨了嗎?”顧念之走到窗邊,仔細看著小區裏麵的情形。


    公寓小區裏麵的人行道都掃出來了,還撒了鹽,可以防凍防滑。


    但是外麵的大路上,不知道掃得怎麽樣了。


    顧念之喃喃地說:“……這路況,恐怕不好開車。我還是不去了吧……你不用麻煩了……”


    何之初笑了一聲,瀲灩的桃花眼裏倒映著漫天白雪,有股“淡極始知花更豔”的穠麗風姿。


    “不麻煩。”何之初伸手拿了大衣穿上,匆匆出了辦公室的門。


    謝清影穿著一身紅色羊絨裙式大衣,腳踏著七厘米高的stuart weitzman的高筒靴,迎頭走了過來。


    “何少,要去香山賞雪嗎?”她欣喜地問道。


    何之初心裏一動,對電話那端的顧念之說:“我和謝清影一起去接你,你就在家裏等著,到了我給你打電話。”說完就掛了電話。


    顧念之在電話那端其實已經聽見謝清影說話了,她雖然隻跟謝清影見過一次,說過一次話,但對她的聲音記得很清楚。


    見有謝清影陪著過來,顧念之放下戒心,總算是同意去了。


    隻不過掛了電話之後,她心想這個謝清影還是她表姐呢,要不要去問問爸爸能不能讓她過來?


    顧念之飛快地掀開被子起身,去浴室洗漱一番,換了身帥氣的石白色滑雪羽絨外套,黑色緊身的羊絨彈力長褲。


    因為是去香山戶外賞雪,她特意挑了一雙ugg純羊毛裏子的小牛皮平跟長靴。


    這靴子非常保暖,而且有防滑底,記憶海綿加持,走路爬山一點都不累。


    從浴室出來,看見路近已經在客廳裏了,忙說:“爸,等下何少來接我去香山賞雪……”


    又說:“謝清影也會跟他一起來接我。”


    謝清影的媽媽顧恬是顧祥文的妹妹,也就是路近的妹妹。


    但是他們兄妹倆關係很不好,因為路近的人際關係障礙症的嚴重程度,兄妹倆多年來已經不聯係了。


    路近因此跟謝德昭、顧恬和謝清影這一家人的關係非常淡漠。


    他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說:“那就好好玩,如果那個做新媒體的謝清影對你有什麽不好,告訴爸爸,你爸我好歹是她舅舅。見舅如見娘,我完全可以代她媽收拾收拾她!”


    顧念之聽得瞠目結舌:“……見舅如見娘是這樣用的?!”


    “怎麽不能這麽用?”路近不屑地搖頭,“總不能隻享受‘見舅如見娘’的好處,不承擔‘見舅如見娘’的義務吧?”


    顧念之這下明白了,仔細想一下,沒毛病!


    見舅如見娘的好處,就是舅舅可以像親娘一樣照顧外甥。


    見舅如見娘的義務,就是舅舅可以像親娘一樣教訓外甥。


    顧念之朝路近豎起大拇指點讚:“爸,您也有做律師的潛力啊!”


    瞧這權利和義務分析得頭頭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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