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有點小了。”最後,李新年站在三樓的會議室裏有點遺憾地說道。


    女房東脖子上的那條金鏈子比男人戴的還要粗,幾米遠就能味到身上散發出的香水味,一看就是個有錢沒檔次的女人。


    不過,女人顯然是個見過世麵的人,也不乏精明,她見李新年不辭勞苦仔細看過了每個房間,琢磨著他多半有意向。


    於是笑道:“我們這條街沒有太大的公司,大公司也不會在這裏租房子,人家都自己蓋摩天大樓去了。”


    李新年一聽,瞪著房東質問道:“怎麽?你把我當個體戶了?”


    女房東急忙陪笑道:“哪能呢,好歹一年七八十萬的租金呢,個體戶才不會租我的房子,起碼是有一定實力的老板。


    我的意思是公司都是從小到大,比如,我上一個房東在這裏經營了六年,現在發財了,如今搬到金融區的大寫字樓裏去了。”


    李新年一副老實厚道的樣子說道:“我也不瞞你,你這地方確實挺合我的心意,尤其是那個地下室可以做倉庫,不過,說實話,就是租金太貴了。”


    女房東一臉誇張地說道:“哎呀,老板,今年房租都漲價啦,上一家公司六年前的租金就是六十五萬,這都過去六年了,漲五萬塊錢還算錢嗎?”


    李新年摸出一支煙點上,在屋子裏來迴踱了幾步,說道:“這樣吧,誰讓我看上了這個地方呢,我也是個爽快人,也不想跟你討價還價,你說七十萬就七十萬,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女房東問道。


    李新年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們簽十年的合同,在十年之內房租不能漲價。”


    女房東楞了一會兒,笑道:“老板,十年之後的事情誰能料的到啊,萬一房子拆了呢?”


    李新年一臉無所謂地說道:“那我隻能認倒黴。”


    女房東一時好像算不過來賬,正自猶豫,李新年好像有點不耐煩地看看表,說道:“幹脆點吧,我還有事呢,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就讓我的助理跟你簽合同,不願意的話我再去看看其他地方。”


    女房東遲疑了一會兒,咬咬牙說道:“行,既然老板這麽痛快,我也不是那種想不開的人,說實話,房子空一個月就幾萬塊錢沒了。”


    李新年笑道:“我還沒請教老板娘貴姓呢。”


    女房東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李新年說道:“我叫胡慧萍,今後有什麽事盡管找我,我這個人最好說話了,不信你問問左右鄰舍這些做生意的老板,我們打交道可不是一年兩年了。”


    李新年驚訝道:“怎麽?這排房子難道都是你的房產?”


    胡慧萍似乎有點後悔炫富,猶豫了一下,笑道:“我這輩子也就指望這幾套房子了。”


    李新年一臉崇拜道:“沒想到胡姐還是大老板啊。”


    胡慧萍擺擺手說道:“什麽大老板,怎麽能跟你們比?我不過是老這點房租過日子而已。”


    說完,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麽,笑道:“對了,我先提前給我的女兒做個廣告吧,我女兒就在前麵不遠的地方開了一家餐廳,名字叫風鈴餐廳。


    我猜老板的公司肯定有不少員工吧,到時候可以把工作餐訂在哪裏,看在房客的麵子上肯定會有優惠啊。”


    風鈴餐廳?


    李新年忽然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皺著眉頭問道:“你女兒叫什麽名字?”


    女房東笑道:“我女兒叫祁娟,等你搬過來之後,我介紹你們認識。”


    祁娟?風鈴餐廳?


    李新年腦子裏電光石火般閃現出顧雪那天晚上例數戴山交往過的女人的情形,不禁一陣驚訝,心想,難道麵前這個女人竟然就是戴山的準丈母娘?這個世界未免也太小了一點吧。


    這麽一想,李新年忍不住又偷偷把女房東打量了幾眼。


    說實話,雖然歲月的滄桑在女人臉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但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個風流人物。


    盡管還沒有做過評估,可初步估算,這個女人光是手裏的房產起碼值幾千萬,每年的租金應該也以是百萬計。


    媽的,看來,凡是跟戴山沾點關係的人都發了財,反倒是自己這個連襟最寒酸了,這狗娘養的居然還有臉把兒子托付給自己呢,怎麽不托付給這個老娘們呢?


    “對了,跟你打聽個事,我隔壁的那家春天美容院也是租你的房子吧,老板是不是叫謝新玲啊。”李新年像是不經意地問道。


    胡慧萍倒沒有多想,說道:“是啊,怎麽?你認識她?”


    李新年笑道:“我認識她表哥,早知道讓她幫我砍砍價了。”


    胡慧萍驚訝道:“原來你認識小謝啊,我跟她也不是太熟,無非是在她這裏做做美容,不過,她可從來都沒有給我優惠過。”


    李新年見胡慧萍不像是說謊的樣子,顯然她和謝新玲以前不認識,隻是房東和房客的關係,可奇怪的是,胡慧萍的女兒祁娟和謝新玲都是戴山的女兒,怎麽這麽巧都湊到了一起呢?


    “胡姐,你忙去吧,我再轉轉,合同簽了之後我馬上就開始裝修。”李新年說道。


    胡慧萍一聽李新年都在考慮裝修的事情了,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把手裏的鑰匙遞給了餘小曼,笑道:“你想怎麽看就怎麽看,有事給我打電話就行。”


    胡慧萍剛走,餘小曼就責怪道:“哎呀,你怎麽不跟她砍價?她說七十萬就七十萬?”


    李新年擺擺手說道:“就算你吐沫說幹,最多也就是砍個五萬塊錢,寧安市的房價一年一個樣,租金也水漲船高。


    我在這裏辦公肯定不會是一年兩年,與其跟她糾纏幾萬塊錢,還不如做長遠打算,隻要她十年不漲價,豈止五萬塊錢的呢。”


    餘小曼嗔道:“那也要砍價啊,如果砍到六十五萬,再加上十年不漲價,那不是省不少錢?”


    李新年點上一支煙,走過去把門關上,說道:“你以為這個女人是吃素的,她心裏有數,再說,我如果為了幾萬塊錢跟一個老娘們斤斤計較的話,未免也太掉價了。”


    餘小曼沒好氣地說道:“哎呀,你真是死要麵子,幾萬塊錢都夠一個員工的工資了。”


    李新年擺擺手說道:“好了,別馬後炮了,你盡快跟她把合同簽下來,我馬上就要安排人裝修。”


    餘小曼好像此刻才想起來,問道:“對了,你這家公司打算做什麽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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