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眯著眼睛默默抽了幾口煙,緩緩說道:“凡是老刑警都有一個經驗,當一名嫌疑人在受到殺人指控的時候,要麽表現的非常憤怒,要麽就是表現的異常冷靜。


    老刑警門認為這兩種表現都針對不同的人可以有不同的解讀,比如,當指控一個慣犯殺人嫌疑的時候,他有可能會表現的很冷靜。


    可李新年肯定算不上慣犯,所以,他在麵對指控的時候肯定不會冷靜麵對,正常情況下多半會發怒。”


    陳汝清不解道:“剛才李新年的表現不正是有點歇斯底裏了嗎?這麽說算是正常表現了?”


    老劉緩緩搖搖頭,說道:“如果是一般的人應該算是正常表現,可對李新年來說意義就不同了,他可不是一般的人,而是富有心機且頗有膽量的人。”


    陳汝清疑惑道:“你的意思是李新年故意裝出一副憤怒的樣子?”


    老劉好一陣沒出聲,最後緩緩說道:“我認為他的憤怒是裝出來。”


    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當然,這隻是我做出判斷的一個方麵,另一方麵,李新年話裏話外暗示這個在他辦公室下毒的人是趙源夫婦。


    按照他的說法,他才是兇手的真正目標,姓鄭的隻不過是一個冤死鬼,這麽一來,這個案子的水就被他徹底攪渾了。


    因為他和趙源夫婦結仇並不是什麽秘密,很多人都知道,連楊宇海都知道,但問題是警方永遠查不清楚這件事。


    所以最終姓鄭的隻能算是意外身亡,但李新年想不到的是我得知這個案子之後第一時間就把趙源夫婦作案的可能給排除了。”


    陳汝清驚訝道:“這事你連我都沒說過,你是怎麽排除的?”


    老劉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當時確實懷疑這件事有可能是趙源或者蔣玉佛幹的,鑒於李新年和我兒子的關係,我對這件事不能不聞不問。


    所以,我找了一個人,這個人我信得過,趙源蔣玉佛也絕對信得過,我讓他親自去問過趙源和蔣玉佛他們夫妻是不是幕後指使者,但他們夫妻兩都矢口否認了。


    實際上我後來了解到,趙源已經患病在床有一段時間了,並且先後在省城和寧安市住院,出院後一直在家裏養病,據說還病的挺重。”


    陳汝清呆呆楞了一會兒,疑惑道:“難道你不擔心趙源夫妻撒謊?”


    老劉搖搖頭說道:“不可能,因為趙源夫婦沒必要對這個人撒謊,就算他們承認這件事他們幹的,這個人也不會讓第三者知道。”


    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既然投毒的事情和趙源夫婦無關,那麽究竟還有什麽人想要李新年的命呢?你剛才也聽見了,他根本就再說不出第二個嫌疑人。”


    陳汝清點點頭,一臉恍然道:“這麽說,所謂的有人在辦公室投毒實際上是李新年利用和趙源夫婦的仇怨設置的一個障眼法?”


    老劉說道:“除了這種可能性之外,你還能有什麽合理的解釋?”


    陳汝清一臉詫異道:“如果你的推斷成立的話,那這小子還真有點讓人擔憂呢。不過,接下來的問題是姓鄭的究竟抓住了李新年什麽把柄,以至於讓李新年鋌而走險在自己辦公室毒死了他呢?”


    老劉哼了一聲道:“這還用得著猜嗎?肯定和錢有關係,你想想,自戴山出事到現在才多長時間,李新年就已經成寧安市除趙源之外的第二個有錢人了,你說他的錢哪來的?”


    陳汝清點點頭,說道:“實際上我們都很清楚他的錢是從哪裏來的,但怎麽會被姓鄭的抓住把柄呢?”


    老劉擺擺手,說道:“這個我們就沒必要去傷腦筋了,不管怎麽說,我們眼下還要想辦法保護這小子,好在市局現在有盧天明住持工作,楊宇海這個蠢貨起碼不會壞事。”


    陳汝清猶豫道:“這麽看來李新年對我們來說已經尾大不掉了,既然都走到這一步了,也隻能陪著他一條道走到黑了。”


    老劉氣哼哼地說道:“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和利民一再堅持的話,我原本是不同意讓李新年參與我們的事情。


    說實話,我實在不明白,李新年究竟有什麽魅力讓利民對他如此器重,甚至連我女兒也跑來做我的工作,現在看來,李新年並不是一個合適的人選。”


    陳汝清有點慚愧地說:“我當時是看中了譚冰和李新年老婆的人脈,誰曾想……”


    老劉擺擺手打斷了陳汝清,板著臉說道:“你不用解釋,捫心自問,你在給利民推薦李新年的時候難道就沒有一點私心?


    哼,難道我還看不出來嗎?你是試圖利用玲子和阿鐸在李新年的公司分一杯羹,同時另一隻眼睛還盯著戴山的贓款。


    結果怎麽樣?李新年接受了玲子,但卻遠離阿鐸,這說明李新年對你們兄弟兩並不是沒有一點防範之心。”


    陳汝清老臉好像有點擱不住,諾諾好一陣才說道:“老大,我承認,起初我確實有點私心,畢竟戴山手裏的錢對我的誘惑力太大了。


    可誰曾想後來二公子突然出了事,阿鐸隻好找李新年搞人皮麵具,我想既然連這種事都托付李新年了,他自然也算是自己人了,實際上利民在和李新年見麵之後也挺中意他,所以……”


    老劉擺擺手,說道:“你不要解釋了,我沒有怪罪你的意思,現在怪罪你們也沒意義,你知道我現在最擔心的是什麽嗎?”


    陳汝清遲疑道:“你剛才不是說擔心他惹是生非給我們找麻煩嗎?”


    老劉緩緩搖搖頭,說道:“這倒是其次,實際上我不僅擔心他惹是生非,同時也擔心他那個丈母娘以及在監獄裏的連襟,不過,這些事都能想辦法擺平……”說完,好像有點失神,半天都沒有出聲。


    陳汝清猶豫道:“那你還擔心什麽?”


    老劉瞥了陳汝清一眼,低聲道:“利民這混蛋畢竟缺乏經驗,他為了讓李新年死心塌地,居然在一次酒後把家裏老二的秘密告訴了他。”


    陳汝清一聽,吃驚地“啊”了一聲,一臉驚異道:“我可不知道這事,利民難道瘋了?怎麽會把這種天大的秘密告訴李新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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