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年把車停在市公安局大門口的停車場上,不一會兒就看見範先河從辦公大樓裏麵走了出來。


    正想下車迎上去,忽然發現後麵還跟著兩個人,仔細一看每一個都認識,分別是三分局局長朱天虎和馬達縣公安局副局長焦友軍。


    可能今天是市公安局召集各分局各縣的公安局長開會。李新年猜測道。


    三個人站在門口談了一會兒,然後朱天虎和焦友軍就鑽進自己車離開了,範先河站在那裏四下張望,顯然是在找人。


    李新年按了幾聲喇叭,範先河走了過來,李新年搖下車窗說道:“範局長,正好快到飯點了,咱們找個地方邊吃邊談吧。”


    範先河打開車門鑽了進來,說道:“不用了,有人在我等我,就在你車裏麵說吧。”


    李新年掏出煙來遞給範先河一支,疑惑道:“究竟什麽事啊。”


    範先河點上了煙,盯著李新年說道:“你女兒被綁架的案子破了,我就是想親自跟你說一聲。”


    李新年一愣,驚訝道:“破了?什麽人幹的?”


    範先河遲疑道:“說了你都不信,作案的竟然是永昌鎮上堡村一個有點神經的女人,這女人名叫宋桂蘭,今年二十六歲,他丈夫叫廖明喜,在縣城開了一家麵館。”


    說完,看看李新年一臉驚愕的神情,繼續說道:“宋桂蘭在你女兒出生之前三四個月左右也在永昌鎮醫院生了一個女兒,可遺憾的是這個女嬰沒有活下來。


    結果宋桂蘭的神經受了刺激,迴去之後就有點傻乎乎的,看見別人的女孩就說是她的。


    並且沒事就會跑去永昌鎮醫院溜達,說是她女兒被醫生藏起來了,時間久了,醫院的人都當她是神經病,一般都不讓她進門。


    可就在那天晚上,她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溜進了醫院,並且趁著值夜班的護士不在場的機會,抱走了你女兒,然後徒步兩個多小時,在淩晨時分迴到了上堡村的家裏,從此閉門不出。”


    李新年驚訝的說不出話。


    範先河繼續說道:“那幾天宋桂蘭的丈夫一直不在家,等他迴家的時候,做夢也沒想到宋桂蘭竟然從醫院偷迴來一個孩子,並且認定就是她自己的女兒。


    廖明喜在縣城開飯館,當然聽說了永昌鎮嬰兒丟失、警方正在全力追查的案子,很顯然,這件事肯定是他老婆幹的了。”


    “所以,廖明喜偷偷把我女兒又送迴了醫院?”李新年有點哭笑不得地說道。


    範先河點點頭,說道:“廖明喜當然嚇壞了,起初本想帶著老婆孩子去派出所自首,可宋桂蘭認定這是她的女兒,自然不肯。


    宋桂蘭不但不願意,反而尋死覓活的,每天把一瓶農藥放在床頭,說是把孩子送迴去的話,她就馬上死給廖明喜看。”


    李新年呆呆楞了一會兒,驚訝道:“那你們後來是怎麽找到宋桂蘭的?”


    範先河說道:“你聽我說嘛,這廖明喜也生怕老婆尋了短見,倒也不敢硬來,隻好把宋桂蘭的父母叫到家裏做女兒的思想工作,無奈宋桂蘭死活不肯。


    這宋桂蘭的父母倒是挺識大體,但也不敢伸張,再加上警方尋找孩子的動靜很大,明白女兒一旦被抓住的話,那後果就嚴重了,所以也整天坐臥不寧。


    不過宋桂蘭的父母生怕女兒被抓去坐牢,所以並不同意廖明喜去派出所自首,後來,他們想了一個辦法,趁著宋桂蘭晚上睡覺的時候,廖明喜用繩子把媳婦捆了起來。


    一直等到半夜的時候,廖明喜偷偷把孩子送到了永昌鎮醫院門口,然後就跑掉了,結果醫院的值班護士聽見了嬰兒的哭聲。”


    李新年呆呆楞了一會兒,驚訝道:“竟有這種事?”


    範先河說道:“本來宋桂蘭偷了你女兒之後,神情也清醒了不少,可她第二天醒來見女兒又不見了,結果這病的就更嚴重。


    在她看來,包括她父母在內,沒有一個好人,覺得全世界的人都在害她,既然女兒又沒了,隻好一心求死,廖明喜也不敢大意,整天把他老婆捆在床上,並且還要老兩口嚴加看管。


    宋桂蘭鬧了差不多一個月左右,後來好像慢慢好起來了,她父母就把她身上的繩子解開了,沒想到宋桂蘭竟然偷偷跑了出來,並且直接到永昌鎮派出所報警,說是她的家人把她女兒給殺了。”


    李新年感歎道:“這女人倒是挺可憐。”


    範先河點點頭說道:“我們派出所的民警把他的父母找來問了一下情況,才知道宋桂蘭因為失去了女兒神經不正常,一開始倒也沒有太在意。


    可宋桂蘭一口咬定她後來在醫院又把女兒找迴去了,民警問了一下她找迴女兒的時間,竟然正是你女兒失蹤的那天。


    結果,派出所馬上把宋桂蘭以及家裏人送到了縣公安局,最後,廖明喜和宋桂蘭的父母也不得不承認宋桂蘭那天從醫院偷了一個孩子迴去,案子就此一切都明白了。”


    李新年呆呆地楞了一會兒,皺著眉頭說道:“範局長,有點不對勁啊,如果我女兒是宋桂蘭偷走的,那她跟我和我丈母娘壓根就八竿子打不著,可後來給我送信的情節怎麽解釋?這件事不會是宋桂蘭或者她丈夫幹的吧?”


    範先河點點頭,猶豫道:“這確實是這個案子剩下的唯一疑點,我也琢磨了不少時間,最後我猜測恐怕是有人想利用這個案子做什麽文章。


    我分析,這個送信的人或者幕後指使者應該沒有猜到你女兒還能找迴來,起碼沒有料到會這麽快找迴來,所以根本沒有時間做文章,最後也隻能不了了之。”


    李新年像是自言自語道:“這就像是外國那些恐布分子,在實施了一起恐怖事件之後,真正的兇手躲起來了,可跟事件無關的某些組織卻聲明這事是他們幹的。”


    範先河楞了一會兒,笑道:“差不多吧,但背後肯定另有圖謀,不可能無緣無故替人背黑鍋,他們隻是利用。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廖明喜再晚幾天送你女兒迴來,這封信的作者很可能還有下文,比如,借你女兒的性命向你發出某種威脅,而你投鼠忌器,不得不跟他們達成某種妥協。”


    李新年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範局長,其實我早就猜到了一種可能性,我相信你應該也早想到了。


    那就是有人懷疑我知道戴山贓款的下落,這個情願背黑鍋的人多半是趁機想利用我女兒失蹤的案子逼我交出戴山的贓款。”


    範先河點點頭,說道:“不排除這種可能性,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你女兒的案子確實是宋桂蘭幹的。


    至於這個冒名頂替的人究竟出於什麽目的,恐怕還需要你自己多琢磨琢磨。但不管怎麽說,這個案子起碼算是破了。”


    李新年猶豫了一會兒,問道:“那這個宋桂蘭會被定罪嗎?她神經有問題,應該不至於坐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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