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冰聽周繼雲提起了戴山,猜想這個話題有可能是周繼雲今天難得來拜訪自己的原因,隻是不清楚這件事跟她有什麽關係,或者她想從自己這裏得到什麽消息。


    “嗯,我也看見新聞了,這事自然是真的,不過,我也沒怎麽關心,他早就不是我的女婿了,這種事咱也管不了。”譚冰一副波瀾不驚地淡然說道。


    周繼雲盯著譚冰注視了一會兒,歎口氣道:“戴山也是想不通,既然都到這個份上了,幹脆就認命算了。


    你說,這年頭科技這麽發達,到處都是監控,他還能跑到哪兒去?被抓迴來是早晚的事情,到時候可要罪加一等啊。”


    譚冰好一陣沒出聲,最後淡淡地說道:“你又不是不了解他這人,一輩子享福享慣了,哪兒吃得了監獄的那種苦頭,我倒是覺得他逃跑是正常的,不逃跑反倒不正常。”


    周繼雲一臉驚訝地看看譚冰,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倒也是,戴山肯定不甘心這輩子死在監獄裏,畢竟外麵還藏著巨額財產沒來得及享用呢。”


    譚冰沒出聲,似乎不想繼續和周繼雲聊這個話題,周繼雲也看出來了,並且她覺得譚冰的神情已經變得有點冷淡,但她似乎並沒有起身告辭的意思,而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笑道:


    “對了,秦川這一次算是被戴山害慘了,他的新醫院本來打算十月一號正式開業,還籌備了一個隆重的開業典禮,但兩名重量級的逃犯從他的醫院逃跑,害得他不得推遲開業日期。”


    譚冰對周繼雲知道秦川推遲開業日期並不感到驚訝,因為她知道周繼雲很早就和秦川有來往,算得上是秦川最老的病人。


    她甚至猜測秦川醫院的開業典禮也有可能請了周繼雲,因為周繼雲的丈夫徐邁嶺也算是寧安市衛健委的領導。


    一想到周繼雲的丈夫徐邁嶺,譚冰不禁心中一動,忽然意識到徐邁嶺和唐倩都在一個係統工作,並且唐倩應該還是徐邁嶺的頂頭上司,隻是徐邁嶺已經退休了。


    “對了,你家老徐也在省城嗎?”譚冰沒有理會周繼雲的話題,而是忽然問道。


    周繼雲楞了一下,隨即點點頭,說道:“他當然跟來了,否則一個人待在寧安市連飯都吃不上,不過,這兩天鬧著要迴去呢,說是在這裏沒意思,待不下去。”


    頓了一下,見譚冰不再出聲,於是又把話題轉到聊戴山的身上,並且還一臉神秘的樣子,說道:“要不是戴山這次逃跑的話,我還真不知道他居然是k國慶的私生子呢。”


    譚冰一愣,驚訝道:“你這是從哪兒聽來的?”


    周繼雲見譚冰好像對這件事有興趣,急忙道:“怎麽?難道你沒看新聞報道嗎?”


    譚冰狐疑道:“怎麽?新聞裏居然報道了這件事?你在哪個頻道看到的?”


    周繼雲擺擺手道:“這是我女兒昨天晚上跟我說的,她說警方在戴山和韓壽被抓之後曾經替他們做過dna比對。


    結果顯示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隻不過警方一直沒有公開這件事,這次戴山逃跑之後才有人把這件事捅了出來,我女兒自然不會瞎編。”


    譚冰一時坐在那裏呆呆發愣,周繼雲猶豫道:“怎麽?難道你這個丈母娘都不知道自己女婿的身世?”


    譚冰緩緩搖搖頭,說道:“以前確實聽到過一些謠傳,說是楊玉環當年跟k國慶和胡誌軍都有一腿,而戴山有可能是她跟k國慶或者胡誌軍的兒子,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頓了一下,又一臉不解道:“警方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公開這件事,難道他們懷疑戴山逃跑跟韓家人有瓜葛?”


    周繼雲撇撇嘴說道:“這就難說了,出了這種事警察一般首先都把逃犯的家人親屬做為懷疑對象,其實也很正常。”


    頓了一下,低聲道:“我聽說另外那個逃犯好像跟你也沾點親戚關係呢。”


    譚冰一臉坦然道:“不錯,算是我母親家裏的一個遠親吧,這也不是什麽秘密。”


    說完,心裏忍不住有點納悶,心想,周繼雲莫名其妙降低身價親自登門難道僅僅隻是想跟自己閑聊?


    按道理自己跟她也沒啥可聊的,起碼沒什麽共同話題,唯一的共同話題也就是當年在銀行時候彼此之間的勾心鬥角了。


    可問題是那些事早就時過境遷,彼此又都是這把年紀了,難道她還有心情找自己迴顧往事嗎?


    這麽一想,譚冰慢慢轉過頭來盯著周繼雲那副厚厚的眼鏡注視了一會兒,問道:“大雲,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今年應該六十六了吧?”


    周繼雲一愣,隨即疑惑道:“是啊,奔七的人了,怎麽啦?”


    譚冰沉默了一會兒,陰沉著臉說道:“咱們都是半截子入土的人了,我覺得沒必要互相再兜圈子,說實話,我真沒想到你會來這裏找我閑聊。”


    周繼雲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似乎有點惱火,質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譚冰哼了一聲道:“也許是我多心了,可我確實想不出我們兩個有什麽好聊的。”


    頓了一下,又說道:“如果你真的是因為待在省城覺得寂寞想找個人聊聊天的話,那我隻能說對不起了,因為我明後天就要迴寧安市,也沒時間陪你。


    實際上我猜測你今天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如果你今天來帶有什麽目的的話,那你不妨直截了當,有什麽話,或者有什麽事盡管說好了。”


    周繼雲慢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把茶杯放在茶幾上,又蓋上蓋子,嘴唇微微哆嗦了幾下,這才緩緩說道:“你說的沒錯,我原本就沒必要跟你套什麽近乎,我們相識幾十年了,難道還不清楚你是什麽人?”


    譚冰好像有點不耐煩,拿出手機看看時間,然後站起身來走過去把裏麵一間臥室的門關上,又走迴來坐在沙發上,說道:


    “知道就好,這裏沒有外人,有什麽話盡管說,實不相瞞,我還約了一個朋友,你就長話短說吧。”


    周繼雲慢慢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盯著譚冰說道:“其實我今天來隻有一句話,這句話是代表我女兒轉告的。”


    譚冰一臉莫名其妙道:“怎麽?居然還扯得上你的女兒?”


    周繼雲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說道:“我女兒讓我轉告你,她請你告誡你的女兒顧紅,她來省城工作以後最好離我女婿遠一點,你們可別逼著我去找李新年。”


    譚冰一聽,臉色頓時就陰沉下來,也慢慢站起身來,眼睛幾乎眯成了一條縫,一字一句地問道:“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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