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虎點點頭,說道:“那天範先河說胡誌軍曾經出現在吳中縣賓館的登記名冊上,並且時間和楊玉環在縣賓館工作的時間重疊,我猜測胡誌軍會不會是楊玉環的老客戶之一。”


    秦時月疑惑道:“你的意思是楊玉環在和戴衛國結婚之後還跟胡誌軍還藕斷絲連,最後生下了戴山?”


    朱天虎遲疑道:“要不胡誌軍為什麽會這麽器重戴山?不僅培養了他,而且還提拔了他,最後在自己退休之後把戴山推上了廠長的位置?”


    秦時月好一陣沒出聲,最後說道:“我上次找東風機械廠的老員工了解情況的時候,確實有人反應楊玉環和胡誌軍曾經有曖昧關係。


    當時我還不太相信,畢竟,那時候楊玉環連一份正式的工作都沒有,而她的丈夫戴衛國也隻是一名普通的司機,不過,你這麽一分析,我看還真有這種可能性。”


    朱天虎說道:“有沒有這種可能性很快就你能證明,胡誌軍雖然死了,可他應該還有子女吧?”


    秦時月說道:“據我了解,胡誌軍沒有兒子,隻有兩個女兒,大女兒胡潔在省委組織部工作,小女兒胡俊好像在省人民銀行工作,兩個人早都成家了。”


    朱天虎小聲道:“按照範先河調查的情況,當年譚冰和楊玉環曾經在縣賓館幹過不光彩的事情,並且趙江洲和胡誌軍都疑似他們的老客戶。


    後來趙江洲當上了市委書記,而趙江洲的妹妹趙江豔又嫁給了胡誌軍,這一條線串下來還真夠複雜的。”


    秦時月說道:“趙江洲還有一個妹妹,名叫趙江梅,以前是市中醫院的大夫,東風科技的財務總監朱佳慧就是她的女兒,也就是胡誌軍的外甥女,說起來趙江梅和潘鳳還曾經是同事呢。”


    “趙江梅的丈夫是什麽人?”朱天虎問道。


    秦時月想了一下,說道:“趙江梅的丈夫叫朱軍,以前在市電視台工作,早就退休了。”


    朱天虎點點頭,說道:“如果戴山確實是胡誌軍的私生子的話,那我們現在的調查方向就有問題了。”


    “什麽問題?起碼萬振良的案子跟趙胡兩家沒什麽瓜葛吧?”秦時月疑惑道。


    朱天虎說道:“我是說有關萬振良和戴山贓款去向的調查上似乎偏離了方向,前兩天市局的王海江給我提供了一個信息。


    據王海江說,趙江梅還有一個兒子,名叫朱國運,他在省城成立了一家金融機構,這家金融機構是東風科技的十大股東之一。


    不過,朱國運並不是這家金融機構的法人代表,實際上朱國運為人很低調,很少出頭露麵,這家金融機構的法人代表你也不陌生。”


    “誰?”秦時月問道。


    朱天虎說道:“鄧萍。這個名字你不陌生吧,巧合的是,鄧萍的丈夫褚謀忠也曾經在省委組織部工作過,現在已經退休了,他應該曾經是胡誌軍女兒胡潔的上司。”


    秦時月驚訝道:“鄧萍?她不是譚冰的表妹嗎?前不久還因為金融違規被省行處理過,據說已經辭去了那家金融機構的總經理職務。”


    朱天虎點點頭,說道:“是不是很令人想入非非啊,現在看來,所謂萬振良的騙貸案很有可能是某些人編造出來的假案。


    而實質上是這個利益集團暗中大肆侵吞國有資產,連銀行都不放過,現在看來贓款有可能就隱藏在東風科技的某些股東手中。”


    秦時月呆呆楞了一會兒,說道:“這麽說來應該又是一個無頭案,東風科技上市之後股權發生過多次重大變化,恐怕查不出什麽頭緒來。”


    朱天虎歎口氣道:“且不說是不是能查出什麽頭緒,事實上市政府根本就不會同意我們調查東風科技這家納稅大戶,除非我們先拿出證據。”


    秦時月好一陣沒出聲,最後說道:“我以為趙卓落馬之後會掀起驚濤駭浪呢,現在看來連浪花都沒濺起幾朵,我聽說趙卓的案子已經結案了,檢察院很快就會提起訴訟。”


    朱天虎哼了一聲道:“趙卓的案子被強製移交檢察院就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有人不希望我們繼續做為刑事案子查下去,實際上趙卓隻要把自己的問題交代清楚就能過關了。”


    秦時月憤憤道:“那起碼要查查他的七大姑八大姨吧,東風科技的董事長就是他女婿唐斌。”


    朱天虎有點沮喪地說道:“你還不知道吧,據王海江提供的最新消息,東風科技的一些股東和所謂的一致行動人在半年前就開始減持股份了。


    我們感興趣的一些股東恐怕早已套現離場,聽說唐斌已經辭去了董事長的職務,接下來恐怕輪到趙源的老婆蔣玉佛出場了。”


    秦時月呆呆楞了一會兒,說道:“照你這麽說,我們整天都在白忙活?”


    朱天虎擺擺手說道:“也不能這麽說,王局長上任的時候不是說了嗎?務必要查清真相,給社會一個交代。


    隻要我們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東風科技在私有化過程中存在重大侵吞國有資產的犯罪行為,我想也不會有人公開包庇吧。”


    秦時月嗔道:“查都不讓查,去哪裏找證據?現在我們已經證明萬振良早就死了,那個騙貸的萬振良隻是個影子,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朱天虎說道:“你那我們就必須搞清楚這個影子到底是人還是鬼。”


    秦時月呆呆楞了一會兒,忽然問道:“王海江對這個案子究竟是什麽態度?”


    朱天虎好一陣沒出聲,最後低聲道:“我們這個新上司城府很深,一時半會兒還真摸不透他的真實意圖,不過,從他向我提供的某些信息來看,他好像希望我們窮追猛打。”


    秦時月氣哼哼地說道:“看來這個新上司跟祁局也差不多,目前應該還在觀望階段,無非是把我們這些蝦兵蟹將推在前麵試探風向罷了。”


    朱天虎站起身來說道:“你對祁局倒是看的挺透嗎?做為市局的一把手當然不能跟我們一個想法,起碼不能隻拉車不看路。


    王局跟我說的很明確,要想讓司馬光砸缸的話,我們起碼應該給他一塊有分量的石頭,所以,這塊石頭起碼需要我們來提供,具體來說需要你來提供。”


    秦時月沒好氣地說道:“那我找誰去?”


    朱天虎說道:“你去找姚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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