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虎的手機響了起來,拿起來看看來電顯示,但並沒有接,而是低聲道:“這起兇殺案絕對不會是李新年幹的,你沒必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難道你就沒想過嗎?姚鵬被殺,多半跟人皮麵具和趙卓的案子有牽連,我認為有人擔心姚鵬繼續查下去會壞事,所以幹脆殺了他,並且還故意扯上李新年。”


    秦時月一臉吃驚道:“可姚鵬暗地裏調查人皮麵具和趙卓詐死的案子有誰知道?”


    朱天虎盯著秦時月說道:“起碼你知道,我知道。”


    秦時月臉色一變,瞪著朱天虎質問道:“怎麽?朱局?難道你懷疑是我……”


    秦時月話還沒說完,朱天虎就擺擺手,說道:“你別想多了,我的意思是姚鵬的秘密調查並不是沒人知道。


    姚鵬在檢察院有個熟人,據我所知他曾經去找這個熟人了解過情況,如果趙卓詐死確鑿的話,那檢察院和公安係統內部肯定有人暗中幫忙。”


    秦時月低聲道:“能幫這種忙的可不是一般人。不過,隻要見不到活著的趙卓,誰敢說那個自殺的不是趙卓?”


    朱天虎點點頭說道:“所以姚鵬威脅的調查威脅到了什麽人,不殺他夜不能寐。”


    秦時月小聲道:“所以你懷疑有公安係統內部的人參與?”


    朱天虎猶豫道:“除非能排除徐榮明和梁友的嫌疑。”


    “你的意思是讓我調查徐榮明和梁友?”秦時月問道。


    朱天虎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徐榮明是二分局局長徐榮軍的堂弟,比較敏感,隻憑目前掌握的情況還不能對他進行公開調查。


    我看不妨從梁友入手,你接下來做三件事,一是想辦法接近梁友,搞清楚他和徐榮軍去上李村買菜的詳細經過。


    二是想辦法檢查一下那輛麵包車,三是派人去上李村走訪,看看案發那天村子裏有沒有出現過可疑的人。”


    秦時月猶豫道:“難道你懷疑兇手作案之前有可能躲在上李村?”


    朱天虎說道:“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徐榮明和梁友那天離開寧安市的時候車上隻有他們兩個人,如果他們涉案的話,另外三名兇手當時並不在車上,也許他們會在上李村碰頭。”


    秦時月好一陣沒出聲,最後低聲道:“朱局,如果你的推斷成立的話,我認為徐榮明涉案的可能性比較大,梁友沒什麽背景,並且一直在辦公室從事後勤工作,涉案的可能性不大。”


    朱天虎猶豫道:“你對徐榮明有多少了解?”


    秦時月說道:“我知道這個人,在二分局口碑不太好,私下有不少閑言碎語,隻是看在徐榮軍的麵子上一般人也不敢說他。”


    “什麽閑言碎語?”朱天虎問道。


    秦時月猶豫道:“我也是聽說的,據說徐榮明的手腳不敢太幹淨,喜歡占小便宜,比如在采購辦公用品和一些日常物資的時候吃迴扣、要好處之類的。


    你也知道,二分局辦公室主任是副局長楊慧兼任,徐榮明雖然隻是副主任,可辦公室這一攤子基本上他說了算,最近有傳言說徐榮明可能要扶正呢。”


    朱天虎沉默了一會兒,擺擺手,說道:“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先不管這麽多,你先做點基礎工作,隻要發現疑點,第一時間通知我。”


    剛說完,秦時月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看看來電顯示,臉上神情微微一變,馬上就把電話掛斷了。


    “朱局,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迴局裏了,後天是姚鵬的葬禮,有些事我還要親自過問一下。”秦時月打開車門說道。


    朱天虎點點頭,吩咐道:“對徐榮明和梁友的調查盡量低調一點,最好不要驚動徐榮軍。”


    秦時月猶豫道:“我盡量吧,但應該很難,隻要接觸梁友打聽那天買菜的事情,徐榮明不可能不知道,除非秘密抓捕梁友。”


    朱天虎說道:“采取什麽措施你自己看著辦,我隻要結果,如果搞錯了,大不了最後我去給徐榮軍賠罪。”


    秦時月說道:“那倒不至於,徐榮軍應該很清楚,案發那個階段凡是路過毛竹園的車都必須一一排除,警方的車輛也不例外,這是例行公事。”


    朱天虎哼了一聲道:“你以為我真的會去跟徐榮軍賠罪嗎?我的意思是你沒必要有什麽顧慮,就算是最後搞錯了,也有我擋著呢,所以,一旦發現疑點,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秦時月正打算下車,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問道:“朱局,後天姚鵬的葬禮你和王局都要出席吧?”


    朱天虎點點頭,說道:“那當然,不過,我和王局商量了一下,他的意思我跟他隻參加葬禮,但由你致悼詞,姚鵬畢竟不能算因公犧牲,也沒法給他弄個名分。”


    秦時月呆呆楞了一會兒,然後歎了一口氣,鑽出了汽車。


    秦時月離開之後,朱天虎急忙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手機號碼,說道:“老範,我剛剛忙完手頭的事情,你那邊一切順利嗎?”


    範先河說道:“基本上順利,不過,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讓你知道一下。”


    “什麽事?”朱天虎問道。


    範先河說道:“我們可能上了老頭子的當了,不應該送他來青龍觀。”


    朱天虎疑惑道:“出什麽事了嗎?”


    範先河猶豫道:“我們幾個人裝作修行的居士來到了道觀,本想不引人矚目地在這裏住下,可沒想到老頭子跟青龍觀的明陽道長互相認識,老頭子跟明陽道長一見麵就稱兄道弟的。”


    範先河疑惑道:“稱兄道弟?”


    範先河說道:“兩人一見麵,老頭子叫明陽道長為‘道兄’,而明陽道長稱唿老頭子為‘道友’,看上去可不是一般的熟。


    雖然我們並沒有公開自己的身份,可我還是擔心這個秘密不一定保得住,我不信明陽道長沒有聽說過老頭子在看守所自殺的消息,現在突然看見他豈不是見鬼了嗎?


    我看有必要通知開元縣公安局局長楊宇海派人加強警戒,萬一消息泄露出去後果難以預料,我眼下這幾個人可頂不住。”


    範先河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既然老頭子主動要求去青龍觀,自然對那裏很熟悉,他以前肯定去過道觀,認識明陽道長也不奇怪。


    不過,你不用擔心消息泄露,老頭子自己心裏應該很清楚,他詐死的消息傳出去之後對他沒有好處。


    你暫時不要驚動楊宇海,等我到了再說,我這就出發了,中途去一趟馬達縣,然後就趕往開元縣,預計傍晚時分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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