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副部長在顧嫣然這裏丟人丟到姥姥家了,早就恨她恨得不得了,哪裏會再跟她聯係?


    恐怕這之後顧嫣然有事再想找他,也隻會自取其辱。


    別的不說,拿錢財要挾一國政府軍人,是非常傻**逼的行為。


    當然,對大部分生活在西方國家,習慣用錢說話,資本為王的商人來說,是看不明白這一點的。


    ……


    顧念之在自己的公寓裏和趙良澤一起收拾東西,準備搬去美國的首都華盛頓特區。


    美國的國會休假結束,會期就要開始了。


    顧念之這兩個月惹出這麽多事,還上了兩次法庭,雖然沒有定罪,但一般來說,進國會做實習生的背景審查是過不了的。


    不過以何之初強大的社會關係和活動手段,她的國會實習生的名額居然還是保留下來了,沒有被擠下去。


    說實話,顧念之本來都打算在哈佛大學的夏季學期開學之後打道迴府了,結果何之初給她機票,讓她和黃師兄九月初去華盛頓特區。


    看著自己住了兩個多月的地方,顧念之有些依依不舍。


    雖然在這裏住的時間不長,她的東西卻多了不少。


    趙良澤一邊看她收拾,一邊抱著胳膊歪在門邊笑著說:“念之,你知道那個撫恤慈善基金已經成立了嗎?”


    “哦,成立了?那就好。”顧念之彎腰將自己的熊貓抱枕塞到箱子裏,並不是很在乎趙良澤說的話。


    對於她來說,那筆錢真的是意外之財,送出去能幫助更多需要幫助的人,她覺得蠻好。


    而且也是因為一直被霍紹恆保護得滴水不漏,雖然有天生的聰明,但在人情世故方麵,還是差了很大一截。


    趙良澤見她不是很感興趣,又說:“對了,那個基金會命名為今之心撫恤慈善基金會,是霍少親自起的名字。”


    顧念之收拾行李的動作突然頓了下來,她迴頭看著趙良澤,一雙黑亮葡萄似的瞳仁盯著他,“今之心?真的是霍小叔親自起的名字?”


    “千真萬確。”趙良澤朝她眨了眨左眼,一幅“你懂得”的心照不宣的模樣。


    今之心,不就是“念之”?


    這樣的話,就算她成年後離開駐地,霍小叔也會記住她吧?


    顧念之並沒有想過要在霍紹恆身邊留下自己永久的痕跡,可這個突如其來的意外驚喜,還是讓她臉紅心跳了好久。


    趙良澤歪著頭,看著顧念之漸漸泛起紅暈的雙頰,霧蒙蒙的大眼睛裏升起了水汽,水汪汪地如兩痕秋波,兩排睫毛忽閃忽閃,就像在大西洋上的兩隻蝴蝶輕輕扇動翅膀,恨不得在藍星另一麵的華夏帝國掀起滔天巨浪。


    她雖然看著他的方向在笑,但是趙良澤卻知道她並沒有在看他。


    “喂,醒醒醒醒!大白天發什麽夢啊?”趙良澤走過去,不動聲色摸摸她的頭,“霍少起個名字你就高興了?”


    顧念之迴過神,往後退了一步,拍拍自己的臉,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笑得臉都酸了。


    “我當然高興,這表示以後你們不會忘記我。”顧念之恢複了得意洋洋的神氣模樣,“就算我離開你們,你們也會永遠記得我,對不對?”


    “對!誰會忘記錢啊,你說是不?”趙良澤故意打擊她,“我現在看你就像一張會行走的大型鈔票。”


    “滾!”顧念之毫不留情踹了趙良澤一腳,“你才像鈔票!你全家都像鈔票!”


    “像鈔票有什麽不好?一般人我不這麽形容他。”趙良澤笑嘻嘻地繞著顧念之轉了一圈,“鈔票人見人愛,還不好嗎?”


    “謝了您了,我沒那麽大本事和魅力。”顧念之轉身繼續收拾自己的箱子,又問趙良澤:“小澤哥,你收拾好了嗎?”


    趙良澤伸了個懶腰,“我沒你那麽多東西,昨天就打包裝好了。”


    兩人收拾好東西,退了公寓,租車去機場。


    以前陰世雄買的那輛二手車已經被趙良澤賣了,打算去華盛頓特區再買一輛新的。


    他們和黃師兄在機場匯合,上了飛機,飛往華盛頓特區。


    ……


    “何教授。”溫守憶站在何之初的書桌前,將一封信和一份禮物放在他麵前,“何老先生給您的信,還有這份禮物,是秦姨給您的。”


    何之初拿過信,打開信封,慢慢抽出裏麵的信紙看了起來。


    雪白的燈光下,他的神情冷如冰雪,抿起的薄唇如同一條直線,唇色淡得幾乎看不見。


    “何教授,何老先生很想念您,您要是有空,迴去看看他吧。”


    溫守憶是被何之初懲罰才迴老家的,但他們也確實好幾年沒有迴去過了。


    趁這個機會,溫守憶迴去見見親人朋友,還是很值得的。


    何之初看完信,用手揉著眉心,眉頭皺得很緊。


    “何教授?你還頭疼嗎?”溫守憶想了想,緩緩走到何之初背後,“我給你按摩一下吧。”


    何之初依然用手抵著額頭,一動不動地靠在書桌上。


    書房的窗開著,窗外不遠處就是龐蒂馬克河。


    夜晚的風夾著龐蒂馬克河的水汽,悠悠地飄進來,帶來一室清涼。


    溫守憶剛要把手摁在何之初的太陽穴上,他突然從座椅上站起來,避開溫守憶的手,往窗邊走去。


    這裏是何之初在華盛頓特區的房子。


    一個占地十幾英畝的莊園,建在華盛頓特區寸土寸金的龐蒂馬克河區域內。


    “……家裏都還好嗎?”何之初背著手,靜靜地在窗前站了一會兒,還是問了一聲。


    溫守憶有些失落地收迴手,走到何之初背後,輕聲道:“都還好,就是何老先生,很想您迴去看他。”


    何之初垂下頭,一隻手撐在窗子旁邊的牆壁上,搖了搖頭,“我還沒有到迴去的時候。”


    溫守憶張了張嘴,本來想再勸一勸,但是想起何之初的脾氣,她還是一個字都沒說。


    “天色不早了,何教授早點休息,我迴去了。”溫守憶扯起笑臉,溫柔地說道。


    何之初點點頭,這時迴過頭,看了她一眼,“你多歇幾天,長途旅行很傷身體。”


    “嗯,我會的。謝謝何教授。”溫守憶笑得更溫婉,“那我就再放幾天假,然後把這裏的事理一理。”


    溫守憶是何之初的助教,更是他的貼身秘書。


    他所有的事情,都是溫守憶從旁打點。


    這兩個月溫守憶迴老家了,何之初沒有再找新的秘書,很多事情都堆積起來了。


    他這邊,確實也離不開溫守憶。


    何之初轉過身,走迴到書桌前坐下,聲音沒有那麽清冷了,“你還住以前的地方,我的兩個學生馬上要來國會做實習生,你記得幫他們辦好手續。”


    “好的,何教授不用擔心,我會處理。”溫守憶彬彬有禮地頷首,“是顧同學和黃同學嗎?”


    “對,還是他們兩人。”何之初打開電腦,一邊打入指令,一邊說:“顧念之以前跟你有過節,但她是學生,年紀又小,你比她大那麽多,還是助教,就不要跟她一般見識,以後離她遠點兒。希望你這次迴老家反省,能知道輕重,不要再跟學生過不去。”


    這話像一盆涼水,兜頭從溫守憶腦袋上澆了下來。


    她都不知道何之初剛才的溫情脈脈,到底是她的幻覺,還是為了給顧念之說情才打下的鋪墊……


    “何教授,您放心,我有我的職業操守,不會有意跟學生過不去。”溫守憶想了想,又走了迴來,“但是何教授既然專門提到這件事,我也想提醒何教授,您不能對她太過偏袒。女人和小人一樣,近之不遜,遠之則怨。”


    何之初:“……”


    “就算您不願意聽,我也要說。自古忠言逆耳,說實話的臣子都沒有好下場,我知道,但是我深蒙何家大恩,沒有何家,就沒有我溫守憶今天的成就,所以我不能看著何教授您走偏了路,還一味在旁邊阿諛奉承。”溫守憶端莊地坐在何之初書桌前的圓凳上,擺出了一副長談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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