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守憶的聲音溫和低沉,她是學過法庭辯論技巧的,知道怎樣說話,怎樣發聲,能讓聽眾最大程度的聽進去她的話。


    秦瑤光在她的安撫慢慢鎮定下來,剛才發熱的腦子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漸漸能夠冷靜思考了。


    她這麽多年在科學試驗上投入的時間和精力不是白給的,作為一個科學家的理性思維很快迴到她的理智中。


    秦瑤光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有些不情願地說:“……好吧,我再好好想想,其實八年前的事,真的跟我沒關係……”


    她還是不大願意認罪,畢竟她也是知名人士,也是愛惜自己羽毛的人。


    一旦認罪,很可能就要判刑入獄,她這麽多年的努力,就要付諸東流了。


    秦老爺子歎了口氣,抬了抬手,說:“我知道你委屈,你也別擔心,你是我唯一的女兒。萬一法庭判了,我這老骨頭還能撐幾天,就給你撐著集團和醫院,等你出來,再全部交到你手裏。”


    秦瑤光眼神輕閃,抿著唇看向秦老爺子。


    她雖然是秦老爺子唯一的女兒,可這麽多年,秦老爺子把持著集團大權,並沒有說過要把集團直接傳給她的話。


    這一次,是第一次這麽說。


    他們秦家家大業大,也不止他們這一房人,秦老爺子本身有三個親兄弟,雖然都不在人世了,但是這些親兄弟卻有很多兒子孫子,比他們這一房的人要多得多。


    這些秦家人也都在他們秦氏集團裏任職。


    秦瑤光的大堂哥就是秦氏集團的重要董事之一。


    她以前以為秦老爺子會把集團在幾房人中間平分,現在看來,不一定啊不一定……


    秦老爺子拄著拐杖在地上跺了跺,皺著眉頭說:“你好好想清楚,要不趁我們都在這兒,你跟何少把話說清楚,都是一家人,別鬧得那麽難看。”


    秦瑤光眼圈一紅,低下頭說:“我跟何……上將已經離婚了,何少哪裏把我當一家人?”


    秦老爺子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別這麽想,何少這麽大動幹戈,也是為念之出頭。你總是念之的親生母親,念之跟何少關係那麽好,何少不會對你太過份的。”


    秦瑤光撇了撇嘴,張嘴就說:“我可沒當她是……”


    “你住嘴!”秦老爺子簡直恨鐵不成鋼了,“我早跟你說了,別以為自己是念之的親生母親,就可以為所欲為!人心都是肉長的,你是她親媽啊!好好疼她,她還能不對你好?鬧成現在這個樣子,母女不像母女,親戚不像親戚,我看你是做實驗做的腦子秀逗了!”


    秦瑤光雖然嘴硬,其實心裏早就後悔了。


    如果一開始就對念之施行懷柔政策,這個傻丫頭還不乖乖地聽話?


    可是她怎麽忍得住呢?


    秦瑤光仔細想了一下,還是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垂眸看著地上灰黑色的地磚,她不甘心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對大家有交代。但是在出庭之前,我想見見念之。”


    “你想見念之做什麽?”秦老爺子見秦瑤光還是不肯乖乖認罪,立刻警惕起來,“你還嫌鬧得不夠?!真要惹怒何家,把我們秦家整得萬劫不複嗎?!”


    秦瑤光眼角抽了抽,苦笑著說:“我隻是想向她道歉,我不會再打壓她了,到底是親生母女,何必鬧得親者痛,仇者快?還有,八年前,我不該……做出這種事,讓她父親鑽了空子,才讓我們母女分離這麽多年。”


    “這就對了。”秦老爺子滿意地點點頭,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了,“母女倆哪有隔夜仇呢?我去叫何少進來跟他求求情?”


    秦瑤光點了點頭,站到溫守憶身邊,看著秦老爺子拉開房門,請何之初進來。


    何之初手裏還夾著一支煙,就這樣施施然走了進來。


    他頎長優雅,身姿挺拔,不說話的時候,清冷得如同一尊玉人,但是一開口,冷漠得如同極北寒冰。


    “什麽事?你們都商量好了?”何之初似笑非笑地撣撣煙灰。


    秦老爺子被噎了一下,訕笑道:“何少說哪裏話?我是在勸瑤光,有什麽說什麽,不要再推諉責任了。”


    何之初淡然看向秦瑤光,“是嗎?”


    秦瑤光不自在地移開視線,點了點頭,“八年前的事,是跟我有關,但不是你們想得這樣。我一直不說,是因為不想把別人拖進來。”


    “別人?你是說還有別人摻和進來?”何之初眼神輕凝,盯著秦瑤光,“你說說看,到底是誰?”


    秦瑤光看了一眼監控,淡定地說:“你真的想知道?你這裏可有監控。”


    “沒關係,你說。每一個涉案的人,我都不會放過。”何之初神情嚴肅起來。


    連秦老爺子都緊張起來。


    難道還有別的人?


    溫守憶是律師,這時在旁邊提醒說:“秦姨,要不您先跟我說一下,我看看是不是合理合法?”


    秦瑤光還是搖頭:“我現在不會說。如果何少執意要告我,那我就隻有在法庭上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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