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內心多番的掙紮,我最終做出了決定——人始終是自私的,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悲慘、恐怖地死去。但就像一開始我說的——我這樣做是迫不得已的。


    我將我所記錄下來的噩夢內容和這件事的整個過程寫成一篇小說,並把它寄到雜誌社發表。盡管如此,我還是不放心,我擔心很多人沒有耐心看完這篇小說,或者是根本沒有看它。所以,我利用自己的心理學專長玩了一個小計謀。我在這篇小說的一開始提示大家不要去看這個故事,但我知道,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你越是叫他不要做的事,他就偏偏要去做。就像現在,你已經完整地看完了這個故事,不是嗎?


    啊,請不要急著怪我——起碼,我在這篇小說中已經寫出了解救的方法。而且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這個保命的方法絕對管用,因為我自從把這篇小說寄出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做過什麽噩夢,並且一直好好地活到了現在。


    我唯一不敢肯定的就是——有多少人會在淩晨4點19分醒來。


    (第三個故事完)


    夏侯申的故事講完之後,圍繞在他身邊的11個人都用一種怪異的眼神注視著他。


    “你說這個故事是根據真實事件改編的?”歌特歪著頭問道,“這怎麽可能?”


    夏侯申十指交叉頂住下顎,用一種神秘莫測的口吻說:“你覺得不可思議?老實說,我當初也這麽認為——但後來經過證實,它的確是發生在我身邊的一件怪事。當然,作為故事講出來,我也做了一些藝術加工和改編,不過大致經過就是這樣。”


    “你憑什麽讓我們相信這是一起真實事件?”荒木舟質疑道。


    夏侯申注視著他:“你記不記得前不久的報紙和新聞上都報道過這樣一件事——m市一所高中在短短幾天內連續有兩個學生死亡,而且死因不明?”


    北鬥“啊”地叫了一聲,嚷道:“我知道!我看過這件事情的報道!”


    “我也知道。”荒木舟說,“但我們怎麽相信這件事和你剛才講的那個故事有關呢?”


    “我講之前就說了,這個故事是根據我一個朋友的親身經曆改編的,而那個朋友,就是故事中的心理學老師。當然(故事中的人物)我用的是化名。”


    夏侯申略微停頓,接著說,“你們又會提出質疑——我那個朋友會不會是在騙我呢?也許這一切都是他編造的一個故事?對於這一點,我不是很想解釋——總之我相信自己的判斷力。另外,這個故事的真實性,我想也沒那麽重要吧?如果你們不相信的話,就當成虛構的故事跟我打分好了。”


    荒木舟搖著頭說:“不重要嗎?在我看來,‘真實性’這個問題對於你這個故事來說非常重要。這樣說吧,如果這個故事是虛構的,我隻會打7分,而如果是真實事件改編的話,我會打9.8分!”


    夏侯申詫異地望著荒木舟,露出難以理解的表情:“為什麽你這麽在意故事的真實性?這樣也太鑽牛角尖了吧?”


    “是你自己告訴我們,這個故事是真實的啊,又不是我們提出的要求。其實我的意思就是——如果你能拿出有力的證據證明這個故事確實是以真實事件為依據的話,我想我們都願意給你打一個目前最高的分數。”


    說完這番話,荒木舟環顧著周圍的10個作家,其中有幾個附和著他的意思,連連點頭。


    夏侯申望著他們,氣結地雙手抱在胸前,歎息道:“我沒想到你們會有這麽較真。其實要說證據,我當然是有的,因為這件事情我除了聽那個朋友講述之外,也做了很多相關的調查——比如說到那兩個死去的學生家裏去找他們的父母談話——結果證明他們說的互相吻合,所以我才會相信這件事。”


    他將身子向前探一些,眼光遊走於各個作家之間:“難道你們以為我就是那麽輕信的人嗎?我又不是個小孩!但你們現在要我拿出證據來,這分明就是為難我。”他指著那扇緊閉的鐵門。“那些能證明這件事真實性的人全在外麵,我怎麽把他們帶到這裏來?”


    剛才那幾個附和著荒木舟點頭的人對視了一眼,似乎有些無話可說了。


    夏侯申又說道:“而且,我真的不懂,為什麽你們會認為一個故事的‘真實性’會有這麽重要?”


    這時,克裏斯開口道:“夏侯先生,其實我也認為荒木舟老師說的有道理。我們對你這個故事的評分,確實很大程度上要取決於你這個故事的真實性。”


    夏侯申凝視著他:“說說理由。”


    克裏斯不緊不慢地說:“我們大家是同行,其實都該明白這個道理——舉個例子吧,如果一部電影在片頭注明‘本故事根據真實事件改編’的話,它引起的關注和對觀眾的震撼,顯然就要比虛構的故事強得多——就像你看《地火危城》(*注:一部以洛杉磯為背景的虛構災難片),隻會把它當做一部娛樂片;但看《洛杉磯大地震》的時候,心靈的震撼恐怕就是很多倍了吧?”


    “嗯,我讚成這一點。”南天說,“據我所知,能俘獲奧斯卡評委的心、獲得奧斯卡最佳影片的很多片子,都是以真實事件為素材改編的。”


    “我們別把話題扯遠了。”荒木舟說,“不妨直說吧,這個叫‘謎夢’的故事如果真有其事,那將令我感受到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怖;但如果隻是虛構,就比較一般了。”


    夏侯申聽了他們的話,聳了下肩膀,身子倚向椅子靠背。“對,你們說的很有道理。但現在我的確無法證明什麽——怎麽打分,你們看著辦吧。”


    克裏斯的眼珠轉動了幾下。“其實,不用去找什麽證人,有一個最簡單的方法能驗證這個故事的真實性。”


    眾人都望向他。


    “根據‘謎夢’這個故事的情節,隻要是知道了‘這件事’的人,都會被那小男孩的惡靈纏身。現在我們11個人同時聽了這個故事,如果是真的,那麽我們也會遇到故事中主角那樣的情況。”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大吃一驚,同時感到寒意砭骨。連夏侯申都驚呆了,顯然這是他都沒有想到的事。


    沉寂片刻,突然有人想起什麽,問道:“對了,夏侯先生,如果這個故事是真的,那麽當初聽你朋友講了這件事之後,沒遇到和他一樣的情況?”


    夏侯申望著說話的白鯨,過了半晌才答道:“說實話,我當時聽了也是半信半疑,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把這件事的大概過程記錄下來,準備寫成一篇小說發表。”


    “我明白了,故事中那個心理學老師最後做的事(把整件事寫成小說發表),其實就是你的想法吧?”荒木舟犀利地問道。


    夏侯申不得不承認。“是的……不過,我隻是把這件事簡單地記錄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寫成小說——我就被‘請’到這個地方來了。但目前為止,我沒有遇到我朋友出現的那種詭異的情況。”


    南天若有所思。“這麽說,隻要將噩夢的內容記錄下來,不管是否傳播,都能夠避免惡靈纏身——這就是保命的方法,對吧?”


    夏侯申不置可否地抿了下嘴。


    忽然有人說道:“你們越說越玄乎了,弄得就跟真的一樣,未免太入戲了吧?老實說,這個故事我覺得還挺不錯的,但要說是真事,那實在是叫人難以信服。”


    夏侯申望著說話的暗火,帶著慍怒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在撒謊?笑話!我寫了十多年的小說,難道還不明白小說本來就是虛構的這個道理?這又不是什麽不好的事——我幹嘛非得要說這個故事是真的不可?”


    “剛才荒木舟老師不也說了嗎——如果這個故事是真的,完全有理由得一個目前最高的分。”暗火道。


    夏侯申不屑一顧地“哼”了一聲:“你認為我是故意裝腔作勢,想跟自己的故事加分?那我也明說了吧,我不在乎你們跟我打多少分,你們認為這個故事是假的,就打得很低好了,我懶得再跟你們證明什麽!”


    夏侯申氣唿唿地將頭扭到一邊,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克裏斯突然對大家說道:“既然暗火不相信夏侯先生的故事,那他肯定會無視那個‘保命的方法’——這不就簡單了?明天早上,我們通過暗火有沒有做那個噩夢就能知道夏侯先生這個故事的真實性了。”


    暗火聽完一怔,眯起眼睛說:“聽這意思,好像你們都會按那個所謂‘保命的方法’去做——而讓我一個人當實驗者?”


    “我們沒有要求你當實驗者呀,你不是不信嗎?那你就親自驗證一下好了。”夏侯申的語氣中充滿挑釁的意味。


    暗火不以為然地說道:“好啊,試就試吧——明天一早,我就告訴你們結果。”


    紗嘉想起一個問題:“這樣的話,我們什麽時候跟夏侯先生的故事打分呢?”


    “看來隻有明天早上,等結果出來之後才能打分了。”南天說。


    “就這麽說定了。”荒木舟露出一絲捉摸不透的笑容,“那我們現在就各自休息吧——真有意思,這個故事的真實性,竟然關係到我們每一個人。”


    最後這句話,好像是在暗示眾人什麽。


    起碼南天是這麽覺得。


    迴到房間後,為了保險起見,他拿出一張準備好的紙和一隻圓珠筆,把‘謎夢’這個故事中噩夢的內容寫在一張紙上。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吧。


    次日早晨,眾人很早就陸陸續續地集中在了大廳裏。看起來大家都頗為關心那個“試驗”的結果。可是最重要的那個人——暗火——偏偏沒有這麽早下來。


    大家從櫃子裏拿出各種適合作為早餐的食物。吃東西的時候,北鬥悄聲問南天:“喂,你昨晚——那樣做了嗎?”


    南天咬著麵包,含混不清地問:“做什麽?”


    “‘保命的方法’呀。”


    南天“唔”了一聲:“做了——你呢?”


    北鬥嘿嘿笑道:“我當然也做了。在這種詭異的狀況下,什麽怪事都有可能發生,小心一點沒什麽不好。”


    南天一邊點頭,一邊悄悄觀察著其他人——沒人有異常的表現,也沒人提到噩夢的事。


    看來,大家都是十分謹慎的。


    南天又暗中將注意力集中到夏侯申的身上,發現他時不時地就會抬頭瞟一眼暗火的房間——看來,他表麵上說對分數無所謂,實際上還是很在乎的。


    接近九點半,暗火還沒從他的房間裏出來,大家有些等不及了,萊克說道:“他怎麽還不下來?我們要不要去叫他一聲呀?”


    “我記得他前幾天早上沒這麽遲下來。”白鯨蹙眉道,“處在現在這種境地,誰會不會睡得有多踏實。偏偏今天……”


    紗嘉麵露憂色:“該不會……他又出什麽事了吧?”


    眾人對視著,南天說:“我上去看看吧。”


    正要朝樓梯走去,龍馬叫住南天:“不用了。”


    南天抬頭一看——暗火房間的門推開了,他從裏麵走了出來。


    樓下的人都鬆了口氣。


    暗火還沒從樓梯走下來,北鬥就趕緊迎上去問道:“怎麽樣?你昨天晚上遇到‘那種情況’了嗎?”


    暗火望了北鬥一眼,將目光移向前方,發現此時大廳裏的人都注視著自己。很顯然,所以人都在等待著他的“答案”。


    暗火麵無表情,望了眾人許久,才呐呐地說道:“沒有。”


    他這種反應讓大家十分迷惑——昨天晚上,他還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認為夏侯申的故事決計不會是真的。如果今天他驗證出確實如此,按理說應該十分得意才對。但現在看他這模樣,非但沒有半點得勝的感覺,反而顯得底氣不足——不得不讓人懷疑他是心口不一。


    北鬥替大家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真的沒做那噩夢?”


    暗火不再說話,徑直朝櫃子走去,從裏麵拿出東西來吃,不再搭理眾人,似乎在逃避這個問題。


    大家望了他一會兒,歌特無奈地說:“既然他說沒有,那就是沒有吧——我們現在可以跟夏侯先生的故事打分了嗎?”


    夏侯申說:“恕我直言,他現在的狀況讓我認為隻能有兩種可能性——第一、他做了那個噩夢,但是不願承認;第二、他昨晚迴房間後,大概又不願用生命來冒險了,最後還是使用了那個‘保命的方法’。”


    荒木舟走到暗火身邊,問道:“真的是這樣嗎?是這兩種情況之一?”


    暗火垂著頭,嚼著一塊午餐肉。他並沒做過多的解釋,隻是重複著剛才的話:“我沒做噩夢。”


    荒木舟迴過頭,對眾人說:“我看不用再問了吧,情況大概就跟夏侯申說的差不多。”


    “那這件事情還是不清不楚呀——我們到底該怎麽跟夏侯先生的故事評分呢?”萊克問。


    夏侯申說:“就憑你們自己的判斷和直覺吧——你覺得是真的,就是真的;你不相信,就當做虛構的好了。”


    “就這樣吧。”荒木舟說,“我們現在就打分。”


    南天從櫃子中拿出紙和筆,準備挨著分給每個人。這時,他看到一個人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是徐文。昨天晚上他沒參加講故事,今天又很久都沒下來,以至於大家都快忽略他的存在了——現在看到他走下來,才想起還有這個人。


    徐文還是那副萎靡不振的模樣。他看到眾人聚集在大廳,又看見南天手裏拿著紙和筆,不禁覺得奇怪,強打起精神問道:“你們白天都在講故事?”


    “不是,夏侯先生昨晚講的故事我們還沒打分呢。”南天說。


    “哦。”徐文應了一聲,並不多問,走到櫃子前,拿了一個麵包和一盒牛奶,轉身又要迴房裏去。走到樓梯口,他像是想起了什麽事,迴過頭問了一句:“你們……晚上有沒有遇到什麽怪事?”


    大家都愣了一下,南天問道:“您說的是什麽怪事?”


    徐文張了張嘴,低聲道:“唔……算了,沒什麽,大概隻是巧合吧……”


    荒木舟帶著不滿的腔調說:“什麽巧合?你把話說明白些,別這麽藏著掖著的好不好?”


    徐文遲疑了片刻,說道:“不知道怎麽迴事,這兩天晚上,我老是做同一個怪夢,然後被這個可怕的噩夢嚇醒。”


    夏侯申的頭緩緩抬起來,目瞪口呆地盯著徐文,他的表情和動作都凝固了。


    其他人吃驚的程度也不亞於夏侯申。龍馬張口結舌地問道:“你說清楚些,是怎麽迴事?”


    徐文顯然也很詫異,不知道大家為什麽在聽到他這句話後,都變得緊張起來。他不安地說道:“前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噩夢,被嚇醒了。本來我沒怎麽在意,但沒想到,昨天晚上,我又做了同樣的一個噩夢——而且奇怪的是,這兩次被嚇醒我都看了手表,發現時間居然是一樣的。”


    我的天哪——南天感覺一陣寒意迅速遍布他的全身,令他感到汗毛直立,他震驚地連唿吸都暫停了。


    夏侯申的驚駭程度是南天是數十倍,他的眼睛幾乎都要瞪裂出來,臉上的血色也褪了個一幹二淨,整個身子開始微微發抖。


    北鬥帶著焦急的口吻問道:“徐文先生,你做的那個噩夢是什麽內容,還記得嗎?”


    徐文搖著頭說:“記不起來了,每次一醒來,我就會忘了那個夢境,隻是通過心中的驚駭能感覺到,那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噩夢。”


    “您醒來的時間是幾點?”


    徐文咽了口唾沫:“兩次的時間都是在淩晨4點18分左右。”


    “這不可能!”平日裏穩重老成的夏侯申此刻像瘋了一樣,“我昨天晚上才講的這個故事!你說你前天就遇到這種事了?”


    徐文嚇了一大跳:“什麽故事?我做的噩夢……和你講的故事有什麽關係嗎?”


    夏侯申瞪著那雙銅鈴般的眼睛,神情突然變得猙獰起來,他怒吼道:“我明白了!你是故意陷害我的,對吧?你有意用這種方式,使我講的故事和我們現在所經曆的事‘雷同’!”


    徐文嚇得臉都白了,他連連朝後退著:“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根本就沒聽你的故事……還有,我為什麽要陷害你?”


    “因為你就是那個該死的‘主辦者’!”夏侯申咆哮道,“你昨晚假裝說不參加講故事,卻躲在房間裏悄悄地聽了我的故事,然後今天早上對我們說出剛才那番謊言——目的就是為了使我的故事出現‘雷同’!”


    “你瘋了!”徐文劇烈地搖晃著腦袋,“我自己都是受害者!如果我是主辦者的話,為什麽要在之前策劃一件使我自己陷入不利的事情出來(尉遲成死亡的事件)?”


    “那是你有意迷惑我們,好讓我們放鬆對你的警惕!最好的例子就是——你違反了規則,為什麽沒像尉遲成一樣被殺死呢?你現在還好好地活著,就是最好的證明!”


    徐文尖厲地叫道:“你希望我被殺死,對不對?我沒死,讓你感到很失望?”


    “別再演戲了!你已經露出破綻了!”夏侯申朝徐文猛撲過去,一把掐住他那細長的脖子,“你老實把鑰匙交出來,放我們出去!”


    瘦弱的徐文根本不是身材強壯的夏侯申的對手,他的脖子被死死卡住,血液的流通被那雙肥碩的大手所阻止。他的眼珠幾乎要迸裂了,舌頭也吐了出來,雙手硬直地向前伸著,喉嚨裏發出幹澀的聲音:“啊……啊……”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等眾人從驚愕中迴過神來,才驚覺徐文快要沒命了!幾個人一擁上前,使盡全力把夏侯申往迴拉,南天大聲說道:“夏侯先生,你冷靜些!不管他是不是主辦者,你都不能殺他!要不我們就出不去了!”


    這句話提醒了夏侯申,他那雙像鐵鉗一樣的手慢慢鬆開。徐文在幾乎就要窒息的情況下逃過一劫,偏偏倒倒地朝後退去,一下撞到牆上,癱倒在地,大口喘息著。


    南天對仍然惡狠狠地注視著徐文的夏侯申說:“你冷靜下來,別這麽武斷地下結論,甚至動手——你說徐文昨晚在房間裏偷偷地聽了你的故事——但實際上,我們在這裏呆了這麽幾天,早就該清楚,在房間關上門的情況下,根本就不可能聽得到樓下的說話聲!”


    “如果他使用類似竊聽器之類的道具呢,不就能辦到了嗎?”夏侯申喘著粗氣說。


    “那也不可能。”一個聲音從後麵傳來。


    夏侯申迴頭望著說話的克裏斯,問道:“你說不可能是什麽意思?”


    “徐文不可能事先計劃好用這種方式來陷害你。”克裏斯說,“你真的失去理智了,忽略了簡單的邏輯。”


    夏侯申怔怔地望著克裏斯。


    “啊,我明白了。”南天忽然若有所悟,望了克裏斯一眼。


    克裏斯點了下頭,對夏侯申說:“正如你所說,徐文不可能在你講之前就知道故事的內容——那麽,他昨晚提出不參加講故事之前,怎麽就知道能陷害到你呢?”


    夏侯申呆住了。過了半響,他喃喃道:“那麽,這究竟是怎麽迴事?為什麽會有這麽巧的事?他所經曆的事恰好就是我要講的故事的內容!”


    “這不會是巧合。我早就說過,這件事情不是我們想象的這麽簡單。”克裏斯說。


    “難道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個‘主辦者’的計算之中?他究竟是神靈還是魔鬼?能操縱所有的一切!”夏侯申怒吼著,聲音漸漸低沉下去,“如果是這樣的話,不管我們怎麽掙紮,也逃不過死亡的命運……”


    夏侯申的話讓南天的心重重地往下一沉。


    是啊,目前發生的事,簡直可以用匪夷所思來形容。難道混跡在我們之中的,真的是一個來自地獄的魔鬼?可是換句話說,如果這真是人為力量能辦到的事,這個人到底是怎麽做到這一切的呢?


    南天的目光將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掃視了一遍。


    該死,這個人明明就在眼前,我卻沒有辦法把他分辨出來。


    第一個講故事的尉遲成已經死了,而第二個徐文、第三個夏侯申,現在看來都是兇多吉少,如此下去……


    14天之後,我真的能活著離開這裏嗎?


    (《1/14》第一季《必須犯規的遊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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