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年也點上一支煙,沉默了一會兒,問道:“爸,萍姨跟媽究竟是什麽關係?”


    顧百裏嘟囔道:“也沒啥關係,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


    李新年奇怪道:“既然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媽有必要這麽緊張嗎?”


    顧百裏氣哼哼地說道:“我怎麽知道,反正她什麽事也不告訴我,哼,我看,反正沒什麽好事。”


    顧雪說道:“萍姨幫過咱們不少忙,她現在有事,媽肯定不會不管不問了。”


    “那你知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麽事?”李新年問道。


    顧百裏哼了一聲道:“那還用問嗎?肯定是經濟上出了問題,我早就料到會有這麽一天,這個時候趕到省城去可別惹一身騷。”


    顧雪嗔道:“爸,你就少發點牢騷,媽肯定心裏有數,不然也不會這麽急著趕過去了。”


    正說著,裏麵傳來嬰兒的啼哭聲,顧雪急忙站起身來走了進去。


    “對了,今天警察來家裏折騰了這麽長時間,最後怎麽說?”顧百裏問道。


    李新年沮喪道:“什麽都沒有發現,說是沒有外人闖入的痕跡。”


    顧百裏哼了一聲道:“如果到處都留下痕跡的話那就不叫偷而是叫搶了,那個女警察讓你帶著去見張宇是什麽意思?難道她還懷疑手鐲是假的?”


    李新年搖搖頭說道:“那倒不是,她想了解一下這隻手鐲的來曆。”


    顧百裏疑惑道:“那她應該去問你媽啊,鄭宇怎麽會知道手鐲的來曆?”


    李新年遞給老丈人一支煙,說道:“這事我還納悶呢,我媽這個主人都不知道手鐲的來曆,可鄭宇居然說的頭頭是道的,雖然他還不能確定自己的推斷,但我認為他說的應該不會錯。”


    “哦,鄭宇知道手鐲的來曆?他怎麽說?”顧百裏驚訝道。


    李新年於是把今天鄭宇的研究以及推斷詳細說了一遍,最後說道:“按照他的說法,手鐲反倒不是我家祖傳的,而是我爺爺偶爾從人家手裏買來的。”


    顧百裏呆呆地楞了好一陣,一臉吃驚道:“居然有這麽曲折的來曆?還跟六十年前一個特務案子有關?”


    李新年點點頭,說道:“慈禧的手鐲出現在寧安市也隻有這一種解釋了,何況,省博物館和市博物館還收藏著當年孫殿英當年從慈禧墓中盜取的六件隨墓葬品。”


    顧百裏怔怔楞了一下,問道:“你剛才說的那個特務叫什麽?”


    “向升,說是孫殿英手下的一個副官。”李新年說道。


    “姓向?沒聽說過。”顧百裏皺著眉頭嘴裏念叨了一句。


    李新年笑道:“別說是你了,即便媽是吳中縣人,恐怕也沒有聽說過,畢竟,那時候她還沒有出生呢。”


    顧百裏微微點點頭,說道:“那你爺爺算是撿了個寶貝,可惜啊,後輩沒保住啊。”


    李新年怏怏道:“也不知道警察能不能找迴來,我看希望不大。”


    顧百裏猶豫道:“你也沒必要耿耿於懷,俗話說玉隨有緣人,如果它跟你有緣,遲早會迴來,找不迴來的話,那就是你跟它沒緣分了。”


    李新年歎了口氣沒出聲。


    顧百裏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也不知道今年是怎麽迴事,這家裏總是不平靜。


    先是你被警察抓,接著雙兒又被人綁架,這沒幾天功夫手鐲又被偷了,現在鄧萍又出事了,真是流年不利啊,難道今年是多事之秋?”


    李新年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在吳中縣陪著丈母娘散步的時候,譚冰曾經說過,從今往後家裏可能隨時會發生變故,難道她的預言成真了?


    “爸,不知為什麽,我總有種預感。”李新年欲言又止道。


    “什麽預感?”顧百裏問道。


    李新年遲疑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怎麽覺得好像一直有人在暗中折騰我們。”


    “你是說你以前那個好搭檔?”顧百裏疑惑道。


    李新年緩緩搖搖頭沒出聲。


    顧百裏盯著李新年注視了一會兒,小聲道:“大山?”


    李新年又搖搖頭,說道:“老戴不管怎麽說是自家人,即便不替家裏考慮,總要替自己的兒子老婆想想吧,所以,他應該不會跟我們作對。”


    “那還有誰?”顧百裏疑惑道。


    李新年盯著顧百裏小聲道:“會不會是趙源啊。”


    顧百裏驚訝道:“趙源?你怎麽會懷疑他?難道他偷走了手鐲?”


    李新年猶豫道:“手鐲丟失有可能跟他沒什麽關係,可其他幾件事我總懷疑有可能是他在暗中搞鬼。”


    顧百裏猶豫道:“雖說你跟趙源在生意上有點矛盾,可也算不上仇人,即便看在你媽的麵子上也不至於暗中害我們吧?”


    李新年遲疑道:“趙源這人心胸狹窄、剛愎自用,總覺得自己是天下的老大,容不得有人跟他唱反調。


    也許潘鳳活著的時候他會給媽幾分麵子,可現在潘鳳已經死了,媽和毛竹園差不多已經斷了往來,趙源也就沒必要忌憚什麽了。”


    顧百裏悶頭抽了幾口煙,緩緩說道:“趙源財大氣粗,在生意上應該不會把你放在眼裏,更不會把你當做對手,如果他真跟你過不去的話,我覺得隻有一個原因。”


    “什麽原因?”李新年問道。


    顧百裏盯著李新年注視了一會兒,說道:“難道你自己還想不到嗎?我上次跟你說過當年他和蔣如蘭的關係。


    你現在和蔣如蘭走的這麽近很有可能招了他的忌,何況,你還跟跟蔣如蘭母女一起合作做生意,在趙源的眼裏,潘鳳死後,毛竹園就是他自家的後院了。”


    “趙源總不能把蔣如蘭看做是他的女人吧?”李新年怏怏道。


    顧百裏哼了一聲道:“那又怎麽樣?我看,在趙源的眼裏蔣如蘭就是他的女人,你想想,按照蔣如蘭的條件,她會找不到男人?可這麽多年她為什麽一直單身?”


    李新年驚訝道:“怎麽?你覺得是趙源不允許她嫁人?”


    “我看也隻有這個解釋。”顧百裏說道。


    李新年一臉不信道:“這不可能,就算趙源有這個心思,蔣如蘭和潘鳳也未必答應啊。”


    顧百裏哼了一聲道:“趙源當然不會公開自己的占有欲,但他可以暗中搞破壞啊。


    我不是跟你說過嗎?趙源當年為了蔣如蘭的一個男人可以打上門去,現在的趙源可今非昔比了,如果他暗中阻撓的話,誰有膽子娶蔣如蘭?


    還好你是個有老婆的男人,並不是要和蔣如蘭談婚論嫁,再加上你母親跟毛竹園的那點淵源,否則你和蔣如蘭走得這麽近,趙源可能會找人打斷你的腿呢。”


    李新年聽的哭笑不得,沒好氣地說道:“爸,現在是什麽年代,趙源再霸道也不可能如此囂張吧?”


    顧百裏哼了一聲道:“什麽年代?什麽年代都是有錢有勢的人說了算,就是國家大事也是他們說了算,何況隻是個女人了。”


    李新年呆呆楞了一會兒,問道:“爸,當年你應該和趙源也很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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