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省著些使用,倒也是不愁,更何況那空間中的人參果樹已經在開花,結果的時間雖然長一些,但等等也就過去了,到時自己再吃上兩隻果子,其餘的又掉進空間裏頭,到時空間一升級,紫色玉髓產生的速度又要快上不少。介時又能大大緩和她現在空間不能頻繁使用的缺陷,蘇麗言心裏打著算盤,倒是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幾日蘇麗言忙下來,好不容易才將家裏收拾得差不多像了個樣子,算是漸漸走上了軌道,不再像一開始的那要慌亂。已經從元家搬出來三日了。午後蘇麗言正想著進自己空間中瞅瞅自已那株花正開得好的人參果,外頭三門外守門的婆子卻是慌慌張張的進了內院來,守在門外的丫頭見了,連忙進來迴話:“夫人,外頭的張嬤嬤說有人來拜訪了。”


    有人拜訪她?蘇麗言有些疑惑,她在這古代親戚可是沒有多少的,再說她嫁進元家之後,幾乎與娘家人那邊的親戚就此斷了來往,好幾年下來都沒人過來走動,這會兒怎麽可能有人來拜訪她?再者這宅子是處於半山裏頭,周圍全是花糙樹木,除了她與元鳳卿夫妻,誰還肯住這樣雖然在她看來是清靜,可是在別人看來卻是沒有人氣的地方?又不是鄰居拜訪,更不可能是元府來人,蘇麗言眉頭皺了皺,端了一杯水輕輕抿了兩口,才輕聲道:“讓她上前來說話。”


    “是。”那丫頭答應了一聲,許是外頭的婆子已經聽到了動靜,連忙站在門口處就跪了下來,沒有經她召喚,亦不敢進屋裏去,隻是在外頭略提高了些聲音道:“夫人,一位自稱姓華的夫人想過來拜訪您,這會兒已經是候在大門外,郎君命奴婢過來給您通傳一聲兒,您看是見或不見,郎君發話了,說是由您拿主意。”


    一聽到來訪的人是華氏,蘇麗言當下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腦袋,忙不迭道:“快請,是我母親來了!”


    眾人皆是嚇了一跳,那婆子更是嘴角抽了抽,忙答了一聲話,得蘇麗言喚起之後,起身就朝門外跑去,深怕那位蘇夫人等得久了。隻是眾人心裏都有些奇怪,華氏上門兒來看女兒,肯定是得到了一些消息才致如此,可是卻又怎麽不好報出盛城蘇家的名頭來?若是如此,這會兒不用通傳估計都已經進來了。連瑤忙招唿著屋裏人下去準備一些茶水點心,一邊自個兒亦替蘇麗言整了整髮釵,有些疑惑道:“夫人,您怎麽知道這位華夫人就是您的母親蘇夫人?若是蘇夫人來瞧您,怎麽會不直接說明自己身份?若是說了,這會兒該早是有人將她老人家請進來了。”


    蘇麗言苦笑:“恐怕母親是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是否我搬過來了,所以才用了這個法子試探,界時就算認錯,也隨意用藉口打發過去就是了,也用不著擺出蘇家的名頭來。”她這才想起自己自從與元府分家之後,並未往蘇府裏遞過口信兒,她心裏本來也將蘇府當做與自己兩清了的,又一心隻顧歡喜與輕鬆,這段時間又忙,倒是沒來得及先將這事兒與蘇家透個口風,華氏那兒她雖然不是惡意隱瞞,但她之前想著分家的事還沒影兒,就怕自己透露出來讓華氏擔憂,所以一直沒說,倒沒料到華氏自個兒找了過來。


    連瑤聽她這麽解釋,也是恍然大悟,不過她想到蘇夫人居然都隱了夫家名姓跑過來,恐怕這心裏頭倒當真是著急了,看著蘇麗言難得有些緊張的臉色,她也不由一陣頭皮發麻,想著恐怕蘇夫人會生氣,忙告了個罪。跑到廚房讓人多做些點心飯食去了。


    那頭華氏帶了四個丫頭兩個婆子,一路人浩浩蕩蕩的進來,看著這占地極小的宅子,心下不由就是一沉。又聽這帶路的婆子已確認了女兒身份,臉色不由更是難看,待進到內院。當真看到早已經候在門口處的女兒時,心裏一酸,眼淚險些當場就流了下來。不過就算是強忍著,她臉色也有些蒼白,身子顫抖了起來,勉強忍著沒有軟下去而已。蘇麗言看在眼裏,也不由有些心疼。忙伸手將華氏的胳膊扶住,這才感覺到自己手下那隻胳膊正抖得厲害,顯然情緒激動之極了,母女天生血緣,蘇麗言這會兒看華氏這模樣。當下忍不住心裏一酸,連忙柔聲道:“娘親,您怎麽來了。”


    華氏聽到女兒這久違親昵的稱唿,不若平日疏遠而高雅的喚自已母親,反倒是親密異常,她眼眶裏的淚珠再也忍不住,打了兩個轉,一下子就滾落出麵龐來,打量了屋裏一眼。忍不住就傷心哭了起來:“我的女兒當真是要被人欺負死了,那元家著實可惡,怎麽能如此對你,枉費你祖父當初陪嫁了如此多銀財,他們竟然也毫不珍惜你,我苦命的女兒。”結氏說到這兒。越發傷心,情緒也有些激動,蘇麗言看在眼裏,使了個眼色,屋裏的丫頭與華氏帶來的人連忙都退了出去,將門拉了上來,把華氏的失態擋在了屋裏,隻餘了蘇麗言瞧見。


    “娘親,先別哭了。”蘇麗言看華氏哭得傷心,身子不住顫抖,那眼淚珠子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流,也不由十分心疼,華氏與蘇秉誠等人不同,對她是真真切切的疼愛,將蘇麗言看做眼珠子似的,自個兒省著些也要將銀子給她留出來,從蘇麗言本身記憶裏,蘇麗言也知道自己這具身體從小體弱,上頭雖然還有一個長姐,不過華氏自小就心疼她,將幾乎所有的心思都撲在她身上,連兩個兒子也生疏了許多,就怕她養不活,幸虧蘇家富貴,時常參湯藥物吊著,蘇麗言才漸漸長大。


    就因為這個女兒是好不容易得來的,華氏才一向更偏疼她幾分,有好的,悄悄給她留著,也沒有給過兩個兄嫂,就是在蘇麗言後來到了古代之後,對華氏的拳拳愛意也是感受得極為清楚,這會兒聽她哭得傷心,忍不住也跟著鼻子一酸,險些流下淚來。


    華氏見自個兒哭著,連帶著女兒也險些哭了,蘇麗言自小身體就不好,大夫說她是受不得半點兒閑氣的,就怕心緒起伏過大引起身子不慡利了,因此也不敢再哭,就怕讓她也掉了銀豆豆,不過她這樣捧在手心的女兒,卻不知在元府吃過多少的閑氣,也虧得她這幾年命大,熬了過來。一想到這兒,華氏鼻頭又酸了,連忙別開了臉,深唿了好幾口氣,胸口不住起伏了,好不容易才將心頭的哭意忍了下來,轉迴頭再看蘇麗言時,勉強擠出了一張笑臉來:“你這兒是怎麽迴事?我昨日得了消息,知曉元家的事情,早急得狠了,原想連夜過來的,但你祖母說元家人不善,讓我先克製著,直到今日才趕了過來,誰知到了元家,那些人竟然說沒有三郎君,更沒有所謂的三少夫人!”華氏一大早的心急如焚,連早膳也沒吃,天不亮就起身趕路,好不容易快到臨近午時才趕到元家,誰料連門兒也沒得進,就被那守門的人攔住,奚落了好大一通,她氣了個半死,又使人問了周圍村戶,才得知前幾日傍晚時有人看到一群人往山人來了,她連忙又讓人催著馬車往山上趕,倒是看到了宅子,卻不敢肯定是不是自己的女兒,因此才用了華夫人的名義,過來投石問路,誰知卻當真是她的女兒,當下令她如遭雷轟,直到現在還迴不過神來。


    蘇麗言心裏難受無比,看華氏這模樣,又聽她說話,知她定是心急如焚了,華氏眼睛下方兩圈青影,頭上已經隱隱冒了幾根銀絲出來,神色憔悴無比,顯然因為她的事情,昨夜一宿沒能睡得著,這盛城蘇家離元府可不遠,就是驅車過來,也足足要走上兩個多三個時辰的功夫,華氏這會兒能從蘇家趕到元府,又在這個時候來到自己這兒,少不得是雞鳴時分就開始從蘇家出發了。她心下一酸,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華氏看她這模樣,當下懂了神。連忙掏了帕子出來替她捂眼淚,一邊有些著急心疼道:“娘親又未問什麽,你別哭。有委屈,娘親給你做主就是,往後那元家不好,娘親養著我的心肝兒肉,別哭了,你身子不好,萬一哭出個什麽好歹來。你讓娘家怎麽活得下去?”華氏說著,忍不住也快哭了出來。


    聽她聲音裏帶著的哭音,蘇麗言連忙強忍住了心裏的酸澀,抹了把眼淚,咬了咬唇。吸了吸鼻子,靠在華氏身上。華氏剛剛說的話,令她心裏震動無比,她來到古代之後,一向是堅強與冷靜的,可是在華氏麵前,這會兒她竟然生出一絲委屈來,她靠在華氏身上,流著眼淚道:“娘親。女兒與夫君跟元府分家了。”她這話一說出口,華氏身子就震了震,原本放在她肩頭的手頓了一下,接著又輕輕拍了起來,如同蘇麗言記憶裏的一般,輕輕哄著她:“娘親的乖言姐兒不怕。分就分了吧,娘親這兒還有些銀錢,就是養活你與姑爺也並不成問題,與元家分開過了,也好。”華氏嘆了口氣,雖然知道此時分家就為人所不齒,但想到元家一大家子,自己女兒又一向嬌生慣養的,前幾年還在徐氏手頭流過一個孩子,她心裏就擔憂害怕,再者她這一路上早已經祈禱過無數迴,隻要能看著女兒平安無事,就算是女兒分了家,她也覺得可以接受,因此這會兒聽了,竟然是出乎蘇麗言意料之外的冷靜。


    她這話一說出口,蘇麗言頓了一下,接著坐直了身子,看著華氏略有些憔悴的麵頰,驚訝道:“祖父他老人家知道了嗎?祖父如何說呢?”華氏說要養她的話已經不止說過一句了,蘇麗言心裏甜慰,但卻並未放在心上,可是這會兒也沒有說出來掃了華氏的興,若是她此時拒絕,恐怕華氏更是擔憂放心不下,倒不如這會兒先穩著她,讓她心裏頭好受些。


    “你祖父自然是知道這件事了,他老人家並未說什麽。”這事兒歸根究底,就是元家不對,如今元家兩位老爺跟三位郎君喝了花酒玩姑娘欠了不少銀子,最後昧了兒媳嫁妝,將兒子兒媳趕走占了蘇家姑娘財富的事情,盛城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那樣的煙花之地,幾乎沒有什麽東西能藏成秘密的,這樣一來二去,蘇秉誠自然是清楚的,他一句話也沒說,不過臉色看起來灰敗了不少,華氏自然也是明白他的意思,知道這位公公是徹底被傷心了,他一心報恩,連孫女兒都嫁了過去,又陪了蘇家大半家財,幾乎算是老爺子小半輩子的忙碌了,沒料人家將他一片赤誠之心當做了驢肝肺,如此踐踏,他心裏的難受自然是可想而知。


    華氏可以理解這一點,但可以理解當可以理解,她卻並不諒解,畢竟當初被嫁到元家的是自己的嫡親女兒,嫁到元家之後不止是過得不好,又受上頭公婆排擠,她嫁到元家好幾年時光,自己不過是到元家兩迴,一迴還是因為她小產傷了身子,元家麵子上過不去才讓她進來,而不是請她過來,一迴則是因為元湘蓮的事情,光是從這兩點,就能看出元家人刻薄。她這不常相處的,都覺得元家人寡毒難處,更別提時常住在元家的女兒,過的什麽樣苦日子自然是可想而知,可憐她女兒以前多麽乖巧聽話的,如今生生被磨得像是另一個人了般,華氏心裏頭酸澀,忍不住又低頭掉了兩滴眼淚,接著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抬頭:“不過就算是你祖父反對,我也要帶你迴去的。我的女兒已經依了他一迴,這一迴,斷然不能再讓他老人家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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