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嵐皇弟!”尉遲玨的聲音忽然從前方傳來,尉遲璟嵐悶一抬頭,看到的是正朝著自己走來的尉遲玨。

    尉遲璟嵐停頓了一下,又恢複原來的如水的麵貌,不動聲色,繼續往前走著。

    “皇兄,真是巧呢!”

    “是啊,很巧,你是準備去吏部勘察嗎?”尉遲玨站在尉遲璟嵐的麵前停下,似笑非笑。

    “啊,是啊,畢竟,還有許多的事情需要去做呢!”

    “嗬嗬,還真是勤勞呢!對了,前些日子,我看見你的王妃似乎是臉色不太好,沒有什麽事情吧?”尉遲玨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尉遲璟嵐淡薄的笑容在臉上僵硬了一下,很快又笑開了。“嗬嗬,皇兄多慮了。不過是一界女流,就算有什麽事情,也是無關痛癢的小事了。”

    “哦,小事啊!”尉遲玨玩味似地說,眼睛都眯了起來,“就算這些都是小事,不過身體可是大事啊,皇弟你似乎是有些不舒服呢,還是注意一下的好!”尉遲玨說著,和尉遲璟嵐側身而過了,臨走留下一串笑聲:“哈哈哈哈~~~”

    “爺?”莊子無看著尉遲璟嵐,即便是這樣仔細地看著,也絲毫看不出來尉遲璟嵐有任何的不適的樣子啊!

    可是,尉遲璟嵐僵住的臉,陰沉地眼神,這些似乎都在說明,尉遲玨說中了。

    尉遲璟嵐很快就繼續向前走了,隻是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更勝了,他不清楚為什麽尉遲玨會知道,但是,自己對於尉遲玨的那種恐懼,非但沒有因為直麵他而有所放鬆,反而讓他更加寒心了。

    就在尉遲璟嵐快步走在長廊上的時候,忽然,一個小太監很不長眼地撞到了尉遲璟嵐,然後匆匆謝罪離去了。尉遲璟嵐手中多了一張紙片:

    銀麵具,玨

    簡單的幾個字,讓尉遲璟嵐幾乎都站不住。

    “爺?怎麽了?”莊子無看見尉遲璟嵐有些不對勁,上前問。

    紙片在尉遲璟嵐握緊的拳種,化為了灰燼。

    走在複雜環繞的皇宮長廊上,尉遲璟嵐慢慢走著,漸漸腳步加快,拳頭始終藏在衣袖中,緊緊地握著。

    尉遲璟嵐討厭這座宮廷,以前是因為以前的事情,而現在更加討厭了。因為,無論他走到什麽地方,尉遲玨的氣息總是圍繞在他的身邊。

    從以前開始就是,尉遲玨總是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注視著自己,總是那麽的高高在上,總是,想盡一切辦法,將自己逼上絕路。

    然後,就在自己快要崩潰的時候,他又仿佛從來都沒有對自己產生過敵意一般,似乎,從來都是隻有自己一個人在那裏庸人自擾一般,獨自畏懼著他。

    尉遲璟嵐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對尉遲玨的畏懼來自於何處,因為尉遲玨一次也沒有對自己露出過敵意,而且,尉遲玨對自己總是在笑的。

    但是尉遲璟嵐現在他明白了,尉遲玨從一開始就在玩弄自己,他根本就不希望自己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所以才會三番兩次對自己身邊的人下手,所以他才會逼走了莫惜。難怪他見到自己從來都沒有敵意,因為,沒有人會對自己卑微的玩具產生敵意,有的,就隻有厭惡罷了!

    冷酷的聲音,冷酷的話語之後,銀色麵具脫下,露出的是尉遲玨的臉,高傲地,鄙夷地,嘲弄地看著自己。

    對自己說:“你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上!”

    尉遲璟嵐忽然覺得胸口一陣翻湧,很快,嘴裏便有了一股血腥味,讓尉遲璟嵐幾欲作嘔。但是尉遲璟嵐還是強忍著將血吞了迴去,也壓製著自己想要立刻殺了尉遲玨的衝動。

    一直跟在尉遲璟嵐身後的莊子無,看著尉遲璟嵐周身似乎有黑洞一般,一股肅殺之氣不斷地撲麵而來,越發的難以理解了。如果隻是剛才的事情,尉遲璟嵐不至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那麽,問題就在剛才那被撞的那一下了,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尉遲璟嵐才會慢慢變成這個樣子。莊子無比較好奇的是,究竟是怎樣的事情才能讓一向平淡至此的尉遲璟嵐變成這個樣子。

    莊子無跟在尉遲璟嵐身邊,漸漸地都有些唿吸困難了,而周圍即使有人準備經過,這一下,也都會作鳥獸散,人也是有本能存在的。

    後來兩人都走出了宮門,莊子無也不好先行離去,於是就一直跟著,兩人穿過了鬧市,走過了河畔,尉遲璟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朝著哪裏去。

    一直到了郊區,再往前走,就是莫惜的府邸了,瑞澤王府。

    “莊子無!”尉遲璟嵐停下了腳步,終於是開口說話了。

    “什麽?”一直跟在尉遲璟嵐身後,兀自思考的莊子無忽的聽見尉遲璟嵐喚自己,稍微有些意外。

    尉遲璟嵐轉過身來。

    “如果讓你全力對付尉遲玨,你有把握嗎?”尉遲璟嵐的臉色很差,差到已經能被看出來了,還有滿眼的殺意。

    “這個,嗯,雖然我很想豪氣幹雲的說有把握,但是,似乎,挺難的。”相比尉遲璟嵐,莊子無受到來自尉遲玨的壓力要小許多,但是,縱然如此,他也是不敢輕敵的。

    “那你覺得如果是我要對付他呢?”尉遲璟嵐盯著莊子無。

    莊子無一怔,被尉遲璟嵐盯得有些脊背發毛,隻得訕訕地笑著說:“嗬嗬,那還真不好說。不過,要是加上我的話,應該不成問題吧!”

    “那你便全力輔助我好了!”尉遲璟嵐收迴視線。

    “我想問一句,您究竟想和他,鬥到怎樣的地步為止呢?”

    尉遲璟嵐有一會兒沒有說話,黑色的雙眸,越發的深邃。

    “大不了,便是個死。”尉遲璟嵐說出口的話,雲淡風輕。

    然而莊子無愣住了,愣在了原地,再沒有跟上朝著反方向離去的尉遲璟嵐。

    “便是個死”究竟是誰死?

    大約,尉遲璟嵐的意思是,一定要鬥個魚死網破了。

    尉遲璟嵐確實也沒有什麽後顧之憂了,所有的一切都被安排好了,哪怕他現在就死去,所有的事情都不會停下來。

    尉遲璟嵐殺過很多人,因為尉遲璟嵐而死的,有更多的人。如果有人礙事了,尉遲玨會給予他比死更痛苦的事情,讓他從眼前消失,但是,尉遲璟嵐絕對沒有一次,主動想要殺掉什麽人。

    而且,莊子無也從來沒有一次,見識過尉遲璟嵐如此慌亂的表情,仿佛被什麽可怕的東西追趕一般。

    “似乎很有問題啊,弄得不好,還不如我一個人了呢!”莊子無麵對著尉遲璟嵐越來越模糊地背影,喃喃自語,眉頭也皺褶著。不過很快,皺褶就消失,代替的,是莊子無帶著些傲慢的笑容。

    且不論讓尉遲璟嵐如此失態的原因究竟怎樣,莊子無對於這樣的一個命令倒是歡迎的很。就在不久之前,自己在尉遲玨的麵前出了如此大的洋相,即使尉遲璟嵐不去吩咐,他也不可能就此算了的。

    莊子無可不是什麽君子,他最崇尚的信條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至死方休。

    然而,此時此刻,坐在兵部的衙門裏的尉遲玨,卻未曾感受到絲毫的壓力。

    “主子,您為什麽要將吏部送給尉遲璟嵐?直接拿下吏部,還有那個煩人的莊子無不是很好嗎?”暮雲站在一旁,注視著尉遲玨,對於他的行為有些費解,也許是有些明白的,這樣問,隻是因為不讚同他的做法罷了。

    “不給他一個立足之地,他如何能同我相鬥呢?”尉遲玨顯然心情大好,心情愉快到願意和暮雲去分享他的成就了。

    暮雲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隨後有些擔憂地說:“主子,尉遲璟嵐也許在您看來並沒有什麽了不起,但是,他如果真的和你相鬥,弄得不好便是兩敗俱傷,況且,”暮雲停頓了一下,接著說,“恕屬下直言,主子您這是拿這個國家在開玩笑啊!”

    “我說過,他尉遲璟嵐再厲害,若是和我相鬥,輸得那個人,必定是他。”尉遲玨麵上有了一些不悅,“而且,尉遲璟嵐對這個國家,根本就是毫無興趣,這樣的一個人,即使控製住滿朝文武又能如何!”

    暮雲知道再說什麽,尉遲玨也是不會聽進去的了,隻得歎了一口氣,說:“主子,您還是一點都沒變呢!總是對尉遲璟嵐了若指掌。如果我是他,肯定會想要殺了您吧!”

    “哈哈!說得沒錯,可是,你怎麽就知道,尉遲璟嵐現在不會想要殺了我呢?”尉遲玨的不悅,因為這一句話,便消失了,“知道我為什麽那麽篤定他鬥不過我嗎?”

    “屬下愚昧!”

    “因為,這麽多年來,我一直就看著他,一刻都沒有放鬆過,但是,他從來就不敢正眼看我,這樣的差距,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啊!”尉遲玨的眼神,耀眼的可怕。

    暮雲站在尉遲玨的身側,也忍不住同情起尉遲璟嵐來了。

    這個時候,藍澤雲和藍澤宇終於到了兵部,是尉遲玨傳召他們過來的。

    “太子!”藍澤雲和藍澤宇恭敬地向尉遲玨行禮。

    “藍昱,怎麽樣了?還有你們的父親,他的病,好些了嗎?”尉遲玨麵對藍家兩兄弟的時候,便不似在暮雲麵前那麽黑暗了,總是有著一種渾然天成的大將風度,加上他的身份,那種貴氣也是毫不遮掩的。倒不是尉遲玨不信任他們,隻不過,那些事情,他們不需要知道而已。然而現在,有些事情,有必要讓兩人認清楚了。

    藍澤雲和藍澤宇聞言,麵色都有些尷尬。藍昱還好說,可是藍忠甫,根本是在家裝病。而且,這來兩日,按照藍忠甫的吩咐,這兄弟二人也都沒有出門,沒有上朝,也沒有到兵部來。

    況且,藍忠甫頭一次,那麽嚴肅,那麽認真地問了他們一個問題,這樣的問題,讓這兩兄弟,都有些煩躁了。

    “多謝殿下關心,我弟弟昨日已經清醒過來了,家父身體還不是很好,暫時,無法上朝了。”藍澤雲稍稍有些緊張地迴答到。

    “哦,是嗎?”尉遲玨略挑起眉頭。

    兩人均是後背一僵,尉遲玨的黑暗氣質,第一次,在他們麵前展露出來。

    “嗬嗬,你們緊張什麽啊?”尉遲玨笑了一下,氣氛稍微有些緩和,藍澤雲和藍澤宇還未曾來得及放鬆,又被尉遲玨一句話給震住了。“也就是說,藍大人選擇了中立,或者說,是站在我的父皇那邊,是吧!”

    沒錯,確實如此。

    “那麽,你們呢?中立,還是跟著我?或者,是去幫助尉遲璟嵐?”

    這個問題,和藍忠甫問的一樣。

    “我們兄弟二人,出生以來,便一直追隨著太子,今後,也是一樣!”藍澤雲和藍澤宇沒有猶豫,合聲說到。

    對於這樣的選擇,他們打從一開始,就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擇。

    “嗬嗬,果然,藍大人是一個偉大而且聰明的人呢!”尉遲玨麵帶笑意的說,“可是,這樣,說不定,你們的家族關係,就此會分裂哦!”

    “父親早就言明了,無論發生何事,我們都是各為其主,終究還是一家人的。”藍澤宇很認真地說。

    “可是,藍昱呢?藍忠甫不是那種會因此而與你們斷絕父子關係的人,但是藍昱可是接受不了這種事情的吧!”尉遲玨篤定這兄弟二人是不會背叛自己的,他隻是好奇,好奇尉遲璟嵐會怎麽做而已,會不會,把藍昱也卷入這場糾紛當中。

    “關於這個……”藍澤宇眉頭緊皺,看著同樣麵色不佳的藍澤雲。

    “關於這一點,尉遲璟嵐對小昱子是真的很在乎的。所以,打從一開始,他就將小昱子排除在外了。”藍澤雲如是說。

    “哦~~~”尉遲玨有些拖長音,對此有些不屑的味道,“那你們呢?這些年,尉遲璟嵐與你們的關係也都很不錯吧!”

    “這……”藍澤宇有些尷尬。

    “殿下,關係再好,尉遲玨與我們,可是從來就沒有深交過,而且,殿下也應該清楚,如果尉遲璟嵐認為我們妨礙到他了,是不會對我們手下留情的。父親他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會退居一邊的。”藍澤雲比起藍澤宇,倒是還要清醒幾分。

    尉遲玨點點頭,算是認同了他們的話,也不再為難他們了。其實要是說不信任的話,從一開始,尉遲玨就不會對他們說這些話的。

    “那好,既然你們不再有猶豫,那麽,接下來的事情,你們也應該心中有數了。尉遲璟嵐接下來的事情,絕對是要除掉我,所以,就像澤雲說得那樣,你們幫我,他不會放過你們,所以,首先,自保你們應該不存在問題。”尉遲玨頓了頓,繼續說,“然後,不論尉遲璟嵐準備做什麽,你們要做的事情就是調配好一切,盡一切的可能讓他的算盤落空,但是,沒有的允許,你們不準擅自攻擊他,所有的攻擊,都由我一個人來支配,了解了嗎?”

    “是!”藍澤雲,藍澤宇不再有什麽情緒,嚴肅地迴答。

    “還有,關於尉遲璟嵐的一切動作,即使你們可以處理,也要讓我知道。但是關於那個莊子無,我想,你們去對付他,應該是足夠了。莊子無這個人雖然確實有些本事,可是為人太過於自負,這將是他的軟肋,好好利用。還有,暮雲!”

    “在!”

    “你去邊境一次,給我好好加強防備,就算這裏鬧出再大的事情來,絕對不允許動邊境的兵力一分一毫。尤其是邊境處的五大國,密切注意他們的動向。這波月國建國其實不過才二十餘載,根基尚不穩,加上尉遲璟嵐這幾年來一直從中作梗,國力其實很衰弱,虛有其表而已。這個時候,要是國內發生內亂的事情被得知,難保那些國家不會有什麽野心。”

    “可是,主子,那你身邊豈不是沒人了?”暮雲顯然不是很願意,鞏固國防這種事情,換別人去也是一樣的,尉遲玨手下,並不缺少人才。

    “嗬,隻有你去,我才會比較放心嘛!”尉遲玨不看暮雲,“而且,萬一我敗給了尉遲璟嵐,隻有你有這個能力來救場了。一來,你有這個能力,二來,這些年,你一直就沒有跟在我的身邊,如果說尉遲璟嵐對我身邊的人還有什麽不了解的,就隻有你了。”

    暮雲認同這一點,但並不是毫無怨言,小聲嘀咕道:“剛才您還那麽得意地說您是絕對不會輸給尉遲璟嵐的!”

    “哦,幾年不見,不但本事見長,膽子也見長了啊!”尉遲玨威脅地一瞥,暮雲立刻站直,尉遲玨知道暮雲有所不滿,於是便好心地解釋了一下,“尉遲璟嵐是一個沒有將來的人,所以,如果他被逼入死角,便能放手一搏,但是我這裏就有了許多的顧慮,所以,萬一我沒有把握好分寸,讓他反咬一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況且,尉遲璟嵐確實值得我做好萬全的準備!”尉遲玨說著,又是一陣笑意。

    暮雲依舊習慣了這樣危險的尉遲玨,但是藍澤雲和藍澤宇顯然還不是很能適應,一時間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

    “是!”暮雲即便不再多言,也是有些無奈。

    “好了,你們都各自下去做好安排吧!”尉遲玨布置好這些之後,就迴宮去了。

    這一日之後,尉遲玨忽然變了一個人似地,不再是溫文爾雅,忽然變得強勢起來了。他快速而準確地抓住了朝廷比較關鍵的幾個部位,與尉遲璟嵐明爭暗鬥起來。

    尉遲璟嵐接管了吏部之後,不斷地削弱尉遲玨在朝中為數不多的黨羽。可是,這少數人卻都是精英,不管是哪一個,都是沒有那麽容易動搖的。而且,一旦趕走一個,下一個繼任者也會很快的出現,根本無法撼動尉遲玨。

    除此之外,尉遲玨每日都會遭到殺手的襲擊,這些殺手全都是能夠獨當一麵的高手,尉遲玨身邊的人再厲害,也難免損傷,尉遲玨也因此受傷過許多次。

    尉遲璟嵐為了對付尉遲玨,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而且,尉遲玨變得強勢起來之後,眾人才漸漸地發現,波月國一半的兵權,已經是完全掌握在了尉遲玨的手中。尉遲璟嵐自然早就是心中有數,所以,他早就做了安排。

    幾日之後,全國各處都不斷地發生暴動,而且目標都是衝著各處的守軍去的。而且,所有的暴動的人,不僅訓練有素,而且武器裝備也都非常的完備,簡直就是正規軍一般。可是,他們總是打完就跑,絲毫不戀戰,然而也不給那些駐軍有什麽歇息的機會,相當的纏人。尉遲璟嵐讓尉遲玨即便是有兵權在手,也無法兼顧。

    尉遲玨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對於那些一直隱藏在暗處的尉遲璟嵐的手下,尉遲玨總是能快很準地抓住機會,給予致命一擊,於是,投靠尉遲璟嵐的很多大臣也漸漸地開始動搖了,許多是繼續觀望,保持中立,還有不少人,直接就是投靠了尉遲玨。

    可是,尉遲玨似乎對那些投靠者沒有多少好感,所以,尉遲玨的身邊,依舊是一群少數精英,偏偏就是和尉遲璟嵐長時間織就的關係網,分庭抗禮。一時間,滿朝上下,人人自危,誰都不敢當出頭鳥。

    除此之外,尉遲玨沒有被尉遲璟嵐安排的暗殺者給除去,但是,尉遲璟嵐每一次麵對尉遲玨,隻要尉遲玨簡單的幾句話都能弄得他氣血翻湧。不過,尉遲玨也隻能如此了,因為尉遲璟嵐所有的事情都做得滴水不漏,且尉遲璟嵐所做的所有的事情都與自己撇的一幹二淨,尉遲玨也難以找到能對付他的有效辦法。

    尉遲玨與尉遲璟嵐鬥得昏天黑地,而這一切,尉遲承德都沒有參與,藍忠甫也一直閉門不出。朝中僅剩地一些忠義之士,也成了他們之間互相鬥爭的犧牲品,不是卸甲歸田,就是流放到百姓當中去,做個芝麻小官了。

    這樣的變動對於波月國的百姓而言,也有些好處,因為朝廷的鬥爭,弄得到處都是物價飛漲,人心惶惶,也隻有這些忠義的官員,能給百姓一個撫慰了。

    在這樣的鬥爭中,不久之後,波月國迎來了建國以來,最淒涼的一個新年。

    所有的祭祖祭天的儀式,尉遲承德隻是匆匆露了一麵,過完形式就直接迴宮了。而之後的宮宴,因為尉遲璟嵐和尉遲玨誰也沒有這個打算,所以,作罷了。這讓一直在忙著這唯一的一件事情的尉遲鳳鳴大為惱火。

    但是,這個人人自危的時期,誰還顧得上這個隻會發脾氣胡鬧的三皇子呢?

    新年過後,這樣的格局並沒有多少變化,然而,尉遲承德那裏,終於是有所動作了。

    “怎麽樣?”尉遲承德躺在自己的寢宮內,連日來毫無光彩的臉上,滿是興奮。

    “嗯,差不多,就快到了。”魅似乎有些疲憊。

    “哈哈,哈哈,就是啊,這麽大的動靜,這麽大的熱鬧,他怎麽可能不來!”尉遲承德大笑著說,“終於,終於我可以擺脫這個噩夢了!”

    藍府,藍忠甫的書房內,藍忠甫和一個人在談話。那個人是三年前就告老還鄉的一個叫馬毅的武將,算是開國元勳了,卻突然之間卸甲歸田,這在當時還鬧出好大的騷動來。

    藍忠甫對他交代了些什麽之後,馬毅離開了。藍忠甫一個人站在院子裏,對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的黑暗的天空發呆。

    這沉沉地夜空,似乎要掉落下來一般,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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