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幹什麽?”顧紅一臉睡意朦朧的樣子,瞥了一眼李新年腿上的筆記本電腦問道。


    李新年覺得臉上發熱,一顆心咚咚亂跳,就像做賊被人抓住了。


    好在他最擔心的事情好像並沒有發生,聽顧紅的語氣並沒有發現自己偷了她的手機。


    “上廁所呢,順便看看晚上公司傳來的一份報表。”李新年勉強找了一個借口,然後急忙合上了筆記本電腦。


    顧紅好像漸漸清醒過來,一臉狐疑地盯著李新年問道:“上廁所?你就坐在馬桶蓋上上廁所?”


    李新年頓時語塞,好在他反應的快,急忙說道:“已經上完了,坐馬桶蓋上舒服點。”


    顧紅顯然已經察覺到了李新年的神情不太對勁,並且顯得有點驚慌失措,一臉警覺地問道:“你究竟搞什麽鬼?”


    說完,扭頭看見了翻滾到水池裏的牙缸和牙刷,旁邊還有一截黑乎乎的玩意,伸手撿了起來,仔細看看,狐疑道:“這是什麽玩意?”


    李新年腦子飛速轉動,隨口說道:“這是清潔電腦屏幕灰塵的橡皮泥,剛才想扔進垃圾桶,結果砸在了牙缸上。”


    顧紅又看看橡皮泥,然後隨手扔進了垃圾桶,一臉狐疑地盯著李新年說道:“看報表?我怎麽覺得你偷看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否則怎麽鬼鬼祟祟的?”


    李新年明白自己的最初的驚慌失措已經引起了顧紅的懷疑,急忙站起身來。


    他知道顧紅醒來是為了上衛生間,必須趁她出去之前把手機放迴原處。


    如果讓她發現放在床頭櫃上充電的手機不見了,自己的“陰謀”可就徹底暴露了。


    “你先上吧,等一會兒告訴你我在看什麽。”李新年故作一臉神秘地說道。


    然後不等顧紅說話就走出了衛生間,並且順手帶上了門。


    不一會兒,顧紅就從衛生間出來了,見李新年已經躺在了床上,於是走到床前打了一個哈欠,隨手拿起充電的手機看了一眼,嘟囔道:“都三點半了,你真是夜貓子。”


    李新年轉身就把顧紅攬進了懷裏,湊到她耳邊小聲道:“我也不瞞你,剛才看了一部那種片子,想看看會不會有反應。”


    顧紅掐了李新年一把,嗔道:“真不要臉。”


    頓了一下,又問道:“有反應嗎?”


    李新年搖搖頭道:“反應不大。”


    顧紅伸手摸了一下,哼哼道:“你也沒必要找那種刺激,真要是有毛病的話還是找個醫生看看。”


    李新年哼哼道:“我丟不起那個人。”


    顧紅安慰道:“你也不用著急,這種事越急越沒用,也許過些日子就好了,睡吧。”


    李新年心裏長長舒了一口氣,總算是蒙混過關了。


    不過,聽著妻子輕微的唿吸聲,又覺得良心有點不安,忍不住把熟睡的老婆抱緊在懷裏,隻是心如止水、波瀾不驚。


    第二天,顧紅出國,李新年開車送老婆去機場,臨分手的時候,顧紅掏出一張紙條塞進丈夫的手裏,小聲說道:


    “我媽認識個老中醫,在那方麵很有名氣,是個老太太,姓潘,這是她的地址和聯係電話,你抽時間找她看看。”


    頓了一下,又低聲吩咐道:“潘老太太不認識你,你可別暴露身份啊,就說是朋友介紹的。”


    李新年脹紅了臉,質問道:“怎麽?難道你已經把我的情況告訴你媽了?”


    顧紅嗔道:“你有病啊。”


    看著老婆離去的背影,李新年心裏不是滋味。


    他搞不清楚自己和老婆究竟是誰在懲罰誰,表麵上好像是自己在受煎熬,可想起這些天老婆在床上生無可戀的樣子,似乎受煎熬的應該是她。


    李新年看看手裏的紙條,暗自疑惑。


    說不通啊。


    如果她在外麵真的已經有了男人的話,自己變成太監豈不是正好如她的意?有必要這麽操心嗎?


    奇怪,丈母娘譚冰怎麽會認識這方麵的專家,難道老丈人顧百裏也有這方麵的毛病?


    這麽一想,腦子裏頓時想起那天夢境中丈母娘譚冰的樣子,羞恥的急忙把紙條塞進了口袋裏。


    正想趕緊迴去看看從顧紅手機上複製的資料,忽然有人在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隻聽一個男人大聲道:“老旦。”


    李新年一驚,迴頭一看,隻見麵前站著一個三十多歲衣冠楚楚的男人,正笑咪咪地看著他。


    “尼瑪,怎麽總是背後下黑手啊。”李新年看清楚了男人,不禁笑罵道。


    這個男人名叫鄭建江,李新年大學一個班的同學,省會w市人,據說家裏還有點背景,眼下是本市最大的民營企業泰源集團公司的副總經理。


    “你這是送人?”鄭建江問道。


    “顧紅出國了。”李新年說道。頓了一下反問道:“怎麽?你要出門?”


    鄭建江搖搖頭笑道:“跟你一樣,送個人。”


    李新年奇怪道:“你一個副總經理親自送人?什麽了不得的人啊。”


    鄭建江“一個大客戶,沒辦法,隻能裝一次孫子。”


    李新年哼了一聲道:“你是裝孫子的人嗎?肯定又想謀算別人吧?”


    鄭建江擺擺手說道:“少扯淡,對了,聽說顧紅高升了?”


    李新年驚訝道:“你消息挺靈通啊。”


    鄭建江笑道:“這有什麽奇怪的,你老婆可是我們的大財主,這麽大的人事變動我能不知道嗎?”


    頓了一下,一臉遺憾地說道:“你當初可真不該離開銀行,就憑著你丈母娘的人脈,幹到現在也不會比你老婆差,最起碼也是哪個支行的行長。”


    李新年停住腳步,盯著鄭建江說道:“我丈母娘有什麽人脈?不過是一個已經退休的小銀行的副行長,我老婆混到今天可是全憑自己努力。”


    頓了一下,反唇相譏道:“倒是你這副總經理的頭銜聽說多少跟你爹有點關係吧?”


    鄭建江盯著李新年注視了一會兒,擺擺手說道:“好好,自己努力,自己努力,算我什麽都沒說。”


    李新年覺得鄭建江似乎想說點什麽,有點後悔自己堵了他的嘴。聽他的語氣,好像知道點什麽。


    說實話,自從李新年第一次見到丈母娘譚冰,心裏對這個女人就有點發怵,這不僅是因為她的強勢,更主要的還是她那雙洞察一切的眼睛。


    不過,這些年她一直在生意場上打拚,生意場上倒是沒有關於丈母娘的傳說。


    如果說顧家有什麽人脈的話,也隻能說是顧雪了。


    而實際上顧雪也隻不過是省老幹部療養院財務科的一個小科長而已。


    李新年猜測顧雪那點人脈很有可能就是在那裏療養的離休老幹部,老家夥們雖然不中用了,可有時候也能辦不少事情呢。


    “哎,老旦,周末有什麽安排嗎?”出了候機大樓,鄭建江問道。


    李新年反問道:“你有什麽安排?”


    鄭建江湊近李新年小聲道:“你老婆也不在家,要不咱們晚上找個地方樂樂,我請客。”


    李新年當然明白鄭建江的意思,急忙擺擺手,不假思索地說道:“打住,我陽痿。”剛說完,急忙自己打住了。


    鄭建江倒沒有多想,笑道:“瞧你這點膽子,怎麽?難道還怕我拉你下水?就算顧紅饒得了我,顧雪非跟我拚命不可。”


    “你這麽怕她?”李新年一臉不信地問道。


    鄭建江擺擺手說道:“你大姨子絕對的母老虎。”


    “知道就好。”李新年怏怏道。


    實際上,鄭建江之所以認識顧雪還是李新年自己牽的線。


    那時候他和顧紅戀愛不久,有一次顧雪來學校看妹妹,正好是個星期天,顧雪要請吃飯,讓李新年約幾個要好的同學一起來。


    李新年和鄭建江倒也算是要好的同學,可他總覺得鄭建江這人身上有股邪氣,所以總是保持著一點距離。


    隻是,那次他鬼使神差地把鄭建江也叫去了。


    那天晚上顧雪跟鄭建江好像還聊得挺投機,隻是顧雪已經都為人母為人妻了,李新年倒也沒有多想。


    可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在一家餐廳看見顧雪和鄭建江以及幾個陌生人在一起吃飯,這才知道他們居然一直保持著聯係。


    按道理大姨子跟什麽人來往壓根就跟他沒關係,可問題後來顧雪從來都沒有跟他提起過鄭建江的名字。


    而鄭建江跟李新年也一直保持來往,但他也從來沒有提到過跟顧雪有來往,如果不是那次在餐廳偶然遇見,李新年壓根就不知道大姨子跟鄭建江還一直有聯係呢。


    不過,鄭建江倒也挺仗義,他出任泰源集團副總經理之後給李新年拉來不少生意。


    說實話,要不是鄭建江從中撮合的話,像泰源集團這種大公司壓根就不會和李新年經營的這種小公司合作。


    隻是,李新年心中一直吃不準鄭建江仗義的背後究竟是看在同學的情分還是出於顧雪的麵子。


    外麵下起了小雨,兩個人急忙跑到停車場。


    鄭建江說道:“這樣吧,明天晚上約幾個同學在今朝吃飯,我請客,我把顧雪也叫上。”


    李新年沒好氣地說道:“顧雪又不是我們同學,我看算了吧。”


    鄭建江笑道:“顧雪跟咱們幾個同學都很熟,一起吃頓飯有什麽要緊?”


    說完,湊近李新年一臉曖昧地低聲道:“怎麽?難道你還擔心我把你大姨子吃了?該不會是你自己吃著碗裏看著鍋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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