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真的沒死?!”葉紫檀一臉震驚地反問,剛才聽陳列的語氣,她還以為……


    “她中了……h3ab7,不是說隻要中了這種病毒的人,沒有一個不死!”


    “你倒是清楚。”霍紹恆扯了扯嘴角,鎮定自若地臉上帶出少許譏誚,“念之遠在德國,你怎麽知道她中了那什麽病毒?”


    “難道沒中?!”葉紫檀更加震驚了,“這不可能……”


    “不要把超出你認知以外的事當做是不可能,葉醫生,你也是有科學精神的人,怎麽能這麽狹隘呢?”周啟元在旁邊補刀,“說吧,你跟那些人是怎麽接觸的?他們發給你的論文,我們已經收錄在案,請你不要存任何僥幸心理。”


    “什麽?!你們怎麽能動我的東西?!”葉紫檀這下子完全崩潰了。


    那些論文,那些論述精妙,超出醫學常識的論文,是她奉為珍寶的東西,幾乎已經成了她的信仰。


    信仰一旦坍塌,她的所有支撐也就沒了。


    葉紫檀仰起頭,瞪著霍紹恆,嘴唇囁嚅了幾下,想說什麽,但又默默地闔上了,重重地垂下頭,全身無力地癱在地上。


    “葉……”周啟元還要問,霍紹恆心裏一動,倏然抬手,“不必再問了,她這種人,說的話也未必是真的。”


    周啟元點點頭,“首長言之有理。這一段時間,我們提審她提審得最多,但是她一直沒有透露過任何真正有用的消息。我們懷疑,她其實也不知道跟誰聯絡。”


    也就是說,葉紫檀也隻是其中的一個小嘍囉。


    按周啟元的意思,應該順藤摸瓜查下去。


    霍紹恆背著手站在審訊室裏,目光深邃地看著葉紫檀,腦海裏迅速權衡了一下利弊,便做了決定。


    “不用再問了,她為敵人通風報信,害死兩名外勤人員,讓無辜的華夏帝國公民受害,罪證確鑿,理應槍斃,立即執行。”


    在特別行動司,他有處置叛徒的特權。


    而葉紫檀的案子,也在軍事法院的秘密法庭已經開庭審理過了,雖然什麽都沒問出來。


    但剛才她在這裏跟陳列的對答,都被錄了下來,是可以當做是呈堂證供。


    她已經招認了那些事是她做的,就沒有什麽冤枉的可能。


    “是,首長。”周啟元忙立正敬禮,馬上出去命人找軍事法庭辦手續。


    雖然霍紹恆命令要馬上槍斃她,也需要軍事法庭的死刑判決令。


    這是程序問題。


    周啟元走了之後,霍紹恆在審訊室裏靜靜地站了一會兒,深邃的目光落在葉紫檀身上,過了許久才轉身離去。


    霍紹恆從審訊室出來,看見周啟元在一旁等著他,像是有話說的樣子。


    “什麽事?”


    “首長,有件事,我得向您匯報。”周啟元看著霍紹恆使了個眼色。


    霍紹恆點點頭,轉身往外麵走去。


    兩人走出風紀組大樓,往陳列所在的醫院大樓走去。


    一路上,周啟元小聲說:“霍少,您真的不打算再追查下去了嗎?”


    “有什麽好查的?”霍紹恆不動聲色地反問,“難道你查出什麽了?”


    “沒有,但是,葉紫檀的案子,如果要深究的話,恐怕有個問題不好說。”周啟元比較擔心,如果真的有人要給葉紫檀翻案,這個問題恐怕會是突破點。


    “什麽問題?”霍紹恆停下腳步,“有話就說。”


    “……就是跟她聯係的那個手機號碼,我們追查下去,發現那個號碼是個空號,根本就沒有人使用,移動公司那邊也查不出絲毫記錄。上一次這個號碼有人使用,還是17年前……”


    霍紹恆眼神微凝,“可能幕後之人非常狡猾,也或者他們的後台非常厲害,雖然我們查出來是空號,卻未必真的是空號。”


    周啟元連連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為什麽不利用葉紫檀,釣出她背後的人?”


    霍紹恆一般不喜歡跟人解釋,但周啟元是他的心腹之一,他很看重他,便耐心地找理由:“……一個連移動公司都查不出的空號號碼,如果是有權勢之人,但這人的權勢不是一般的大。如果不是利用權勢,而是利用技術,那這種技術水平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據我所知,就連美國cia,英**情五處,或者俄羅斯的克格勃,以色列的摩薩德都做不到。這些人都做不到,你說……”


    周啟元一下子明白了。


    不管從哪種方麵考慮,葉紫檀背後的人非常厲害,他們暫時不想跟他們正麵對上。


    所以對葉紫檀這種小嘍囉,早死早超生才是正確的方法。


    留著她,萬一對方突然發力,將她給救出去了,他們可就一子落索滿盤皆輸了……


    而葉紫檀在特別行動司裏這麽多年,誰都不知道她到底知道了多少秘密,所以現在最好的處置方法,就是盡快解決這個人。


    “是,首長,明白了。”周啟元肅然敬禮,打算一會兒親自跑一趟,去軍事法院把死刑判決書拿來。


    ……


    霍紹恆迴到陳列那邊,先去單人病房看了看顧念之。


    她還在沉睡,高燒依然不退,小臉燒得紅撲撲的,菱角般的雙唇幹裂起皮了。


    霍紹恆拿了高溫消毒過的紗布蘸了蒸餾水,給顧念之的雙唇一點點地摁,慢慢軟化幹裂的角質組織。


    陳列聽見他迴來了,從自己的辦公室出來,搓著手,局促地看著他,說:“霍少……”


    霍紹恆頭也不抬,一邊繼續給顧念之蘸唇,一邊低聲說:“你要有空,明天天亮之前可以去看看葉紫檀,見她最後一麵。”


    陳列:“!!!”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突然被霍紹恆這樣說出來,陳列還是有些受不了。


    他取下自己的眼鏡,從兜裏拿出眼鏡布不斷地擦,雙手顫抖,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陳列一緊張就擦眼鏡,霍紹恆對他這個習慣很熟悉。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錯了就是錯了,做錯事,是要承擔責任的。她的錯,不是說聲對不起就可以了事。她是犯罪,而且犯的是立即執行死刑的重罪。”


    霍紹恆看了看顧念之的雙唇,幹裂的小死皮已經被他用蘸了蒸餾水的紗布抹去了。


    雙唇顯出淡淡的紅暈,柔潤飽滿的唇瓣幾乎看不出唇紋,唇色很淺很淡,蒼白到近乎透明。


    霍紹恆默默地看了一會兒,給顧念之掖了掖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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